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命运
温斯转过头去，水晶球的光芒不再刺眼，变成了一个纯白的球体。
撕裂的声音没有停下，伊赞的咒语此刻也快到了极点，温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晶球。
突然，在纯白的球体中出现了一丝梦幻般的蔚蓝色。
他见过这种蓝色，在那个古怪的梦中，就是它撕碎了自己。
如同溪流汇成湖泊，蔚蓝色在球体中越积越多，形成了一个蓝色的看起来像是眼睛的东西，正对着温斯。
他在看我！他真的在看我！！
那个如同眼睛一样的蓝色怪物“注视”着温斯。更让温斯恐惧的是，蔚蓝色还在涌现！现在的眼睛正中间的位置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他突然有种预感，如果真的让这个“眼睛”变成深蓝色，也许那把剑就会直接降临了……
温斯头皮都快炸开了，他只是一时兴起和伊赞开了个玩笑，从来没有想过会引发这么严重的结果！！
怎么办？！怎么办？！
温斯的内心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体却做不出什么行动。他明白突如其来的压抑感是怎么回事了，是那把剑！它感受到了自己！
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压抑，温斯在危险边缘决定行动时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如同深陷泥沼，动弹不得！
“伊……赞……”
“伊———”
“……赞”
温斯勉强调动着还能活动的舌头，艰难的呼唤着伊赞。
仪式是又伊赞启动的，如果能让他停下来，也许自己还会有逃跑的机会……
伊赞此时依然沉浸在仪式中，全身上下都微微颤抖着，念咒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癫狂，快的无法比拟。周围风的流速都明显快了一大截。
他没有理会温斯的求助。
又试着叫了两声，伊赞依旧不闻不问，温斯绝望的看向了水晶球。
已经有一大半变成深蓝了……
还不能放弃！
温斯牙关紧咬，全力运转灵魂刻印，对自己进行肢体强化，拼尽全身力气对抗起了身边无形的“泥沼”。
但无论怎么挣扎，他甚至都没办法挪动一下位置。温斯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累的出了一头汗。
水晶球中的“眼睛”只剩外面一圈还是浅蓝色，而伊赞依然疯魔一般念着咒语。
你念这么长时间了，好歹也看看顾客的情况啊！！
温斯现在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神神叨叨的江湖术士！
深蓝色还在流动，还在渗开，最中心的地方似乎已经带着一点黑色了。
温斯不得不承认，如果只看外表，这会是一颗多么璀璨夺目的海洋之心。
伊赞就像癫痫发作一般还在颤抖着疯狂念咒，而他自己被压制，什么都做不了。
他已经懒得挣扎了。
愿天堂没有癫痫患者，也没有占卜师。
这是温斯看到最后一丝蔚蓝色消失时唯一的心愿，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很意外的，温斯没有再一次体会到被撕碎的感觉，他只听到了“嘭”的一声，然后这个世界就万籁俱寂。
温斯睁开了眼。
“嘭！！”
又是一声。
映入眼帘的，是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桌上的伊赞，和旁边炸的粉碎的水晶球。
璀璨的海洋之心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地狼藉。温斯试着动了动身体，毫无障碍。
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温斯一下子瘫软在帐篷中。
那把剑没有降临……那刚才为什么要看着我？
是为了找到我吗？
温斯想到这个可能性，有点不寒而栗。在现实中，他并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那把剑，但就在刚才，两“人”几乎是大眼瞪小眼了。
温斯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他的内心十分确定刚才通过水晶球注视自己的就是那把剑。但这效果拉满的仪式过后，居然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你瞅我干啥”的玩笑。果然，强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是把剑你都不能随便瞅它。
为什么一定要作这个死呢？温斯躺在帐篷中无力的苦笑道。明明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结界的联系，为此都专门瞒下了见到那把剑的时间和地点，但偏偏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关于这把剑的事。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恢复了一下心情，温斯起身准备离开帐篷，下午还要上班呢。
“别走！”
温斯掀起帐篷门的一刻，一个虚弱但是语气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斯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刚刚还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伊赞，现在一边擦着嘴角的白沫，一边坐直了身子。
“你还没给钱呢！”
多么理直气壮的要求。
温斯现在不仅不想付钱，甚至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就是眼前这个声称自己只有四十多岁的老东西刚刚差点把他害死！
伊赞看着眼前目光越来越凶狠的温斯，内心咯噔一声。这个小黑帐篷可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他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可旋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狰狞的对着温斯嚷道：“还有水晶球，要不是为了帮你占卜，它至少还能再跟我干二十……不！五十年！赔！你给我赔！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告到伊修文场去！”
“放你娘的屁！”一想到对方的水晶球可能价值不菲，温斯马上瞎扯反击道：“你那水晶球是你自己昏倒的时候，一脑袋撞碎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自己神神叨叨念咒把自己给念昏了！学艺不精还要怪我弄碎了你的水晶球，你这是碰瓷！”
“放屁！！”伊赞的脸气的通红“你敢说我学艺不精？！我刚才可是梦到了一片海！”
“梦到了？！”
温斯怒目圆睁，一下子逼到了伊赞面前。
“你说你梦到了？！”
伊赞被温斯的突然前压吓了一跳，此刻哆哆嗦嗦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温斯，一时忘了说话。
“我就说你他娘为什么要把头塞到桌子底下去念咒，还怎么叫都不搭理我，原来你这个老不死的睡着了！！合着你这占卜是睡着了说梦话给我听呢？！WGNMD！！”
温斯说道气急处，一巴掌便向那老头狠狠扇去！
“好汉饶命！！我不收钱，不收了！！”
老头吓得把两只手挡在温斯自己脸前，对着温斯就是一顿毫无底线的哀求。
“口误！口误！这是口误！”他见到温斯停了手，马上开口解释道。
“我们占卜师的占卜结果是通过水晶球传递幻境给我的，幻境里面就是占卜的结果，和睡觉是两码事！”
温斯看着伊赞委屈巴巴的表情，再加上刚才水晶球的异况，心里也就信了他的解释。
“那结果呢？你不会只梦到自己在海里游泳吧？！”
“十……十铜费尔。”
委屈巴巴的声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
“……”
温斯不耐烦的找出了十铜费尔甩给了伊赞。伊赞见到钱，马上喜上眉梢，一边数着钱一边说道：“幻境是一片海，很蓝，蓝的跟镜子一样。我在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最后一刻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对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
“嗯……”伊赞回忆了一会，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好像是，‘找到你了’。嗯嗯？！你怎么了？！”
眼前的男人突然面无人色，把伊赞吓了一跳。
“你……你确定吗？”温斯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的，但我也没办法保证绝对准确。你也做过梦嘛，哪有人能把梦境回忆的一清二楚的？”
“……好的，谢谢。”
伊赞奇怪的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温斯，此时带着一脸的不安离开了自己的帐篷。得知占卜结果以后的光速变脸，在他漫长的占卜生涯里也遇到过不少了。
“命运啊……”
伊赞在原地愣了半天神，然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收好了十铜费尔，转身去打扫一片狼藉的帐篷了。
……
温斯回到公会时已经是一点五十五分了，差一点就迟到。
埃里温看到温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乔尔的事情伤神，就没有多问。
乔尔还躺在病床上被蒂奇照顾，温斯一个人坐在咨询区默默发呆。
找到我了？为什么非要找到我呢？
漫长的午后，温斯对着这个问题展开了疯狂的头脑风暴……
……
“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辛苦大家了！“
埃里温宣布下班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振奋人心。
想了一下午头都想大了的温斯，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线索。
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火速赶回了家准备实施计划。
里萨克这种大公会里面冷清的时间可不多，吃饭和看望乔尔两件事都被他直接略过了。
回到家中，温斯手脚麻利的换上了中午买来的衣物。然后他翻了翻箱子，找出了父亲当年的圆顶软帽，戴了上去。
全副武装的温斯站在镜子前好好端详了一下自己，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全身上下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还被单片眼镜遮住了，简直是完美无瑕的伪装！
温斯确定服装没有问题以后，拿起昨晚被他藏在床下的暗角粉末，找出另一个活性盒倒了大概一半出去。
本来他只打算卖出四十克，但是他又不敢把暗角粉末带出去细细称量，剩余一百克还是温瑞娜阿姨告诉他的。所以他只好自己估摸着倒出一点。
温斯拿起倒出来的暗角粉末，风风火火的赶往了里萨克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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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的声音没有停下，伊赞的咒语此刻也快到了极点，温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晶球。
突然，在纯白的球体中出现了一丝梦幻般的蔚蓝色。
他见过这种蓝色，在那个古怪的梦中，就是它撕碎了自己。
如同溪流汇成湖泊，蔚蓝色在球体中越积越多，形成了一个蓝色的看起来像是眼睛的东西，正对着温斯。
他在看我！他真的在看我！！
那个如同眼睛一样的蓝色怪物“注视”着温斯。更让温斯恐惧的是，蔚蓝色还在涌现！现在的眼睛正中间的位置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他突然有种预感，如果真的让这个“眼睛”变成深蓝色，也许那把剑就会直接降临了……
温斯头皮都快炸开了，他只是一时兴起和伊赞开了个玩笑，从来没有想过会引发这么严重的结果！！
怎么办？！怎么办？！
温斯的内心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体却做不出什么行动。他明白突如其来的压抑感是怎么回事了，是那把剑！它感受到了自己！
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压抑，温斯在危险边缘决定行动时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如同深陷泥沼，动弹不得！
“伊……赞……”
“伊———”
“……赞”
温斯勉强调动着还能活动的舌头，艰难的呼唤着伊赞。
仪式是又伊赞启动的，如果能让他停下来，也许自己还会有逃跑的机会……
伊赞此时依然沉浸在仪式中，全身上下都微微颤抖着，念咒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癫狂，快的无法比拟。周围风的流速都明显快了一大截。
他没有理会温斯的求助。
又试着叫了两声，伊赞依旧不闻不问，温斯绝望的看向了水晶球。
已经有一大半变成深蓝了……
还不能放弃！
温斯牙关紧咬，全力运转灵魂刻印，对自己进行肢体强化，拼尽全身力气对抗起了身边无形的“泥沼”。
但无论怎么挣扎，他甚至都没办法挪动一下位置。温斯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累的出了一头汗。
水晶球中的“眼睛”只剩外面一圈还是浅蓝色，而伊赞依然疯魔一般念着咒语。
你念这么长时间了，好歹也看看顾客的情况啊！！
温斯现在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神神叨叨的江湖术士！
深蓝色还在流动，还在渗开，最中心的地方似乎已经带着一点黑色了。
温斯不得不承认，如果只看外表，这会是一颗多么璀璨夺目的海洋之心。
伊赞就像癫痫发作一般还在颤抖着疯狂念咒，而他自己被压制，什么都做不了。
他已经懒得挣扎了。
愿天堂没有癫痫患者，也没有占卜师。
这是温斯看到最后一丝蔚蓝色消失时唯一的心愿，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很意外的，温斯没有再一次体会到被撕碎的感觉，他只听到了“嘭”的一声，然后这个世界就万籁俱寂。
温斯睁开了眼。
“嘭！！”
又是一声。
映入眼帘的，是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桌上的伊赞，和旁边炸的粉碎的水晶球。
璀璨的海洋之心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地狼藉。温斯试着动了动身体，毫无障碍。
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温斯一下子瘫软在帐篷中。
那把剑没有降临……那刚才为什么要看着我？
是为了找到我吗？
温斯想到这个可能性，有点不寒而栗。在现实中，他并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那把剑，但就在刚才，两“人”几乎是大眼瞪小眼了。
温斯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他的内心十分确定刚才通过水晶球注视自己的就是那把剑。但这效果拉满的仪式过后，居然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你瞅我干啥”的玩笑。果然，强到了一定境界，就算是把剑你都不能随便瞅它。
为什么一定要作这个死呢？温斯躺在帐篷中无力的苦笑道。明明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结界的联系，为此都专门瞒下了见到那把剑的时间和地点，但偏偏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关于这把剑的事。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恢复了一下心情，温斯起身准备离开帐篷，下午还要上班呢。
“别走！”
温斯掀起帐篷门的一刻，一个虚弱但是语气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斯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刚刚还口吐白沫昏死过去的伊赞，现在一边擦着嘴角的白沫，一边坐直了身子。
“你还没给钱呢！”
多么理直气壮的要求。
温斯现在不仅不想付钱，甚至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就是眼前这个声称自己只有四十多岁的老东西刚刚差点把他害死！
伊赞看着眼前目光越来越凶狠的温斯，内心咯噔一声。这个小黑帐篷可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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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伊赞的脸气的通红“你敢说我学艺不精？！我刚才可是梦到了一片海！”
“梦到了？！”
温斯怒目圆睁，一下子逼到了伊赞面前。
“你说你梦到了？！”
伊赞被温斯的突然前压吓了一跳，此刻哆哆嗦嗦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温斯，一时忘了说话。
“我就说你他娘为什么要把头塞到桌子底下去念咒，还怎么叫都不搭理我，原来你这个老不死的睡着了！！合着你这占卜是睡着了说梦话给我听呢？！WGNMD！！”
温斯说道气急处，一巴掌便向那老头狠狠扇去！
“好汉饶命！！我不收钱，不收了！！”
老头吓得把两只手挡在温斯自己脸前，对着温斯就是一顿毫无底线的哀求。
“口误！口误！这是口误！”他见到温斯停了手，马上开口解释道。
“我们占卜师的占卜结果是通过水晶球传递幻境给我的，幻境里面就是占卜的结果，和睡觉是两码事！”
温斯看着伊赞委屈巴巴的表情，再加上刚才水晶球的异况，心里也就信了他的解释。
“那结果呢？你不会只梦到自己在海里游泳吧？！”
“十……十铜费尔。”
委屈巴巴的声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
“……”
温斯不耐烦的找出了十铜费尔甩给了伊赞。伊赞见到钱，马上喜上眉梢，一边数着钱一边说道：“幻境是一片海，很蓝，蓝的跟镜子一样。我在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最后一刻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对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
“嗯……”伊赞回忆了一会，带着不确定的口吻说道：“好像是，‘找到你了’。嗯嗯？！你怎么了？！”
眼前的男人突然面无人色，把伊赞吓了一跳。
“你……你确定吗？”温斯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的，但我也没办法保证绝对准确。你也做过梦嘛，哪有人能把梦境回忆的一清二楚的？”
“……好的，谢谢。”
伊赞奇怪的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温斯，此时带着一脸的不安离开了自己的帐篷。得知占卜结果以后的光速变脸，在他漫长的占卜生涯里也遇到过不少了。
“命运啊……”
伊赞在原地愣了半天神，然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收好了十铜费尔，转身去打扫一片狼藉的帐篷了。
……
温斯回到公会时已经是一点五十五分了，差一点就迟到。
埃里温看到温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乔尔的事情伤神，就没有多问。
乔尔还躺在病床上被蒂奇照顾，温斯一个人坐在咨询区默默发呆。
找到我了？为什么非要找到我呢？
漫长的午后，温斯对着这个问题展开了疯狂的头脑风暴……
……
“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辛苦大家了！“
埃里温宣布下班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振奋人心。
想了一下午头都想大了的温斯，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线索。
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火速赶回了家准备实施计划。
里萨克这种大公会里面冷清的时间可不多，吃饭和看望乔尔两件事都被他直接略过了。
回到家中，温斯手脚麻利的换上了中午买来的衣物。然后他翻了翻箱子，找出了父亲当年的圆顶软帽，戴了上去。
全副武装的温斯站在镜子前好好端详了一下自己，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全身上下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还被单片眼镜遮住了，简直是完美无瑕的伪装！
温斯确定服装没有问题以后，拿起昨晚被他藏在床下的暗角粉末，找出另一个活性盒倒了大概一半出去。
本来他只打算卖出四十克，但是他又不敢把暗角粉末带出去细细称量，剩余一百克还是温瑞娜阿姨告诉他的。所以他只好自己估摸着倒出一点。
温斯拿起倒出来的暗角粉末，风风火火的赶往了里萨克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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