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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五十九章 情网

    尚未等舒雁将话讲完,落座于一旁的俞音便急于打断舒雁的言语,并连连质问舒雁道:“但是什么?雁姑姑,但是你依旧感到很不屑,是不是?对我无端为你抱不平的想法,而感到异常不屑,是不是?”

    舒雁闻之,急忙反驳俞音,并接着方才未讲完的话茬向俞音解释道:“怎么会呢?少爷,对于你的想法,我只会抱以尊重,抱以感激,怎么会感到不屑呢?尽管你的想法与我所想要的活法,确实存在着些许偏差;但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所想要的活法,面对这种人与人思想之间的差距,我们所能做的且唯一能做的,只有求同存异,而绝非强加于人。”

    感情一向细腻的俞音,见不得舒雁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所以他才会一时难以自控地向舒雁道出了一些情绪激烈的言语。哪怕这份委屈,早已成为过去;哪怕在舒雁看来,这压根儿就算不上委屈。

    所幸,舒雁也心知俞音一向感情细腻,也清楚俞音是见不得她受委屈,所以舒雁才会对俞音好言相劝,才会耐心地向俞音作解释。

    而俞音又岂是那不通情理之人?更何况,此时此刻的舒雁是那般的苦口婆心。

    故而,当明白人遇上敞亮人,很多看似棘手、乱心、麻脑袋的事情,都将不再是问题,都必将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就如同此时此刻的俞音,在完全认识到,并成功摆脱了自己方才过激的情绪后,满脸尴尬、满心羞愧地向舒雁致歉道:“对不住了,雁姑姑,方才我的言语确实有些过激了;确切地说,不止是有些过激了,而是十分过火了,字字句句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情绪化的影响。所以,我在此郑重地向雁姑姑你抱以十二分的歉意;而之所以是十二分,是因为我想一定要比方才我那十分过火的言辞多出两分才行;而这多出的两分,便是我欲要且一定要求得你原谅的诚心。”

    舒雁闻之,本就不曾生气的她,此刻更是生不起气来了。

    于是,只听得舒雁接着一开始的话茬,继续追忆并向俞音讲述道:“尔后,我于周遭的一片现实中,奋力坚守着自己心中的梦;我于一切不解与质疑声中,拼命呵护着自己心中的念想。我一次次地尝试去了解他,却又一次次地被击垮,但只要他一个不经意扫到我的眼神,我便又会一次次地重新站起来。不为志向,不为信仰,只为自己心中所谓的爱情,哪怕那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爱情,我也要撑住,再撑住,死撑到底。那时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勇敢的自己。”

    不知道为何,俞音总觉得,这位看似平凡普通的舒雁舒管家,但凡一开口,随之而来的便是惊人的言语;而语出惊人,却仅仅是舒雁所深藏的魅力之一。

    “雁姑姑,听你这么讲述着你的爱情,诉说着你的勇敢,我却猛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偏离了你此时此刻所要表达的主题的想法,一个有些遥远甚至于不着边际的想法,那便是如若世间永远没有战争,那该有多好啊!哪怕仅仅是没有逐鹿之战这一场战争,也好啊!逐鹿之战若是没有爆发,或许不会对雁姑姑你的爱情产生太大的影响,但却会因此而改变许多人的命途,甚至于保住许多人的命。”俞音冷不防地向舒雁感慨道。

    “是呀,少爷,你所盼望的,正是我所希冀的;而且我相信,这也是绝大多数人心底最深的期盼。话说回来,我也曾不止一次地反思战争所带给人们的伤害,可是单单我一人反思怎么够呢?我又不是战争的发起者,也左右不了战争的走向,更加无法结束战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烽烟弥漫中捍卫我的爱情的同时,去竭力救助更多伤痕累累的人。”舒雁随之感慨道。

    俞音闻之,顿觉不妥的他朝舒雁摆了摆手,随即郑重其辞地对舒雁说道:“算了,雁姑姑,我们都不要再做梦了。要知道,逐鹿之战早已结束了,而战争给人们所造成的影响,也早已成为了不可更改且无法扭转的定局。至于我们现在要做且能做的,无论是什么,都不应该是无意义的感慨与惋惜。因为无端的叹息只会加倍突显我们的无奈、无能与无力,而我们一直以来所想要挣脱的,恰恰就是这些,至少我是如此。”

    “少爷,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亦是如此。忆往昔,他用了四年的时间,为当今圣上公孙树打下了天朝的江山;同样也用了四年的时间,为我编织了一张牢不可破的情网。而在他一手所打造的‘情网’面前,我是那般的无能为力;以致于即使有一天布网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却依然挣脱不了一个‘情’字的束缚。”舒雁于思忖间无奈地向俞音诉说道。

    俞音闻之,一针见血地向舒雁指明道:“雁姑姑,恕我直言,在我看来,你口中所谓的‘情’,不过是你自作多情;你口中所谓的‘网’,亦不过是你自投罗网。”

    俞音此言虽然依旧带刺,但却全然摆脱了方才那般犀利过激的语气,而是以实事求是的口吻讲出的。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俞音刨根问底的方法,真是巧妙;而俞音所寻找到的这个突破口,更是绝妙。

    不过是坐落于正宅后院间的一座小小的木桥,不过是“碧波桥”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却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地引出了这么多的过往;当然,无论所引出的究竟属于谁的过往,都属于俞音一心想要获悉的过往。

    少顷,当俞音一如既往地如来时一般,又伏在钟大煓的背上离开简择苑之后,只听得钟大煓不由得向背上的俞音感慨道:“别人作何想法,我不知道;反正在看我来,舒管家这段视若珍宝的记忆,无疑是憋闷的,痛苦的。”

    钟大煓背上的俞音闻之,若有所思地对钟大煓说道:“是呀,大煓哥,无论是谁,都会同你这么想的。可雁姑姑她自己却是乐在其中,并且至今念念不忘。”

    “真不知道那位沫三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舒管家如此劳心费神,牵肠挂肚。”钟大煓深感费解地对背上的俞音说道。

    “鬼才知道呢!”俞音随之阴沉着脸说道。

    坤乾十五年,九月廿九,霜降。

    时隔半月,天朝福灵城内,金泓街上,水心堡简择苑的偏厦中,习惯了倾听舒雁心声的俞音,又一如既往地在钟大煓的陪伴帮助下,于书案前方一侧的木椅上,倾听舒雁讲述她回忆中的点点滴滴。

    当然,舒雁也已经习惯了向俞音倾诉她的心声;而此时的俞音,无疑已经全然摆脱了半月前困惑诧异的状态。

    因为在这半月时间的沉淀里,想了许多的俞音,将舒雁先前所讲的内容,前前后后地细细思忖了一番;并且试图站在舒雁的立场,舒雁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揣度舒雁的心思;而先前所有的不解,也就随之大半变为了理解。

    虽然俞音终非女子,更并非舒雁本人,按常理来讲,俞音是很难站在女子的立场,考虑舒雁的情感问题的;但俞音偏偏就考虑了,而且考虑得当。

    因为俞音比女子更为细腻,因为俞音比舒雁本人更为了解舒雁。

    “少爷,记得先前我曾对你说过,我对他的回忆撑起了我的整个生命。然而最近,我却越发觉得,那些被我引以为活力的记忆,实在是少得可怜。”舒雁于失落惆怅间对俞音说道。

    俞音闻之,另辟蹊径地连连试问舒雁道:“雁姑姑,那在这样的事实情况下,你每一次于追忆间闭上眼睛,或是闭上眼睛后随之陷入追忆中时,你最先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幕?而在最先浮出你记忆的这一幕中,他又有着怎样的音容笑貌?”

    “我曾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身后,瞧着,瞅着,望着他的背影,那时的我心中是多么的矛盾哪!我是多么的希望他能回过头来看一看我,又是多么的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回头啊!少爷,这便是你所试问的那一幕,没有他的音容笑貌,只有他那无尽的背影。就如同在我的记忆中,他的背影远远要比他的面容清晰得多;以致于在任何时候包括现在这一刻,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他的背影便会立刻从我的记忆中涌现出来。”舒雁于双目紧闭间回应俞音道。

    “那你一定也曾不由自主地幻想、想像过吧?雁姑姑,幻想他的音容,想像他的笑貌。”俞音循循善诱地追问舒雁道。

    “是呀,我也曾一次又一次地在注视着他背影的时候,想像着他的面容;我想,那得是一张怎样的面容啊!那般完美,那般无瑕,让人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啊!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舒雁不由自主地向俞音倾诉吐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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