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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潇玉子

    雨打青梅,轻弹朱窗,临近傍晚,天空无意识的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十里烟雨连绵,雨打荷蕉。

    所幸这雨来得急,收得也快。

    傍晚十分,闷在屋内瞄字绘画一整日的林朝歌打算在院中透透气,打开六角菱形窗户,低下头却见被无情夏雨打湿而散落在地的花瓣,一片桃红坠落,营造出一种令人伤感的氛围,不禁让人联想到黛玉葬花之情。

    林朝歌看着那一地被夏雨无情打湿抛弃的绯红,不禁想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思绪不经越过六角菱形窗外,雨后娇柔坚韧桐花馥、凌霄结、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越过山丘河水。

    入夜,云收雨歇,皓月千里,繁星点点,万籁齐鸣,蛐蛐弹奏,蛙鸣悠扬,组成了一曲交响乐。

    林朝歌随意披着一件浅青绣竹外袍,打着一盏灯笼,在街上随意晃动。

    日落西山,夕阳西下,明月升起,预示着夜幕降临。

    此时月色如浓稠的墨砚,一如她未来龙潭虎穴的因果变数。

    林朝歌在外混混沌沌如同一具灵魂出窍的行尸走肉游走与大街小巷,当再一次到了上次无意间经过的那处地方,它不同于白日的宁静与奢华非凡反倒多了几分堕落与堕乱之气。

    听着里边传来的靡靡之音,秀眉微皱,正欲拂袖而去。

    恰好身边走过一单身红袍男子,身着一袭金丝勾勒锦绣江南画长袍挡住了去路。

    林朝歌背对着月光望着对她伸出那张洁白无瑕的手,借着月光的打量才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美不同于师傅的如同仙人般只可远看不可亵玩,白清行的器宇不凡噙齿带发,更不同与祝笙歌那惊为天人,此人只因天上有的皮相,而是透着邪魅与妖娆。

    见到来人,本就烦躁的心情越加暴躁,微皱眉头差点儿皱成川字,挪步远离。

    “小言言,既然相遇不如偶见,何不进去小坐一会儿”吃吃的低笑声从上头传来,林朝歌低头盯着浅青色鞋头充耳不闻。

    “良辰美景,莫不辜负”。

    “我还有事,不便多加逗留”说着便要拂袖而去,此刻太阳穴突突作疼,连带着平日虚与委蛇都不在勉强伪装。

    “小言言怎能如此待人家,人家对你可是痴心一片日月可鉴,莫非是担心银钱不过,这个无需小言言担心,人家别的不多,就是银钱多”那笑仿佛带着嘲弄,更多得是肆无忌惮的扫视,令人不喜。

    “不了……”林朝歌想都没想再次拒绝,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不是个好相处的。

    未料潇玉子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直接上手半搂半强迫推人进去。

    “不曾想小言言不仅人长得像女子,连这腰肢都堪如三月柳枝”低沉磁性的男低音至耳边响起,酥得令人腿脚发软。

    “还是说小言言内心想去隔壁那家”隔壁便是首屈一指的男馆。

    林朝歌听在耳边却犹如八月蝉鸣蛙叫来得咕燥恼人,奈何身上被点了穴道,以至于动弹不得沦为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二人一同踏入内里

    只见殿内雕梁画柱,水晶朱玉为幕帘,大理石为砖,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薄纱红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殿中一处宝顶上悬挂着无数硕大的南海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美人薄纱轻掩,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哟,瞧这俩位俊俏的公子哥好生面生,想必是生客 ,不知俩位小哥喜欢那类姑娘,虽说我张妈妈这肥环燕瘦应有尽有,可也要知公子喜好才去帮你去寻找。”

    “公子可是第一来,怕生”刚踏进内殿不久,一体态臃肿大约年过三十,穿着红绿相间,梳着本是当下流行的女子发竖却插着一朵在恶俗不过的大红花,扭着腰拿着香气四溢帕子的胖女人拦住了林朝歌二人的视线。

    “我……”林朝歌看着那脸上涂满厚厚一层白刷,画着如同刚吃过人的艳红嘴唇,说话时还蹭蹭往下掉粉的老鸹,实在是没有解释下去的欲望,更不喜身旁人的过于亲近。

    二人于她,半斤八两不逞多让。

    “还是说公子,莫非喜欢的是妈妈这类型的,别看王妈妈现如今,虽说比不上那些个水点点嫩娇娇的小姑娘,可当年也好歹是个远近闻名令君千金一掷的美人,怎么说现在也算得上是风韵犹存。”

    那老鸹说完还恬不知耻的想靠近二人,刺鼻的廉价脂粉味却让林朝歌忍不住捂住口鼻想尽快脱离她。

    “妈妈的好我二人自是知道,不过妈妈给我二人一间上好的清净雅间便可”潇玉子从怀中随意掏出一张足有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张妈妈。

    “公子,莫非你二人也是为一睹云怜姑娘而来”。收到银子,还是如此大数目,顿时喜笑颜开,他见林朝歌一脸嫌弃,不发一语的躲开她的靠近,顿时心了,随即话锋一转,故抛媚眼。

    强压心头恶心的林朝歌一听从她口中吐露出另一女子芳名,刚想低头应予,可转念一想如若那云怜姑娘与她是一丘之貉,那岂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我与这位公子乃是相好,一间雅间足以”一语更是激起千层浪,大厅内却是安静得无一声响,除了偶尔会用几声飞蛾扑火之音。

    见过好男色,可到底没见过与自家相好来之烟火之地谈花论柳拂琴研棋,更逞二人容貌之出众,令人过之难忘。

    张妈妈倒是个会看眼色,八面玲珑之人,连忙招呼一旁的小厮带人往楼上雅间走去,好菜好酒好生伺候着,可别怠慢了贵客。

    “嗯,难不成小言言过于激动得难以诉说对我得爱意”眉头轻挑,无限风流之意。

    林朝歌一对上他那对桃花眼就有一种被迷惑的感觉,他不同于白清行的荔枝眼那般带着一股子清冷与算计,而是透着邪魅与让人忍不住听从他一切旨意。

    二人行走在孤零零的楼道间,周围只余脚踩木板之音,小厮恭敬的带二人至雅间门口而后离去。

    “小言言貌似很怕我”折扇轻摇,背靠满地银辉月色。

    “兄台多虑了,你我不过泛泛之交”林朝歌移开眼不开迫使自己不在看他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双手靠在梁柱百无聊赖的望着皓月,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样无疑逗笑了他 。

    “既是如此,小言言为何留在门口始终不敢进来,难不成怕我吃了你不成”

    “呵呵,兄台多虑了,你我二人皆为男子何惧之有”林朝歌硬着头皮望里走去,内心则如十八个吊桶七上八下,委实不安得紧。

    雅阁,对应的便是雅之一字。

    虽说大俗亦大雅,雅便伴随着俗,俗与之相反。

    雅阁内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青色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墙上挂着几副水墨兰花图。

    汝窑花瓷内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挂在墙上的吊兰在开着淡淡白色小花,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大红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这是今年刚酿的桃花酒,你尝下味道如何”潇玉子轻车熟路走到桌旁,轻撩袖口抬手倒酒,朦胧月光透过珠帘纱窗,斑斓打着其身上,眼眸半垂,落寞至极。

    林朝歌看着那突然变得落寞下去的眸子,也不知是可怜还是同情,突然很想伸手轻抚平他眼中忧愁。

    “请”。

    林朝歌递过他给的那杯酒,甜甜的还带有一丝桃花的苦涩,砸吧舌头,唇齿留香。林朝歌却也未忘了她不胜酒力,只是唇瓣轻沾,随即放下不在沾唇。

    “话说这么久了,在下倒未曾知晓兄台大名”茶色眼珠不时细细打量屋内布置,雅倒是雅,只是这雅不是君子之雅,反到是附庸风雅的雅。

    “哈哈哈,小言言当真是可爱,名字不过区区称呼而已”潇玉子一杯入喉,满室生香,再次提起圆白瓷圆壶酒壶往杯中倒酒,盈盈一水杯。

    “小言言若是想知,我告诉你也无妨”许是酒喝得过猛,眼尾微红,半撑侧脸,似笑非笑,语气亲昵而显得ai昧“在下姓潇名玉子,字景禛,小言言日后可莫要忘了”。

    林朝歌忽略掉那彻底桌下作乱的小动作,以及乱抛的眼,眼眸半垂,思虑。

    脑海中一直回想原文中有关于潇玉子此人的明显。

    书中对于此人的笔墨描写过少,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皇家贵胄,容貌昳丽之美得令百花失色,此人一生对青梅竹马的白菱爱而不得。

    倒也没有像林朝歌一样死后不时出来作乱蹦跶,反倒一直默默守护着女主,与原主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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