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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安安请求随军(第二部六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安安请求随军(第二部六十八章)

    第二日,京城中盛会,孙良将军与户部李尚书之女订婚,择日大婚。十余年前,孙将军与何若惜要成婚前,何若惜自裁之事,又被翻出来。

    市井皆传孙将军情义深重,为了未婚妻子,竟然一直在军中历练疗伤。十余年方忘却何若惜,重新择偶。

    “这孙将军也是年少有为,为一个女人过了十年才再娶,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对啊!这样绝世好男人,上哪里找去,李小姐往后肯定很幸福。”

    “那何小姐也是,怎么那么想不开,孙将军如此年少英才,还在成婚前走了……”

    “孙将军跟李小姐,才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想来何小姐出身低微,自惭形秽,才会在婚前想不开。”

    “能嫁给孙将军,确实是何小姐高攀了。她自卑也是可以理解。”

    “她在地下有知,见孙将军如此爱她,为她过十年再成婚,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人死如灯灭,后悔也没用了。可怜了,本来可以成为一段佳话的。”

    ……

    听着这些议论,何胜男百感交集,没想到若惜死了那么多年,还能和孙良扯上关系。

    应孙良要求,大婚后再返回军营中,故两家挑了最近吉日完成大婚。

    听到这个消息,何胜男松了口气,孙良愿意成婚,看来是放下她了。如果日后真的为敌,也无可奈何之事。她暂且将此事放下。

    自礼部文尚书去拜见前杨相国后,朝中还有其他小官吏也陆陆续续前去洛阳拜访他。

    这让杨父心里着急了起来,看来,朝中已生变故。难道他的学生文尚书已经叛变了吗?

    他当机立断,谢绝一切来访。那些官员见此,才渐渐的不再前去洛阳。

    裴盛远接到暗卫暗函,无比愤怒。这个老狐狸,还真是贼心不死,见他宠爱杨慕白,甘愿蛰伏十余年。

    如今,杨慕白手握尚方宝剑和免死金牌,待安安立为太子,等他站稳脚跟,他的手即可慢慢伸向朝堂,然后再向他逼宫。

    裴盛远问张硕:“为何杨相国断了与其他官员的联络?”

    张硕分析道:“多半是他知晓被监视了,所以才按兵不动。”

    许朗答道:“不可能啊!我派出去的暗卫很小心的,也没有很靠近杨府,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裴盛远说道:“杨相国那个老狐狸,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盯紧他,如果有什么把柄,马上回禀朕。”

    许朗称是,然后又多派了些暗卫前往洛阳。

    张硕说道:“皇上,如果不是杨相国所为,那……”

    裴盛远说道:“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有势力,在京城布下满天流言,誓要立安安为太子。”

    张硕说道:“这阴谋太明显了,卑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裴盛远说道:“如果不是他,整个朝野,还有谁有这个本事?且对谁最有利?”

    许朗说道:“大皇子呢?他背后可有势力?”

    张硕说道:“大皇子在外,立太子这事估计不是他把为。若是他的手段,也等立功勋需回京后,再有动作。”

    裴盛远说道:“大皇子及郑贵妃,还有郑家也查查,看看有没有异样。”

    许朗和张硕同时应答。

    裴盛远心里还是认定是杨父所为,想到当初他登基没多久他就辞官,看来这步棋下得很大。

    因他自己没有儿子,而自己也承诺过会宠爱杨慕白,就等她诞下嫡皇子,等他长大,立为太子,再谋夺皇位。

    只怕安安登基后,下一步,江山就要慢慢改姓杨了。

    裴盛远越想越气,上次杨慕白还敢给他脸色看。她的脸可真大,这么些天,气一点也没消,是真以为自己非她不可吗?

    他来到凤仪宫,想看看杨慕白到底在干嘛?他现在已经无法确认,她会不会和她爹一起算计他。

    杨慕白这几日想着如何避免锋芒。她想了许久,裴盛远如此在意,定是忌惮父亲。可是父亲十多年未涉朝政,为什么还让他如此戒备,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没心思去想和裴盛远之间的感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如果他们让裴盛远心生猜忌和厌恶,只怕他们往后将无法在宫中立足,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无比痛心,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跟她说呢?

    她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被裴盛远猜忌,前朝之事,她无法参与,只能通过自己示弱,让裴盛远相信,她真的没有要干政的意思。

    杨慕白还是恭恭敬敬地向让下跪行礼,客套地跟他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快。

    裴盛远很厌烦她这一套,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他问道:“皇后身体如何了?太医如何说?”

    杨慕白答道:“臣妾身体已大好,谢谢皇后关怀。”

    想到她上次如此抗拒他,此时,他要看看如今她会怎么应对。

    他将杨慕白拉到怀里,然后说道:“那太医可有说,皇后今日能否侍寝?”

    杨慕白身子一僵,她自然不会问叶太医这样的问题。只如实答道:“皇上恕罪,此事,臣妾并未问过叶太医。”

    裴盛远说道:“既然叶太医说你身子已大好,想来是可以侍寝了,今夜便让皇后侍寝吧!免得外人议论,说朕冷落了皇后。”

    杨慕白自上次裴盛远宠幸郑丽和史念辛后,心里一直有道坎,她自知无法拒绝裴盛远。可心里很抵触侍寝这件事。她以前和裴盛远那样鱼水之欢,都是两情相悦,身心欢愉。如今这般,只怕会令他扫兴。

    可若自己一再拒绝,亦会惹他不快。她自己不怕,就担心会累及平平安安。

    想了一会,她僵笑着说道:“一切听从皇上旨意。”

    裴盛远见她身体僵硬,丝毫没有以往他们欢好时那样娇柔动情。

    他偏要让她不痛快,让她手持尚方宝剑和免死金牌,居然从未对他说起过。她不信任他,不是吗?她的爱里,不也包含着防备吗?

    他抱着杨慕白,往床榻走去。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伏下身,去亲吻杨慕白。

    俩人各怀心事,裴盛远吻上杨慕白的时候,感觉心底的欲望被点燃了。他急切地去吻她。

    而杨慕白则想到他和郑丽和史念辛缠绵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极度悲凉。她很想像上次那样,把他踢下床,可理智告诉她,现在绝对不可以惹他不快。她只得默默承受。

    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心里的痛一直在撕扯着她。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掉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裴盛远吻了一会,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丝毫没有回应他。这让他更是气愤,自己放下身段来宠幸她,她倒好,还这样木然地拒绝他。

    他睁开眼,想去嘲讽杨慕白。却见她满脸泪水,他又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抱着杨慕白,说道:“慕慕,你让我怎么办?”

    杨慕白身体僵硬,任由他抱着,脸上是一副绝望的表情。裴盛远刚刚升起的欲望,瞬间被浇灭。他想到这段时间,杨慕白和杨父的所作所为,心疼也由冷漠替代。

    他冷声说道:“皇后这是怎么了?难道朕现在都不能碰你吗?”

    杨慕白不说话,她只是摇摇头。

    裴盛远又问道:“难道皇后在为我宠幸其他妃子生气?”

    杨慕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臣妾不敢,只是太激动了。”

    裴盛远嘲讽道:“皇上为什么激动?是因为朕又宠幸你激动吗?”

    杨慕白违心地点点头,她实在不想跟说话,心里特别抗拒他的触碰。想到以后,可能时常要面对他宠幸别人后,再来羞辱她。就让她悲中心来,又无能为力。不觉哭得更厉害。

    裴盛远阴沉地说道:“皇后可真会阳奉阴违,若是激动,为何浑身僵硬。皇后以往那放浪的样子哪里去了?”

    说完,看到她彻底愣住了,呆呆地,脸色极难看。这他心里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接着说道:“以前皇后可是很主动地迎合朕的。”

    杨慕白悲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木然地去亲吻他。

    裴盛远却推开她,说道:“刚刚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现在又一副放荡的样子,真让人倒尽胃口。”

    裴盛远生气地走出凤仪宫,在外院花园里,他看到史念辛一个人在喝酒。

    见到裴盛远,急忙跑过来行礼,然后高兴地问道:“皇上今日是来看我的吗?臣妾每日都想念皇上。”

    裴盛远没什么心情,说道:“夜深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史念辛说道:“深宫寂寞,臣妾一个人睡不着。皇上,要不要喝杯酒?”

    如果是以往,裴盛远定然不会同她喝酒,想到杨慕白一直在拒绝他。就走过去,和史念辛喝酒。

    几杯酒下肚,裴盛远熄灭的欲望被重新点燃,看着风姿绰约的史念辛,他拉着她往寝宫走。

    史念辛和杨慕白的寝宫就隔了几面墙,她大声爽朗地笑着说道:“皇上,您慢点,我快跟不上您的步伐了。”

    裴盛远没有放慢脚步,拉着史念辛急急往前走。

    来到史念辛的寝宫,把她推到床上,急切地去脱衣服。

    史念辛大声又娇媚地说道:“皇上,你轻点,您弄疼臣妾了。”

    裴盛远没管那么多,感觉理智全部被抛到了脑后。他衣服褪去,然后急切地去吻史念辛。

    杨慕白还在品味裴盛远刚刚说的话,她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再带给裴盛远激情。现在他对自己只有厌恶了吧?她恨自己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准备后,心里还是那么痛。

    她彻底失去裴盛远,以前说的那些看开,放下,坦然面对。全部都作废,她无法放下,还在苦苦等待那份逝去的感情。她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她还没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就听到史念辛和裴盛远的声音,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想隔绝外面的一切。

    何胜男走进来,说道:“皇后娘娘,他是皇上,宠幸其他妃子,这无可厚非。你要看开点,以前你说过的……”

    杨慕白擦干眼泪,说道:“我知道,我只是心里很痛。好像不能呼吸一样地痛。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何胜男倒了杯热茶给她,说道:“太医说你情绪不可过大波动,当心自己的身子。”

    杨慕白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明日就不想他了。往后就自己过,我还有平平和安安。”

    何胜男又哄了好一会,杨慕白平静后,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裴盛远吻着史念辛,过了一会,总感觉不对。不是这样的感觉,他去脱史念辛的衣服,那具极具诱惑的身体,却将他内心的激情慢慢浇灭。身体不停叫嚣着想要,心里却没有波动。

    他恢复了理智一样,喃喃说道:“我到底在干什么?”

    说完,像上次那样,他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杨慕白的院子,早已宫门紧锁。

    裴盛远回到太和宫,让宫人准备了冷水,泡了一刻钟,方将身体上的欲望降下去。

    他心里无比清楚,自己深爱杨慕白,把她留在身边,很危险,他却离不开她,一想到会失去他,就令他痛苦不堪。要怎么让她屈服自己,忠于自己。

    他想到一个可能,如果杨相国死了,那么,她没有后援了,他们还会回到从前吗?

    十多年的感情,比起父亲,杨慕白会选择哪个呢?

    第二天上朝,礼部文尚书又提议立太子之事,他依然坚持,立安安为太子。这次,裴盛远沉默了,立安安为太子,杨慕白会很高兴,是否可以暂时修复他们的关系。等安安大些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拔掉杨相国的势力,或者在这段时间内把他弄死,这不就天下太平了吗?他还不相信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找不到他的错处。

    就算杨慕白用免死金牌豁免他的罪责,许朗养了那么多暗卫,总能斗过远在洛阳的杨相国的势力。

    见他沉默不语,众大臣一时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裴盛远看着众大臣,问道:“各位爱卿,关于立太子一事,各位有何见解?”

    大臣们又吵了起来,一方坚持立安安,一方坚持等安安长大些再立。

    正当双方争执不休时,殿外太监喊:“小皇子求见!”

    裴盛远对安安还是很疼爱的,笑着说道:“宣!”

    安安拜见裴盛远后,说道:“父皇,儿臣请求随从历练,如大皇兄一般,为国尽忠。”

    他未满十二岁,从军还过早了些。

    裴盛远说道:“安安,你尚且年幼,再过几年,等年长些再从军历练也不迟。”

    安安说道:“父皇,儿臣长大了,大皇兄在军中,他定会照顾狼牙的,请求父皇允许。”

    这大好机会,坚持立安安为太子那一拔人忙说道:“皇上,小皇子忠心可鉴,他主动上阵历练,请皇上成全他这份保家卫国之心。”

    “是啊!嫡皇子年少英才,志在千里,也不枉费皇上望子成龙之心。”

    “嫡皇子真是后生可畏,小小年纪,已有先皇之遗风,真是帝都之幸。”

    安安听了他们的话,没同意,也没反对。

    陆淮急着说道:“小皇子,您还年幼,军中不宜孩童随行,还需再过几年,您年长些再议。”

    安安笑着说道:“陆大人,从军需要历练,我可以先去习练如何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且待我实力足够再议。我相信军中军领自有安排。”

    裴盛远说道:“此事容后再议。”说完退朝,他急着往凤仪宫走。

    安安要从军,这事杨慕白知情吗?她怎么可以让他那么小就从军,军中纪律严明,他一小孩,去也可不得受委屈。这真不像杨慕白那护犊子的性子,难道是另有所图?

    杨慕白昨夜没睡好,今日精神萎靡了些。她见裴盛远怒气冲冲过来,急忙行礼,也不知道哪里又惹他不快。这让她心里有点慌。

    裴盛远免了她的虚礼,问道:“安安要从军,你知道吗?”

    杨慕白听到这个消息,比裴盛远当初听到还要震惊,这是什么情况?安安都没跟她提过要从军的事,且从军是可以开玩笑的吗?

    她忙回道:“皇上恕罪,臣妾并不知晓此事。想来是安安开玩笑亦或不知从军何意。待臣妾去劝劝他,切不可任性而为。”

    裴盛远见她的样子,也是不知情。安安是真的不知从军的艰苦,还是小孩心性。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他见杨慕白精神不济的样子,昨天他宠幸史念辛的事,想来还是能刺激到她的。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和杨慕白心里都特别难受。想到只要到时搞定杨相国,杨慕白无后援了,定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就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他必须要和杨慕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他来到杨慕白身边,想拥抱她,告诉她自己错了,他还是爱她的。可是杨慕白见他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笑着说道:“皇后这是要退到哪里去?”

    杨慕白说道:“皇上恕罪,臣妾想到安安那去,好好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裴盛远说道:“也不急于一时,昨天夜里……”

    杨慕白以为他在解释史念辛的事,她实在不想听他炫耀这些,于是打断道:“皇上,您宠幸其他妃子,是天经地义之事,不需与臣妾说明。臣妾不会争风吃醋,请皇上放心。”

    裴盛远问道:“皇后不争风吃醋,就因为不爱我了吗?”

    杨慕白跪下说道:“皇上,臣妾惶恐,不知皇上何意?您是天子,宠幸其他妃子,臣妾作为皇后,自然不会争风吃醋,这是本分。”

    裴盛远见她不似作假,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便冷声问道:“皇后果真丝毫不在意?”

    杨慕白说道:“臣妾不敢,请皇上明察。”

    裴盛远还想说什么,平平安安过来了。他们向裴盛远行礼后,便跑到杨慕白身边。

    杨慕白满脸堆笑地说道:“今日课业习得如何?”

    平平安安说道:“皇额娘,太傅教授的课业,儿臣全记下了。”

    杨慕白说道:“乖,你们真棒!”说完亲亲他们的脸。

    然后问道:“安安,你为什么要向你父皇说要从军呢?”

    安安平静地说道:“安安年纪不小了,可从军建立功勋,报效国家了。”

    杨慕白说道:“安安还未到从军年纪,还需过几年方可。”

    安安说道:“皇额娘是舍不得安安受苦吗?你放心,儿臣可先到军中习那排兵布阵之法,待历练到可上阵时再去。儿臣一切听从将军们之令行事,绝不会鲁莽的。”

    杨慕白说道:“我知安安有分寸,但军中不比皇宫,你年幼从军,只会给将军们添麻烦。”

    安安从容答道:“儿臣不会添乱的。我会向大皇兄学习,就如课业,儿臣虽年幼几岁,但只要勤奋习练,自然不会落后太多,请皇额娘放心。”杨慕白只当他是听到风言风语,孩子好胜心性。只得耐下心来劝说道:“皇额娘知道安安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可是从军还是过早了。等你年长些再去也不迟。”

    裴盛远看他们的情形,把他完全排斥在外。

    他要展示一下为父为君的威严,说道:“安安,你皇额娘说得对,你过于年幼,不适随军,待过几年再议吧!”

    安安说道:“父皇,有志不在年高,儿臣不会在军中添乱,请父皇成全。”

    杨慕白这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忙否决道:“安安,此事休在再言,我不会让你现在就从军的。”

    安安说道:“皇额娘,你在担心什么?我向许统领习得武艺,略有小成,可以自保。在军中恪守职责,绝不会辱没父皇和皇额娘的颜面。”

    杨慕白厉声说道:“安安,你为何要如此忤逆?皇额娘不能离开你,你让皇额娘怎么活?”

    安安笑着说道:“父皇,皇额娘,皇姐会陪在你们身边,不出五年,儿臣自会归来。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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