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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天牢中的婚礼

    “谢!映!华!”

    杜平飞怒目圆瞪,双眼似有火焰喷出,再也不见往日的雍容华贵。反而令人担心她下一刻会不顾形象地扑上去,与谢风华撕扯扭打起来。

    谢风华双手抱臂,浑身像没骨头似的,靠在墙壁上。她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却满是讥讽之色。那明锐的眸光快速地打量了下杜平飞,随之收回视线,摇头叹道:“皇后娘娘姿容绝代,倒是可惜了……”

    一副为她脑子不好而感到无比可惜的模样。

    杜平飞在后宫中待了这么些年,自认忍耐力极佳,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放在眼中。却不知为何,在面对谢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时,她屡次落于下风,甚至是轻而易举就被挑起了脾气。

    这个谢二,似乎很清楚她的底线在哪里,又总能默不作声地往那根弦上痛踩一脚。尽管每次都提醒自己别中了对方的圈套,可有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左右了情绪。

    更可怕的是,当时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而是事后回想起来,才对此后知后觉。

    真是见鬼了!

    杜平飞心中无比懊恼,却也不肯承认,自己会失态绝大部分是因为谢二太像谢风华。

    那个女人,死了都这么阴魂不散!

    此刻瞧着这张桀骜不驯的脸,杜平飞到底还是没忍住,举起手冲过去,就要狠狠扇上一巴掌。

    ——自然是扇不到的。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抽回手,奈何对方竟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似的,铁钳子般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任凭她如何挣扎,那五指纹丝不动。到了最后,她能感觉到手腕处疼得火辣辣的,就跟脱了一层皮一样。

    她顿时怒从中来,厉声叱道:“谢映华,你居然敢这么对本宫!”

    接着又冲牢门外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来帮本宫拿下这疯女人?”

    月荷并一众天牢守卫蠢蠢欲动,却见谢风华走到牢门前,抬脚一踢,便将半推开的牢门踢了回去。

    月荷被那门狠狠撞上,晕了过去。

    杜平飞气得肺都要炸了。

    “皇后娘娘,你也别白费力气了。”谢风华一把甩掉她的手,抱臂靠在了牢门上,叼着根草儿道,“既然进了这牢房,便是我说了算。”

    杜平飞忽然就冷笑了起来,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阴阳怪气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天牢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可惜啊,有人一叶障目,并不能认清自己此刻的处境……”

    谢风华吹了吹口气,那根草儿便晃了几晃,她的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未动。

    就在杜平飞以为她傻了的时候,她才转过头,眸光沉沉,似浸染了千百年的寒霜,令人看了心中无端发冷。

    她吐掉那根草,慢悠悠道:“你也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地骂我!既然来了,何不痛快一点?就算是看戏嘲讽,也让我能看得起你!”

    杜平飞冷哼了一声,忽然就收敛起那些或恶毒或失措的神色,拢了拢袖子,娉婷而立,仿佛又恢复了那般雍容端庄的模样。

    她下意识地抬了抬下巴,目光里三分讥讽七分痛快,“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只是,若是你知道,你们谢府即将面临灭顶之灾,不知是否又能像现在这般冷静?”

    谢风华心中一动,再一想到谢正云久久不归,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她扯了扯嘴角,神色未变,仿佛在听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殊不知,她这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落在杜平飞眼中,却显得无比碍眼。

    杜平飞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难受。

    昨日,她从娘家人口中得知,谢正云在任职工部侍郎期间做了件蠢事,一旦被告发出来,“通敌叛国”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而事实果然如此。

    折子呈上御案后,皇上便命人将谢正云从天牢里提出来,抓到御前严加审问。而兹事体大,当时旁听了的所有朝廷官员,在事情没得到完美解决前,都不能离开勤政殿半步。

    足可见,此事有多严重。

    她命人去旁敲侧击打听个明白,却都无功而返。

    不过,这也够了。

    此来,她的本意是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羞辱谢二的,便也直接道:“你那位二叔还真是帮了本宫的大忙。本宫这么不待见你,还想着要如何给你使绊子,结果他就递上把柄了。这样也好,省得本宫还要费尽心思去谋划一番。”

    “你做的?”谢风华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炫耀,欺身上前,周身凌厉的气势逼得杜平飞往后退去,“皇后娘娘,你这么抬举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跟你道个别?”

    “你现在可以考虑跪下来求本宫,说不定本宫还能大发慈悲帮你一把。”杜平飞得意道。

    谢风华懒得理她。

    这种话,也就只能去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那位二叔两日未归,想必已经被皇帝关在了宫里。辅渠这么至关重要的存在,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帝绝对有可能把相关人等一并扣留下来。

    这时候,还轮得到杜平飞来大发慈悲?

    思及此,她身形一旋,便坐在了稻草堆上,挥手送客,“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首,你这么频繁地出宫,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事的话,还是赶紧回去吧!”

    杜平飞愣了愣,根本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神态,随之道:“你不信本宫说的话?还是觉得自己有本事扳回一局?”

    “那要看是什么局了!”谢风华斜眼看她,不痛不痒道。

    杜平飞似乎挺满意她的反应,冷哼道:“这个局,恐怕你想破脑袋都扳不回来。你们谢府也是流年不利,先是谢风华欺君罔上,再是谢正云通敌叛国,你想要翻身基本是不可能了。”

    说着,她还冲谢风华摇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谢风华忽然就笑了,“皇后娘娘,你这是在开玩笑吗?谁不知道我姐姐忠君为国?如今你却说我二叔通敌叛国,说出去,谁信?”

    “你姐是你姐,你二叔是你二叔。据闻,你们姐妹俩与谢府其他人的关系并不算很亲厚,谢风华如何忠君,却也不敌谢府其他人背后的动作吧?还真是可惜啊……”杜平飞摇头道。

    谢风华抿了抿唇,眸光里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晦暗。

    看来,事情与她所想的并无太大出入。

    本来,辅渠的修造就有悖于梁朝法度。就算谢正云并非此事的决策者,可巩凡超已经死了,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如今被人钻了空子,套上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算太意外。

    可她却很好奇,在谢府遭遇的接二连三的算计中,杜平飞又出了多少力?

    她一手枕在脑后,翘着腿,冥思苦想着这一切。那背光的神色里,暗影沉沉,透露出一股肃杀和凝重。许是早就预想到了这些,她并没有太惊讶,而是冷笑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来耀武扬威的?还是特意来送臣女一程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杜平飞嗤笑一声,环视了下四周,随之道,“这个天牢,你们谢府也待得够久了,是时候换个地方了。你就好好享受在这里的最后时光吧。只要你姓谢,永远都不可能逃脱不了这个结局!”

    一想到与谢风华有关的人和事就此从世上消失,她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畅快感。

    她撩了下裙摆,蹲到谢风华身旁,低着头问道:“你说,曾经上门求娶你的定远侯,是否又会趟这趟浑水?”

    谢风华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心里却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想他会如何做!

    就在这时,牢房尽头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既是臣的未婚妻,那臣还是尽早娶回去吧!”

    话音刚落,元旻舟便缓步走来,冲杜平飞拱了拱手,勾唇一笑道:“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此关心臣与未婚妻的事情,还真是让臣受宠若惊!”

    杜平飞唇角的笑意僵了僵,说道:“定远侯客气了。人生在世,每一个抉择都至关重要。定远侯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声誉,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元旻舟假装听不懂她话中的警告之意,淡笑道:“刚才在牢外,也曾有人这么劝过臣。可皇上却说,人生在世,随心而为。臣谨遵圣意。”

    杜平飞却惊道:“皇上出宫了?”

    “正是。”元旻舟瞥了眼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笑得越发灿烂,“臣已向皇上请旨,定于今日迎娶谢二小姐。从此之后,谢二小姐便是定远侯府的人了。谢府的事,便也跟她没关系了。”

    “定远侯真是情深义重。”杜平飞脸色有点难看,不禁出言讽刺道,“不过,在没成亲之前,谢二小姐仍旧是戴罪之身,这天牢是万万走不出的。你们的婚礼,似乎只能在天牢里举办了。”

    元旻舟随之点头,“到时还请皇后娘娘留下来观礼。”

    “本宫会来的。”杜平飞冷冷看了眼谢风华,甩袖而去。

    元旻舟看了眼那道背影,摇摇头,叹道:“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是她先来挑衅我的!”谢风华纠正他的话,看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虽知此事已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却还是心存侥幸地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元旻舟摇头,“没有。你那位二叔,早些年做了些蠢事,现在被杜家人捅出来了,恐怕很难翻身了。事关重大,朝廷方面也不宜过分张扬,就算要处置,也只能是私下里偷偷的来。为今之计,我只能先保全你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放心,咱们成亲之后,我会上书请求皇上,给予几天的宽限期,到时候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谢风华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正云的事情捅出来后,多少人避之不及,也唯有他想要保全自己。她郑重地跟他道了谢,便目送他离开。

    ……

    这一日,天牢十分热闹。

    得了皇帝的恩准,以往肃杀冷清的天牢却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谁都知道,元旻舟在这时迎娶谢二小姐的目的,是以不少朝廷官员持了反对的意见。如今,谢府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这桩亲事本就不宜再被提起。

    可元旻舟却道,这亲事早已定下,与当前谢府遭遇的事并无关系。至于何时举行仪式,也该由他说了算。这一说法,也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可为了平衡此举带来的非议,大婚只能在天牢里举行。

    对此,元旻舟并无异议。

    而那些想要看元旻舟吃瘪的人,也感到十分畅快。试问,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却要在天牢那等不祥之地进行,也是足够晦气的。

    那些人已经能够想象出这场大婚的场面——门庭冷清,阴森不祥。

    可没想到,元旻舟居然给他们下了请帖,并且还邀请了当今帝后前往观礼。那些人也傻了眼,匆匆忙忙去准备赴宴的礼物,同时在心里暗骂定远侯阴险狡诈。

    这个场子,他们必须得去撑起来!

    皇帝皇后都去观礼了,他们若是不去,岂不是找死吗?

    不想找死的官员们翻箱倒柜准备着大礼,而定远侯府却显得从容不少。

    从上次李代桃僵的婚礼过后,元旻舟早已暗中准备好了大婚的一切事宜。本想等谢府的事情了结之后,再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却不想,谢府这事儿还没完没了了,就连预想中的大婚也成为了保全谢二的手段。而原先准备的那些东西,也不得不从定远侯府的库房浩浩荡荡地搬到了天牢里。

    迎来送往,敲锣打鼓,这一桩突如其来的大婚,忽然就引起了天上京百姓的注意。众人远远地围在天牢门外,瞧着那红色的箱子一抬抬地抬进天牢里,不免议论纷纷起来。

    “我说伙计,这是谁家娶亲?居然还娶到天牢来了?”

    “……据说是定远侯娶谢二小姐……”

    “上次不是娶过了吗?怎么又要娶一次?”

    “嘘……据说上次是娶错了。而且我听说,这谢家犯了重罪,定远侯为了不让谢二小姐无辜受连累,才决定在这个时候迎娶的。”

    “……这么说来,定远侯还真是有情有义!”

    杜弘辛站在天牢门前,听到这话,差点吐了一口血。

    有情有义个鬼啊!

    若不是元旻舟狡诈如狐,将帝后都请了过来,他们也不会来撑这个场子。这么想着,他脚下的步子又踩重了几分,恨不能将天牢的门槛踏破了。

    杜怀绍瞧着,眼里快速地划过一抹暗芒。他四处看了看,却见人来车往,十分热闹,成亲该有的喜庆和排场,倒是摆得足足的。似乎不刻意去提醒,也没人记得起这是天牢。

    这么想着,他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兴致,就连此处坚硬冷凝的墙壁地面都瞧着顺眼多了。

    天牢的门口,侯府管家与小厮们脚不沾地地忙碌着,不停地核对帖子,迎接来客。

    而来客非富即贵,将手中的帖子递给门口的人后,抬头看看头顶的“天牢”二字,脸上皆是复杂的神色。

    天牢乃朝廷重地,若非定远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恐怕也讨不到这样的旨意。

    众人心中又是一阵羡慕和唏嘘。

    与外头的热闹不同的是,天牢内一片安静。

    元旻舟特意命人腾了一间牢房出来,快速地摆上梳妆台、桌椅等一应披红结彩喜气洋洋的物事儿,将其作为谢风华出嫁的简单闺房。

    谢风华也不是很讲究,加上心中有事,也没心思去打量周遭的一切。直到悠悠回神,目光落在那一片大红色上时,才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嫁人了。

    由于情况特殊,谢府的人都被关着,并不能前来帮忙。喜娘和服侍的丫头都是元旻舟安排好的。此刻元旻舟在外头打点,而牢房里则任由这些人给她折腾着。

    一开始,丫头喜娘们都有些束手束脚,不敢上前。直到试着折腾了几下,发现谢风华并无任何不悦之后,才放开了胆子,梳头的梳头,点胭脂的点胭脂,急急忙忙地准备着。

    谢风华本来心绪无波,被这么多人围绕着,心湖里忽然也生出了一丝涟漪。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也有些憧憬起成亲的画面。

    正出神间,忽听周围传来一阵阵吸气声,她抬眸看去,却见喜娘笑嘻嘻地捧着托盘走上前,那里面盛着她的嫁衣,红如烈火,满目灿烂,说不出的华美绝伦。

    “小姐,这嫁衣,现在穿上吗?”喜娘问道。

    谢风华点头,旁边伺候的丫头们连忙靠过来,一个个白蝶穿花似的前后忙活着,折腾了好久才将这身衣裳妥帖地穿到她的身上。

    这一次的婚礼来得太突然,她连嫁衣都没看过一眼,此刻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看喜娘丫头们眼里的惊艳之色,不得不对元旻舟的用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身嫁衣,裁剪得体,颜色艳烈。从料子上可以看出是千金难求的珍品。而最外层的喜服群衫,以金银丝线织就勾勒出龙凤呈祥的图案,金色为主,银色为辅,这两颜色一华贵至极一安静内敛,硬是将大红色底料的张扬之气压了几分下去。

    乍一看,整件嫁衣张扬至极,却又能从中窥出内敛霸道的贵族之气,直教人叹为观止!

    谢风华心中满满都是对元旻舟的感激。

    她能看得出来,元旻舟已经将最好的都拿了出来。若是换个地点,肯定会比现在更引人注目。如今还能做到这个程度上,说是无以为报都不为过。

    一切都准备好后,已是酉时过半。

    牢房外,鞭炮声一响,提前在门口打探消息的丫头就飞奔进来,喜娘连忙取了盖头给谢风华盖上,一时间,人影穿行,竟有股鸡飞狗跳的感觉。

    所有人,捧如意的捧如意,抱寿石的抱寿石,飞快地归位。

    礼炮一响,喜娘就扶了谢风华出门。

    拜堂的地点,选在了牢房前一处宽敞的院子里。这一路而过,都铺满了红毯。谢风华由喜娘搀着,头顶盖头,垂眸盯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往红毯的另一头走去。

    耳边是喜娘不停说着的吉祥话,不知为何,她心中只感受到一片平静,甚至静得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忽然,一方艳红的袍角闯入视线之中,她心头突然一颤,狠狠地恍惚了一瞬。

    从墨城被他厚葬走到今天,相识、靠近、成亲,她一直都跟元旻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是,到了这一刻,却反而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尽管早就知道要嫁给元旻舟,也知道对方娶自己的动机是什么。可此刻突然就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若是让元旻舟知道所娶的人是真正的谢风华,又该是何等表情?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暗暗发笑,脚步也轻松了不少。

    而见到她走出来,元旻舟也有些恍惚,恍惚过后便走上前,将红绸另一端递给了她。

    此次事出从急,很多繁文缛节都省了过去,可众人却从这布置中,看出了定远侯对此次大婚的重视。尤其是看到端坐在上首的帝后二人,一个个心里都是五味杂陈,或羡慕,或嫉妒,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

    谢风华佯装不懂上首坐着的人是谁,突然开口,“侯爷,我自小父母双亡,今日这高堂之拜,便请我二叔来吧。”

    此言一出,观礼的人都惊了一惊,目光齐唰唰地往帝后身上看过去。

    礼官也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元旻舟,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赵沛却突然起了身,笑着道:“谢二小姐想得妥当。朕便旁边看着吧。”

    说着,便有宫人眼明手快地搬来凳子。

    杜皇后见状,别有意味地看了眼红盖头,便也坐到了赵沛身旁。

    元旻舟便请谢正云和元夫人坐了过去。

    至此,礼官高声唱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谢风华由喜娘搀着,在唱和声中优雅转身弯腰,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而元旻舟却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艳烈似火的红色,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一天冰天雪地的一片白。他眸中一个刺痛,在别人有所察觉时,深深地弯下腰去。

    ——这一拜,是救赎,还是解脱?

    “礼成——”

    再抬起身子时,元旻舟又面色如常。观礼之人似乎忘记了此处是天牢,一个个都起哄着要看新娘子。

    元旻舟笑着上前,掀开那盖头,谢风华微微抬眸,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四周顿时传来一阵阵吸气声。

    一片沉寂中,啪的一声,有人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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