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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争辩

    “金泓水心堡的百里老爷方才说,是皇帝指使他杀害他的胞弟的,我没听错吧?”

    “你当然没听错了,因为我听到的也是这样的呀!”

    “听说他的胞弟,还是皇帝的结义兄弟呢!”

    “原来如此,原来皇帝同他是一丘之貉呀!都是残害手足的背信弃义之辈。”

    “不止如此呢,我还听说十六年前遇害的其他三位上将,也都是皇帝的结义兄弟呢!”

    “看来果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啊!”

    “不是这样的!”正当围堵在金泓水心堡外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得热烈之际,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后面,突然传出了一声呐喊。

    霎时间,堡门内外的所有人皆循声望去,只见公孙闲叶在程起陆的贴身护卫下,径直穿过人群,于堡门口处止步,随即高声向堡外众人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事实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

    此时此刻,金泓水心堡前院中,原本瘫坐在地上的谢瑞香闻声,猛然起身,立时与公孙闲叶争辩道:“不是这般,是哪般?你是公孙树的儿子,你当然向着你的父皇说话了。”

    公孙闲叶闻之,并没有理会谢瑞香,因为他才不在乎居心叵测的谢瑞香怎么想呢!他在乎的,从始至终都是普天之下的百姓怎么想。

    于是,公孙闲叶继续向堡外众人解释道:“当朝皇帝公孙树的确是指示虚实堂杀害了前任四方上将不假,但那都是因为前任四方上将久经沙场,嗜血成性,在得以受任四方上将之后,意欲借此良机,吞并四方关外的一众诸侯国。圣上都是为了天下的安危,才不得不背信弃义,残害手足,实属事出有因的无奈之举呀!虽然圣上他不是一个好兄弟,但他无疑是一位好皇帝呀!”

    此时此刻,身处一旁的百里濡闻之后也终于明白,当日舒雁为何一心劝他放弃追寻真相了。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堡门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公孙闲叶一人身上的时候,只见前院万象堂一侧的院墙之上,谷梁原一如既往地身背鹫翎箭,臂挽燕尾弓,与左右两旁的两位射手一齐瞄准身处堡门口的公孙闲叶,搭弓引弦。

    虽说此时此刻金泓水心堡前院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公孙闲叶一人身上,但终归有一人走了神,于不经意间望向了他处;而这位走神望向他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谷梁原的堂妹——谷梁声。

    或许这便是命吧,平日里只要远远望见公孙闲叶的影子,便会瞬间驻足凝神、不错眼珠地注视着公孙闲叶的谷梁声,此时此刻竟然会在注视公孙闲叶的时候走神,而且还不偏不倚地望到了身处万象堂一侧院墙之上的正在瞄准公孙闲叶搭弓引弦的谷梁原等人。

    于是,就在谷梁原与他左右两旁的两位射手一同三箭齐发的时候,就在那院墙之上的三人所发的三箭朝着公孙闲叶离弦而去的时候,来不及权衡与思索的谷梁声,以较之离弦的箭还要飞快的速度,从虚实堂总堂主舒雁的座位后面跑向堡门口,伴随着她下意识地向身处堡门口的公孙闲叶喊出的一句“殿下小心”,只见她纵身向前一扑,用她昔日曾飞舞在此地的曼妙身躯,为她心爱的心上的公孙闲叶挡住了那夺命而来的三箭。

    “不要!”伴随着俞音这一声下意识的惊呼,谷梁声倒在了她心爱的心上的公孙闲叶的怀中。

    就在谷梁声倒在公孙闲叶怀中的那一瞬间,只见身手矫健的钟大煓纵身一跃,蹿上了万象堂的房顶。好在钟大煓有先见,没有将大氅套在身上,所以即便穿了袍子,也丝毫不影响他利落的身手。

    此时此刻,已然身处万象堂房顶之上的钟大煓,死死地盯着一旁院墙上的谷梁原等三人,并于刹那间搭弓引弦,数箭齐发,发发紧接,箭箭相连。

    金鹏弓一举,白羽箭一出,谷梁原等三人立时失去了招架之力,谷梁原更是被钟大煓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右肩,以致于一个失衡跌下了院墙。其余二人自知敌不过钟大煓,也纷纷跳下院墙,拉起坠地的谷梁原一并落荒而逃去了。

    而此时的前院中央,三箭穿身的谷梁声已然静静地倒在公孙闲叶的怀中,此刻正有气无力地对公孙闲叶说道:“殿下,既然你没有受到伤害,那你就放他们走吧,不要再追击他们了。他们是跟随我到此的,虽然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毕竟与那些想杀你的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我无法选择生,生于哪;但我可以选择死,为谁死;准确地说,我已然做出了选择。”

    悲痛欲绝的公孙闲叶闻之,颤抖着对怀中血流不止的谷梁声说道:“你好傻呀!声儿,你好傻呀!”

    “别这么说,殿下,我们各奔东西了整整一个月,这才刚刚重逢,你怎么能一开口便说我傻呢?”谷梁声强忍着三箭穿身的剧痛,笑着同公孙闲叶打趣道。

    其实于生死弥留之际的谷梁声,之所以仍能保持如此乐观的态度,并不是因为她生性豁达,看淡生死,而是因为她希望能以她的乐观换来公孙闲叶的破颜一笑。

    只可惜,平日里一向不苟言笑的公孙闲叶,于此时此刻,此情此境之下,更是难以笑得出啊!没能亲眼目睹公孙闲叶的笑脸,无疑是谷梁声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为一个仅仅相处了七个月零七天的过路人豁命,值得吗?就这样,还说你不是傻吗?”公孙闲叶依旧板着面孔反问谷梁声道。

    “殿下,你可知,付出的值得与否,从来不是时间的长短所能衡量的。”谷梁声竭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以求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也要看付出的是什么呀!你付出的,可是自己的性命啊!我的傻声儿,你明明还有其他选择呀!”公孙闲叶心如刀绞地哀嚎道。

    “殿下,战争不给我时间做出其他选择了,这仗打不起来,也不能打起来,所以你必须得活着。当然,我只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弱女子,肩负不了天下大义;但我却自认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免受伤害。”谷梁声死撑着对公孙闲叶倾诉道。

    公孙闲叶闻言,颤抖着将自己那沾满谷梁声伤口处的鲜血的左手,举到谷梁声的面前,随即歇斯底里地质问谷梁声道:“这便是你所说的你的能力吗?那谁又来保护你免受伤害呢?”

    “殿下息怒,其实到此为止,一切恰到好处。也许你都不知道,我积攒了好久的勇气,都没敢抱一抱你;你瞧现在多好啊,我无须费神费力,便已然幸福地倒在了你的怀里。”谷梁声艰难地抬起手臂,轻抚了抚公孙闲叶紧皱的眉头,以强大的意志为支撑继续对公孙闲叶说道,“这是我的选择,你不必为我感到忧伤;只是可惜,我无法再去见证你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了。”

    “声儿,你放心去吧,若有来世,我一定时时刻刻都抱着你,抱紧你。”公孙闲叶信誓旦旦地向奄奄一息的谷梁声承诺道。

    意识已然变得模糊的谷梁声,像是听到了公孙闲叶的许诺,又像是没听到公孙闲叶的许诺,只听得她用上了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说道:“若有来世,我愿为一朵花;愿我在绽放的那一刻,有幸得见爱人破颜一笑。”

    耳畔传来风吹树叶所发出的簌簌声响,始终不知究竟是风在发声,还是树叶在发声的同时,也不知须历经多少世,才能实现他抑或是她那唯一的心愿;然而,只知谷梁声的心是已然再也不会发声了,只知谷梁声今世终归未能看到公孙闲叶的破颜一笑。

    纵观公孙闲叶与谷梁声的这段爱恋,不难发现,其实除了每日谷梁声照例前往简择苑为公孙闲叶奉花茶之外,公孙闲叶与谷梁声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接触,至少没有接触多到日久生情;然而,谷梁声还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公孙闲叶。

    纵观公孙闲叶与谷梁声的这段爱恋,也不难发现,其实公孙闲叶对谷梁声并没有多好,也并没有特意为谷梁声做过什么,或是无意间为谷梁声付出过什么;至少公孙闲叶对谷梁声没有好到,值得谷梁声为公孙闲叶而死;然而,谷梁声还是毫不犹豫地为公孙闲叶而死了。

    只可惜,谷梁声到死都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奋不顾身且义无反顾地为公孙闲叶而死。就如同她死前所说的那般,她只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小女子,为不了千秋大义,只为自己心爱的人不受到伤害。

    然而,谷梁声到死都不知道,她究竟为何会死心塌地爱上公孙闲叶。或许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才仅仅明白公孙闲叶是她谷梁声注定要放在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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