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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后盾

    “我就不明白了,濡老二,难道完成对自身的历练比自己活着还要重要吗?”百里渊质问百里濡道。

    “那得要看是怎么活着了,长兄,看看究竟是活出风采、活出意义地活?还是仅仅有命即可?”百里濡反问其兄百里渊道。

    百里渊闻之,一同胡搅蛮缠地连连试问百里濡道:“有命即可怎么了?有命难道不好吗?有命难道有错吗?一个人若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那还谈什么历练呢?那还能做些什么呢?又怎么可能还活出什么风采、意义呢?”

    “瞧你说的,兄长,好像流深她只要一踏出这金泓水心堡的大门,她立刻就会遭遇不幸似的。然而,事实却是,流深她不仅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性命,而且还有能力去拯救别人的性命——对于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疑;而你作为流深的父亲,我希望你也能对此深信不疑,我希望你也能相信并支持你的女儿,成为她最为坚实的后盾。”百里濡真心实意、诚心诚意地对其兄百里渊说道。

    然而,百里濡一片赤忱的好心,却被其兄百里渊生生当作了驴肝肺。

    这不,冥顽不灵的百里渊依旧怒目而视地对百里濡说道:“这下可好,你倒成了好人了,濡老二,不过我是真不明白你呀!违背我的意愿,私自放流深出堡,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这幸亏流深是平安归来了,如若不然,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流深若是出了事,我们谁也做不成虚实堂总堂主,除非你也有本事娶一位薛蛹蝶进门!”

    “你不配提我娘亲的名字!”百里流深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骤然间向其父百里渊脱口而出道。

    话题越扯越远,情况愈演愈烈,原本一场权位更替的虚实大会,竟牵扯出了一桩又一桩的家事纠葛,以致于局面几度失控。

    “我为何不配提你娘亲的名字?你的娘亲又不是我害死的。”百里渊下意识地连连反驳其女百里流深道。

    “不是你害死的?她临盆当夜,你若是守在她的身边,你若是及时为她请大夫,她又岂至于丢了性命?”百里流深激愤地责问其父百里渊道。

    “她自己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夫,有谁还会想到她也有需要大夫的时候呢?”百里渊强词夺理地为自己辩解道。

    百里渊此言一出口,于瞬间击垮了百里流深心中为她的父亲所设下的最后一道亲情屏障。

    “如此荒谬的言论,你竟然也说得出口?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卢医尚且不自医,何况她当时所经受的是难产!是血崩啊!你能想像得到当时在无边的黑夜中,所闪动的那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睛吗?那时的她得有多么渴望有人来救救她呀!救救她,也许她就不用死了呀!”百里流深一反常态地向其父百里渊怒吼道。

    “就算她的死,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她生前呢?我可有半分苛待于她?”百里渊试问其女百里流深道。

    直到此时此刻,百里渊依旧无止境地在为自己的无情,极力寻找着出口。

    “当年你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娶她进门,本身就是苛待于她。倘若她心里原本空荡荡的也就罢了,可是她有自己的心上人哪!倘若你一心一意地爱她也就罢了,可是你也有自己的心上人哪!倘若你好好善待她也就罢了,可是你呢?你可曾想过,如若她没有难产而亡,她将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呢?”百里流深一呵而就地质问其父百里渊道。

    “是不愁吃穿的生活,是丰衣足食的生活,是精致考究的生活。”百里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道。

    “她是名医,她有着过人的医术,她若想过上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完全不需要依附你百里老爷。可你却硬要她依附于你,而你所能额外给予她的生活,便是让她一个人一辈子于无边无涯的黑夜里,手中紧握着一方画有自己心上人的罗帕,心中亦无时无刻地不在思念着罗帕上的人。你能想像得到那得有多痛,多苦吗?”百里流深今日不知是第多少次地质问其父百里渊道。

    不得不说,在这二十载一度的虚实大会上,百里流深最为频繁的表现,便是义正辞严地质问她的生身父亲百里渊;而屡屡面对自己女儿质问的百里渊,非但没有实事求是、不加隐瞒地回应自己女儿所发出的一系列的质问,反而一再借故推诿,甚至于厉声责难自己的女儿。

    而此时此刻自知理亏的百里渊,一时间却不由得沉默了。

    而情绪愈发激动的百里流深,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连连质问其父百里渊道:“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我口中的这个‘她’是谁呢?她是我的生母啊!她是我的娘亲哪!她是你的结发之妻呀!你究竟明白不明白呀?”

    “那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呢?我可是你的生父啊!这么多年来,你始终不肯唤瑞香为‘娘亲’,我尚且可以理解;但你只记得你那死去的娘亲,却一口一个‘你’地唤着我,却是我始终都难以理解的。毕竟你今日能够站在这里朝我大呼小叫,都是因为我给了你百里小姐的身份哪!你的一切明明都是我给你的,而你却又是如何回报我的呢?我不得不说,百里流深,你实在是太过分啦!”百里渊向其女百里流深反唇相讥道。

    当一个女儿在他的生父面前,替自己已故的生母鸣不平时,他的生父却依旧在强调自己的身份,依旧在宣示自己的地位。

    不得不说,百里渊的所言所语、所作所为,都实在太令人心寒了。

    此时此刻,身处一旁实在听不下去的俞音,突然起身插话道:“父亲,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活得轻松,就连一向孤芳自赏的百里流深也不例外。她活得,远远要比我们想像中的艰辛得多。”

    “我正在同我的女儿说话,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正在气头上的百里渊,毫无顾忌地厉声呵斥俞音道。

    话说回来,即便此时此刻的百里渊没有在气头上,他也大可以肆无忌惮地厉声呵斥俞音了。因为新任虚实堂总堂主已然花落舒雁,百里渊再也不用为争权夺利、排除异己,而忌惮来路不明的俞音三分了。

    此时此刻,于百里渊而言,俞音无疑就是一颗废掉的棋子,一颗从未走对过一步、且步步蹩脚的废棋。

    而此时此刻在百里渊眼中形同废棋的俞音,却依旧坦荡无畏、毫无忌惮地质问百里渊,义正辞严、掷地有声地为百里流深抱不平道:“父亲,无论你是否相信我是百里泽漆,也无论我究竟是不是真的百里泽漆,有些话,我都要说。阿姐她之所以表现得怪异,只是因为她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她之所以不分昼夜地拼命努力,也只是因为她想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与欣赏。我就不明白了,在自己的家里,这样的想法就真的那么过分吗?”

    一时间,俞音那尖锐中夹杂着一丝不解、一丝不满以至于一丝怒气的声音,响彻了堡门内外。

    “流深,他所言可是事实?”百里渊回过头来,向百里流深发问道。

    百里流深闻之,一语未发,只是欲哭无泪地注视着其父百里渊。

    百里流深虽不愿开口,但身处一旁的俞音却一气呵成地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阿姐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家里,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时候,她便想要放弃了;只可惜,却是早已习惯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日,我们所有人,才有幸见到这位与众不同、桀骜不驯但却出类拔萃的百里大夫。”

    百里大夫——在这个世上,没有比这个称呼,更能令百里流深感到欣慰的了。

    “好!”虚实贯众堂主突然拍手称快道,既是为了俞音慷慨激昂的言语,更是为了活出自己的百里流深。

    “你们这些人究竟还有完没完哪?瞧你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净是些无聊透顶、无关紧要的破事儿。《虚实册》呢?无论谁任虚实堂总堂主,不是都要请出《虚实册》的吗?”一直身处于一旁寂寂无声的谢瑞香,猛然间地高声发问,瞬间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话茬。

    十六年了,谢瑞香嫁进金泓水心百里家已然十六年了;时至今日,她终于肯暴露出她的真实意图了,只可惜……

    “《虚实册》?可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虚实册》!”明察秋毫的百里流深毫不留情地向谢瑞香揭露事实真相道。

    “怎么会?《虚实册》不是负责记载虚实堂一切所作所为的吗?”深感难以置信也不愿去相信的谢瑞香,一头雾水地提出质疑道。

    “所谓的《虚实册》,不过是你那老谋深算的夫君,所编织的一个长达十六年的谎言罢了。至于虚实堂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收录在你夫君的脑袋里,你还想看吗?谢大奶奶。”百里流深剑眉一挑试问谢瑞香道,语气中分明夹杂着一丝戏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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