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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空虚

    “王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的心里总是感到空虚,可是现在我的心里装得满满的,满到都快要溢出来了。”俞音向谷梁声说明道。

    “可是你的心里太满了,同你的肚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谷梁声不明所以地询问俞音道。

    “当然有关系了,从前的我不知饥饱,总是一味地以饭食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我即便不吃东西,也丝毫不会觉得饿。”俞音满脸洋溢着幸福地回答道。

    谷梁声闻之,深感费解地向俞音感叹道:“我说谷梁音哪,真不知道你这心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怎么这么省饭哪?”

    听到“省饭”二字,俞音不由得笑了笑,然后瞬间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回答道:“王姐,我这心里装的都是一些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听了俞音的回答,谷梁声方才进到如缕宫时那股风风火火的劲儿,也随着俞音隐约其辞的回答,于瞬间烟消云散了;而此时此刻的谷梁声心中,也只剩下了如同此时此刻的俞音所表露出来的那般惘然若失与黯然神伤了。

    “王姐,你方才进来的时候,可有注意外面的守卫?”俞音冷不丁地询问谷梁声道。

    “注意了,如何?”谷梁声反问俞音道。

    “森严吗?”俞音追问谷梁声道。

    “恰恰相反,很是松懈。”谷梁声据实回答道。

    “那你说我能逃出去吗?”俞音深感忐忑地试问谷梁声道。

    “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谷梁声不以为意地回应俞音道。

    “为何?”俞音一头雾水地询问谷梁声道。

    “因为你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忤逆过父王的意愿,父王他自然也不会对你多加提防。在父王看来,你既没有逃出去的勇气,更没有非逃出去不可的理由。”谷梁声回答道。

    “看来我从小到大在父王那里积攒的信任,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虽然我的勇气依旧不足,但我却有了自己足够充分的理由。”俞音踌躇满志、跃跃欲试地对谷梁声说道。

    “谷梁音,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了吗?”谷梁声向俞音询求确认道。

    “何止是下定决心呢?王姐,今夜我就要付诸于行动。”俞音毅然决然地对谷梁声说道。

    谷梁声闻之,深感满意地对俞音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今夜三更一到,我就来如缕宫与你会合,我们一起逃出去。”

    俞音闻之,于惊诧间一头雾水地试问谷梁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王姐,难道你也要走不成?”

    “那是自然,我同你可不一样,我不仅有自己足够充分的理由,而且我还有十足的勇气,从小到大,皆是如此。”谷梁声毫不犹豫地回应俞音道。

    很显然,谷梁声毫无预兆、当机立断的决定,令俞音顿觉猝不及防的同时,也令俞音不由得深感叹服。

    然而,出于谷梁声与俞音这对活宝孪生姐弟间一贯的戏谑逗弄,只听得俞音又难以自控地调侃谷梁声道:“王姐,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急着离开呢?”

    “我是急着离开不假,可你不也是急着见到你的大煓哥吗?”谷梁声见招拆招,既而一针见血地反问俞音道。

    “是呀,我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大煓哥的身边去,只可惜我没生双翼。”全然不知自己已然中招的俞音,倍感失落地回答道。

    “可惜什么?没什么可惜的。莫说你没生双翼,即便是你生有双翼,并如你所愿立刻飞到了你的大煓哥身边,也终归是徒劳一场罢了。”谷梁声实事求是地对俞音说道。

    “为何?”俞音自欺欺人地明知故问道。

    “为何?素来敏感睿智的你,难道会不清楚个中缘由吗?算了,既然你都开口向我发问了,那我就多此一举地给你解释一句吧!因为从你们彼此交底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生活以及生命,便已是风马牛不相及。”谷梁声毫不留情地向俞音揭露他始终不愿承认的事实道。

    然而,自身清楚是一码事,被迫承认又是另一码事;而二者的区别就在于,后者较前者更加绝情,更加不留余地,甚至于连做一场空梦的资格,都被残忍地剥夺了。

    而当俞音的隐秘心事,已然被他真正的胞姐谷梁声揭露得赤裸裸时,他却仍在死命地扑腾着生而不全、如今更是支离破碎的翅膀,于无尽的挣扎中,无奈地对谷梁声说道:“我承认,你说得都对,王姐,但是即便我和他的生活甚至于生命,早已是风马牛不相及,我这心里也始终还是放不下他。”

    听到俞音所言,公孙闲叶的音容笑貌,便又不受控地涌出了谷梁声的脑海,进而浮现在了谷梁声的眼前。

    此时此刻的谷梁声不由得心想:即便彼此已是风马牛不相及,心里也始终还是放不下他——要知道,有此感受的又岂止他谷梁音一人哪?我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对我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原来,无情揭露俞音隐秘心事的谷梁声,心中却也是如同俞音一般,承载着太多不敢触碰、亦害怕触及的隐秘之事。由此可见,世间为情痴傻的,也不止俞音一个人哪!

    此时此刻,只听得内心矛盾至极的谷梁声,向同样心乱如麻的谷梁音连连发问道:“那你之所以选择回头,难道就只是因为放不下吗?抑或是说,放不下,就一定要回头吗?”

    “从小到大,我的身边从来都不缺陪伴的人,这你也是知道的,王姐,但是我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围绕在我身边的无论是亲人,还是伙伴,抑或是侍从,他们都无一例外地不在乎我的去留。然而,惟有他——我的大煓哥,惟有他视我的离去如天塌;于大煓哥而言,我不在他身边时,不仅仅意味着度日如年,更意味着时间停滞。”俞音意有所指地回应谷梁声道。

    “既是如此,那还说什么?今夜三更,我来寻你,如缕宫外,不见不散!”谷梁声干脆利落地同俞音约定道。

    话说回来,俞音既然选择了放弃虚实堂总堂主之位,那就意味着他已然主动卸下了身上的使命,也就意味着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回天朝福灵金泓水心堡了。可是他仍然冒着擅自离家的风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重回天朝福灵金泓水心堡,那是因为他要回去兑现他的诺言,那是因为他要回去了结一段旧时的恩怨。

    至于牵动着众人之心的真相,纵然它很是残酷,很是辛酸,很是无奈,俞音以及所有多多少少牵涉其中的人,也始终放不下对它的执着甚至于执念。

    坤乾十六年,七月初七,乞巧。

    这一日,天朝福灵城一带,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至少从天气上来看,实属一个极为寻常的日子;但于金泓水心堡内众人而言,却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日子。不仅仅是因为虚实大会的召开,更是因为这一日,着实发生了太多出人意料甚至于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大清早,金泓水心堡内的家丁、侍女们,便在堡内前院忙活着摆放座位,准备茶点。

    一如往常般早早起床的钟大煓,原本是想去前院帮忙的,但怎奈大家都有着各自明确的分工,他也不好抢人饭碗,所以只得悻悻前往别馆,意图找点儿事情做以打发时间。

    此时此刻,别馆春和楼前,百里流深的弟子们正七手八脚地忙着晒药草。原本是应该趁着今日天气好,将堆积的药草全部都摊开晒一晒的,但怎奈众弟子的心里都如同长了草一般,早就飘到前院的会场去了,以致于一众人忙活了一早晨,地面上也没见多少摊开的药草。

    好在踏实肯干且百无聊赖的钟大煓来了,众弟子顿觉轻松了不少。因为在过去的一年里,钟大煓不知帮这些得过且过的弟子干了多少活儿了,以致于大家都习惯性地依赖手脚分外勤快的钟大煓了。

    其实,此刻的钟大煓心里也如同长了草一般,只不过他心里的草同那些弟子心里的草,飘得不是一个方向,他心里的草显然飘得更为遥远一些;抑或是说,他心里的草一直都在飘动中,不是随风,而是随着俞音的进程。

    而此时的百里流深也难得忙里偷闲,因为她事先便已然预料到她的弟子们,到了今日定会没了听讲的心思,所以她便提前取消了今日的晨课。

    尽管百里流深一贯不拘小节,但今日的她也不得不利用这点儿闲暇时间梳洗了一番。因为她即将要出席的是决定很多人命运的场合,所以自然要认真对待才是。虽然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头发也只是稍微束得整齐了些,但至少是让人看得过去了,至少要比脸上挂着眼屎便去抛头露面强得多了。

    梳洗之后的百里流深,给人的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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