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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裴盛远向杨慕白坦白(第二部六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裴盛远向杨慕白坦白(第二部六十九章)

    见他如此坚持,裴盛远说道:“如果安安执意前往,也未尝不可。若不适军中艰辛,再回京亦可……”

    杨慕白跪下,说道:“请皇上开恩,安安年幼,实不宜从军,请皇上收回成命,待他年长几岁,再从军臣妾绝不阻拦。”

    裴盛远扶起杨慕白,说道:“慕慕,这是安安执意如此,何不让他一试?我定会让将军照应,不会让安安受委屈。”

    杨慕白问道:“您是皇上,您不同意,他自不能去。”

    裴盛远说道:“慕慕,你为何要抹杀他的志向。万一他是天纵奇才,不是会耽误他的前程吗?”

    杨慕白冷冷地说道:“他若是天纵奇才,晚几年从军,又有何妨?”

    安安说道:“皇额娘,不要难过,儿臣只是随军,若儿臣真不适应军中艰苦,定会立即回京,如此,皇额娘可放宽心了吗?若儿臣可建功立业,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裴盛远说道:“安安,你先回去,我与你皇额娘再商议。”

    安安行礼告退。

    杨慕白待安安走后,平静地问道:“皇上,安安尚且年幼,您可否阻止,不要让他随军?”

    裴盛远说道:“这是安安的志向,此去若不适应,可再归京,慕慕为何一直阻拦?”

    杨慕白说道:“安安是臣妾儿子,臣妾不愿他受苦。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您能理解吗?”

    裴盛远说道:“安安亦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也心疼他。可作为父母,亦不该阻挡他们追求理想。况且,若安安受不了苦,也可回宫,我不会让他受伤的。”

    杨慕白说道:“臣妾不是不愿让他从军,是他还未满十二岁,还太年幼,臣妾如何能让他离开我身边,到边塞受苦。”

    裴盛远说道:“慈母多败儿,若慕慕真望他成材,需知磨练方可成为人上人。如果他无功绩,立为太子众大臣会不服。”

    杨慕白说道:“皇上是不愿立他为太子,故而让他从军吗?”

    裴盛远生气地说道:“慕慕,后宫不可干政,你如何得知朝中推举他为太子之事?”

    杨慕白说道:“臣妾没有干政,只是不希望安安卷到这件事中。若皇上不愿立他为太子,可以立其他皇子,臣妾绝无怨言。”

    裴盛远问道:“立太子一事,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杨慕白彻底无语了。她只得迂回说道:“皇上,是臣妾鲁莽,臣妾不该干涉朝政,但安安如此年幼,如何可到军中?”

    裴盛远说道:“我说过了,他不适合,可以立即归京,大皇子随军,不过年长他两岁。现在已有不小建树。你若还溺爱安安,只怕他会被其他皇子比下去。”

    杨慕白说道:“皇上,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裴盛远说道:“这是安安的意思,此事还需与众大臣商议。”

    杨慕白说道:“臣妾知道了。一切听凭皇上安排。臣妾累了,恭送皇上。”说完行礼,送客。

    裴盛远说道:“慕慕,我还有其他事与你谈。”

    杨慕白说道:“臣妾累了,可否往后再谈?”见她如此,裴盛远只得离开凤仪宫。

    御书房,裴盛远叫来张硕和许朗。

    裴盛远问道:“最近,杨相国可有何动作?”

    许朗答道:“自文尚书拜访后,杨相国再接见了两位五品官员后,直接闭门谢客。半个月后,是杨相国生辰,届时,朝堂上会有部分官员前去拜谒。”

    裴盛远问道:“可有官员名单?”

    张硕说道:“皇上,往年杨相国生辰,皆是已辞官的前去拜访,杨相国在朝为官的学生均书礼表达敬意。洛阳与京城有一段距离,可查看近期告假官员,即可得知是哪些官员前往。”

    裴盛远又问道:“目前朕未拉到官员告假奏折。许朗,暗卫可查到最近杨相国与哪些官员有书信往来?”

    许朗说道:“未查到杨相国与任何官员有书信往来。”

    裴盛远说道:“这个老狐狸,难道真的让他识破了被监视,所以暂避锋芒?”

    张硕答道:“若是让杨相国察觉,生辰宴可能会取消,在这节骨眼,他绝对不会露出马脚。”

    裴盛远说道:“许朗,你严密监视。另外,安安请求从军,皇后强烈反对,这事,你们怎么看?

    张硕说道:“小皇子年幼,并不适合现在从军,皇后反对,亦是人这常情。”

    裴盛远说道:“安安如此年纪,却如此执着,只怕背后有人挑唆。”

    许朗说道:“皇上,现在宫里都传大皇子在军中立有功勋,小皇子还是孩子心性,不服输的性子犯了,肯定想到军中与大皇子比试。卑职不认为这是杨相国指使。一则,目前小皇子未必有实力与大皇子竞争,二则,若小皇子无法忍受军中辛苦,无功而返,只会令小皇子威望受损。”

    裴盛远说道:“朕也想过,这件事不该是皇后或杨相国指使,但安安执意前往。朕想顺水推舟,让他去历练历练。一则,试试他的韧性,二则,让他远离皇宫,远离权利中心,避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张硕说道:“皇上,只怕此举,会令皇后娘娘不快。”

    裴盛远说道:“她已经极度不快了,若朕不及时处置,只怕她的心会离朕越来越远。”

    许朗问道:“皇上,您能舍得皇后娘娘吗?她的性子刚烈,若隔阂太深,只怕她的心再也回不来了。”

    裴盛远说道:“她是皇后,她的心不在,人在就行。如果杨相国不是心存不轨,朕又何必行此险棋。”

    张硕说道:“皇上,杨相国是否有谋反之心,现在尚不确定。若一切都是其他势力耍的阴谋,只怕皇上与皇后娘娘离心。上次皇后娘娘吐血,只怕她已心死……”

    裴盛远说道:“杨相国生辰,朕给他送份贺礼。”

    张硕说道:“皇上,小皇子尚且年幼,杨相国年事已高,卑职越发觉得,这一切是否是针对杨相国的阴谋,实则是离间您与皇后娘娘。”

    裴盛远说道:“如今能与安安竞争的,只有大皇子。你们查了郑贵妃及家人,可有收获?”

    张硕和许朗对视一眼,然后说道:“未有发现。”

    裴盛远说道:“既然如此,朝中谁还有嫌疑操控此事?对谁又有益?”

    张硕说道:“皇上,此事是否操之过急,可待立太子后,再慢慢查探。如今小皇子随军,正好立太子之事可台搁置。杨相国或有心谋反,几年时间,不可能不露破绽。”

    许朗附和道:“皇上,杨相国已过花甲之年。若他真的心存谋逆,只怕再过几年……”

    裴盛远想到杨相国有谋反的实力,却没想过,他的年纪,是啊!等安安立为太子,长大成人,杨相国都过古稀之年了。虽然现在他看起来还硬朗,再过几年,他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吗?是自己多虑了吗?

    裴盛远说道:“既然安安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那么便允他从军,这几年,我们再查清楚杨相国是否有异心。”

    又过两日,安安从军的请求被大臣人反复议起。陆淮由开始的反对,到赞成,他说道:“皇上,小皇子执意从军,定是心中有志向,此番也可好好历练一番,我们何必阻拦?”

    其他大臣也说道:“皇上,小皇子真是后生可畏,如此年纪已想到上军营历练,我们何不顺了他的意?”

    “小皇子志向远大,若在军中有所建树,再回京立他为太子,定令反对的人心服口服。”

    “大皇子亦在军中,两位皇子彼此间也有照应。所谓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小皇子也追随左将军麾下吗?”

    众大臣开始讨论,小皇子该跟随帝都哪支军队。

    裴盛远叫来安安,问道:“安安,你请求从军,众大臣经过商议,允许你前往。你可想好,要在哪位将军麾下历练?”

    安安反问道:“那父皇与众位大臣建议我该在哪位将军麾下?”

    刑部周尚书说道:“大皇子在左将军麾下,这左上将军,亦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军事奇才。小皇子前往,亲兄弟之间也好有照应。亦可习得排兵布阵真传。”

    裴盛远刚想拒绝,安安说道:“如此,那我便在左将军麾下历练。”

    陆淮说道:“小皇子请三思,左上将军已带领一位皇子,恐怕无精力再培养一位皇子。张上将军,资历与军事才能,与左路上将军可谓棋逢对手,小皇子何不前往张上将军处历练。”

    裴盛远说道:“安安,张上将军与皇后是故友,到他麾下,他定会尽力照应你。”

    兵部黄尚书说道:“论资历,张上将军还是略逊于左上将军。”

    安安说道:“父皇,儿臣便投身在左上将军麾下。”

    裴盛远说道:“那就依安安的意思。安安准备何时启程?”

    安安答道:“父皇,儿臣希望越快越好,此事先不要告诉母后,儿臣担忧母后不允。”

    裴盛远说道:“此事如何可隐瞒?”

    安安笑着说道:“两日后宜出行,儿臣两日后出发。待两日后,儿臣自会拜别母后。”

    裴盛远只得应允,安安的行装似乎已收拾妥当。

    回到寝宫,安安向平平说了出行日期,然后说道:“皇姐,再过十多日,就是外公生辰,你替去看望外公,顺便把我要随军之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平平问道:“此事与外公有关吗?”

    安安说道:“安安只怕此事不让他们知晓,日后忧心。”

    平平了然,说道:“皇弟请放心,我定会将喜事告诉他们。”

    晚上,裴盛远来到凤仪宫。杨慕白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说话,他们一直这样僵持着。

    裴盛远终是忍不住,无奈地问道:“慕慕,我们不要这样了,好吗?”

    杨慕白说道:“皇上想如何,便如何吧!”她把对他的爱割舍下,她要放下那些过往。只为平平安安活着。

    裴盛远问道:“慕慕,我和史念辛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相信我。”

    杨慕白淡淡地说道:“皇上不必与我解释,臣妾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裴盛远抱着她,说道:“慕慕,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些天,是因为杨相国的事,我与你置气,但我真的只爱你。”

    杨慕白问道:“我父亲怎么了?”难道立太子之事,与父亲也有关系?

    裴盛远说道:“有暗卫禀报,杨相国与文尚书有来往,在朝堂上,文尚书极力推荐立安安为太子。另外,最近有许多官员亦有去拜访过他。”

    杨慕白说道:“我相信我父亲,他一直教导我,要忠心侍君,从来没有忤逆僭越之心。他年事已高,皇上为什么还要怀疑他?”

    裴盛远说道:“立太子之事,朝堂上争执不休,有一方势力强烈要求立安安为太子。且都与你父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让我如何不怀疑?”

    杨慕白这会才知道,孙良说的,原来这才是后手。

    她说道:“大皇子在军中已树立威信,朝中有势力有意要求立安安为太子。且他还年幼,皇上觉得,谁最得益?”

    裴盛远说道:“我也怀疑过郑丽,她在宫中并无势力,他父亲也已辞官,兄长残疾在家休养。且与其他官员并未有走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父亲。”

    杨慕白说道:“如果是我父亲做的,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痕迹,太过刻意。皇上,您连那么明显的诬陷都看不清吗?”

    裴盛远说道:“我知道,我会去核实,如果真不是他所为,我一定会补偿你们。可若真是他所为,慕慕,你会怎么办?”

    杨慕白也愣住了,如果真是父亲所为,那她要怎么办?她不可能让父亲死去,也舍不得裴盛远。

    她说道:“如果真是父亲所为,我定会劝他及时收手。绝对不让他做那乱臣贼子。”

    裴盛远又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与你父亲兵戎相见,你会站在哪一边?”

    杨慕白说道:“我绝对不会让这一天到来。我相信我父亲,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裴盛远说道:“好的,慕慕,那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吗?我们不要再僵持下去了,我不能失去你。”

    杨慕白说道:“我心里很乱,你让我想想,好吗?”

    裴盛远说道:“好的,我等你。那我今晚可以在这里就寝吗?这段日子没有你在身边,我都睡不好。”

    杨慕白沉默了一会,幽幽说道:“好!”

    裴盛远高兴地抱着她,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拥着她沉沉睡去。

    又过一日,安安准备好启程事宜,前来向杨慕白和裴盛远辞行。

    杨慕白万分不舍,但已成定局,她无法改变,只是对裴盛远更为失望。她紧紧抱着安安,怎么也不愿放手。

    安安说道:“皇额娘,儿臣要启程了,可不能耽误了吉日。请后皇额娘放心,我们很快会再相见。”

    杨慕白说道:“安安,你从军后,课业该如何学习?“

    他挣开杨慕白的拥抱,然后跪下向帝后磕了三个响头。对裴盛远说道:“父皇,儿臣可否在军队旁设立皇子行宫,请太傅共同前往。儿臣不想从军之时荒废了课业。”

    可能是补偿心理,安安年幼且是嫡皇子,待遇上更优越众人并不会有异议。裴盛远欣然说道:“安安想文武兼顾,父皇很是欣慰,朕会快马加鞭,令左上将军在军营帝设立行宫,不耽误安安学习。”

    安安说道:“谢父皇恩典。为不影响军中其他将士,行宫可否设城邦中,儿臣在军中习练后,再骑马回行宫学习太傅教授课业。”

    裴盛远说道:“安安想得周到,朕定会安排妥当。”

    杨慕白没想到,安安会投入左将军麾下,忙问道:“安安,你为何不投身张将军麾下,而……”

    安安忙安抚杨慕白,说道:“皇额娘,左上将军是帝都功勋最显赫的将军,军事才能最卓绝,儿臣定会向他习得领军之道。”

    杨慕白说道:“安安可知,皇额娘与他有过节?”

    安安说道:“左上将军是军中奇才,虚怀若谷,自不会因与皇额娘的一点小恩怨为难儿臣。”

    说完,他再行礼,告退出宫。

    杨慕白待安安离开后,质问裴盛远:“皇上,这是你安排的吗?”

    裴盛远说道:“慕慕,这是安安要求的,我安排他在张将军麾下,被他拒绝了。众大臣也一致认为,安安在左将军麾下最适合习得治军之道。”

    杨慕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说道:“皇上难道不知,左将军因胜男之事与臣妾不和?安安如今在他麾下,不说习得治军之道,只怕小命难保。”

    裴盛远说道:“慕慕,左将军不是小人,定不会趁机报复的。”

    杨慕白说道:“那皇上敢保证他不会难为安安?皇上也能保证他会诚心教导安安吗?安安是我的命,他若出事,你让我怎么活?”

    裴盛远说道:“左将军不会这样做的,慕慕,你想太多了,这是国事。”

    杨慕白彻底绝望了,就因为是国事,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了。自己的儿子前途未卜,她只能在这后宫干着急。而孩子的父亲,连她过问都不准许。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真可笑啊!

    她转身回寝宫,她觉得太累了,也太无助了。裴盛远见她如此,便说道:“慕慕,你放心,安安在军中定不会有事的。”

    杨慕白说道:“他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心疼。”

    裴盛远说道:“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也心疼,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众大臣也一致认同。你让我怎么办?”

    杨慕白说道:“臣妾无法要求皇上怎么做,臣妾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裴盛远只得说道:“慕慕,那你好好休息,等我批完奏折再来陪你。”

    杨慕白没说什么,回到寝宫,把门关上,自己一个人哭。

    杨慕白此刻特别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那样与左将军争执,安安到军中,可还有安生日子。或者左将军是否会将治军之道传授给安安。

    她急忙给左将军修书,还送了一堆贺礼到左将军府,想等下次左将军回京,拜见左将军。

    送过去的书信和贺礼全被退了回来,左将军府的管家说道:“左将军从不收贺礼,若皇后娘娘有话,待下次左将军回京再当面言明。”

    杨慕白心里着急,又无法联络到左将军。她甚至想,要不要到边塞军中走一趟,亲自向左将军道歉。

    看着她焦虑的样子,平平安慰她:“皇额娘,你不用着急,左将军是个正直的人,定不会为难皇弟的。”

    杨慕白说道:“可万一他记恨在心呢?”

    平平说道:“那皇额娘见到左将军,要怎么说呢?是说后悔当初为何姨伸冤,还是承认当初自己做错了?”

    杨慕白说道:“皇额娘没有做错。”

    平平反问道:“那皇额娘见左将军,要怎么取得他的谅解?”

    这一问,把杨慕白也问住了,问题的根源是当初她追究几位少将军的责任,虽然后来问题解决了,可市井流言对他们却不利。并且这件事中,还死了两位少将军。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平平说道:“皇额娘,你若一再要求见左将军,还送贺礼,只怕朝中有心之人,又借题发挥,说你为皇弟拉拢关系。对皇弟更不利。”

    杨慕白低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安安若在军中受排挤该怎么办?”

    平平说道:“皇额娘请放心,皇弟是嫡皇子,左将军喝与你有过节,但父皇的面子,他还是得顾忌的。”

    想到这一层,杨慕白才稍微放宽心。

    平平接着说道:“皇额娘,再过十多日,便是外公生辰,儿臣想去拜见外公。”

    杨慕白说道:“洛阳离京城路途遥远,我会修书给父亲。你就不用去了吧!我担心路上有危险。”

    平平说道:“皇额娘请放心,我向父皇请求,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到了洛阳,儿臣替皇额娘尽孝。”

    杨慕白摸摸平平的头,说道:“平平长大了。”

    平平向裴盛远请求前往洛阳杨府,裴盛远同意了,派了几个高手护送平平。他前几日也派了内侍,送了贺礼,带给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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