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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儒法之辩

    姑苏书院,在苏州府,乃至帝国都小有名气,时常会有一些文人、士子前来拜访。

    山长会邀请帝国有名的文士,给学子们授业。

    士子们时常在书院见到帝国名士,听他们畅谈对朝局的见解。渊博的学识,令士子大长见识。

    书院有时候还会召集,持不同见解的士子进行辩论,更是令这些学子大呼过瘾。

    帝国境内官办的书院,就没有私家书院这种风气。姑苏书院虽官私合营,风气却较为开明,通达。

    帝国最高统冶者和官员们,大多反感这一学风,认为这些书院,变相鼓励士子空谈,不学无术,好高骛远;只会口舌之争,不谋实务,不在其位,却助长擅自讥评朝政之风。

    朝廷也曾关停一些私家书院,终究架不住文人、士大夫们的口诛笔伐,不得不废除了一些不当的举措。

    太祖,乃至当今圣主,对这些读书人爱恨交加。对于骑马打天下的他们来说,下马冶天下时,也不希望他们,出来指手画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尽是天子之家。这些“刁民”妄议朝政,又将天子置于何处?!

    为此,两朝圣主,曾不约而同向儒家开刀,怎奈终究抵不过,士子们的抗议,没完没了的口舌之争。对于这些认死理的读书人,朝廷只能折中妥协。毕竟,冶理家国天下,仍需这些读书人辅佐。

    近期,书院就来了几名北方儒家弟子,他们来书院交流,几次公开授课,引起书院内不小的轰动。

    大班的秀才们群情激昂,请求山长提供一次辩论的机会。

    山长见这架势,怕出事,没有准许。怎知这些学子,堵住那几名儒生的住所,抗议他们胡言乱语,要求选派人员,出来与之辩论。

    事情虽被山长与先生们给平息了,但山长和先生们商量后,达成共识。

    学子们都有不同看法,与其压制,反倒不如疏导,让他们进行辩论,也许是更好的办法。

    于是,征得几名儒家弟子的同意,山长安排了他们之间的论战。

    对于年少的童生而言,虽不大明白他们的主张与朝政见解,却能使他们增广见闻,一个个兴致勃勃地期待着论战。

    对于书院的那些举子们而言,他们已有功名在身。若是出言不当,甚至将影响到,他们的仕途。反倒没那些童生,秀才有兴致,有的甚至避而远之。

    这几日,整个书院都在议论着,即将上演的论战。

    文鹏也听闻过,那些儒生所宣扬的主张。从他的理解,亦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和看法。对于即将开始的辩论,文鹏很是期待。

    同时,书院为了公正期间,还特意邀请江南文坛的名士,地方学政等人作为评判。

    这一日,风和日丽。

    学生们早早起床,清扫路面,在饭堂外的场地上,整理出会场来。

    会场内,摆满桌椅。北面,东西两侧也各摆放着几张桌椅。会场的南面,放满椅子,四周还放了几张桌子。

    文鹏早早地和小玉他们来到会场,小玉偷偷拿出一包瓜子,不时分给几个孩子。

    会场里,陆续来了不少人,各自落座,学子们坐在南面。

    山长和几名官员相互施礼,为首的是苏州府的郑知府,郑知府一个劲地推让着,不肯坐在首位,其他官员亦不敢坐于首席。山长只得自己坐在中间。

    苏州名士和士绅也赶到会场,作揖寒暄后,纷纷落座。

    等会场坐满人,山长宣布论战开始,双方士子入场。

    双方在会场东西两侧就坐,书院学子坐东,北方士子位西。

    北方士子中,为首之人,一身蓝色衣衫,盘着发髻,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士子相貌堂堂,文质彬彬,他先是起身,向场中的官员,山长及宾客,众学子施礼作揖。

    回到座位前,他大声说道:“小生不才薛礼,字文德,山西人士,来自嵩南书院,师从洛学。近日来姑苏书院交流,学生这里先谢过山长与夫子们,热情款待与赐教。学生言语唐突之处,还望诸位海涵。以言会友,以文论道,此次辩论,定然会令学生受益匪浅。”

    言罢,又是施礼道谢。紧接着,开始陈述他的观点:我儒家自圣人创立以来,历经千余年而不衰,倡导“仁,义,礼,智,信,恕,中,孝,悌”,宣扬德化与仁政,于国于民大利,更为历代君主所推崇,实乃我华夏繁荣昌盛之本,统一强盛之源,教化万民与夷狄之策,为我华夏文明之神髓。纵观历代强盛之国,皆用我儒家之说冶理朝堂。因而小生认为,我朝应大力提倡儒学,尤其是前朝理学,使我万民重沐圣人之言,以重振我华夏强盛之风,使百姓安康,朝廷贤明,万邦臣服……“

    这薛士子,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论述着儒学观念,不时引来在场学子,名士等人的喝彩,官员们更是频频点头称赞。

    “汉皇大帝更是将儒学定为国学,独尊儒术,罢黜百家。千年来,历代君主,皆重视儒学对我华夏之贡献,将之作为选拨朝廷人才的标准,多少寒门布衣,出相拜将,哪个不是得益于科举,这跳龙门的举措?所谓读圣贤书,行万里路。这圣贤之书,乃我儒学之经典。由此观之,儒学乃我华夏繁衍不息,国泰民安之本。众生在此修习四书五经,不也是拜我孔圣人为师,读我儒学圣人之典籍乎?”

    这薛礼言罢,大笑起来,虽然毫无贬损之意,却让人无法辩驳。

    书院论战的秀才们,见这薛礼口出狂言,咄咄逼人,大有力压群雄之气势,个个面有愠色,跃跃欲试,势与之比高。

    但随后各自镇定下来,为今日之论战,他们以准备数日,就是为好好应对这些儒生,怎能自乱阵脚。

    这薛礼讲完,其他儒生也分别陈述,儒家之思想,仁义德化,中庸之道等。

    他们不时谈论时政与史实,论述儒家的功德与思想,丝毫不理会书院学子的反应。

    山长见状,暗想这群儒生,确是狂傲不逊。心中又生出忧虑,不知书院学子能否从容应对。

    虽说他不在意虚名,但姑苏书院,在江南一带也小有名气,若场面太狼狈,岂不有辱先父重托?山长如此想到。

    郑大人与山长交谈,不时夸赞北方士子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山长故作镇定,笑得颇为尴尬。幸好,众人只顾关注场内士子的发言,而未曾留意。

    文鹏也读过不少儒家经典,但今日气氛,明显让他感到一种压力,一股道不出的感觉。

    他涉猎宽泛,更喜家中藏书,据莲儿姐姐说,那是父亲大人生前留下的。书中有儒家的书籍,却多是法家,史书之类的。

    书院兼容并蓄,不仅教授儒学经典,亦传授其他典籍,对于北方学子的言论,文鹏也不太赞同。他认真聆听着,以至于小玉低声喊他,也未注意到。

    儒家四位弟子讲完,轮到姑苏书院学子。

    此时,书院为首的一名学子,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场中,先是向众人施礼,从容淡定地走回座位前。

    他清下嗓子,说道:“诸位大人及先生,各位学友。学生况衡,曾师从文大人,浅修儒学,后专修法家学说。今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在座诸位大人,夫子与士子们,莫道小生猖狂。”

    众人一惊,先礼后兵,难道此子要出言不逊吗?众人好奇,听他如何论战。

    这况生接着说道:“开篇之前,小生先与诸位讲一个小故事,乃千年前,孔子问老聃的故事。相信诸位皆知,今日小生献丑,再说于众位听。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子路谋曰……“

    这况生所讲,乃是《庄子·天道》中记载的故事:孔夫子欲藏书于周室,故而拜会老聃。老聃闻之,不允。他接连三问,夫子俱答之。老聃听罢,一番驳斥。

    此子应对思路清晰,借用道家之言,直指儒学之虚伪,儒家宣扬之核心不攻自破。

    天地万物皆有其规律,人亦是万物之一,应遵循其规则。如此宣扬仁义道德,就象打着鼓去寻找逃亡的人,鼓声越大,人跑得越远。

    众人议论纷纷,也有人叫好,还未开始,此子出言不俗。

    大伙儿耐心听着,期待这场精彩的论战。

    况生见众人反应,底气似乎更足,他声音也更大了些:

    夫天地出,万物造,循循而序。大道出,而后圣人行。

    三皇五帝,无为,而无不为,教化子民,泽被后世,与儒家何干?

    后井田废,礼乐崩,大争于世,战乱不息,民不聊生,百姓思变。

    于是乎,先秦百家,或著书立说,或传道授业,或力图变革,或兼济天下。百家争鸣,各吐芬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何来儒家之功?

    战乱息,刀兵止,铸剑为犁,秦皇汉武,一统华夏,开疆拓土,又何来儒家之功?

    昔日孔老先生周游列国,说列国而行仁道,遭列国鄙弃,何故?迂腐而不合时宜也。

    大争之世,施仁道非明君之举,此乃沽名钓誉之徒。止刀兵,还生息于民,方为大仁大义。

    法家顺应大道,身体力行而强秦。商君虽亡,法家思想更盛。助强秦开疆拓土,一统六国,开我华夏一统之先河。

    车同轨,书同文,推郡县。北击匈奴,南收百越。筑长城而北御外敌,何过之有?儒家动辄“焚书坑儒”罪之,若经典被焚,何来今日儒家经典?所谓坑儒,不过是些欺瞒圣听,炼丹的方士。你儒家执刀笔辱之,可知廉耻乎?

    昔日,西楚霸王,火烧咸阳宫,三月不绝。究竟焚书者,何人也?

    历朝历代,开国盛世之君,皆励精图冶,立法以信民。定立律法典章,公诸于世,何也?无法以用,国不将国。

    历代衰败,皆有法不依,权臣一手遮天,欺瞒圣听,践踏法典所致。

    儒家出贤臣,亦出乱臣贼子。朝代更迭,朝廷上下贪赃枉法,毁法之根基,搞得民不聊生,人神共愤。敢问,儒生在何处?多少儒生贪生怕死,委曲求全,美其名曰:识时务者为俊杰。实乃贪生怕死,阿谀奉承之辈。攀附权贵,结社营私,蝇营狗苟。

    宣扬孝道,却违人伦。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互为矛盾,实乃泯灭人性。

    儒家既大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又何来孝道之说?母亲非女子乎?夫亡从子,子何来孝道?

    存天道,灭人欲,更为可笑。倡导者尤甚,其身不正,先乱人伦。不灭己欲,不修已身,对异己者,大加排挤,己身不正,何以正人?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

    前朝教训,尤为可鉴。虽富甲天下,实乃为他人作嫁。割地送币,实为与虎谋皮。重文轻武,腐儒当道,排挤能臣良将,结社营私。偏安一隅,不思进取。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国破家亡,忠臣蒙难。后朝仍不思变革,固步自封。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大好河山,毁于一旦。敢问儒生又何在?

    ……

    况生此番言论,犹如一锅热油,在人群中沸腾,众人皆惊。

    如此指责儒家,甚至拿圣人作为攻击对象,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虽有大不敬之嫌,但句句在理,语惊四座,振聋发聩,令对方无从反驳。

    北方士子已被激怒,面对书院这群学子的羞辱,早已按耐不住,时不时打断况生言论,甚至恶言相加。

    况生丝毫不顾及他们感受,反而更加坦然应对。

    主持辩论之人,不得不多次提醒,要求双方士子,遵守论战规矩。

    况生哪管这些,他更不避讳,言谈之间,道尽对儒家弊端的批判。

    书院学子又分别从国政,军功,法冶,官学,伦理,朝政等方面,阐述法家思想,其间夹杂对儒学迂腐、保守的嘲讽。

    在场的士子,官员士绅,一时间议论纷纷,山长等人亦面面相觑。

    论战仍在持续,双方剑拔弩张,口若悬河,言辞犀利,妙语连珠,颇为精彩。

    多日之后,这场论战,竟引起燕都皇宫的瞩目。

    作为这场论战的两名主要士子,却由此有了不同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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