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死亡
良久地沉默之后，李一婉看向刘有志，“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家夫君就非这样不可吗？”李一婉嘴角似乎挂着一种笑容，只是不够明显，难以辨别。
刘有志语塞，想了半晌，目光暗淡，“也并不是非这样不可。”
这就够了。李一婉心中想着，刘有志到底还是要为那个女人报仇，要李玉付出代价，哪怕她和李玉为此都道过歉给过补偿，只是那个女人的死她本身就但有一部分的责任。李一婉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叹道，“咎由自取，是报应。”
刘有志脸色多变，不知她是说李玉还是说谁。
李一婉不再说话，离开了此地，只是背影看起来显得很是寂寥与沉重。
清婉注意到王紫郡，看到王紫郡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反应，她分不出刘有志和大姐这场对话透露出来的消息，但能够感觉到王紫郡的悲伤，紫郡姐姐很少会毫无理由地低下头，她总是表现得很是冰冷，眼睛总是平视前方，好像没有什么能值得她的注目，上一次见到她这样，是在给有爱取名字的时候，她还记得，紫郡姐姐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流了很多血，好像府上所有的丫鬟都集中在紫郡姐姐生产的这个小院子里，来来会会进进出出的丫鬟都如临大敌，面色紧张满头大汗，一直从上午忙到晚上，她们才在外面听见小婴儿的哭声，娘亲才如释重负地跟她说“府上以后就可以热闹些了。”等她第二天来探望的时候，紫郡姐姐半倚在靠枕上，大姐就坐在紫郡姐姐床边，问她要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紫郡姐姐低着头没回话，很久才抬头，笑着道，“就叫有爱吧，王有爱。”
大姐笑了笑，没有说话。清婉分明能看到紫郡姐姐的笑容有多么的勉强，勉强到她都心疼。她深吸一口气，蹦蹦跳跳地来到小婴儿的旁边，大声地跟小婴儿讲着以前大姐讲给她的有意思的故事，反而被大姐教训道，“吵醒了她你可是要负责哄的。”
清婉心里叹了口气，来到王紫郡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撒娇道，“紫郡姐姐，带我去看看有爱好不好，想她了。”
王紫郡面色柔和，就要带着她回房。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没有人多看刘有志一眼，刘有志也不关心别人，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王紫郡，他这一生喜欢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一见倾心的齐菀，她死了，他也为她报了仇了解了心愿，另一个就是王紫郡，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对齐菀的所有情感，一心一意地对眼前这个人，还有她为他生下的女儿--王有爱，有爱，有爱，真是个好名字。想到这里，他眉眼间全是温柔。
他看着王紫郡消失在他面前，他毕竟是有爱的父亲，她会理解他然后原谅他，他们一家人最后以后会幸福美满的。
后院，笔墨听着小厮汇报的消息，屏退了小厮，又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睡觉。
李一婉轻轻推开房门，见李玉还蒙着被子睡觉，便想把被子往下扯，这样睡容易闷，扯下被子露出来了李玉一张惶恐不安的脸，见到是她才眉开眼笑起来，“你不在我不敢睡。”
她褪去鞋袜，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他的呼吸声很快就平稳下来，她看着他，眉眼一如往常地干净，好像他一直没变一样。她笑了笑，想了很多事情。秦清明让她带走风正，她有什么本事带走风正？风正为何又一直如此忌惮自己？白的意思是自己这一世结束，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重新成为守护者，到时候将风正带走就轻而易举，只是白如今自身难保，他如何保证自己一死就能成为守护者？如果李玉也是守护者，是不是他死了之后也会成为守护者?看来她还要再去找一趟白才是，只是白现在身受天谴...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等过了年，自己就再去找一次白，若是他能保证自己和李玉死后能成为守护者，那死了也无妨，她和李玉还是可以常回家看看，与现在的生活又能差到哪去，况且李玉也可以恢复心智。
转眼间新年就到了。一枫带着王丝弦总算在除夕晚上赶了回来，李母的身体逐渐好转起来，和清婉两人忙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准备着年夜饭，其他人闲唠着，李一婉跟高个掌柜谈些事情后也邀请了他，他倒没有拒绝。刘有志死皮赖脸地住在王紫郡的院子里，赶也赶不走索性就默认了，李母到底心软，年夜饭也叫上了他。这样一来这个年夜饭吃得也算是热闹。
李一枫更黑更瘦也更高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强硬铁血地味道，他这些日子没少吃苦。王丝弦倒是愈发地有味道，清雅之中多了些看穿红尘的冷漠。二人间似乎有着一些奇怪的牵扯，李一婉心中暗笑，看来一枫要多努努力了，自己这个做大姐的，倒是可以给王丝弦吹一吹“耳边风”。
年夜饭山没有人提扫兴的话题，大家其乐融融，吃完饭各自散去，这天晚上，李一婉跟王丝弦说了不少话，许久不见，再见颇有些交心的感觉。终于，话题还是扯回了正事上，“丝弦，你到现在还是没有个喜欢的人？”
王丝弦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李一婉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就转了别的话题，最后回了房。王丝弦肯定懂她的意思，她既然这样问，就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大年初二，李一婉就带上李玉走了，年也算是过了，她要去找白了。
七天后，她见到了白。白满头白发，倒真是人如其名。
白苦涩地笑了笑，“想死？”他一开口，李一婉吓了一跳，若不是看见说话的是白，她估计以为这厉害藏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跟她说话。
李一婉不答，“你能保证我和李玉死了之后成为守护者？”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我可以保证。”白语速很慢，好像说话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
“我需要想好什么？”
“想好要不要成为守护者。大陆的守护者，秩序的守护者，而不是李家的守护者。”白大口的喘气，“如果是现在，我还可以保证，你们死后会成为守护者，再过几天，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明白了。”是她想的简单了。白遭受天谴是因为插手了过多的不该插手的人间事，她日后成为守护者，便不能再插手李家的事情，而风正，除非她犯下扰乱这人世间的大错，她也不能奈她如何。那她成为守护者还有什么意思？她不能做守护者，李玉自然也不能，他是要跟着她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感慨道，“我快死了。”
李一婉沉默不言，她自然看得出来他快要死了，只是她要是现在死了，李家怎么办，况且，就算是她成为守护者，他也还是要死的吧。
看到她的沉默，白竟然无声留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冷肃的脸啥时间衰老下来，皱纹遍布，老年斑一块又一块，李一婉惊讶不已。
白自嘲一笑，他知道她来找她，硬生生从被天谴磨得所剩不多的功力中抽一部分维持自己上万年不曾变过的容貌，哪怕明知道这会加速自己的死亡。守护者一旦死亡，那就是真正的死亡，消失在天地间，不留任何痕迹。是啊，他忘了，他忘了她已经转世无数次，她不记得他了，她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木姐姐了，她也不会像木姐姐一样关心自己了。他生气了。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哪怕是木姐姐和光撇下自己的责任，让他一个人但其三个人的责任都没能让自己像现在这样生气。
“我不想做守护者了，如果我不做守护者，风正就会带着傀儡大军扫荡一切，什么吴熹什么秦清明，这个世界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风正的声音，她会想办法生死大陆的壁垒，将她的父母接过来，她也许还会扫荡你原来的那个世界。”白说的又快又严肃，“所以，该你们担起守护者的责任了，你们这一世该结束了。”
他怒了，李一婉感觉到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她被沙子眯了眼，这是她有了功力之后不曾发生过的。
“李家还需要我，我还不能...”
“咳咳、”他咳嗽连连，“我也需要你，我远比他们度需要你！”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虽然沉默，但她的立场很是鲜明。白这次出奇地愤怒，李一婉瞬间两腿发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好像整个世界的重量突然之间都压在了她身上，她运气功力抵挡，虽然费力，却也不至于被压死。
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声，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也要和木对抗，他笑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嘴角渗出鲜血，李一婉抵挡的越来越费力，有些难以护着身后的李玉，她嘴里的血硬生生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白瞥了一眼被她护在身后的李玉，大笑道，“既然没人愿做这个守护者，那就都不要做了吧！”
他的白发骤然变黑，脸上的皱纹消失不见，原本被挡在在天外的天谴向这个小岛压了过来，白继续笑着，只是不再出声，笑容里是满足。
李一婉压力骤然增大，在天谴下，好像任何人力都显得微不足道，啵，像气泡破碎的声音，李一婉无奈一笑，反身抱住身后的李玉，要死，那就死在一起吧。
李一婉背向白，没有看到白越来越淡的身影，他不再笑，而是哭得厉害，像是要把这上万年来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最后，他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前，身上涌出一股微弱的白光，向着李一婉和李玉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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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够了。李一婉心中想着，刘有志到底还是要为那个女人报仇，要李玉付出代价，哪怕她和李玉为此都道过歉给过补偿，只是那个女人的死她本身就但有一部分的责任。李一婉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叹道，“咎由自取，是报应。”
刘有志脸色多变，不知她是说李玉还是说谁。
李一婉不再说话，离开了此地，只是背影看起来显得很是寂寥与沉重。
清婉注意到王紫郡，看到王紫郡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反应，她分不出刘有志和大姐这场对话透露出来的消息，但能够感觉到王紫郡的悲伤，紫郡姐姐很少会毫无理由地低下头，她总是表现得很是冰冷，眼睛总是平视前方，好像没有什么能值得她的注目，上一次见到她这样，是在给有爱取名字的时候，她还记得，紫郡姐姐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流了很多血，好像府上所有的丫鬟都集中在紫郡姐姐生产的这个小院子里，来来会会进进出出的丫鬟都如临大敌，面色紧张满头大汗，一直从上午忙到晚上，她们才在外面听见小婴儿的哭声，娘亲才如释重负地跟她说“府上以后就可以热闹些了。”等她第二天来探望的时候，紫郡姐姐半倚在靠枕上，大姐就坐在紫郡姐姐床边，问她要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紫郡姐姐低着头没回话，很久才抬头，笑着道，“就叫有爱吧，王有爱。”
大姐笑了笑，没有说话。清婉分明能看到紫郡姐姐的笑容有多么的勉强，勉强到她都心疼。她深吸一口气，蹦蹦跳跳地来到小婴儿的旁边，大声地跟小婴儿讲着以前大姐讲给她的有意思的故事，反而被大姐教训道，“吵醒了她你可是要负责哄的。”
清婉心里叹了口气，来到王紫郡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撒娇道，“紫郡姐姐，带我去看看有爱好不好，想她了。”
王紫郡面色柔和，就要带着她回房。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没有人多看刘有志一眼，刘有志也不关心别人，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王紫郡，他这一生喜欢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一见倾心的齐菀，她死了，他也为她报了仇了解了心愿，另一个就是王紫郡，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对齐菀的所有情感，一心一意地对眼前这个人，还有她为他生下的女儿--王有爱，有爱，有爱，真是个好名字。想到这里，他眉眼间全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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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婉轻轻推开房门，见李玉还蒙着被子睡觉，便想把被子往下扯，这样睡容易闷，扯下被子露出来了李玉一张惶恐不安的脸，见到是她才眉开眼笑起来，“你不在我不敢睡。”
她褪去鞋袜，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他的呼吸声很快就平稳下来，她看着他，眉眼一如往常地干净，好像他一直没变一样。她笑了笑，想了很多事情。秦清明让她带走风正，她有什么本事带走风正？风正为何又一直如此忌惮自己？白的意思是自己这一世结束，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重新成为守护者，到时候将风正带走就轻而易举，只是白如今自身难保，他如何保证自己一死就能成为守护者？如果李玉也是守护者，是不是他死了之后也会成为守护者?看来她还要再去找一趟白才是，只是白现在身受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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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新年就到了。一枫带着王丝弦总算在除夕晚上赶了回来，李母的身体逐渐好转起来，和清婉两人忙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准备着年夜饭，其他人闲唠着，李一婉跟高个掌柜谈些事情后也邀请了他，他倒没有拒绝。刘有志死皮赖脸地住在王紫郡的院子里，赶也赶不走索性就默认了，李母到底心软，年夜饭也叫上了他。这样一来这个年夜饭吃得也算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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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山没有人提扫兴的话题，大家其乐融融，吃完饭各自散去，这天晚上，李一婉跟王丝弦说了不少话，许久不见，再见颇有些交心的感觉。终于，话题还是扯回了正事上，“丝弦，你到现在还是没有个喜欢的人？”
王丝弦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李一婉笑了笑，也不再追问，就转了别的话题，最后回了房。王丝弦肯定懂她的意思，她既然这样问，就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大年初二，李一婉就带上李玉走了，年也算是过了，她要去找白了。
七天后，她见到了白。白满头白发，倒真是人如其名。
白苦涩地笑了笑，“想死？”他一开口，李一婉吓了一跳，若不是看见说话的是白，她估计以为这厉害藏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在跟她说话。
李一婉不答，“你能保证我和李玉死了之后成为守护者？”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我可以保证。”白语速很慢，好像说话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
“我需要想好什么？”
“想好要不要成为守护者。大陆的守护者，秩序的守护者，而不是李家的守护者。”白大口的喘气，“如果是现在，我还可以保证，你们死后会成为守护者，再过几天，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明白了。”是她想的简单了。白遭受天谴是因为插手了过多的不该插手的人间事，她日后成为守护者，便不能再插手李家的事情，而风正，除非她犯下扰乱这人世间的大错，她也不能奈她如何。那她成为守护者还有什么意思？她不能做守护者，李玉自然也不能，他是要跟着她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感慨道，“我快死了。”
李一婉沉默不言，她自然看得出来他快要死了，只是她要是现在死了，李家怎么办，况且，就算是她成为守护者，他也还是要死的吧。
看到她的沉默，白竟然无声留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冷肃的脸啥时间衰老下来，皱纹遍布，老年斑一块又一块，李一婉惊讶不已。
白自嘲一笑，他知道她来找她，硬生生从被天谴磨得所剩不多的功力中抽一部分维持自己上万年不曾变过的容貌，哪怕明知道这会加速自己的死亡。守护者一旦死亡，那就是真正的死亡，消失在天地间，不留任何痕迹。是啊，他忘了，他忘了她已经转世无数次，她不记得他了，她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木姐姐了，她也不会像木姐姐一样关心自己了。他生气了。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哪怕是木姐姐和光撇下自己的责任，让他一个人但其三个人的责任都没能让自己像现在这样生气。
“我不想做守护者了，如果我不做守护者，风正就会带着傀儡大军扫荡一切，什么吴熹什么秦清明，这个世界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风正的声音，她会想办法生死大陆的壁垒，将她的父母接过来，她也许还会扫荡你原来的那个世界。”白说的又快又严肃，“所以，该你们担起守护者的责任了，你们这一世该结束了。”
他怒了，李一婉感觉到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她被沙子眯了眼，这是她有了功力之后不曾发生过的。
“李家还需要我，我还不能...”
“咳咳、”他咳嗽连连，“我也需要你，我远比他们度需要你！”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虽然沉默，但她的立场很是鲜明。白这次出奇地愤怒，李一婉瞬间两腿发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好像整个世界的重量突然之间都压在了她身上，她运气功力抵挡，虽然费力，却也不至于被压死。
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笑出了声，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也要和木对抗，他笑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嘴角渗出鲜血，李一婉抵挡的越来越费力，有些难以护着身后的李玉，她嘴里的血硬生生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白瞥了一眼被她护在身后的李玉，大笑道，“既然没人愿做这个守护者，那就都不要做了吧！”
他的白发骤然变黑，脸上的皱纹消失不见，原本被挡在在天外的天谴向这个小岛压了过来，白继续笑着，只是不再出声，笑容里是满足。
李一婉压力骤然增大，在天谴下，好像任何人力都显得微不足道，啵，像气泡破碎的声音，李一婉无奈一笑，反身抱住身后的李玉，要死，那就死在一起吧。
李一婉背向白，没有看到白越来越淡的身影，他不再笑，而是哭得厉害，像是要把这上万年来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最后，他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前，身上涌出一股微弱的白光，向着李一婉和李玉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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