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挽留
“我还觉得我不应该这样碌碌无为呢。”康乃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饭买好了，快来接我啦，二狗。”
“这就来！”李一枫应道，出了门，接过康乃馨手中的一个又一个篮子，“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有客人来了，我们当然要好好款待啦。”康乃馨尤其把客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多此一举，自作聪明。”王丝弦淡淡地丢下八个字，又躺回干草铺上，“早饭算是吃不上了，要折腾你们折腾吧。”
李一枫看了看时辰，“大妞姐，来不及了，再不去茶楼就要被扣工钱了。”
“如果你们去茶楼为的是打探李清婉和李笔墨的消息，那就可以甩手不干了。”王丝弦半眯半闭着眼睛，悠闲道。
“你说不干我们就不干了吗？”康乃馨很生气，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一直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对啊，因为你们不会打听到的，而我恰恰知道他们在哪里。”王丝弦翘着二郎腿，“但是我不会带你们去的，因为你们去了只能是送死，李玉去还勉强有点希望。”
“当真？”李一枫欣喜道，“你不骗我们？”
“我可没兴趣骗老人和孩子。”王丝弦不屑。
“你说谁老呢你！”康乃馨火冒三丈，拿起篮子就往王丝弦身上砸，“你才是老女人，老女人！”
篮子被王丝弦拦下，里面的猪肉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王丝弦坐起了身。
空气的流动被阻塞，房间让人感到压抑。
“她不是故意的。”李一枫站到了康乃馨身边。
康乃馨此时意识到自己没权没势，关键是连护身的武艺都没有，竟然向一个看上去养尊处优得小姐发了火，康乃馨诺诺的低着头，想道歉却又有些不甘。
“李一婉都不敢对我这样。”
“大妞姐被我宠坏了。”
“大妞？”王丝弦冷笑，“看来一枫少爷已经很习惯二狗这个新名字了？被你宠坏了？一枫少爷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李一枫沉默半晌，“我只是按照大姐说的做而已，宠着女孩子。”
“我也是女孩子啊。”王丝弦微笑。
......
李一枫沉默地更久了，“可能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好一个先来后到！那一枫还记得我吗？”
李一枫和王丝线骤然变色，顾不上其他，二人围着康乃馨，三人聚在一起。
钱如虞笑意盈盈地倚在门框上，“一枫，好久不见。”
“阿虞姐姐。”李一枫仍然像在李府见到钱如虞一样，恭敬地叫着。
“一枫真有礼貌，不像笔墨，冷冰冰的。”钱如虞笑靥如花，“说到笔墨，你想他吗，还有清婉，她们都在等你呢，跟我去见见他们吧？”钱如虞的笑容越来越大，在橘黄色的衣服衬托下，像是一朵花。
“阿虞姐姐，我还是不敢相信。”李一枫安静地看着钱如虞，“清婉那么喜欢你，她喜欢你甚至超过了我。”李一枫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像个被人丢弃在泥土里打滚的瓷娃娃。
“可她最喜欢的不是我，是李一婉啊。”钱如虞夸张的笑着，嘴角快咧到了耳朵边上。
“阿虞姐姐。”李一枫轻声叫着，“我跟你去见清婉和笔墨，你让她俩走吧。”
钱如虞笑得愈发灿烂，整整齐齐的一排白牙露了出来，“一个都不能走。”
李一枫忽然面如土色，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把所有人都杀了？”
“是啊，一枫。”钱如虞叫一枫叫得格外温柔，“他们不告诉我一枫在哪里，我就只好把他们都杀掉了，一枫也支持我的对不对？”钱如虞无辜地眨眨眼睛，“以前也是这样的啊，只要有人惹我我不开心，一枫都会帮我教训那些人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钱如虞忽然变得极为委屈，“还是说一枫现在开始宠别人了？”说着钱如虞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刚刚有听到笔墨说宠爱也是要分先来后到的，我们三个中一枫是不是最宠我？乖，来阿虞姐姐这里。”
王丝弦默不作声，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多强，有多恶毒。她此刻说不后悔是假的，只想着面具寿命到了，见到李一枫之后以为能很快见到李一婉，就揭了面具，一时疏忽，正好被钱如虞撞上，如果钱如虞捉了自己送给杜吴师......王丝弦不禁打了个冷颤。
康乃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刚刚才招惹了王丝弦，被王丝弦的其实压得喘不过气，此刻居然又来一名女子，表现得更为凶残，康乃馨这才明白自己平日里接触的坏人真的不算什么。
钱如虞看着眼前三人，嘲讽道，“还想着逃跑吗？”
李一枫垂下头，“阿虞姐姐，我和你走。”
康乃馨则是紧紧抓着李一枫的肩膀，不敢说话。
王丝弦垂头丧气得收了剑。
“看在我们一起了那么久，阿虞姐姐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李一枫满面纯真，一如刚见钱如虞那般。
钱如虞有了刹那间的恍惚。
当初，钱如虞被李玉叫去保护李府中人，之后便急急忙忙带着李一婉离开去解毒。李府中人都对她很好奇，她却对他们没什么感觉，只是尽着自己的义务。
尽管她什么都不缺，李一枫和清婉却常常一起对她嘘寒问暖。今天买了桂花糖，明天买了蜜饯，都要找到钱如虞，然后四个人平分。有一次李一枫想吃糖醋鱼却没钱买，眼巴巴的看着钱如虞，说哪家的糖醋鱼最好吃，想让她去尝一尝。想到这里，钱如虞嘴角不自觉勾起，“你说。”
“我想去茶楼跟掌柜的说一声，说我和大妞不干了。”李一枫低着头，声音很低落，“茶楼的掌柜的对我们很不错，嘱托后厨有什么剩下的饭菜都留给我们，我觉得很温暖。我想善始善终，告别一下总归是好的。”
“好，我和你一起去。”钱如虞没有犹豫。还像以前和清婉他们逛街一样，站在李一枫身边。
四人出了门，穿过静悄悄地旅店大堂，心思各异。
大堂很干净，没有血迹，没有尸体。阿虞姐姐不是一个人来的。李一枫心无旁骛地走着。
康乃馨一路上心怦怦跳个不停。
王丝弦则是有些不太认命，感应着周围，这一段时间，她真的是把在学堂里夫子教的东西都用上了。前方有三人，看着他们的眼神躲躲闪闪，而且距离他们从不超过五十米，钱如虞带来的人不会这么躲闪，那这会是谁的人呢？
钱如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丝弦，“耗子都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街上了，真令人反胃。”
王丝弦不敢接话，静默不语，专心走路。
“京都里，我每天都要被看上好多遍。”李一枫则是颇有些感慨。
钱如虞笑了笑，“谁让你好看呢。”
李一枫温和地笑着，“阿虞姐姐最好看了。”
“有李一婉好看吗？”钱如虞来了兴致，站到李一枫面前，笑意盈盈地望着李一枫。
李一枫迎着光看向钱如虞，动情道，“阿虞姐姐，在我们心里，你早就姓了李。”李一枫笑着，眼泪却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在前襟上，“在阿虞姐姐之前，我和清婉贪嘴了都向大姐要钱，后来大姐总是不在家，但是阿虞姐姐来了，每次我贪嘴没钱买好吃的向阿虞姐姐要时，清婉就会说，大姐赚那么多钱，我们都花不完，以后大姐再给我们发零花钱的时候，就让大姐都给阿虞姐姐，顺便给阿虞姐姐也发些零花钱，这样阿虞姐姐就不会像大姐一样离开我们了。”
钱如虞一下子就安静了，“她更喜欢李一婉。”
李一枫沉默良久，嗓子有些哑，“你是二姐。”
钱如虞的眼眶有刹那的湿红，“酒楼怎么还不到？”钱如虞眨巴眨巴眼睛，眼睛又是干爽一片。
王丝弦有些感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李一婉了，看看你我就知道了。”
“他怎么了？”康乃馨这才找到机会说话。
王丝弦摇了摇头，认真地走路。
康乃馨有些尴尬。
李一枫贴心地拽了拽康乃馨的衣袖，康乃馨故意装作不满，撅起嘴巴，心中却是一片温暖。
良久，李一枫带领几人进了茶楼。
茶楼的掌柜是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很高很高，两米五。
几人都是仰着脖子看那个掌柜。
那个掌柜躺在摇椅上，“来了？”
“来了。”李一枫走到他身边，“可是又要走了。”
“走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谁要带你走？”
“我。”钱如虞站了出来。
壮汉看了眼钱如虞，钱如虞便噔噔噔后退了三步。
“你可以走了。”壮汉懒洋洋地在躺椅上，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皮。
钱如虞沉声道，“阁下很强。”
“一般一般。”
钱如虞看向李一枫，“出走这些天，你变了。”
“阿虞姐姐，我想回到从前，可我也必须面对现实，做好迎接一切变故的准备。”
“是我错了。”钱如虞自嘲地笑了下，转身要走。
“阿虞姐姐，回来好吗？”李一枫再次挽留。
“回去？”钱如虞大笑着往外走，“一枫啊，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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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来！”李一枫应道，出了门，接过康乃馨手中的一个又一个篮子，“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有客人来了，我们当然要好好款待啦。”康乃馨尤其把客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多此一举，自作聪明。”王丝弦淡淡地丢下八个字，又躺回干草铺上，“早饭算是吃不上了，要折腾你们折腾吧。”
李一枫看了看时辰，“大妞姐，来不及了，再不去茶楼就要被扣工钱了。”
“如果你们去茶楼为的是打探李清婉和李笔墨的消息，那就可以甩手不干了。”王丝弦半眯半闭着眼睛，悠闲道。
“你说不干我们就不干了吗？”康乃馨很生气，这个女人来了之后一直牵着他们的鼻子走。
“对啊，因为你们不会打听到的，而我恰恰知道他们在哪里。”王丝弦翘着二郎腿，“但是我不会带你们去的，因为你们去了只能是送死，李玉去还勉强有点希望。”
“当真？”李一枫欣喜道，“你不骗我们？”
“我可没兴趣骗老人和孩子。”王丝弦不屑。
“你说谁老呢你！”康乃馨火冒三丈，拿起篮子就往王丝弦身上砸，“你才是老女人，老女人！”
篮子被王丝弦拦下，里面的猪肉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王丝弦坐起了身。
空气的流动被阻塞，房间让人感到压抑。
“她不是故意的。”李一枫站到了康乃馨身边。
康乃馨此时意识到自己没权没势，关键是连护身的武艺都没有，竟然向一个看上去养尊处优得小姐发了火，康乃馨诺诺的低着头，想道歉却又有些不甘。
“李一婉都不敢对我这样。”
“大妞姐被我宠坏了。”
“大妞？”王丝弦冷笑，“看来一枫少爷已经很习惯二狗这个新名字了？被你宠坏了？一枫少爷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李一枫沉默半晌，“我只是按照大姐说的做而已，宠着女孩子。”
“我也是女孩子啊。”王丝弦微笑。
......
李一枫沉默地更久了，“可能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好一个先来后到！那一枫还记得我吗？”
李一枫和王丝线骤然变色，顾不上其他，二人围着康乃馨，三人聚在一起。
钱如虞笑意盈盈地倚在门框上，“一枫，好久不见。”
“阿虞姐姐。”李一枫仍然像在李府见到钱如虞一样，恭敬地叫着。
“一枫真有礼貌，不像笔墨，冷冰冰的。”钱如虞笑靥如花，“说到笔墨，你想他吗，还有清婉，她们都在等你呢，跟我去见见他们吧？”钱如虞的笑容越来越大，在橘黄色的衣服衬托下，像是一朵花。
“阿虞姐姐，我还是不敢相信。”李一枫安静地看着钱如虞，“清婉那么喜欢你，她喜欢你甚至超过了我。”李一枫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像个被人丢弃在泥土里打滚的瓷娃娃。
“可她最喜欢的不是我，是李一婉啊。”钱如虞夸张的笑着，嘴角快咧到了耳朵边上。
“阿虞姐姐。”李一枫轻声叫着，“我跟你去见清婉和笔墨，你让她俩走吧。”
钱如虞笑得愈发灿烂，整整齐齐的一排白牙露了出来，“一个都不能走。”
李一枫忽然面如土色，不敢置信道，“你居然把所有人都杀了？”
“是啊，一枫。”钱如虞叫一枫叫得格外温柔，“他们不告诉我一枫在哪里，我就只好把他们都杀掉了，一枫也支持我的对不对？”钱如虞无辜地眨眨眼睛，“以前也是这样的啊，只要有人惹我我不开心，一枫都会帮我教训那些人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钱如虞忽然变得极为委屈，“还是说一枫现在开始宠别人了？”说着钱如虞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刚刚有听到笔墨说宠爱也是要分先来后到的，我们三个中一枫是不是最宠我？乖，来阿虞姐姐这里。”
王丝弦默不作声，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多强，有多恶毒。她此刻说不后悔是假的，只想着面具寿命到了，见到李一枫之后以为能很快见到李一婉，就揭了面具，一时疏忽，正好被钱如虞撞上，如果钱如虞捉了自己送给杜吴师......王丝弦不禁打了个冷颤。
康乃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刚刚才招惹了王丝弦，被王丝弦的其实压得喘不过气，此刻居然又来一名女子，表现得更为凶残，康乃馨这才明白自己平日里接触的坏人真的不算什么。
钱如虞看着眼前三人，嘲讽道，“还想着逃跑吗？”
李一枫垂下头，“阿虞姐姐，我和你走。”
康乃馨则是紧紧抓着李一枫的肩膀，不敢说话。
王丝弦垂头丧气得收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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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很干净，没有血迹，没有尸体。阿虞姐姐不是一个人来的。李一枫心无旁骛地走着。
康乃馨一路上心怦怦跳个不停。
王丝弦则是有些不太认命，感应着周围，这一段时间，她真的是把在学堂里夫子教的东西都用上了。前方有三人，看着他们的眼神躲躲闪闪，而且距离他们从不超过五十米，钱如虞带来的人不会这么躲闪，那这会是谁的人呢？
钱如虞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丝弦，“耗子都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街上了，真令人反胃。”
王丝弦不敢接话，静默不语，专心走路。
“京都里，我每天都要被看上好多遍。”李一枫则是颇有些感慨。
钱如虞笑了笑，“谁让你好看呢。”
李一枫温和地笑着，“阿虞姐姐最好看了。”
“有李一婉好看吗？”钱如虞来了兴致，站到李一枫面前，笑意盈盈地望着李一枫。
李一枫迎着光看向钱如虞，动情道，“阿虞姐姐，在我们心里，你早就姓了李。”李一枫笑着，眼泪却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落在前襟上，“在阿虞姐姐之前，我和清婉贪嘴了都向大姐要钱，后来大姐总是不在家，但是阿虞姐姐来了，每次我贪嘴没钱买好吃的向阿虞姐姐要时，清婉就会说，大姐赚那么多钱，我们都花不完，以后大姐再给我们发零花钱的时候，就让大姐都给阿虞姐姐，顺便给阿虞姐姐也发些零花钱，这样阿虞姐姐就不会像大姐一样离开我们了。”
钱如虞一下子就安静了，“她更喜欢李一婉。”
李一枫沉默良久，嗓子有些哑，“你是二姐。”
钱如虞的眼眶有刹那的湿红，“酒楼怎么还不到？”钱如虞眨巴眨巴眼睛，眼睛又是干爽一片。
王丝弦有些感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李一婉了，看看你我就知道了。”
“他怎么了？”康乃馨这才找到机会说话。
王丝弦摇了摇头，认真地走路。
康乃馨有些尴尬。
李一枫贴心地拽了拽康乃馨的衣袖，康乃馨故意装作不满，撅起嘴巴，心中却是一片温暖。
良久，李一枫带领几人进了茶楼。
茶楼的掌柜是一个又高又壮的人。很高很高，两米五。
几人都是仰着脖子看那个掌柜。
那个掌柜躺在摇椅上，“来了？”
“来了。”李一枫走到他身边，“可是又要走了。”
“走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会被带到哪里。”
“谁要带你走？”
“我。”钱如虞站了出来。
壮汉看了眼钱如虞，钱如虞便噔噔噔后退了三步。
“你可以走了。”壮汉懒洋洋地在躺椅上，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皮。
钱如虞沉声道，“阁下很强。”
“一般一般。”
钱如虞看向李一枫，“出走这些天，你变了。”
“阿虞姐姐，我想回到从前，可我也必须面对现实，做好迎接一切变故的准备。”
“是我错了。”钱如虞自嘲地笑了下，转身要走。
“阿虞姐姐，回来好吗？”李一枫再次挽留。
“回去？”钱如虞大笑着往外走，“一枫啊，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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