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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无言

    本来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易心浓如常窝在沙发上看书。

    虽然身处繁华都会A市,但她对逛街购物一直兴致寥寥,再加上周一到周五面对一群半青不熟热情似火的中学生就够她心累的了,周六周日,她只求永远没有打进来的电话。

    自从当上班主任,她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累得只想窝在家里睡大觉。大学的好朋友有的回老家有的出国,顺利留在A市的好友知道她最近一年累得不行,除非实在想见面,要不然也就微信联络,很少约她出来见面。

    倒是教学主任余清偶尔在下班的时候捎她一程,也喜欢邀她去家里吃饭。

    开始易心浓觉得怕叨扰别人,就想拒绝,但是余清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跟儿子还有不善言辞的保姆守着偌大的别墅,实在凄清,心浓去家里也算给别墅添加点烟火气,再说,易心浓一个单身姑娘,客居他乡,也没有男朋友,总不免孤独。

    易心浓不想拂了别人一番好意,再讲余清在学校也是她的上司,还是接受了这甜蜜的负担。

    最近半年余清又怀孕,她就力所能及地帮她做点事。

    这个周六下午,易心浓正抱着ipad看《傲慢与偏见》,剧正播到达西在雨中跟伊丽莎白表白的经典场景,突然接到余清电话,她在电话里语气急切地让她赶紧到银座一楼七点咖啡厅帮她拿关于新校工程建设的合约书,说自己现在正在产检室外,实在是走不开。

    余清电话里交代她与对方约的是四点半,余清瞥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四点零五分。

    还好从她所住的学府路到银座地铁两站就能到。

    易心浓租住的房子在学府路,也就在她母校附近,毕业实习的时候她就向房东租下了这间公寓,房东一家移民国外,一年出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她觉得这里还算清净雅致,房东又佛系,从不催租,就一直没有挪窝,算起来已经租了将近两年。这里小区虽然有点老旧,但好在住户多以学生和教师家属为主,治安不错,交通也比较方便。

    她安慰余清不要急,自己马上动身。

    易心浓挂掉电话就赶紧跑到洗漱间洗脸化妆,其实与其说化妆,还不如说随手一抹,她皮肤白皙,极为细腻。

    学校的同事只要开会遇见她,说的第一句话永远是,易老师皮肤好好啊,你都用什么化妆品呀,易心浓这时候总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就只是基础的护肤,平时很少用的上化妆品,出门也只是擦个防晒。

    她看看镜中的自己,眉毛弯弯如同新月,跟时下流行的韩式大平眉比起来多了些许古典风味,一双杏眼因为昨晚早睡而愈加黑白分明水汪透亮。

    黑眼圈比昨天也消去不少,鼻子小巧挺直,嘴巴虽然血色不足但反倒衬得她清丽中有丝娇弱,不过没事,口红一涂气质顿升,她觉得今天整体状态还不错。

    她迅速洗把脸,朝镜子中的自己眨了一下眼睛,涂了防晒和唇膏就急冲冲换了衣服出门。

    可还是迟了,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四点三十六,该死,她大步走进咖啡厅。

    只见咖啡厅除了店员竟没有一位客人,心想不好,难道对方已经走了?她跑到服务台问店员是否有四点半左右到达的客人在等人。

    店员头也不抬,只伸出右手指了指回廊拐角处,她顺着手指的方向向那边望去,只见一杯咖啡在桌上袅袅地冒着烟,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她有些慌乱,快步走到桌子旁,只见一个公文包犄角分明的放在椅子上,这才安心,她在桌对面坐了下来,心想,这位大概是合约方,应该是临时走开一会儿。

    她趁着对方没来的空隙,掏出手机仔细查看微信,刚才在电话里余清跟她说会将合同的细则以图片形式发给她。

    虽然这份合同双方已经签字盖章,她今天也只是当个信差,但依她谨慎的性格,还是觉得合约内容得大体了解一下。

    正当易心浓低头看得出神,头顶突然响起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礼貌而周全。

    “您好。请问是正一中学的余主任吗?”

    易心浓一听,赶忙将手机放下,头也没抬的先鞠躬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实在抱歉。”

    她只听对方轻轻一笑,很客气道,“您实在客气了,我也才到没一会儿。”随后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出来,向她示意“您先请坐。”

    易心浓只觉得这声音有种异样的熟悉,但她也没多想,只欣然一笑,边说话边抬起头来,“余主任今天有事,我来帮她拿合同,我是正一中学的•••”

    易心浓一句话没说完,就在抬头看到对方的一瞬,惊地愣在那里,刚才的笑意还盛在眼里没有散去,现在只是干干地挂在眼角眉梢,诠释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在说什么,只木木地机械地接着上句没说完的话,“老师•••易心浓。”

    对方看到她的脸时也是不觉一震,惊慌的神情在深邃的眸子中一闪,随即被某种克制压了下去,“您好,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顾战桥。”

    咖啡厅里灯光昏黄柔和,与砖红色软皮沙发和磨砂质地的黑色餐桌搭配出一种世纪末的伤感。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百无聊赖的店员好像也在柜台里安静地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只有音响闷唱着王若琳带有小资情绪的歌声,试图打破这场横亘十年的沉默。

    “看阳光在闪耀,看你的背影,你不过离开十五秒•••”

    易心浓脑海里一片空白,像坠入无边无际的白色深渊,周遭只有下坠时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狂乱的心跳。

    眼前的顾战桥已经从一个16岁叛逆少年成长为一个透着沉稳气质的男人,他面庞清俊刚毅,头发还似少年时候的直挺模样。

    易心浓只记得年少时他发丝明亮,总是在阳光下生机勃勃地竖立着,跑动时,发梢会摇晃如同微风下的青色麦芒,闪着熠熠光辉。

    现如今,他的头发是在毛寸的基础上修剪成更干练的商务模样,并且匠心地透着时髦味道,耳边的鬓角整齐而干净,更平添了许多男人味。

    顾战桥笔直地站立着,眉头似有若无地轻锁,他嘴角轻抿,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咖啡馆的壁灯从背后打在他身上,由于是周六,他便换了一件较宽松的休闲风衣,衣服套在他185的颀长身姿上,更显得高高大大,女孩正好完全笼在他的阴影中。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望着对方沉默地站着。

    沉默中的二人似乎都在努力搜寻着对方身上残存的过往痕迹,又似乎都在对方身上分辨着某种隔世的陌生的气息。

    电光火石的一秒,易心浓突然回过神来,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迅速整理情绪,挤出一个微笑:“您请坐。”

    对方也好像被她这句话拉回现实,“您也请吧。”

    二人落座,易心浓目光镇定地看向顾战桥,“余主任今天有事,我来帮她拿,合同您带来了吧。”

    顾战桥收回目光,用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道,“带了。”他边说边从旁边座椅上拿出文件包,并从里面掏出一份合同,食指和中指并拢将文件推向易心浓,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你先看一下吧。”

    易心浓拿起合同,她尽量让自己的神态和动作显得从容,她翻阅着预期造价、施工材料、责任赔付、交付日期、落款等重要部分,虽然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一切应该跟余清在微信里交代的吻合吧,她有些潦草地想。

    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不知该怎么移开,头也好像需要某种勇气才能抬起来,最后那一页的页脚已经被她冒汗的手指濡湿,她看着空白部分,像看着虚无,漫无目的轻声道,“没什么问题。”

    “嗯”

    又是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挤满太多太多情绪的沉默,不知从何说起的沉默。

    万千情绪涌上心中,千言万语哽在喉头,相见的一瞬却不过相顾无言,她不肯抬头看他,其实是不肯抬头面对这密密扎扎的复杂心绪,这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漫长时光。

    易心浓只觉得胸口密不透风的闷,压得她喘不过气,心中的痛楚亦慢慢四散,一直延伸到指尖,只稍一用力手指就像被扎进万根钢刺。

    十年了,横亘在她心头的疑问、失望、怨怼、悲痛,掺和某些早已如同前世的明亮记忆一点点在她脑中渗透开来,那些被她尘封多年的记忆一瞬间复苏。

    她原本以为这么年过去了,自己早已经将前尘往事抛于滚滚红尘,再也不去回想,再也不去纠结,那个无疾而终的夏天,那段青春,那个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男孩。

    直到今天再遇到他,才发现原来一切关于遗忘的努力都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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