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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谁的算计,谁的追堵

    在两人的催促中,杜成渊握了握拳,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北恒王父子被押入天牢后,并没有坐以待毙。也不知他们从何处联系了手下的人,在天牢下面偷偷地挖好了地道,并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了出去。

    杜平飞嘴角衔着一抹诡异的笑,问道:“那现在,天牢里没人了?”

    “北恒王还在。”杜成渊道,待看到她脸上类似失望的神情时,若有所悟道,“娘娘,您想要北恒王父子一起逃离天京?”

    杜平飞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没……”杜成渊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不自在地咳了声,“娘娘,北恒王留在天牢里,不是更好?这样一来,若是唐孟谦有何举动,也会有所掣肘。”

    杜平飞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本宫既然想要除掉这对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逼上绝路。可一旦有了顾虑,不管是北恒王还是唐孟谦,必定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他们想做的事。如此一来,便也会衍生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斩草要除根,这是她一贯以来秉承的原则。

    杜成渊对此颇感诧异。

    作为梁朝最尊贵的女人,杜平飞有些手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然,也威慑不住后宫里的各种妖魔鬼怪。可今天这狠辣的心思,比起朝堂上的弄权者,也丝毫不逊色。

    一直以来,他对身边出现的女人都抱有别样的轻视。在他眼里,尽管杜平飞身份特殊手握后宫生杀大权,可到底也只是个目光短浅,并且只懂得与其他女人勾心斗角的角色而已。

    那些手段,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只是,当初既然选择了投靠她,才不得不妥协了下来。

    可此刻见识到杜平飞这般深沉的心思后,他再也不敢对她起轻视之心,心悦诚服道:“娘娘所言极是。那现在,咱们需要做什么吗?”

    杜平飞慢慢收敛起神色,拧眉沉思了片刻,才道:“这个时候,孙丞相等人估计早就到天牢去看个究竟了。杜成渊,你代本宫走一趟,看看北恒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唐孟谦能偷偷逃离天牢,再多带一个北恒王,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结果却是,北恒王留了下来。

    这其中又有什么目的?

    隐约中,她觉得有什么地方忽略掉了,可之前北恒王留下来的痕迹太少,此刻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娘娘的意思,北恒王是特意留在天牢里的?”杜成渊却是颇为不解,“可他这么做,无异于拖了唐孟谦的后腿,倒是让人无法理解……”

    “谁知道呢?”杜平飞似是想到了什么,语带嘲讽道,“这个中原因,只有他们父子才知道了。说起来的,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顿了顿,她又问道:“北恒王虽然伏法,但之前由他负责的事,却不能半途而废。你找个机会,去问问孙丞相的意思。耽搁了这么久,可不能酿成大错了……”

    杜成渊立即应了下来,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边关战事不可儿戏,转瞬之间,局势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翻转。倘若真的耽搁了,此刻再弥补,已经无济于事了。

    许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杜平飞凤眸一冷,不悦道:“怎么?你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杜成渊连忙收慑心神,应道:“娘娘多虑了。既然娘娘没有其他的事,微臣先行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依旧雨雪交加,他想起刚才的对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抬步正要迈入风雪之中,却见廊下站着一个人,他迟疑了下,便朝那人走了过去,“萧遥公公,为何站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萧遥在他与杜平飞商讨事情时,就悄声退了出来。此刻见他主动攀谈,眸底的神色立即变得深沉了几分,“杜大人要出宫了?”

    “皇后娘娘让我去处理些后续事情。”杜成渊想了想,便将此前的对话简单阐述了一遍,末了又道,“此事看似简单,可处理不当,定会惹祸上身。而且,如今北恒王虽然已被关入天牢,可朝中仍有不少人为其辩驳。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出手掺和。萧遥公公跟在皇后身边,已有很多年,可知道为何皇后会做出如此决断?”

    萧遥神色不变,“杜大人想要问的,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插手此事,实在不算理智之举。”杜成渊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心中所想,乍一听来,倒有几分向萧遥真心求教的样子。

    萧遥尽管不知他俩谈话的内容,可多年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多少还是能猜到杜平飞的一些心理。想了想,便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指示,杜大人去做便是。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不管她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影响大局。”

    “这样么?”杜成渊表示怀疑。

    敢在军机大事上做手脚,古往今来估计也就这杜平飞一人了。

    却不想,萧遥听到这话,眸光顿时变冷,字句清晰道:“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皇后娘娘再如何筹谋算计,也不会拿皇上的江山来开玩笑。这一点,希望杜大人牢牢记住。”

    杜成渊忽然有些不舒服,却没有出言反驳。

    他知道,这个萧遥是杜平飞身边的大红人,并且有着极大的权利。刚才之所以主动与之攀谈,好奇心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他没见过宫里主仆之间的相处,却也清楚地知道,正常的主仆不该是他们这样的。他从来没听萧遥自称过一声“奴才”,而杜平飞似乎也默许了这样的行为。而让他吃惊的,还有两人之间极其难得的默契。

    这对主仆,真的不同寻常!

    越深入想下去,却也越好奇,以至于当他目光灼灼地打量起来时,萧遥少见地皱起了眉头,颇为不悦道:“杜大人还有事情?”

    “哦,没……”杜成渊骤然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正欲说什么,却又听他继续道,“既然没事,还是赶紧出宫吧。这宫里耳目众多,你一外臣,总归是不方便……”

    杜成渊未出口的话顿时落回了肚子里,见他当场露出说一不二的神情,便也只能悻悻然地离去。

    萧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良久,才抖了抖身上的雪,转身回了殿内。

    彼时,杜平飞正站在窗前沉思着,见他走进来,淡淡道:“杜成渊走了?”

    “嗯。”萧遥随意应了一声,想起刚才的对话,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如今,唐孟谦出逃,十有八九会回到云州,你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本宫是怎么想的?”杜平飞不答反问道。

    萧遥本以为她会做一番解释,却不想她会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胸口中顿时生出一股邪火,嘲讽道:“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

    “你觉得呢?”杜平飞神色不变,甚至在面对萧遥这逾矩的举动时,嘴角依旧挂着那凉凉的笑,“萧遥,本宫如何做事,还不需要你来说吧?”

    萧遥胸口的邪火更旺了几分,突然出其不意地朝旁边砸去一拳,多宝格上的奇珍异宝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这番动静引来了风荷等人的注意,紧接着,殿门处出现了两颗脑袋。

    杜平飞神色一冷,厉声叱道:“给本宫出去!”

    那两颗脑袋顿时缩了回去。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杜平飞眸光仿佛化作利剑,毫不客气地往萧遥身上射去。

    四目相对间,她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萧遥,本宫以为,你到底还是跟别人不同的。这么些年,如果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走得如此顺利,可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

    萧遥寸步不让,嘲讽道:“你不必总是提醒我的身份。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杜平飞却被他气笑了,“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放着外头的敌人不去处理,居然跑来羞辱和质问本宫?”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萧遥神色淡淡的。

    实际上,自从上次,两人争得不欢而散后,他胸口就已经憋了一口气。如今,也只是寻到了发泄的契机,本来让一步就能解决的冷眼相对,此刻也被无限放大。

    于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便是这莫名其妙的火气。

    可杜平飞却看不惯他的态度,语气冷得掉渣,“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有没有资格,你不是最清楚?”萧遥冷着脸,一反以往的恭敬与顺从,“先是利用北恒王绊住大军增援的脚步,再是对唐孟谦的出逃视而不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杜平飞脸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什么视而不见?这是北恒王父子的本事,与本宫有什么关系?”

    “到现在你还要狡辩!”萧遥顿时勃然大怒,指着她厉声喝道,“这几日,你暗中调动我的手下,难道不是为了监视北恒王父子的动静?你敢说你对唐孟谦的举动不知情?你敢说,唐孟谦能逃出天京,没有你刻意纵容的成分在里头?”

    “放肆!你别仗着自己跟在本宫多年,就可以罔顾尊卑指责本宫!本宫应该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杜平飞气得拂袖,旁边桌案上的茶盏被她扫落在地,刹那间茶水四溅,一地狼藉。

    说完,她心头又是一股冷笑。

    这么多年来,这是两人头一次不顾颜面地针锋相对,究其原因,却是为了这不相干的事。

    她心口的怒火越来越旺,像是为了发泄般,怒不可遏道:“你说得没错,本宫知道唐孟谦的动静,放他离开天京,也是故意的!本宫就是想要给谢二找麻烦,就是要让那个人陷入两难的境地!她们谢家人不将本宫放入眼中,就该承担得起本宫的算计!这是他们自找的!”

    “你疯了!”尽管早已猜到原因,可真正听到她亲口承认,萧遥依旧心中发冷。

    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吧?

    杜平飞却嗤笑道:“本宫是疯了,可那又如何?”

    “如何?你居然还有脸问如何?”萧遥突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面目狰狞道,“多年前,你对谢元帅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又想要故技重施吗?谢家的人碍着你了,你要这么针对她们?”

    杜平飞傻了,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下一刻,她猛地挣脱出他的钳制,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冷冷道:“怎么?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同情心泛滥了?可是你别忘记了,当初拦截谢风华那么多的战报,可是你的功劳!真要说起来,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你以为你的手能干净到哪里去?”

    萧遥身形踉跄了下,突然抱住脑袋,低吼了起来。

    片刻后,他重新抬头,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就不怕我把当年的事告诉皇上?”

    “你要做什么?”杜平飞的软肋,始终是赵沛,此刻听他这么说,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慌乱,急道,“萧遥,本宫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你怎么忍心……”

    萧遥突然嘲讽大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要走出去。

    “萧遥!”杜平飞猛地上前几步,却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脚步,带了几分惶恐,“你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声音里带了几分罕见的不确定。

    若是以往,她连这样的话都不会问出口。可经过刚才的争吵,她突然发现,她已经不懂萧遥心中的想法。这个时候,她想到的是萧遥将此事透露给赵沛后,她该怎么办。

    萧遥闻言,也突然停住脚步,却不回头,片刻后,大步离开。

    杜平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揉了揉眉心,唇角溢出一抹苦涩。

    风荷偷偷地探出半个脑袋,战战兢兢道:“娘娘,可要把萧遥公公追回来?”

    在她的印象里,萧遥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那么失控的样子。刚才殿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足可见他真的被气惨了。若是不趁此机会将人拉回来,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可杜平飞沉默片刻,却摇头道:“算了。先别去管他了,让他先静一静吧。刚才的动静,没有传出去吧?”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将人全部打发出去了,不会泄露半句的。”风荷恭敬回道。

    闻言,杜平飞眉间舒展了些,又道:“风荷,等下你去养心殿走一趟。如果可以,尽量让陆公公给唐贤妃透露些消息。”

    风荷抿着唇,轻声道:“娘娘指的是北恒王府的消息?”

    “对。”

    “可奴婢身份卑微,未必就能说得动陆公公啊!”风荷忧心忡忡道,“娘娘,以往这种事情都是萧遥公公去做的,要不,奴婢去寻他回来?陆公公多少会卖他些薄……”

    声音戛然而止。

    杜平飞如利刃般的眸光倏地射向她,没一会儿,她就冷汗涔涔地道:“是奴婢逾矩了。奴婢立即去做。”

    说完,她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杜平飞站在窗前,眸光深深地盯着殿门,也不知在想什么。

    ……

    不一会儿,养心殿里突然乱成一团,太医们被传召了过去。本以为是皇帝发生了什么变故,却没想到此次出事的人是唐贤妃。

    在听说了北恒王府的遭遇后,唐贤妃当场见红了!

    本来,唐贤妃还处于前三个月的危险期中,经不起任何刺激,可杜平飞却故意让风荷去传递这个消息,明显是居心不良。

    不过,最后腹中胎儿却是有惊无险。

    没过多久,养心殿内又传出消息,唐贤妃突然病倒了。

    彼时,杜平飞正在练字,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笔尖滚下一团墨渍,一副字就这么糟蹋了。

    她将纸揉成一团,讥笑地问道:“真的病了?”

    “回娘娘,太医是这么说的。”风荷又将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末了才道,“娘娘,您是怀疑这消息作假么?”

    杜平飞却笑了,“应该不是假的。唐贤妃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能使唤得动太医院的人。不过,既然她病了,倒是省了本宫很多事情。安置在太医院和养心殿周围的人,都撤一些回来。本宫另有别的安排。”

    说完,她想到这些人的出处,不由得心生烦躁。

    这些年,有萧遥在身边,她很多事情只需要吩咐下去,自有萧遥去安排。可两人刚刚吵了一顿,若是她再毫无顾忌地使唤这些人,心里总有些疙瘩。

    可若是不用这些人,她的事情就无法施展。她头一次体会到何为棘手。

    这么想着,她心里的躁意又浓了几分,良久,才道:“先把人喊回来吧。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本宫想好了再说。”

    风荷心中了然,暗暗叹了口气,出门前还在思考着,该怎样才能将萧遥请回来。

    ……

    却说,杜成渊出宫后,冒着风雪去了趟刑部尚书的府邸,而后直奔天牢。

    由于出了唐孟谦逃离天京的纰漏,天牢的守卫比以往更森严了几倍,一路走过去,银甲长矛,煞气逼人。他刚走进去几步,迎面却走来了两个人,赫然便是孙明远和大理寺卿徐宏。

    在他们的身后,北恒王手带着镣铐,被天牢侍卫前后夹击着,再无往日的威风。

    孙明远看到他,便也停下了脚步,客客气气地问道:“成侍郎,你怎么来了这里?”

    杜成渊进入朝堂后,经过短短的时间内,便混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对外,别人都知道他能力了得,不少朝中老臣都很欣赏他。

    孙明远就是其中的一个。

    此刻,看到他突然出现在天牢里,身上还有未融化的冰雪,孙明远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关切。

    杜成渊连忙拱手道:“下官见过相爷,徐大人。下官来此,是得了陈尚书的指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二位。”

    孙明远知道他深得陈康的看重,对此也不怀疑,只道:“那倒不必了。本相与其他大臣决定,将犯人押入大理寺。你去回了陈尚书吧。”

    “是。下官明白了。”杜成渊说完,便侧身让到一旁。

    与北恒王擦肩的瞬间,他抬眸看了看这个人,离得近了才发现,北恒王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颓丧,细看之下,甚至还能窥见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心中一凛,脑海里隐约有什么一闪而过。可那念头来去极快,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北恒王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沉思片刻,他突然撩起衣袍,风也似的走了出去。

    ……

    而唐孟谦离开天京后,在暗卫的护送下,快马加鞭地往云州赶去。

    雨雪封路,马匹累死了十几匹,本来十多天的路程,硬是被他们缩短到了三四天。如今,云州还处于一片平和之中,唐孟谦一行人回了王府,立即召集府中幕僚,连夜商讨反击之法。

    商讨的结果却是,北恒王府悄悄地反了。

    所谓“悄悄”,其实是为了打边关诸城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当夜唐孟谦就率领两万云州驻军,逼近了临城。

    临城里,驻扎着窦长柯统帅的兵马。在与北冥国交手了无数次之后,他被迫退守到了临城。而北冥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占领了两座城池。

    由于唐孟谦的攻击来得无比突然,窦长柯又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兵,所在的临城就被双方左右夹攻,形势十分紧急。

    窦长柯坐在中军帐里,听着手下诸将争论不休,烦得当场发起了脾气,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无比想念谢风华。

    而这个时候的谢风华,却被人拦在了下山的路上。

    她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清一色的护卫服饰,目光直直落在最前方的那道窈窕身影上,突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美人儿,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舍不得你!这不,连忙带人来追你了!”令鸢飞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寥寥几句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几日里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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