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众生相 第一百零八章 威慑
那人点了点头，拿起酒葫芦又喝了两口，斜睥打量着王平几人，淡淡道：“好热闹啊。”
徐清行了个万福礼，面带微笑：“万妙谷徐清，见过卫长老。”
王平略微沉吟便想起了眼前这人是谁，剑阁四大长老之一卫道宁，也是剑阁唯一的外来人，据传此人性子怪癖，目中无人，唯一佩服的只有玉剑仙，六十年前他在西陵天厄峰与白玉邂逅，两人不知原因大打出手，斗了七百六十二合，白玉才将其击败，令他弃刀认输，从此后改修剑道，加入了剑阁。
王平微微一笑，径直起身，抱揖道：“九仙教白云仙座下陆云霄见过卫长老。”
卫道宁目光落在王平脸上，嘿然笑道：“苏云的弟子？你识得我吗？拜见我做什么？”
王平不以为杵微笑道：“我并未见过前辈，只是见圣女起身拜见，自然也不能落了礼数，恰好也听师父说起过卫长老，所以这拜也是心甘情愿。”
卫道宁乱须颤了颤，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你这九仙教的小子当真有趣，那你说说都知道我些什么？”
“这......”王平一时失言，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讲你输给了玉剑仙吧。
当下直望卫道宁那双带着一丝嘲弄与调侃之意注视着自己的眼眸，王平心中一动，旋即道：“我师父曾言，卫长老本事极大，随手一刀就能将那天厄峰斩断，而且以刀悟剑，另辟蹊径，悟出了惊世骇俗的道法，晚辈着实佩服。”
卫道宁被王平这么一说也是微微愣住，世人皆知他是败于白玉之手才入了剑阁，更是连刀都不再使，是故并没人敢直接说出口来，但这九仙教小子原原本本将此事说来，但决口不提旁事，反而将自己捧了起来，这倒是令人意外。
卫道宁喝了口酒，笑眯眯道：“想不到我在这剑门城待了几十年，九仙教竟出了你这样妙的小子！！！当年和你们魔教打交道可不少。”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然后嘿嘿一笑，突然转为惘然，摇头道：“你们都坐下吧，我就过来看看。”
古侯声一声不吭，脸上有些无奈，侧开身子引卫道宁坐下，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
几人坐定后，古侯声一边给卫道宁倒茶，一边轻声说道：“卫长老，不知您老过来是准备...”话没说全，嘿嘿笑了两声。
卫道宁瞄了古侯声一眼，淡淡道：“剑阁现在可是由你打理，你小子近来时常找不到人，心思都不知道放哪去了，难道还要我们几把老骨头来做这些事？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有些事情找你商量。”
古侯声看了看王平几人，轻声道：“还有几位客人在，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讲如何？”
“呵！”卫道宁淡笑一声，沉声道：“无妨，反正这群人也没安什么好心，让他们先走便是。”
王平和徐清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古侯声苦苦一笑，脸上有些尴尬。
卫道宁“咦”了一声，随意瞧了几眼，讥讽道：“难道不是吗？拜寿没有拜寿的样子，真把剑门城当成了自己家？”
“卫长老，我等是诚心前来给玉剑仙贺寿，剑阁入世多年，与圣教来往太少，这次大家是想借这个机会走动走动，如有打扰，还望见谅，但这份心意却真，天地明鉴。”徐清认认真真道。
“是吗？毁我山门，又聚众想要威胁剑阁，还在老子别院里弄出人命，这是贺寿该做的事吗？”卫道宁冷哼一声，“再说这次剑阁并未发出邀请，尔等也没送上拜帖，圣女说说看，这是拜寿，还是想要征伐剑阁？”
“不敢！毁坏山门是何意？”徐清一惊，连忙道：“卫长老，此事听我解释，这原本...”
话音未落，卫道宁摆了摆手，打断了徐清的话，笑道：“徐清圣女，老夫听说过你心善，与魔教大部分人不同，咱也不是不讲道理，你来解释？那么你代表的是谁？能代表六合？还是能代表七玄？还是九仙？”
王平若有所思，这卫道宁是如何知道别院里发生的事情，那里已经被六合接手，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卫前辈，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等过来只为拜寿，别无它想，还请您听徐清姑娘解释解释。”王平笑道。
卫道宁望向王平，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想好再说。”
王平被卫道宁看得毛骨悚然，尴尬不语。
“依照老夫的脾气，定然将你们全部轰走，免得绕了此处百年来的安宁，但白玉顾念着几分脸面，这才把你们留下来，贺寿就规规矩矩贺寿，莫要把爪子乱探，不然老夫的剑可不认人。”卫道宁慢慢喝着茶，满脸微笑，但这笑有几分瘆人。
徐清见卫道宁不似玩笑，纳闷道：“卫长老，您这话就有些严重了，我们真的只是前来拜寿，并无别的意思。”
“徐圣女，你有一副菩萨心肠，老夫自然信得过你，但却信不过其他人。”卫道宁目光盯向王平，冷声道：“包括你小子，哪件事能脱得了干系。”
王平愣了愣，心下大骇，脸上笑容尽失，连忙喝茶掩饰，心下揣摩起卫道宁的话来。
难道他什么都知道？
王平放下茶杯，正色道：“卫长老，此话怎讲？陆某行得正，坐得端，您老可要明察啊。”
“真当老夫蒙在鼓里，你小子将那吸血老妖吓得不敢起身，威风赫赫得很呐，九仙教下代教主，这身份也是够唬人。”卫道宁说着，笑了一下，“不过你也还算聪明，遇见那种情况也能化险为夷，现在那六合的‘护山神将’应当还在焦头烂额，这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王平脸颊抽了抽，分出目光打量了一下徐清，发现她的脸上也是惊疑不定，原来魔教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位剑阁长老的眼中，这倒是令人意外至极。
“姜还是老的辣！”王平赞了一声，继续道：“前辈明察秋毫，既然已洞悉一切，那我等如果真有什么怀心思，想来您老也心中有数，今日我和徐清姑娘乃是真诚拜府，还望前辈不要误解。”
卫道宁笑骂道：“你小子本事不小，也滑头得很，现在拍马屁可不好使，既然已经说了，贺寿就按贺寿的礼节来，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剑阁自然奉你们为上宾。”
“自然。”王平正容道。
徐清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卫长老，我等必然按照剑阁规矩来，请您放心。”
“你觉得呢？”卫道宁看向古侯声，笑了笑。
古侯声坐直身子，暗自咋舌，咳了咳，点头道：“卫长老，果然什么都逃不出您老的慧眼，实在佩服。”一记马屁奉上。
“你呀，万般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磨叽。”卫道宁站起身，活动下筋骨，说道，“剑阁虽小，但也不需要与人虚与委蛇，你想敲打人家，那就敲打狠一些，不痛不痒说上几句，只会让人看轻。”
古侯声瞧了瞧几人，有些尴尬，“我记住了！”
卫道宁也不管还有旁人，或许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继续道：“老夫还不知道你小子？嘴上说记住了，心里指不定想着啥？”说着，一拍古侯声的肩膀，“既然他们都登门了，咱也不能吓坏了他们，你安排一下，该帮忙查的事，还是让人去查查，莫要让外人说咱的闲话。”
古侯声沉思片刻，看向徐清和王平，微笑道：“既然卫长老发话，我自然会派人前去调查，给各位一个交代。”
徐清松了口气，王平也跟着点了点头。
要么说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
这位卫长老言语间滴水不漏，什么消息也没透露，反而一来就将徐清震住，还将几人一番敲打，言语间既有恫吓，也有善意，别的不说，答应了帮忙寻找凶手，这本来就是徐清来的目的，此事敲定下来，她自然也无话可说。
和卫道宁一比，王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简直是小把戏，所以当下也没有故作聪明，论眼界还有心机，被这位老爷子甩出了几条海。
“来人，传膳！”卫道宁对外面喊了句，然后瞧向王平和徐清，“切莫见笑，饿坏了，我和古长老喝几口，你们...”
徐清起身微微欠身，道：“那我和陆道友先行告辞。”
王平和姜晓也起身，然后跟着徐清一同离开。
刚走出几步，王平耳中传来一道声音，“这里可不是让你来游玩的，快快走吧！别平白丢了性命。”正是那古侯声的传音。
王平心下微凛，足下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
等几人身影消失不见后，卫道宁抚须笑道：“古长老，这样你可满意。”
古侯声无语道：“卫长老，您这样太过直接，容易打草惊蛇，如此一来，魔教那边岂不是更加怀疑。”
“随他们，疑神疑鬼最好。”卫道宁冷笑道：“大不了打上一场，老夫的刀已经多年没饮过血了。”随即皱了皱眉，叹气道：“不过真的打起来，剑门府的百姓可就遭了殃。”
古侯声微笑道：“魔教那边冲着姜别离而来，当下却是有些难办，此事还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所以万不可掉以轻心。”
卫道宁皱眉道：“难道当真就没有什么好的破解之法。”
古侯声正色道：“只怕会很难，幸好你老在别院那边还有安排，不然今日恐怕那群人就忍不住会来相逼，倘若不交出去，他们虽然不敢擅动，但在没打消怀疑前定不会离开？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出泄密的人，不然后面的事情会更加麻烦。”
卫道宁斜瞄了古侯声一眼，失笑道：“你就不怀疑我？我和魔教可...”
古侯声揉了揉鼻，苦笑道：“您老又拿我打趣，这剑阁里谁都有可能，但却除了师父和您。”
“哼...”卫道宁眯起眼睛精光爆闪，冷然道：“如果让我发现是谁，那就可别怪卫某翻脸不认人了。”
古侯声沉吟片刻，缓声道：“但昨晚在别院下手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像是针对九仙教，如果不是那小子聪明，怕就难逃毒手了。”
“虽在别院设下的阵法，但也只能探个一二，那处太过偏僻，当时老夫只瞧着主楼的事情，所以遗漏。”卫道宁凝重道：“但既然能够无声无息闯入，那修为必然不低，决计不是常人。”
古侯声心中微微一动，陷入深思，良久后才道：“您说可不可能是师父遇见的那人。”
卫道宁摇头，“这就不好说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古侯声回头道：“去，把周长老和瞿长老请过来。”
卫道宁突然笑道：“那小子着实有趣，简直胆大包天，就不知道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古侯声莞尔一笑，幽幽道：“本来这件事儿还能控制，但他的出现又生了几分变数，我可不信他会老老实实的，才来一天就已经把魔教那边搞得人心不齐了，当真是了不起。”
卫道宁哈哈一笑，过了半晌才道，“还是派人盯着点，别倒时候惹出麻烦来，要是他出事了，那可就真要乱套了。”
古侯声点点头，缄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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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还是老的辣！”王平赞了一声，继续道：“前辈明察秋毫，既然已洞悉一切，那我等如果真有什么怀心思，想来您老也心中有数，今日我和徐清姑娘乃是真诚拜府，还望前辈不要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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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王平正容道。
徐清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卫长老，我等必然按照剑阁规矩来，请您放心。”
“你觉得呢？”卫道宁看向古侯声，笑了笑。
古侯声坐直身子，暗自咋舌，咳了咳，点头道：“卫长老，果然什么都逃不出您老的慧眼，实在佩服。”一记马屁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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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道宁也不管还有旁人，或许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继续道：“老夫还不知道你小子？嘴上说记住了，心里指不定想着啥？”说着，一拍古侯声的肩膀，“既然他们都登门了，咱也不能吓坏了他们，你安排一下，该帮忙查的事，还是让人去查查，莫要让外人说咱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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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侯声揉了揉鼻，苦笑道：“您老又拿我打趣，这剑阁里谁都有可能，但却除了师父和您。”
“哼...”卫道宁眯起眼睛精光爆闪，冷然道：“如果让我发现是谁，那就可别怪卫某翻脸不认人了。”
古侯声沉吟片刻，缓声道：“但昨晚在别院下手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像是针对九仙教，如果不是那小子聪明，怕就难逃毒手了。”
“虽在别院设下的阵法，但也只能探个一二，那处太过偏僻，当时老夫只瞧着主楼的事情，所以遗漏。”卫道宁凝重道：“但既然能够无声无息闯入，那修为必然不低，决计不是常人。”
古侯声心中微微一动，陷入深思，良久后才道：“您说可不可能是师父遇见的那人。”
卫道宁摇头，“这就不好说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古侯声回头道：“去，把周长老和瞿长老请过来。”
卫道宁突然笑道：“那小子着实有趣，简直胆大包天，就不知道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古侯声莞尔一笑，幽幽道：“本来这件事儿还能控制，但他的出现又生了几分变数，我可不信他会老老实实的，才来一天就已经把魔教那边搞得人心不齐了，当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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