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终于想起来了！
“爹，这酒是……”
高禹行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见高忠的脸上老泪纵横。
“爹，您……您怎么……”高禹行直接愣住了，记忆中他只在自己娘亲的葬礼上见过高忠流泪，今日这还是近二十年来的头一遭。
不仅是高禹行，其他看见高忠流泪的人也都不由得傻了眼。
这可是高家酒坊的掌柜，是多届斗酒大会的酒王，若是因为其他事情流泪还可以理解，但他怎么能因为喝了一碗酒就哭了？
难不成……是他儿子酿的酒太难喝，把他给气哭了？
众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都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高禹行。
此时在评审席周围的几人，除了那十位评审，再无一人喝过巷子深的酒，所以他们只好根据高禹行平日的做派胡乱猜测。
高禹行当然感受到这些四处投来的目光，可他对此毫不在乎，他只在意的是高忠对这碗酒的评价。
“爹，这酒如何？”高禹行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能从高忠嘴里听到一句夸赞，“您觉得它可喝得？”
高忠本没有流泪的想法，但那碗酒下肚后，他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连他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见别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老脸红了红，赶忙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拭去。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高禹行，道：“孽子，你还没告诉我，这酒到底是从哪弄到的？”
高禹行对高忠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笑了笑道：“爹，这酒名为‘本心’。”
“本……”高忠猛的瞪大了眼睛，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喉咙哽咽激动到机会说不出话来，“本……本……它是……”
“没错，就是那个本心。”高禹行点头道。
“不……它不是。”高忠头摇得飞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那早已空了的酒碗，“本心……本心它明明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爹，难不成您已不记得‘本心’的味道了？”高禹行神色暗了暗，面露失望的看着高忠。
“我就算把你这个孽子忘了，也不会忘记‘本心’。”高忠瞪了高禹行一眼。
“既然没有忘，那为何会尝不出它们的区别？”高禹行叹息一声，“它是‘本心’，却不是当年的那个‘本心’，这酒不是我从哪里找来的，也不是谁给我的，它……是我酿的。”
“你……”高忠顿时瞠目结舌，大脑好似停止了转动般，直接愣在原地。
高禹行早预料高忠会有此反应，也不等着他搭话，只是自嘲的笑了几下，道：“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肯相信这酒是我酿的。但不管你到底相不相信，事实的确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之前的‘本心’是用什么手法酿出的我并不知道，那时我的年纪尚小，趁您和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喝了一些，也只记得大概的味道。我这坛‘本心’，正是我凭着儿时的记忆琢磨出来的，所以……它是只属于我的‘本心。”
高忠大脑停止思考，但并不影响他听外界的声音，高禹行的话就被他听了个清楚。
他脸上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轻轻呼了口气，低声说了三个字：“你发誓。”
虽只有简单的三个字，高禹行却立刻明白了高忠的意思，当即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上，高声道：“我高禹行以我娘的名义发誓，今日我用来参赛的‘本心’酒确是我一人所酿。今日我所说的话若有一句不实之处，就让我身首异处命丧黄泉，我这巷子深往后也再无参加斗酒大会的资格。”
说着，高禹行将目光转到县太爷的身上：“烦请县太爷为我今日誓言做个鉴证。”
这是高禹行和高忠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看都算是高家的家事，县太爷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父子二人几乎同时投来的目光，县太爷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好吧，今日我就答应做这个证人。日后若有人证实这坛酒非高禹行所酿，那我便做主，让巷子深再无参加斗酒大会的资格。”
“县太爷，多谢了。”高禹行向县太爷行了一礼后，将目光转回高忠的脸上，“爹，我已经照您的话当着大伙的面发过毒誓，这下您能相信我了吗？”
“你……”高忠伸手指向高禹行，“你这个孽……”
正要习惯性的开口骂他，却突然将那抬起的右手狠狠放下，道：“我姑且相信吧。”
高忠之所以会选择相信，不是因为有县太爷作证，也不是因为高禹行赌上了整个巷子深的未来，更不是因为那所谓的身首异处命丧黄泉。
他知道，这些对他这个儿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么多年像今日这样的毒誓他已听过不知多少，但却没有一个能应验的。
若发誓真的管用，就凭着高禹行那几乎每次发誓都要提起的天打五雷轰和身首异处，他早就已经死过不知多少次了，又哪有今日来参加斗酒大会的机会？
换做平时，高忠不仅不会相信高禹行的胡言乱语，恐怕还会一气之下将他乱棍打死，但今日……
今日的高禹行，用得可是他娘亲的名义起誓。
高忠知道，他这个儿子这次是认真的。
这养了二十多年的废物儿子，只有在真的说实话的时候才会用他那死去娘亲的名义起誓，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比他娘更宝贵的东西了。
在高禹行的心里，他娘的名誉是绝不能被玷污的。
所以，纵使高忠的心里千万个不想相信这酒是高禹行酿的，却还是强迫自己相信了他。
这父子二人你一个“本心”，我一个“本心”的说着，让旁边听到的人们不由得一头雾水。
高禹行口中的‘本心’他们还能理解，恐怕就是那坛参赛酒的名字，但高忠说的又是什么？
明明是对巷子深的二次评审，这俩人放着好好的话不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就在这时，评审席中看起来年龄最长的一位，忽然激动白胡子发抖，大声喊道：“我想起来，我终于想起来了！难怪……难怪……”
这不合时宜的大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县太爷虽有些不满，但出于对那老者的尊重，还是笑着问道：“郭老，您想起什么了？”
“县太爷，您可别怪我多嘴。”郭老知道自己打扰到了众人，不由得老脸一红，“我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二人口中的‘本心’是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无暇埋怨郭老之前的冲动，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赶紧给出答案。
被所有人注视着，郭老立刻端起了架子，他捋着那长至胸口的白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多年前的那届斗酒大会，是高忠第一次得到‘酒王’名号。”
“没错。”听到郭老提起自己，高忠配合的应道。
“那年斗酒大会，他们决赛时所用的酒便叫做‘本心’。”郭老像回忆起往事，眼神也不由得眺向远方，“那年是我第一次担任斗酒大会的评审，也是我第一次喝到那么令人难忘的酒，所以二十多年过去，我对‘本心’的味道还有些记忆。难怪今日喝起巷子深的酒时，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本以为真的是我年纪大了，以至于味觉出现问题，可没想到竟然是‘本心’再现，这怎能不让我激动？要知道，那次比赛过后，我心心念念的都是‘本心’酒，希望能再有喝上一次的机会，却没想到，我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众人都以为高家‘酒王’酒只有一种，只当是因为高家得到魁首次数太多而理所应当把这届届夺魁的酒称作‘酒王’，以至于忘记了它原本的名字，却不知高家‘酒王’酒从被酿出的那一天起就是这个名字，为的就是让人们将‘本心’与‘酒王’混淆。你们都只知‘酒王’好喝，却不道比起现在的‘酒王’酒来说，那‘本心’酒的味道更加醇厚，更加让人难忘。”
如果不是郭老揭起这段陈年往事，估计在坐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高家还有另外一种可以媲美“酒王”，甚至超越“酒王”的酒。
郭老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高家夺魁的就只有‘酒王’一种酒，可哪曾想过以前不仅还有一种，甚至比现在的还要好。
既然如此，那高家为何不用更好的酒来参赛？
这个疑问几乎在所有人的心里升起，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郭老的身上，希望能从他那里解开心中疑惑。
遗憾的是，郭老爷不知道原因，他用期盼的目光看向高忠，笑道：“高掌柜，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我还是想代表大家冒昧的问你一句，高家为何从那之后再没有用‘本心’酒来参赛？如果今日用来参赛的是当年那坛‘本心’酒，恐怕就不会是今日的结果了。巷子深的‘本心’酒暂且不论，至少高家是绝不会输给如意酒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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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禹行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见高忠的脸上老泪纵横。
“爹，您……您怎么……”高禹行直接愣住了，记忆中他只在自己娘亲的葬礼上见过高忠流泪，今日这还是近二十年来的头一遭。
不仅是高禹行，其他看见高忠流泪的人也都不由得傻了眼。
这可是高家酒坊的掌柜，是多届斗酒大会的酒王，若是因为其他事情流泪还可以理解，但他怎么能因为喝了一碗酒就哭了？
难不成……是他儿子酿的酒太难喝，把他给气哭了？
众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都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高禹行。
此时在评审席周围的几人，除了那十位评审，再无一人喝过巷子深的酒，所以他们只好根据高禹行平日的做派胡乱猜测。
高禹行当然感受到这些四处投来的目光，可他对此毫不在乎，他只在意的是高忠对这碗酒的评价。
“爹，这酒如何？”高禹行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能从高忠嘴里听到一句夸赞，“您觉得它可喝得？”
高忠本没有流泪的想法，但那碗酒下肚后，他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连他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见别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老脸红了红，赶忙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拭去。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高禹行，道：“孽子，你还没告诉我，这酒到底是从哪弄到的？”
高禹行对高忠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笑了笑道：“爹，这酒名为‘本心’。”
“本……”高忠猛的瞪大了眼睛，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般，喉咙哽咽激动到机会说不出话来，“本……本……它是……”
“没错，就是那个本心。”高禹行点头道。
“不……它不是。”高忠头摇得飞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那早已空了的酒碗，“本心……本心它明明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爹，难不成您已不记得‘本心’的味道了？”高禹行神色暗了暗，面露失望的看着高忠。
“我就算把你这个孽子忘了，也不会忘记‘本心’。”高忠瞪了高禹行一眼。
“既然没有忘，那为何会尝不出它们的区别？”高禹行叹息一声，“它是‘本心’，却不是当年的那个‘本心’，这酒不是我从哪里找来的，也不是谁给我的，它……是我酿的。”
“你……”高忠顿时瞠目结舌，大脑好似停止了转动般，直接愣在原地。
高禹行早预料高忠会有此反应，也不等着他搭话，只是自嘲的笑了几下，道：“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肯相信这酒是我酿的。但不管你到底相不相信，事实的确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之前的‘本心’是用什么手法酿出的我并不知道，那时我的年纪尚小，趁您和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喝了一些，也只记得大概的味道。我这坛‘本心’，正是我凭着儿时的记忆琢磨出来的，所以……它是只属于我的‘本心。”
高忠大脑停止思考，但并不影响他听外界的声音，高禹行的话就被他听了个清楚。
他脸上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轻轻呼了口气，低声说了三个字：“你发誓。”
虽只有简单的三个字，高禹行却立刻明白了高忠的意思，当即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上，高声道：“我高禹行以我娘的名义发誓，今日我用来参赛的‘本心’酒确是我一人所酿。今日我所说的话若有一句不实之处，就让我身首异处命丧黄泉，我这巷子深往后也再无参加斗酒大会的资格。”
说着，高禹行将目光转到县太爷的身上：“烦请县太爷为我今日誓言做个鉴证。”
这是高禹行和高忠之间的事情，不管怎么看都算是高家的家事，县太爷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父子二人几乎同时投来的目光，县太爷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好吧，今日我就答应做这个证人。日后若有人证实这坛酒非高禹行所酿，那我便做主，让巷子深再无参加斗酒大会的资格。”
“县太爷，多谢了。”高禹行向县太爷行了一礼后，将目光转回高忠的脸上，“爹，我已经照您的话当着大伙的面发过毒誓，这下您能相信我了吗？”
“你……”高忠伸手指向高禹行，“你这个孽……”
正要习惯性的开口骂他，却突然将那抬起的右手狠狠放下，道：“我姑且相信吧。”
高忠之所以会选择相信，不是因为有县太爷作证，也不是因为高禹行赌上了整个巷子深的未来，更不是因为那所谓的身首异处命丧黄泉。
他知道，这些对他这个儿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么多年像今日这样的毒誓他已听过不知多少，但却没有一个能应验的。
若发誓真的管用，就凭着高禹行那几乎每次发誓都要提起的天打五雷轰和身首异处，他早就已经死过不知多少次了，又哪有今日来参加斗酒大会的机会？
换做平时，高忠不仅不会相信高禹行的胡言乱语，恐怕还会一气之下将他乱棍打死，但今日……
今日的高禹行，用得可是他娘亲的名义起誓。
高忠知道，他这个儿子这次是认真的。
这养了二十多年的废物儿子，只有在真的说实话的时候才会用他那死去娘亲的名义起誓，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比他娘更宝贵的东西了。
在高禹行的心里，他娘的名誉是绝不能被玷污的。
所以，纵使高忠的心里千万个不想相信这酒是高禹行酿的，却还是强迫自己相信了他。
这父子二人你一个“本心”，我一个“本心”的说着，让旁边听到的人们不由得一头雾水。
高禹行口中的‘本心’他们还能理解，恐怕就是那坛参赛酒的名字，但高忠说的又是什么？
明明是对巷子深的二次评审，这俩人放着好好的话不说，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就在这时，评审席中看起来年龄最长的一位，忽然激动白胡子发抖，大声喊道：“我想起来，我终于想起来了！难怪……难怪……”
这不合时宜的大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县太爷虽有些不满，但出于对那老者的尊重，还是笑着问道：“郭老，您想起什么了？”
“县太爷，您可别怪我多嘴。”郭老知道自己打扰到了众人，不由得老脸一红，“我只是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二人口中的‘本心’是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无暇埋怨郭老之前的冲动，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赶紧给出答案。
被所有人注视着，郭老立刻端起了架子，他捋着那长至胸口的白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多年前的那届斗酒大会，是高忠第一次得到‘酒王’名号。”
“没错。”听到郭老提起自己，高忠配合的应道。
“那年斗酒大会，他们决赛时所用的酒便叫做‘本心’。”郭老像回忆起往事，眼神也不由得眺向远方，“那年是我第一次担任斗酒大会的评审，也是我第一次喝到那么令人难忘的酒，所以二十多年过去，我对‘本心’的味道还有些记忆。难怪今日喝起巷子深的酒时，会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本以为真的是我年纪大了，以至于味觉出现问题，可没想到竟然是‘本心’再现，这怎能不让我激动？要知道，那次比赛过后，我心心念念的都是‘本心’酒，希望能再有喝上一次的机会，却没想到，我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多年。众人都以为高家‘酒王’酒只有一种，只当是因为高家得到魁首次数太多而理所应当把这届届夺魁的酒称作‘酒王’，以至于忘记了它原本的名字，却不知高家‘酒王’酒从被酿出的那一天起就是这个名字，为的就是让人们将‘本心’与‘酒王’混淆。你们都只知‘酒王’好喝，却不道比起现在的‘酒王’酒来说，那‘本心’酒的味道更加醇厚，更加让人难忘。”
如果不是郭老揭起这段陈年往事，估计在坐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高家还有另外一种可以媲美“酒王”，甚至超越“酒王”的酒。
郭老说的没错，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高家夺魁的就只有‘酒王’一种酒，可哪曾想过以前不仅还有一种，甚至比现在的还要好。
既然如此，那高家为何不用更好的酒来参赛？
这个疑问几乎在所有人的心里升起，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郭老的身上，希望能从他那里解开心中疑惑。
遗憾的是，郭老爷不知道原因，他用期盼的目光看向高忠，笑道：“高掌柜，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我还是想代表大家冒昧的问你一句，高家为何从那之后再没有用‘本心’酒来参赛？如果今日用来参赛的是当年那坛‘本心’酒，恐怕就不会是今日的结果了。巷子深的‘本心’酒暂且不论，至少高家是绝不会输给如意酒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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