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码头
晨曦至。
船上的后续展开，三层的船工由船老三负责管理。换句话说，只是船老大换人，他们的工作不变。船上的掌舵船工，六去五，幸存的一名奚族人被绑在桅杆，现在的掌舵手是船老二。
上下安排好，就开是收拾中间，二层比较需要人手。起火的房舱因为救得及时，烧得不是很严重，派了几名渔船的船工打扫一番就成。最后就是守卫的休息舱，比较麻烦。
打开休息舱的一瞬间，船老大渔爷惊呆了！舱内不算很血腥，没有血肉模糊，用尸横遍舱比较贴切。
渔爷咽了口口水，面露惧色的侧首瞧了眼站在他身侧的苏暮辰，心有余悸地暗自庆幸自己投降得早……
苏暮辰凝眉道：“门没上锁，他们可以随时走出来。可惜，他们选择留下。可怜吗？不可怜，自己选的路，即便是死路一条也要自己受。”话毕。侧首对渔爷道：“派几个人把他们包裹好，别丢入湖里，上岸后找个地方埋了。人手不够，去三层找几名船工帮手。”
渔爷点头哈腰的道：“是。”
关押女孩的三间舱房都开着门通风。大多数的女孩身上的药效已消失，即便是如此，她们现在的状态还是奇差，低着头，唯唯诺诺龟缩一团。
苏暮辰扫了一眼房间内的女孩，松了口气，最起码做的这些没白费，她们现在安全了，她们可以回家了。
苏暮辰把目光定在最角落的位置，那个双臂被卸了的女子。
“你觉得怎么样。”苏暮辰走上前，蹲下身平视道。
“死不了。”女子淡淡道。
女子抬眸看了眼苏暮辰，又看向他的身后渔爷，她的神色徒然狠厉。
苏暮辰侧身看着眼渔爷，眉毛上扬，笑了笑没说话。
“我我，我们现在改邪归正了，真的。我们现在归苏公子管，真的。”被两道恐怖的视线盯着，渔爷后背发凉冒冷汗，连连摆手表忠心。
苏暮辰手指着女子胳膊，侧首道：“她的胳膊不是你们卸的？”
渔爷摸了把汗，急道：“不是不是，她上船就这样了，不是我们卸的，真的！公子。”
“嗯。”苏暮辰点头道：“船上有谁会正骨。”
渔爷道：“老二会，手法不错。”
苏暮辰道：“你去叫他过来。”
“诶。”渔爷说完，拔腿就往外走，太吓人了，去换老二来。
“船晚点会到码头，还有一批要接上船。在船上的这段时间，你们要起来走动走动，别老窝在舱里。”苏暮辰道。
“谢谢！”女子感激道。
“不客气。”苏暮辰挥挥手走出房舱。
…………………
赵诚被头朝下脚朝上的吊在舱房内。苏暮辰挪了把椅子坐下，看着他挣扎。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把我放了！”被倒吊着还敢叫嚣！站在苏暮辰身侧的渔爷缩了缩脖子，同情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赵诚。
“台鱼县关着多少人，什么人在那边守。”苏暮辰道。
“呵！就凭你也想和他们斗！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为你求情。还有，马上离开这条船，这艘船是……呜呜”赵诚被渔爷捂住了嘴。
苏暮辰招了招手，俩名船工把两个火盆放到赵诚的头部正下方的地上。
苏暮辰示意渔爷放手，冷冷的道：“一个外族的走狗而已，真把自己当人了。对你来说，她们被带去后的下场，你应该习以为常吧。那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她们会是什么下场，什么叫做水深火热。”话毕，示意渔爷放绳。
“先享受一下火热的感觉吧。”苏暮辰道。
“放开我！啊啊……饶命……”赵诚被船工和渔爷一人抓一边不让他乱动，人慢慢往下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赵诚的长发倒垂，呲呲……烧得贼快。
“嘿嘿……”邪恶的笑声出现，顶着一头很像摇滚发型的唐允文，走到苏暮辰的身侧。
因为没有专门的剪刀剪头发，苏暮辰用很锋利的匕首削。一头碎发就这么诞生了，有长有短，长的到颈部，短的过耳。对苏暮辰来说，他觉得挺好看的，发质好，飘逸，又有个性。但是对唐允文来说简直要哭死，所以他一直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
现在，头上长恶魔角的唐允文走出舱房了，手里拿着把近一米，类似大剪刀的工具。他巴不得所有人的头发都跟他一样。看见赵诚头发在烧，就更起劲了，挥动着工具就要下手剪。
头发燃烧的速度很快，剪头发这活，唐允文是没机会了。一眨眼功夫，一头秀发已经快烧到头皮了。
赵诚挣扎着，奋力勾起脑袋，嘴里哇哇惨叫，头发没了！眉毛好像也焦了！
“把火盆移开！”机智的渔爷大喊一声，手里端着一盆水泼出，唰哗…一声，赵诚被甩了一头一脸，好在头皮保住了……
满地的水，赵诚的惨叫声，还有唐允文邪恶的笑声。苏暮辰双手托腮看热闹，“真是生机勃勃啊！”苏暮辰感慨万分。
房舱里大致收拾一下，问话继续。
“最后再给你一次说人话的机会。”苏暮辰摆弄着手里的大剪刀：“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保证你余生都用滚的。”
“饶命！我说，我说。”头皮渗血，头昏眼花，浑身发抖的赵诚开始求饶。
“先把他放下。”苏暮辰道。
被放下地的赵诚，瑟瑟发抖道：“台鱼县还有十八人被，被关着。有三个是将——奚族人，还有六个是我的人。关在县里的一间院子，这间院子是，是奚族人买的。”
苏暮辰沉声道：“到了台鱼县，你们是在码头接人还是去院子接。”
赵诚道：“是，是去院子接。”
苏暮辰道：“这些女孩要运去什么地方，是关外，还是就地训练。”
赵诚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暮辰冷笑一声，厉声道：“把他杀了，扔湖里喂鱼。”
赵诚跪在地上，拉着苏暮辰的衣袍角，求饶道：“我是真的不清楚啊。找中原女子是三年前开始的，每年找十岁到十三岁之间的女子，六十名。今年初原本已经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要增加人数，这次是今年最后一次。年初找的那些女子，他们，他们好像带到关外了。上一批他们好像送进京城了，我也不敢多问。我只知道这些，我全说了，说的都是实话。”
……………………
酉时，船到台鱼县码头。
临下船前，那名双臂被卸下的女子，来找苏暮辰。女子叫傅冷霜，芳龄十六。
一年前傅冷霜的妹妹被掳，一个月前她发现掳走她妹妹的人。就是在徐州院子里，苏暮辰偷听时，里面有个叫阿四的男子。
可惜，傅冷霜跟踪时被发现，反而被他们囚禁。这伙人为了凑人数拿银子，把傅冷霜塞进那群女孩当中一并送上船，临上船前还把她的胳膊卸了。
“公子，我想跟你去县里，我想知道妹妹的下落。求公子成全。”傅冷霜道。
苏暮辰想了想，道：“你的伤没事吧。”
傅冷霜摇头道：“没事。我会些拳脚功夫，不会给公子添麻烦。”
苏暮辰点头道：“嗯。”
渔爷和船老二守船，苏暮辰与唐允文进县城。一起的除了关键人赵诚，还有船老三及傅冷霜，另外还有俩名船工。
这时，码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刚刚下船，站在岸边的苏暮辰，被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抱住了大腿。女娃抬着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苏暮辰，虽面黄肌瘦，笑起来却很甜，软软糯糯的说了句：“抱腿腿，有饭吃吗？”女娃是笑着说话，可这话却让听的人很揪心。
苏暮辰有些恍惚，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是刚从牢房里出来，他走在大街上，妞妞冲上来就抱住了他的大腿朝他笑。
“妞……”苏暮辰差点脱口而出，继而，笑着弯腰把她抱起来，道：“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哥哥——”女娃笑着叫了一声，也不说想吃什么。这时一个阿婆小跑过来，神色紧张的抱过女娃，嘴里不停的道歉：“这位公子，对不住，对不住，我孙儿不是有意，她……”
苏暮辰摇头道：“没事的，阿婆。您孙女很可爱，她肚子饿了，您给她买点吃的吧。”边说边塞了块银子到阿婆手里。
“不不不，可使不得，怎好要公子的银子。”阿婆婉拒道。
“阿婆是台鱼县人？”苏暮辰问道。
“不是，老婆子是几年前逃难来到这里。我那小儿这两日没活干，我就想出来找点针线活。孙儿吵着要跟，你这小馋嘴。”阿婆说完，笑着点了下女娃。
一老一少的笑脸，触动了苏暮辰心里最深刻的记忆，因为她们太像了，像苏氏，像妞妞。
苏暮辰拿出绣着小花的钱袋，手指摩擦几下，笑着往袋子里装了几块碎银，又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阿婆，道：“小钱袋是我妹妹绣的，我把它送给您孙女。银票您收好，要用银子的话，就去钱庄换。”
阿婆不知所措，连连拒绝：“这……不成。”
苏暮辰道：“您孙女叫什么。”
阿婆失措道：“豆娘。”
苏暮辰笑着点了一下豆娘的鼻子，道：“嗯，你叫小豆子。”
豆娘眉眼弯弯，嘟嘴道：“我叫豆娘，不叫小豆子。”
最终，苏暮辰把钱袋子和银票塞进豆娘的衣服里，走了。
阿婆抱着豆娘，看着离开码头的苏暮辰，热泪盈眶，嘴里嘟囔着：“恩人啊！好人啊……！豆娘啊，咱以后要报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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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安排好，就开是收拾中间，二层比较需要人手。起火的房舱因为救得及时，烧得不是很严重，派了几名渔船的船工打扫一番就成。最后就是守卫的休息舱，比较麻烦。
打开休息舱的一瞬间，船老大渔爷惊呆了！舱内不算很血腥，没有血肉模糊，用尸横遍舱比较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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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女孩的三间舱房都开着门通风。大多数的女孩身上的药效已消失，即便是如此，她们现在的状态还是奇差，低着头，唯唯诺诺龟缩一团。
苏暮辰扫了一眼房间内的女孩，松了口气，最起码做的这些没白费，她们现在安全了，她们可以回家了。
苏暮辰把目光定在最角落的位置，那个双臂被卸了的女子。
“你觉得怎么样。”苏暮辰走上前，蹲下身平视道。
“死不了。”女子淡淡道。
女子抬眸看了眼苏暮辰，又看向他的身后渔爷，她的神色徒然狠厉。
苏暮辰侧身看着眼渔爷，眉毛上扬，笑了笑没说话。
“我我，我们现在改邪归正了，真的。我们现在归苏公子管，真的。”被两道恐怖的视线盯着，渔爷后背发凉冒冷汗，连连摆手表忠心。
苏暮辰手指着女子胳膊，侧首道：“她的胳膊不是你们卸的？”
渔爷摸了把汗，急道：“不是不是，她上船就这样了，不是我们卸的，真的！公子。”
“嗯。”苏暮辰点头道：“船上有谁会正骨。”
渔爷道：“老二会，手法不错。”
苏暮辰道：“你去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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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晚点会到码头，还有一批要接上船。在船上的这段时间，你们要起来走动走动，别老窝在舱里。”苏暮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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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把我放了！”被倒吊着还敢叫嚣！站在苏暮辰身侧的渔爷缩了缩脖子，同情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赵诚。
“台鱼县关着多少人，什么人在那边守。”苏暮辰道。
“呵！就凭你也想和他们斗！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为你求情。还有，马上离开这条船，这艘船是……呜呜”赵诚被渔爷捂住了嘴。
苏暮辰招了招手，俩名船工把两个火盆放到赵诚的头部正下方的地上。
苏暮辰示意渔爷放手，冷冷的道：“一个外族的走狗而已，真把自己当人了。对你来说，她们被带去后的下场，你应该习以为常吧。那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她们会是什么下场，什么叫做水深火热。”话毕，示意渔爷放绳。
“先享受一下火热的感觉吧。”苏暮辰道。
“放开我！啊啊……饶命……”赵诚被船工和渔爷一人抓一边不让他乱动，人慢慢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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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头上长恶魔角的唐允文走出舱房了，手里拿着把近一米，类似大剪刀的工具。他巴不得所有人的头发都跟他一样。看见赵诚头发在烧，就更起劲了，挥动着工具就要下手剪。
头发燃烧的速度很快，剪头发这活，唐允文是没机会了。一眨眼功夫，一头秀发已经快烧到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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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的水，赵诚的惨叫声，还有唐允文邪恶的笑声。苏暮辰双手托腮看热闹，“真是生机勃勃啊！”苏暮辰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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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给你一次说人话的机会。”苏暮辰摆弄着手里的大剪刀：“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保证你余生都用滚的。”
“饶命！我说，我说。”头皮渗血，头昏眼花，浑身发抖的赵诚开始求饶。
“先把他放下。”苏暮辰道。
被放下地的赵诚，瑟瑟发抖道：“台鱼县还有十八人被，被关着。有三个是将——奚族人，还有六个是我的人。关在县里的一间院子，这间院子是，是奚族人买的。”
苏暮辰沉声道：“到了台鱼县，你们是在码头接人还是去院子接。”
赵诚道：“是，是去院子接。”
苏暮辰道：“这些女孩要运去什么地方，是关外，还是就地训练。”
赵诚摇头，道：“我不知道。”
苏暮辰冷笑一声，厉声道：“把他杀了，扔湖里喂鱼。”
赵诚跪在地上，拉着苏暮辰的衣袍角，求饶道：“我是真的不清楚啊。找中原女子是三年前开始的，每年找十岁到十三岁之间的女子，六十名。今年初原本已经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要增加人数，这次是今年最后一次。年初找的那些女子，他们，他们好像带到关外了。上一批他们好像送进京城了，我也不敢多问。我只知道这些，我全说了，说的都是实话。”
……………………
酉时，船到台鱼县码头。
临下船前，那名双臂被卸下的女子，来找苏暮辰。女子叫傅冷霜，芳龄十六。
一年前傅冷霜的妹妹被掳，一个月前她发现掳走她妹妹的人。就是在徐州院子里，苏暮辰偷听时，里面有个叫阿四的男子。
可惜，傅冷霜跟踪时被发现，反而被他们囚禁。这伙人为了凑人数拿银子，把傅冷霜塞进那群女孩当中一并送上船，临上船前还把她的胳膊卸了。
“公子，我想跟你去县里，我想知道妹妹的下落。求公子成全。”傅冷霜道。
苏暮辰想了想，道：“你的伤没事吧。”
傅冷霜摇头道：“没事。我会些拳脚功夫，不会给公子添麻烦。”
苏暮辰点头道：“嗯。”
渔爷和船老二守船，苏暮辰与唐允文进县城。一起的除了关键人赵诚，还有船老三及傅冷霜，另外还有俩名船工。
这时，码头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刚刚下船，站在岸边的苏暮辰，被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抱住了大腿。女娃抬着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苏暮辰，虽面黄肌瘦，笑起来却很甜，软软糯糯的说了句：“抱腿腿，有饭吃吗？”女娃是笑着说话，可这话却让听的人很揪心。
苏暮辰有些恍惚，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是刚从牢房里出来，他走在大街上，妞妞冲上来就抱住了他的大腿朝他笑。
“妞……”苏暮辰差点脱口而出，继而，笑着弯腰把她抱起来，道：“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哥哥——”女娃笑着叫了一声，也不说想吃什么。这时一个阿婆小跑过来，神色紧张的抱过女娃，嘴里不停的道歉：“这位公子，对不住，对不住，我孙儿不是有意，她……”
苏暮辰摇头道：“没事的，阿婆。您孙女很可爱，她肚子饿了，您给她买点吃的吧。”边说边塞了块银子到阿婆手里。
“不不不，可使不得，怎好要公子的银子。”阿婆婉拒道。
“阿婆是台鱼县人？”苏暮辰问道。
“不是，老婆子是几年前逃难来到这里。我那小儿这两日没活干，我就想出来找点针线活。孙儿吵着要跟，你这小馋嘴。”阿婆说完，笑着点了下女娃。
一老一少的笑脸，触动了苏暮辰心里最深刻的记忆，因为她们太像了，像苏氏，像妞妞。
苏暮辰拿出绣着小花的钱袋，手指摩擦几下，笑着往袋子里装了几块碎银，又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阿婆，道：“小钱袋是我妹妹绣的，我把它送给您孙女。银票您收好，要用银子的话，就去钱庄换。”
阿婆不知所措，连连拒绝：“这……不成。”
苏暮辰道：“您孙女叫什么。”
阿婆失措道：“豆娘。”
苏暮辰笑着点了一下豆娘的鼻子，道：“嗯，你叫小豆子。”
豆娘眉眼弯弯，嘟嘴道：“我叫豆娘，不叫小豆子。”
最终，苏暮辰把钱袋子和银票塞进豆娘的衣服里，走了。
阿婆抱着豆娘，看着离开码头的苏暮辰，热泪盈眶，嘴里嘟囔着：“恩人啊！好人啊……！豆娘啊，咱以后要报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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