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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好好的,做一个苹果(3)

    三十一

    范少山和杏儿打定主意:苹果坚决不打农药。大不了没收成。没有失败,哪儿有成功啊?明年再干呗。开弓没有回头箭。范少山也不是拿着群众的利益当试验品,按照协议,没有收成,杏儿是要赔补果农部分损失的。这两口子做出的决定,多难啊。需要多大勇气啊!昌平拉菲特城堡别墅有一个富商,姓徐。占据着别墅区的大楼王。杏儿与这家保姆认识了,保姆就是要无农药蔬菜。杏儿经常过去送菜,这天,杏儿给别墅区徐家送菜的时候,保姆让她坐了一会儿。忽地,她差点儿叫了起来:不打农药的苹果!佛堂前的供桌上,整整两盘儿。杏儿为啥一眼就断定这苹果没打农药呢?感觉不一样。她听孙教授讲起过,那苹果的样子,就是这般。你看苹果已经萎缩了,就是不腐烂,而且有一股香气,香得沁人心脾。保姆告诉她,是徐太太从日本进口的无农药苹果,65块钱一个。杏儿的眼睛唰地亮了。也就是说,孙教授说的是真的,世界上确实有无农药苹果。杏儿想买一只带回去。保姆不敢。她说主人说过,不能跟佛祖抢东西吃。主人去了美国,等她回来,我告诉你一声。杏儿回家跟范少山一说,范少山高兴地把杏儿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个

    圈儿。

    这天上午,保姆给杏儿微信,说主人徐太太回家了。杏儿以送菜的名义,去了别墅区。范少山也来了,他就想看看苹果。人家不让他进,他只能在外边等着。徐太太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听保姆说,这个卖菜的女子,对无农药苹果感兴趣,就想问问咋回事儿。杏儿就把他丈夫在白羊峪培育不打农药苹果的事儿说了,提到那些个难处,泪水哗哗流。徐太太问:“外边那个是你丈夫吗?叫他进来。”保姆把范少山叫了进去。徐太太说:“你们白羊峪的蔬菜挺好。有野生的感觉,接地气。你们要是把无农药苹果生产出来,往后,我就买你们的苹果!”范少山和杏儿,连声感谢。徐太太走到佛堂前,点上三炷香,跪在莲花垫子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起身,对少山和杏儿说:“我佛慈悲。苹果在这儿,你们喜欢拿哪个就拿哪个吧!”

    出了门,走出院子。忽地,邻居家的一只藏獒,挣断了绳索朝杏儿扑来。少山一见,猛地把杏儿护在身后,和藏獒打起来。不到十几秒,藏獒被主人喊住了。少山被藏獒咬伤,伤口哩哩啦啦淌血,他一头跌在石头台阶上,门牙磕掉一颗,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苹果,一个苹果干儿。杏儿哭着喊少山的名字,又大骂藏獒的主人,王八蛋,你们是怎么养狗的?!藏獒的主人自知闯了祸,赶忙打了120,把范少山送进了医院。杏儿在病床前守着,藏獒的主人押了张支票,买了营养品,叫范少山安心养伤。杏儿说:“太不像话了!有你这么养狗的吗?”藏獒主人说得轻松:“我赔你钱不就行了嘛。”杏儿急了:“有钱任性啊?我把你打个半死,再赔你钱行不行?北京的城区有规定,禁止养大型犬和烈性犬。我报警。”藏獒主人赶紧作揖:“妹妹,妹妹,我错了,错了。大错铸成,已无法挽回,我只能用钱来弥补,一定让你们满意。”后来听说,那条藏獒,八十多万。范少山胳膊上被撕了一条口子,缝了二十多针。好在,没有伤筋动骨。住了几天,出院了。藏獒主人赔了几万块。范少山对杏儿说:“无农药苹果万一搞不成,你就拿这笔钱赔补乡亲们的损失。反正,俺受伤,得赔偿款,都是因为苹果的事儿。”杏儿要带他去找牙医,把门牙镶上。范少山说不补了,这就是自己个为金苹果而战的见证。啥时候,无农药苹果成功了,再把这颗牙补上去。

    少了一颗门牙的范少山,说话有点漏风。范老井笑了:“跟俺差不多了。俺孙子也老了。”范少山把一个新鲜苹果、一个干瘪的苹果干儿放在桌子上。说:“这就是不打农药的苹果,不管多久,它只会干瘪,不会腐烂,这样的苹果论个卖,一个68块钱!俺告诉大伙,在未来的市场上,农药产品,将越来越失去竞争力!”村民们一阵惊呼:这么金贵啊!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的苹果啊?杏儿也来了,她说:“这个苹果的消费者是一位徐太太。我通过徐太太给的地址,上网联系上了日本方面。那边没有给什么灵丹妙药,有些核心技术不会给的,一方水土一方虫,只能是研究虫子产卵,以及果树土壤、水、风等大自然条件,要让无农药苹果融入大自然生态体系中,才能获得最后成功。只要大伙把无农药苹果培育出来,俺就高价收购!”大伙都乐了,使劲儿拍巴掌。

    范少山买了好多苹果栽培书籍,打算从基础做起,研究苹果病虫害的起源。他找到刁站长,刁站长说:“不打农药的苹果,听起来就烦。那可是专家们搞的实验,在白羊峪有点悬。”刁站长虽然自己无法参与,但对范少山的那股子“傻劲儿”还是挺钦佩的,把农技站的一套设备借给了范少山。啥设备?就是农业技术科研的。刁站长说:“俺们都玩儿不转,你拿去吧。给俺打个借条。”范少山高兴啊,这好几台东西呢,电脑、显微镜啥的。范少山在村委会设了专门的实验室。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哪懂啊?欧阳老师人家是农大科班出身,听说白羊峪有了农科设备,就跑来了。这些,对人家来说,都是最基础的。欧阳老师讲完课,就过来教范少山掌握仪器。范少山生怕人们误会,自己个就下苦劲儿钻研,从果园取来土壤,化验;取来虫子,观察。还要找虫卵产在哪儿。可这样的努力,离一个无农药的苹果还有多远呢?

    这阵子,范老井也没闲着,老了,一时糊涂,一时明白。可也一根筋了,整天念叨一件事儿,找石碑。这石碑哪是好找的?白羊峪到处都是石头。房子是石头,街道是石头,猪圈鸡窝都是石头,就跟从平原的田野里找一块不一样的土坷垃,哪儿那么容易啊?因为找这块石碑,范老井在村里转悠好几个月了。边找边絮絮叨叨石碑上刻的村训。范老井由开始粗粗拉拉地找,到后来仔仔细细地找,找了一遍又一遍。老爷子走了一家又一家。到了这儿,看墙壁,看锅台,看鸡窝,看炕沿儿。老爷子没那么多讲究,直接进门,拿着拐棍儿,敲着石头,敲了一块,又一块。这天,田新仓正在家相对象,女方是大王庄的,离婚的,带个女孩儿。比田新仓大两岁,和余来锁有点儿亲戚。余来锁想,先把田新仓的婚事促成了,他就可以踏踏实实去爱“白腿儿”了,也就没人围追堵截,横插一扛子了,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是好事儿啊!这天,女方进了田新仓家,相看门户。正拉着,范老井去了。一进屋,范老井不看新媳妇,光看石头。人家找石碑来了。介绍人余来锁正坐着呢,让老爷子坐会儿,喝点茶水儿。老爷子椅子不坐,茶水不喝,找石碑。老爷子把大家伙都轰了出来:“都去院子里,俺找石碑。”没办法,都出了屋子。老爷子用拐棍儿敲石头,敲得咚咚响,墙角有两只耗子蹿了出来,跑出屋外,从那女的腿边跑了过去。女的呀的一声惊叫,跑了。范老井你这是存心坏田新仓的好事儿啊?范老井不管那些,见这儿没有,又去隔壁找石碑去了。得知这件事儿,范少山去找田新仓赔不是。田新仓说:“赔啥不是啊?俺还得感谢老爷子呢!就余来锁给俺介绍的对象,长得还能再砢碜点儿吗?他那点小心思俺还看不出来?他是想早点儿铲除俺这眼中钉,肉中刺。说实话,俺压根儿都没瞧上那女的。老爷子来的正是时候。”这天,范老井找着找着,就到了老德安家。老德安死后,这院落就荒了,没人来。别说到这屋子里来,就是路过他家门口,就觉得胆突的。范老井不怕,一进院子,范老井就说:“老德安啊,你小子可别吓唬俺。别忘了,你的那口棺材,还是俺送你的。”进了屋子,还有只破板柜,也成耗子窝了。墙上都是蜘蛛网。范老井一说话,震得尘土直落。范老井说:“德安啊,咱白羊峪,康熙皇上给咱立过一块碑啊,闹‘文革’的时候,找不到了。这几十年过去了,这块碑藏在哪儿啊?你知道不?”话音一落,轰的一声,老德安的炕塌了,屋子里腾起一股子尘土,灌得满屋子都是,呛得范老井走出屋子,在院子里一个劲儿咳嗽。咳嗽完,范老井点着一袋烟,吧唧起来。这炕忽地一塌,范老井清醒了。这不瘆得慌吗?俺一说石碑,炕就塌了,难道老德安知道这事儿?难道石碑和炕有关系?老爷子的脑子清楚啊,就像一个孩子。他冲进屋子,去扒炕坯,把一块一块的泥坯甩到一边,在炕洞里,在黑灰里,范老井抠出来一块石板,搬出来,在院子里的水池里,洗掉黑灰。正是白羊峪村训碑的一角。上面还刻着一个“白”字。范老井洗了脸,洗了手,搬着那块石碑一角,往外走。走着走着,范老井又糊涂了:俺这是搬的啥?从哪儿搬来的?俺这是要干啥呀?他得找孙子去问问。范少山看见爷爷搬着块石头过来,赶紧去接。一看,震惊了:“白羊峪的村训石碑?爷爷,您在哪儿找到的?怎么才一个角啊?快告诉俺,俺再去找找。”范老井回答不上来,他已经不记得了。范老井知道,自己个没有找到完整的石碑,又满村去找了。嘴里神神道道的,还是《白羊峪

    村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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