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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可是吃醋了?

    只是这外边日头实在过大,晒得她脸颊有些发烫,连路边小石子晒得烫手,更逞论晒得蔫不唧的厚肥叶片,飞鸟野兽也早早躲在阴凉处纳凉,免得害了这苦夏之毒。

    “林公子说笑了,陪我在外头可得小心,莫中暑了才好”茶葛递过去一方黑色斗笠,一把放在旁的绣竹蒲扇团子,笑声爽朗,甚至是带着几分愉悦。

    天地一大窑,阳炭烹万物,清风无无力屠得热。

    林朝歌没有推辞,笑了笑身上接下,带在头上,系好带着,手摇蒲扇散去几分炎夏热意。

    连带着外头萎靡不振的风景也顺眼了许多。

    其实外头风景与内看无甚区别,只是除了视野更为开阔罢了,奈何田水如汗蒸,君看百谷秋,亦自暑中结。

    目视远方,路在当下,不禁稀疏几声。

    “茶兄,我可否问你一句逾越之话”林朝歌停下摇扇的动作,忽而开了口,眼神直视前方一片黄土大道。

    望这漫天尘土飞扬,酷暑严夏。

    “林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茶葛握着缰绳的手顿了顿,继而出声道 。

    眼神随意扫了眼紧闭的车厢门,大抵也能猜得几分。

    “你认为你家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等林朝歌足渐适应了外头的炎热,斟酌在三后,这才选择吐出口,她对与萧玉子的了解大多数通过书中冰冷字眼以及原主残留的前世记忆,加这这最近几日的接触,就像一层掩着神秘面纱的美女,在等她一层层的拨开云雾。

    甚至痴人说梦的想透过层层黑幕看清茶葛的面色变化,她太想知道有光与萧玉子的一切,哪怕只是微点皮毛也可,好知己知彼百战不已。

    日后莫在他手底犯了难。

    茶葛想不到她会突然问这种话题,有些惊讶,微愣了愣,随即轻拍底下皮革展颜大笑,眼底带着几分狂热与崇拜道;“主人在我心底是天地下最好的,至于怎么看,因人而异,就像一千个人看孔子就会有一千字不同的看法,林公子若是好奇,不防自己继续看下去”。

    茶葛说完后,没有急着等她回复,拿起一旁褐色水囊,猛灌了一大口冰水入喉,几滴顺着喉结滚动滑入衣襟内,掩入不见。

    许久未等到林朝歌开口,反倒是心情颇好的哼起几句不成调的京都小曲。

    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林朝歌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不过怪好听的。

    对方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人自行琢磨理会,倒不失为一个聪明人,如果是她,她相信自己也会这么说,既满足了对方的好奇心,又不透露出半分有用信息。

    潇玉子此人不简单,他身旁之人又岂是泛泛之辈,想通这一点,混浊脑海顿明。

    ”是吗,不过我倒认为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到了长安之后,终会好聚好散”素白手指捻起一片无心吹落到她衣襟上的翠绿叶片。

    薄唇轻启,低首浅笑,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欲驱散去几分夏日闷热。

    彼时快近午时,烈阳炙烤着大地,路旁的荒草丛几乎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没有一丝凉风。

    林朝歌回想起,幼时的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不禁几分心酸感叹,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在下认为并非如此,自从林公子上马车的那一刻,便已决定了同我们绑在一块,我相信以林公子的想法,定不会过早同我们分开,只是到了长安便不可言”茶歌的声线带着几分粗犷,字句分明,挥着马鞭的手轻抽马儿臀部几下。

    马儿吃痛,蹄子高撅,冲天嘶鸣几声,扬起一片尘土,呛得林朝歌捂鼻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况且林朝歌头一次从茶葛嘴里说出这么多话,有些愕然,他对茶歌的映像一直停留在话少,忠心深藏不露的字眼上,只是没有想到这人还有着自来熟与话痨的本事。

    同时心里更多是发现了别人未知一面的欣喜之情,原来人不能从第一印象可是判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前面都是她的肤浅了。

    “茶兄,你倒是了解得很透测”林朝歌笑了下,素白手指接过递过来的深色鹿皮水囊,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上,细细研磨抚摸周边粗糙边缘,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深不见底。

    “我只是对主人比较了解罢了,其他谈不上什么,倒是对林公子挺佩服不已。”在普通不过的客套,又带着几分试探。

    “这世间读书人何其多,可若只是光会读书,读死书之人,倒不会得我如此钦佩”。

    “哦,是吗?不过这话又从何说起”林朝歌有几分狐疑,放下手中水囊,回首转望身旁人试探出声道。

    这人话中有话,可若不放在话头里边仔细咀嚼一二,倒还真发现不了。

    “林公子如此聪明,又岂不会明白我这粗人口中之话”话里有话,言而顾其他。

    “茶兄过谦了,大智若愚也是智,我也只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其他谈不上”。

    “林公子甚至是过于谦虚”茶葛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林公子方才出来,可否是为了昨夜主人为了维护月人之事而置气”。

    茶葛说这话时,语气隐隐几分不屑,又像是在为她可怜。

    只是可怜心痛什么的,她却是无可知。

    “噗,茶兄你这又是从何看来的,难不成我在茶兄眼中便是那只是捻酸吃醋的妇道人家不成”林朝歌捂嘴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也染上几分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况且人家与你家公子正是相配,郎才女貌加之初遇时的英雄救美,他们才更相一对碧人,而我只不过是个过路人罢了。”自嘲几声只希望能快一点揭过这话题,倒不是心虚,只是不想在在无用之事上多加辩解。

    “难不成林公子不是因此事而出来不成”茶葛不相信的再次询问出口,想确认一二。

    “茶兄莫要多想,我与你主人皆为男子,况且月人小姐花容月貌与你家主人实属良配”林朝歌伸手抚摸了下晒得有些发烫的脸颊,不禁扶额疑惑道,她是做了什么?以至于会让人如斯误会。

    还是说他看起来就这么想是一个又这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书生不成!百思不得其解。

    “啧,那人也配,不过是主人随意哪来打发时间的消遣之物罢了,不值得林公子如此上心”茶葛讽刺出声,眼底带着浓浓不屑,更多的没由来的鄙夷。

    “是吗?”林朝歌半垂眼帘,卷翘的睫毛轻颤,在眼底投印一小片阴影面积,红嘴唇微勾,如此,倒是好方便了她下手。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难不成这么多日,林公子都信不过我的为人”茶葛惊呼出声,满脸充满着不可置信,只是带着斗笠,看不甚明白罢了。

    “我可是一直视林公子为知己,毕竟能忍受主人脾气这么久的,也就你一人”。

    林朝歌伸手扶了下帽延,差点没身子一歪滑下马车,嘴角微抽:“…………”大哥,这么多天了,可我跟你真不熟啊!!!

    再次露宿俩夜山林后,终于再次见到一个位置不是很大的小村庄,车上干粮吃得早已差不多,其他物资也需要补给。

    几人修整了一小会儿,便打算借宿一晚,村人皆好客,加上几人都生得似天仙似得,恍如仙人。

    人都是视觉动物,总喜欢美好之物。

    村长家为招待几人,还刻意宰了村里唯一一头猪仔,给他们下菜。

    盛情难却,他们却不是旁白贪赚小便宜之人,茶葛给村长二十俩银子,表明这是他们的过夜费。

    村长却死活不收,最后还是在茶葛半威胁下收下,笑得满脸皱纹如菊花绽放。

    几人吃完晚饭后,独自回了村民帮收拾好的干净毛坯房内,今日刚晒,傍晚收回的小碎花棉被上还沾染着太阳的香味,将脸整个埋进去,松松软软的,煞是好闻。

    在屋内小坐半刻,林朝歌才后知后觉回想起一件事情。

    前些日在水都之时,林朝歌破天荒的受到一封王溪枫寄过来的书信,只是一直还未拆封,静靠窗边,有些哭笑不得,她此事都不知偏离路线多远,这信怎还能送到自己手上,莫非对方开了千里眼不成。

    她却忘了这世间还有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心口却莫名有些发热。

    林朝歌趁着月上柳悄头,映天素白的空隙,独自一人静坐窗边,对清蓧流光打开这密封红梅印泥雪白信封,笔尖凑近几分轻嗅,手指还能闻到上头还刻意附庸风雅的熏了上好兰木花香。

    突然想起她院中窗下便种植着一小簇新生兰花,嫩嫩的,小小的,绿绿的,宛如新生韭菜一般可人。

    信封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笔笔墨横姿的楷体字。

    “先生总说考功名就得读书万卷,但我也想和你趁好春光放纸鸢。先生说成事业就得行路破万里,但我也想跟你应这年华送秋波。先生说中状元就得古文阅千面,但我也,想和你临窗听雨赏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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