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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素净

    只见她依旧未施粉黛,想必她压根儿就不会擦胭脂抹粉;也依旧未佩首饰,压根儿就没扎耳洞的她,即便想戴耳饰,也没法儿戴,更何况,她也不想戴。

    想必在这偌大的幻化居内,压根儿就没有胭脂水粉、珠玉宝翠之类的东西。不过,百里流深这一贯素净、质朴的装束,倒也颇为适合行医之人的风范。

    于此时,并蒂洲内,已然穿戴整齐的谢瑞香,正在为百里渊更换盛装。

    天生一副冰肌玉骨的谢瑞香,即使素面朝天,也依旧楚楚动人。可此刻的她还是选择了浓妆艳抹,并非为了体面,而是为了借此来掩盖自己内心真实的意图。

    憋屈了漫漫十六年的谢瑞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虚实大会召开的这一天。此刻她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一举完成她的主人所交付她的任务,从而摆脱禁锢,重获自由。

    相比较谢瑞香单一的意图,此刻百里渊心中的想法,却是更为复杂。作为夫君、作为父亲、作为长兄、作为盟友的他,在拥有莫大权利的同时,也肩负着等同的责任。他需要权衡的实在太多太多,然而最令他难以权衡的,却始终还是欲望与情谊。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金泓水心堡内,众人更是各揣心思,各行其是。即便是此时,当整座水心堡都笼罩在隅中时分似火的骄阳下时,也难免给人以粉饰太平之感。

    此时金泓水心堡前院中,万象堂正前方的空地上,已然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两把交椅,而百里渊也已然落座于东边的那一把;至于西边空出的另一把,原是虚实堂总堂主的指定者薛蛹蝶的位子。

    此时万象堂前东侧的空地上,已然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七列共四十九个座位,分别为虚实堂四十九位分堂主的位子。

    而此时万象堂前西侧的空地上,也已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列共五个座位,从北向南依次为大奶奶——谢瑞香、堂房二爷——百里濡、堂房二奶奶——舒雁、小姐——百里流深、少爷——百里泽漆的位子。

    此时此刻,金泓水心堡内的一众家丁、侍女、仆役、护卫,以及百里流深的弟子们,均已井然有序地分散于堡内前院的各个角落。

    至于作为堡内惟一一位客人的钟大煓,则自行站在了百里泽漆的座位后面,并且紧紧地贴着前面的椅背。

    为了显得更为正式一些,钟大煓在来前院之前,特意换上了那件,舒雁先前为他定做的栗色直领束腰窄袖细平纹袍;但是在穿着上一向固执己见的钟大煓,却将舒雁事先为他搭配好的同色大氅,搁置起来没有穿。因为他嫌大氅松松垮垮的,穿起来累赘,不利落。

    可即便如此,单穿一袭长袍的钟大煓杵在那里,却也是十分抢眼。

    百里流深是堡内众人中最后一个来到前院的,只见她刚刚穿过虚门,她那些此刻正站在各个角落的弟子们,便纷纷高声朝她这边问好,她也都一一招手以示回应。

    难得百里流深年纪轻轻,便受到这么多人真诚的爱戴。

    只见百里流深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一如往常般没有同任何长辈问安。虽是有失最基本的礼貌,但百里流深却固执地认为,懂你心意的人,无须多言;不懂你心意的人,长篇大论也毫无意义,反倒显得谄媚。

    “这前面有座,你不坐,站在后面作甚?”落座后的百里流深眼瞅着傻站在一旁的钟大煓,不由得向钟大煓发问道。

    “我已经习惯站在这个位置了,百里小姐,更何况,我还要替俞音守住这个位子呢!”钟大煓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百里流深闻之,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很显然,她对钟大煓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超越空间的忠诚情谊,大到生死边缘,小到椅子边儿上。

    至此,金泓水心堡除了俞音之外的人,全部已然聚集于堡内前院万象堂前的空地上。

    而此时此刻金泓水心堡的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也已然接踵而至,越聚越多,而虚实堂四十九位分堂主却姗姗来迟。

    直到后半晌儿众人略感困乏之时,虚实堂四十九位分堂主才带着各自的弟子,三三两两地抵达金泓水心堡。

    只见百里渊正襟危坐,而百里家其余众人则起身相迎。

    待虚实堂四十九位分堂主及其众弟子,一齐拜见虚实堂总堂主百里渊之后,四十九位分堂主便一一落座,而其众弟子,则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虚实堂前东侧最后一列座位的后面。

    至于金泓水心百里家的众人,此时也已重新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了。

    至此,虚实大会正式召开。

    只是尚未等到百里渊开腔,落座于万象堂前东侧第一列,最北端第一个位子的虚实贯众堂主,便抢先一步开口对百里渊说道:“总堂主,属下早就听闻令嫒医术精湛且勇气可嘉,一十三岁便只身前往鹣鲽山,成功治理秋疫,期间救人无数。想必此任虚实堂主总堂主,非百里小姐莫属了吧!”

    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女儿赞不绝口,未对百里流深尽到过一刻父亲责任的百里渊,却还是不由得乐不可支地说道:“贯众堂主说得不错,小女百里流深确实是当下我们金泓水心百里家,唯一一位精通医术的人。”

    “不过是因为唯一而已,医术不见得就能高明到哪里去。”落座于万象堂前东侧第一列,从北向南数第二个位子的虚实竹沥堂主断章取义地说道。

    落座于万象堂前东侧第一列,从北向南数第五个位子的虚实当归堂主闻之,接过话茬说道:“我最近偶然听闻,金泓水心百里家失踪多年的少爷,于去年突然归家了。怎么坐了这么半天,却不见他人呢?”

    一边发问、一边环视着四周的虚实当归堂主,猛然间注意到了自己正对面的座位后面傻站着的钟大煓。

    只见虚实当归堂主一边仔细打量着钟大煓,一边大胆猜测道:“这位小兄弟瞧着眼生,莫非你就是百里少爷不成?”

    “不是,不是,这位分堂主你弄错了,我不是百里少爷,我只是百里少爷的朋友而已。百里少爷他三个多月前,离开金泓水心堡去处理重要的事情了,说好今日要赶回来的,此刻未到,许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耽搁了吧。”钟大煓急忙向虚实当归堂主解释道。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逐渐收起了锋芒,余温虽未尽消,但当丝丝缕缕的金风吹过时,却也夹杂着些许凉意,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般说不出的恬静与惬意。

    “诸位分堂主不必担忧,即便犬子没有及时赶回也无妨,反正今日的虚实大会本就与他没什么关系。”百里渊适时地打圆场道。

    “如此说来,欲要坐上这虚实堂总堂主之位的,还是百里小姐了。想当年薛总堂主的医术之高明,那可是闻名天朝的呀!我们兄弟几人,自然也是心服口服的,只是不知她女儿的医术如何呀?”落座于万象堂前东侧第一列,从北向南数第三个座位的虚实瞿麦堂主提出质疑道。

    虚实瞿麦堂主此问一出,尚未等到身为百里流深的父亲的百里渊开口回答,身为百里流深的堂房二叔的百里濡便抢先一步,起身为他的堂侄女百里流深正名道:“正所谓‘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昔日薛长嫂的医术,虽是闻名天朝;但现如今我们流深的医术,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呢!岂容尔等质疑!”

    “天朝”,“天下”,仅一字之差,便足以突显出百里濡对其堂侄女百里流深的爱护之情。

    态度明确的百里濡显然言辞激烈、情绪激动了些,虚实瞿麦堂主闻之,自知吃罪不起,于是他便急忙安抚百里濡道:“濡二爷,你先不要激动,有话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是呀,濡二爷,这医术是否高明,光凭嘴上说可不行啊,那还需要有真才实学的。欲要知是骡子是马,那还不简单,拉出来遛遛不就清楚了吗?”虚实竹沥堂主接过话茬说道。

    虚实堂诸位分堂主的步步紧逼,虚实竹沥堂主不恰当的比喻以及不甚严谨的措辞,令一直保持缄默的百里流深闻之后,立时起身,二话不说,飞快地朝堡内后院跑去。

    一时间,在场众人皆大为不解。

    “哎——百里小姐怎么走了呢?难不成是害怕我们刁难于她吗?”虚实竹沥堂主见状揣测道,语气中分明夹带着一丝轻蔑的意味。

    其余众位分堂主闻言,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准确地说,是嘲笑。

    好在百里流深永远不会令人失望,不出片刻,她便会给所有嘲笑和意图嘲笑她的人一个有力的回击。

    果不其然,只一会儿工夫,百里流深便又飞快地跑回了前院,手中还多了一本厚厚的册子。

    只见百里流深径直跑到位于最北端的虚实贯众堂主跟前,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虚实贯众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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