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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出墙红梅,空手借兵

    若是以往,谢风华兴许还有心思与之周旋一番,可眼下边关战事吃紧,容不得她这么耽搁。她登时绷紧了脸色,不悦叱道:“令大小姐,现在我没时间陪你玩……”

    “没关系,”令鸢飞扬眉一笑,朱唇轻吐出几个字,“你没时间,那是你的事。可我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以好好玩。”

    “你确定?”谢风华指了指周围的景色,嗤笑道,“就在这地方?”

    令鸢飞嘟了嘟嘴,颇是嫌弃,“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里实在是寒碜。那不如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跟你走。”

    此言一出,谢风华和杜怀绍齐齐沉默。

    蒋宇没见过令鸢飞,第一印象便十分不好。

    本来,他在冰天雪地里趴着等了几天几夜,一身的好脾气已经被耗光。好不容易等到主心骨出现,恨不得现在就能跑回边关。

    谁能想到,居然半路跑出一群拦截的人。

    可想而知,他的心情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是以,没等谢风华开口,他已经极其不客气道:“好狗不挡道。识趣点的话,就赶紧给小爷滚开。否则,别以为你们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真要动起手来,未必就能占到便宜。”

    杜怀绍忍不住捂脸。

    这个蒋宇,还真是个没眼见的。

    如今连元少夫人都没做出回应,稍微一想,便也知道她对这群人心存顾忌。

    而他还没搞清楚令鸢飞的身份,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也亏得元少夫人不追究他的冲动和莽撞。

    若是让他知道,在过去那几日里,他口中所谓的“好狗”,曾经把元少夫人掳了回去,指不定会被吓个半身不遂。

    出于那一份战袍情谊,他偷偷地撞了下蒋宇的胳膊,又连续使了好几个眼色,才终于让对方明白了此时形势的诡异之处。

    而令鸢飞始终衔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着,整张面庞说不出的生动。

    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轻松,这是在过去几日里从未展露出来过的。

    也就是到了此刻,谢风华才猛然发觉,自己对这个人从未深入了解过。她眸光闪了闪,沉吟着道:“如果我都不选呢?”

    “美人儿,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令鸢飞背着手,慢悠悠地凑上来,“能选的时候,尽量早点表态。否则,错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谢风华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道:“大小姐,你这是在警告我?”

    “不。我是好心提醒你。”令鸢飞径自走到她面前,脸庞贴得很近,她微微抬头,瞧见那双眸子里的冷静自持,继续道,“当然,如果你需要考虑,我也可以给你充分的时间。横竖我已经出岛了,这会儿也不急着下山的。”

    可她不急,谢风华却浪费不起这个时间。面对着她的不依不饶,语气也冷了几分,寒声道:“既如此,大小姐就随我离开吧。”

    “不可……”杜怀绍和蒋宇顿时异口同声道。

    而令鸢飞却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决定,尽管面上表现得很惊喜,可眼神里并不见任何波澜。下一刻,她已经熟练地挽上谢风华的胳膊,笑盈盈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舍不得我。早知道,我就不带这么多人出来了。”

    “大小姐,未免对自己太没自信了些。”谢风华微微垂眸,神色里满是意味不明。

    令鸢飞努了努嘴,丝毫没有统帅众人该有的严肃冷酷的模样,此刻偎在她的身边,倒有股小鸟依人的意味。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无情。”令鸢飞似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瞬间变得颓丧灰白,“明明知道我放不下你,离开却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本就生得娇俏可爱,此刻眉毛耷拉着,犹如霜打了的茄子。饶是铁汉如蒋宇和杜怀绍,也被这样的柔弱和委屈慑住心神,恨不得替她狠狠教训那个负心人。

    而一想到那负心人的身份,他们立即缩了缩脑袋,只能暗暗瞪着眼前这脊背挺直的身影。

    谢风华对此恍若未觉,不动声色地掰下令鸢飞的手,笑意疏离道:“既然决定了同行,那事情也就好办了。大小姐想必也知道下山的路,恰好也省了我们很多时间。”

    “有我在你身边,你就知足吧。”令鸢飞瞅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带着人往山下走去。

    直到她走出好一段距离,谢风华才轻声叹了口气,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两人已经争先恐后地跳了起来。

    “少夫人,你你你居然跟个女人有一腿!”

    “少夫人,你这么做,可对得起远在天京为你痴等的定远侯啊?”

    “少夫人,出墙的红梅多半会被折断的,你可千万要三思而行啊……”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听着这越来越离谱的话,谢风华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厉声叱道:“说完了没?要不然,你倆留在这里,继续说个三天三夜?”

    杜怀绍和蒋宇齐齐闭嘴,静若鹌鹑。

    开玩笑,他们也就是图个口舌之快,若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挖掘到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隐秘大事。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愿意继续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谢风华眼里划过一丝无奈,语气恶劣地喊道:“还不赶紧跟上?难道还要我提着鞭子来赶你们,你们才会往前动么?”

    “不是……”杜怀绍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神色,往令鸢飞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斟酌着道,“少夫人,咱们真的要让令大小姐跟着么?”

    “不然呢?难道你要跟她回到岛里?”谢风华不禁哑然失笑。

    这两人,莫不是真糊涂了?

    既然令鸢飞带来了那么多手下,就说明势在必行。她明知道,自己不会跟随她回岛,便给出了另外一种抉择——你不跟我走,我就缠着你!

    这行事,还真是霸道!

    可谢风华知晓时间紧迫,自然没时间跟她迂回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允许她的同行。

    至于令鸢飞一定要跟着的目的,现在还无从得知。可作为有可能被她利用的人,谢风华下手也不会客气。不在令鸢飞露出真正目的前使其剥一层皮,她就不姓谢!

    就这一瞬间,杜怀绍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剑眉立即耷拉下来,犹且不死心道:“少夫人,难道就没其他的办法了吗?这令大小姐突然来堵咱们,很难不让人去猜测她的目的。”

    “就算有目的,那也不得不这么做。”谢风华不容置疑道,“她带来的那些手下,你们想必也看清楚了,比起咱们这一千精兵丝毫不逊色。若是真要大动干戈,谁吃亏都还不一定呢!”

    一句话,将两人的侥幸心理悉数驱退。

    蒋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突然间,眸中精光闪闪,冲谢风华说道:“少夫人,我看那女子对你颇有好感。要不然你牺牲下美色,以一己之身绊这些人?”

    谢风华一脚踢了过去,“瞎出什么鬼主意?赶紧下山!”

    蒋宇立即笑嘻嘻地抱头窜了下去。

    冬日的山路上,积雪遍布,脚踩在上面,深一下浅一下的,无端教人心生躁意。

    谢风华抬眸看去,却发现令鸢飞已经带人走出了不远的距离。此刻恰好回眸,与她的视线遥遥相对,竟让她产生一种诡异的错觉。

    想起蒋宇胡诌的话语,她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她倒是想用美色达成目的,可经过刚才的交锋,多少都知道令鸢飞不是个简单角色。事实上,离开了岛内的那座院落,她就不能再将其当成毫不正经喜好女色的人了。

    只希望,接下来的相处,不会出现什么难以把控的意外。

    ……

    同一时间,临城外。

    唐孟谦高居马上,身边围绕着一众副将,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座城门。

    ——似乎只要大军齐上,这城门就要应声而破。

    “世子,咱们要攻城吗?”一刀疤男子问道。

    他们从云州悄无声息地潜伏到临城之下,就是为了打城内之人一个措手不及。一想到即将要成就伟大功业,刀疤男子就显得异常兴奋,恨不得立即手持刀剑,将那城门劈成两半。

    岂料,唐孟谦却突然摇头,若有所思道:“这城,不能随便攻。”

    “为何?”刀疤男子不解道,“这城中已经没多少人了,不趁此时攻进去,更待何时?”

    唐孟谦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道:“别忘记了,临城不仅被咱们堵住,更有北冥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临城就不是完整的。若是被北冥人趁虚而入,咱们极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刀疤男子沉思片刻,却道:“世子可有其他好的办法?”

    “自然是有的。”唐孟谦攥了攥手中的缰绳,突然问道,“你不是查出来,谢家那人不在临城之中?”

    刀疤男子连忙回答,“的确如此。世子,咱们是否要将这消息散播出去?谢二作为一军之首,却不坐镇中军帐,若是被天京那群迂腐老头知道了,那些罪名也就逃不掉了。”

    “这个稍后再去做。”唐孟谦呵气如霜,意味不明道,“若我所料不差,坐镇临城的应该是那名叫窦长柯的男子。在没有等到朝廷援兵的情况下,这人就算退守,也能退守住临城,也是有些本事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你去城门下递个信,就说本世子前来支援,与临城诸将士共同抵御外敌。”

    “世子!”刀疤男子顿时惊呼出声,不敢置信道,“咱们不是要攻城么?何以变成守城了?这个时候正是攻城的绝佳时机,您可千万别顾此失彼啊……”

    他还欲说什么,却见唐孟谦冷冷横过一眼,那些未出口的话顿时落回了肚子里。

    唐孟谦见状,又淡淡地补充了几句,“在临城完全被收入囊中之前,本世子必须要确保没有北冥的窥伺。否则,一旦窦长柯兵力分散,北冥敌军蜂拥而入,这临城要来还有什么意思?这道理,你可明白?”

    刀疤男子冷汗涔涔,差一点就酿下了大错。

    而此刻听到唐孟谦的打算,他更是羞愧万分,连忙应道:“回世子,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喊人开城门。”

    说完,他抖了抖缰绳,与之错身而过。

    唐孟谦抬头看着城楼上戒备的脸,眸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其实,他之所以让人假意支援,并不单纯是为了防止北冥趁火打劫。更重要的原因,则在于此番举事的隐秘性。从云州一路北上,他想尽办法去遮掩自己的目的和行踪。是以,他不认为,坐镇最前线的窦长柯会得知他正在做的事情。

    不知道,那就可以尽情利用。

    到时,他只会建议窦长柯率领最精锐的将士上阵杀敌,直到把那些人和北冥敌军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好时机。

    以最少的损伤,赚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么想着,他又问向身边的人,“山上可传来什么动静?”

    刀疤男子离开后,留在他身边的是北恒王府中的一名幕僚,尖嘴猴腮,蓄着一把半白的胡须,此刻正缓缓道来,“禀世子,至今没传来消息。不过,属下以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在咱们将临城彻底拿下之前,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不可大意。”唐孟谦思索片刻,才道,“那个谢二一旦回归大军,犹如龙入大海,万万不可小觑。”

    那幕僚捋了捋胡须,迟疑道:“那世子的意思是?”

    “传令下去,务必要绊住谢二的脚步。在临城被完全收入囊中之前,本世子不希望看到那个碍眼的女人。”唐孟谦冷冷道。

    那幕僚连忙下去安排。

    大军如潮水般拨开,又迅速合拢起来,唐孟谦想起那个张扬桀骜的女子,心头蓦地升腾起一股烦躁之意。好在刀疤男子已经办好了事,他也只能暂时压下那些复杂的思绪,率领两万大军大摇大摆地从西城门进去。

    此时,窦长柯刚带着人,击退了北冥又一波的攻击。还没来得及查看战况,穿着染血的铠甲就去迎接唐孟谦。

    待看到唐孟谦身后的两万兵马时,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唐世子,你真是来得太及时了。有了这些援兵,要击退北冥那群兔崽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唐孟谦脸上浮现出一抹谦逊的笑,道:“窦兄弟,你可真是太客气了。谁不知道你能征善战,手下将士更是以一当百,纵然没有我带来的人,要击退北冥敌军也不在话下。”

    窦长柯连连摆手,态度比他更谦逊,“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头来,还是要靠唐世子带来的人啊。唐世子,要不咱们先商量下,怎么去分配这些人吧?”

    说完,他扫了一眼那些将士,那目光亮得让人心惊。

    唐孟谦心头一紧,总觉得窦长柯这个模样分外瘆人。此次入城,他已经做好了袖手旁观的准备,可谁能想到,窦长柯一来就盯上了这些人。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稍稍思考了下,才道:“窦兄弟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没有推辞的说法。我既然来了这里,便是为了守住临城。就冲着这一点,也值得咱们从长计议。只是不知,前方的战事如何了?”

    窦长柯连忙道:“放心,北冥那群兔崽子虚得很,已经被我打跑了。但是对方人多,并且时不时就过来偷袭,咱们想要赢得这一场仗,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鉴于北冥人惯于偷袭的劣性,唐世子不知能否借我五千人马,让我带去城门处牢牢守着?”

    唐孟谦下意思就要拒绝,却又听他继续道:“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此次我手下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能够真正上去杀敌的,已经不多了。唐世子若是能拨出几千精锐,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之后,他又对唐孟谦狠狠夸奖了一番。那谄媚的模样,恨不得将唐孟谦吹捧到天上,也把唐孟谦的拒绝堵在了喉咙里。

    面对着一个差点没把你当成爹的人的称赞,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一应需求都满足他啊!

    于是,唐孟谦在漫天的吹嘘中,终于点了点头,并亲自点了五千精锐,当场拨给了窦长柯。

    窦长柯顿时感激涕零,一把握住他的手,“唐世子,你真是好人啊!真是梁朝的栋梁啊!有你在,临城真的有救了!”

    “过奖了。这也只是我的分内之事。”唐孟谦嘴角抽了抽,尽管心里无比肉疼,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窦兄弟还是赶紧去准备吧……”

    “那唐世子……”窦长柯有些迟疑,岂料,唐孟谦正要去平复内心的波动,闻言就道,“我先带人下去安顿好。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让人去城守府找我。”

    “好的。你们先好好休息。如果兵不够了,我会去找你的。”窦长柯意气风发道。

    唐孟谦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把脚给扭到。他没有回头,顿了顿脚步,又恨恨地咬牙往前走去。

    直到那些人都消失在长街尽头,窦长柯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再无刚才嬉笑的模样。

    他的随从问道:“公子,您明知道这些人居心不良,为何还放他们入城了?”

    “不放入城?又该如何?”窦长柯冷冷道,“唐孟谦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目的,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呗。他想要利用我去打退北冥人,我又何尝不想利用他手中的人去守住这临城?”

    其实,那日接到天京急报时,他就已经萌生了与城共存亡的死意。可没想到,唐孟谦居然亲自带人来了这里,并且愿意入城。

    他稍稍一想,就能猜到唐孟谦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比起被双方夹击,他更愿意与虎谋皮,更何况,这还是一只有利可图的老虎。

    于是,便有了刚才的“借兵”。

    他知道唐孟谦舍不得,可越舍不得,他越要剥下一层皮。否则,单凭他现在手中仅剩的人,如何能抵抗得了虎视眈眈的北冥敌军?

    想到这里,他便对随从道:“等下,你去把原先跟咱们作战的将士,与唐孟谦的人分隔开来,一定不能让他们有任何交流。在击退北冥人之前,我们不能让唐孟谦知道,咱们已经洞悉了他的打算。”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随从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二话不说就连忙下去安排。

    而被临时借来的五千人马,则由窦长柯亲自安排在了城楼上,以应对北冥敌军出其不意的骚扰和偷袭。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整整齐齐的银甲和凛冽长矛,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慢慢落回了肚子里。

    虽然是借来的兵,可好歹还有人可用。

    这下,应该能撑到那个人回来吧?

    至于唐孟谦,那就对不起了!今日这样的事儿,虽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之后,前线又遭受了好几番攻击。

    不过,好在唐孟谦带来的人格外强悍,又没有经受多日连绵不绝的骚扰,士气高涨之下,竟是打了好几场漂亮的仗。

    虽然也有死伤,可这些人身手本就不错,基本都能以一当十。而且,比起北冥的来说,这点伤亡反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窦长柯的心情终于舒畅起来,估摸着敌人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便也放下心来,骑了马就往城守府而去。

    他要去好好感谢唐孟谦!

    而此时,唐孟谦听着手下的汇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那个窦长柯,就真的把五千多人都放到城楼上了?”

    “的确如此。”刀疤男子无比郁闷,“世子,咱们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那些人,可都是军中的精锐啊!

    唐孟谦顿时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人既然借了出去,还能收回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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