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作精总裁追妻路 > 89

89

    于是,下一秒,陆予宁将玻璃杯里的水悉数洒在了陆齐言的头发上,水珠顺着他细腻的轮廓一点一点滑落,而他闭上眼,动了动喉结,下颚的骨骼似乎在咯咯作响。

    乔启年站了起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一幕,他拦下他的手,“阿宁,你冷静一点。”

    声音在发抖,他甚至都不敢预料到后面是什么局势,他怕会失控,也怕自己没有控制事态的能力。

    这两个人,都是炸弹。

    “沈公子其实一直都是个大善人来着,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啊...叶禾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小....”玻璃杯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四分五裂,动静巨大,陆予宁的声音如咆哮的小兽一般,撕扯心肺,“陆齐言,你他妈对得起谁?”

    “阿宁,不是你想得那样,一开始,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他对叶禾根本就......”可乔启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予宁打断,“一开始是吗,那么现在呢?”

    于是,那一瞬间,乔启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再说不出来。

    “我会补偿你。”

    滴滴答答,水珠顺着陆齐言的喉结落下,他抹去,黑发湿润地贴在额前,似出了很大一场汗。

    如果说前几秒钟,陆予宁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在这句出来以后,他更趋近于一个撕心裂肺的疯子。

    “补偿?哈哈哈哈,你拿什么补偿,陆氏集团百分之多少的股份?给我多少钱?还是说,你直接把执行总裁的位置让给我?”

    “陆齐言,你到底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

    “陆予宁。”他终于看了他一眼,沉沉地喊着他的名字,“你不想要也得要。”

    “当初爸爸把你带了我们家,他要我好好照顾你,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你是我弟弟,从头到尾,我都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除了这个,我给不了你别的。”

    “哥哥....”陆予宁喃喃,这两个字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他冲了过去,揪住了陆齐言的衣襟,那张漂亮的面容近似扭曲,“你对所有人都狠心,却唯独对叶禾狠不下心,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对你狠心一些?”

    “陆予宁,你清醒一点,我们就事论事。”

    相似又精致的皮囊正面对峙,交缠着彼此的气息。

    如果真的动手,陆予宁很清楚自己不会是陆齐言的对手,但他知道,在这一刻,他也只有任由他发泄的份儿。

    就事论事?

    他偏不。

    低头,狠狠地咬了陆齐言一口,十几年前的画面再次重现——十岁那年,他也是这样咬他的。

    而那个时候,他依然是一头柔顺的黑发,依然明眸皓齿若桃花一般好看,年少冲动,顽劣不安,那一会儿,陆齐言还是鲜活的,他很生气地推开了他,说他是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

    那么现在,到底谁才是疯子呢?

    浓烈的鲜血从肩膀蔓延开来,好似绽放了一朵极为骇人的花,陆予宁死死不松口,而乔启年只能以强硬的手段将他拉开。陆齐言的唇色苍白,额头似乎还冒出星星点点的汗渍。

    血沾染在白皙的齿间,陆予宁用手背抹去,他笑,如鬼如魅,“陆齐言,很疼吧?”

    “陆予宁,你知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带你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姓沈?”

    陆齐言看着他,依然是冷静的。他的声音如清泉,是杂草纷飞崎岖不平的山路之间,一抹特殊的存在,正是这样的温和,轻轻抚平了空气之中的躁动。

    两个问题,让陆予宁终于停下癫狂。

    这算得上是陆齐言父亲一段不够光彩的历史,至少这辈子,他从未再提过,除了当初将他叫进书房,语重心长地将陆予宁的身世告诉他。

    陆盛是农村打拼出来的,年轻的时候,家里安排过一段婚姻,当时很多家庭都是这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当一辈子的农民,唯有他的志不在那片乡野小地方。

    陆盛是出了名的俊俏小伙儿,他的妻子倒是个很普通的女子,姓赵,只能用还算清秀水灵来形容。他对她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听从家中安排而已。

    乡下地方,举办过酒宴就算结婚,大家的法律意识都薄弱,结婚证出了点问题可以拖段时间再领,传承香火才是最重要的。陆盛后来去大城市拼搏,起先还和所谓的妻子有过联络,到了后来,认识了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孟氏,所以的一切才慢慢地发生了变化。

    孟氏家境殷实,学历高,教养好,长得非常漂亮,而陆盛不过才是一个刚刚创业的小伙子。

    他挣扎过,纠结过,甚至在其间也回乡下找过王氏,他知道那才是他的妻子。

    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决定将一切都做个了断呢?大概是...孟氏后来怀了孕,陆盛才知,他需要履行的责任永远都不会是一段没有法律效力的婚姻。

    他和孟氏结婚以后,生下了陆家两兄妹,同时,他的生意也愈发跟着风生水起,陆盛一步步打拼,每一个成功巨子,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失败过,他们有过不光彩的历史并不奇怪,没有任何一个人完全清清白白。

    暴力的,血腥的,残忍的,抛弃妻女,弑父杀兄...古往今来,能够到达权利巅峰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陆盛在事业上作风很正,但在感情经历上面,他却明白,没有谁对不起他,只有他对不起那个女人而已。

    王氏生下了陆予宁,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了几年,后来她病逝,那样清贫却温饱的日子便再没有了。

    陆予宁被几户血缘关系单薄的亲戚家收养过,非打即骂,皆是刻薄,不是骂他克走父亲,克死母亲的扫把星,就是见他模样生得好看,对他动手动脚不老实。总之,他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给自己带去痛苦,也给拖累别人。

    陆予宁的个性就是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一下,一点一点消沉下去。后来他索性被带去幽州市,被一家福利院收养。

    而这一切,是在陆盛功成名就以后才知道的,除了陷入极大的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复杂和内疚,心里泛着感慨着多年恩怨的酸涩,而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他亏欠陆予宁太多,这根本就是无法弥补的。

    后来,陆盛打着做慈善的名义收养了陆予宁,又怕外界纷纷扰扰的传言,特意将乔启年一并带入陆家。

    但他还是选择告诉陆齐言,当时他已经十二岁,他会听明白。

    陆盛了解他的个性,他这个孩子一点都不乖,从小就活泼好动,顽皮捣蛋,可他也知道,他不会成为纨绔子弟。他很聪明,而且更聪明的是,他分明有很多事情都猜到了,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将好奇和疑问都化作平静,将这一切都装作不知埋在心里,并且控制得很好,这样的能力并非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会有的。

    陆齐言知道陆予宁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后,他并没有怪父亲,即便他确实错了,但理论上,他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是很合格的,所以,他不怪他。他想,爸爸的苦衷不多,或许就在这一件事情上身不由己,那不仅是一份罪孽,更是属于一个时代的悲剧。

    陆予宁过去的生活很糟糕,被人欺负,被人打骂,没有安全感,个性自闭又沉默,陆齐言想要对他好,不管是不由自主,还是身为一个哥哥的职责,他想保护他。

    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陆齐言的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不管他现在成为了怎么样一个沾满鲜血的人,内心深处的那个灵魂依然没有变过。

    叶禾从小也没有爸爸妈妈,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以后,她一个人吃了很多的苦,她和陆予宁是一样所以有时候,陆齐言看着叶禾,似乎就会联想到陆予宁,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经历这一切的呢?

    很孤单吧,很绝望吧,很痛苦吧...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叶禾,也动了同样的心思,就像当初保护那个瘦弱单薄的男孩子一样。

    只不过,他是他的弟弟,而她是属于他摘下来的花朵,稚嫩青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开花。他怎能将她又重新丢弃到肮脏的泥土里?

    直到今天,直至这一秒钟,陆予宁才知道自己到底和陆齐言是什么关系。

    他的口吻平静却残忍,他只是他的弟弟而已,也只是被当做弟弟对待而已。

    他不知要哭,还是要笑,哭又哭谁,笑又要怎么笑?

    陆予宁仰起头,眼角滑落晶莹,第一次,他知道眼泪是什么样的味道,苦涩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不管他经历过多少肮脏不堪的事,他都没有真真正正地掉出过任何一滴眼泪。现在,却是为了他的哥哥,为了一个叫陆齐言的人。

    乔启年站在一旁,身体僵冷,他保持沉默,声带好似被割裂,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沉浸在那个恩恩怨怨的世界里,却都忘了,在楼梯拐角处,有一个女生,正静静地看着所有的一切。

    叶禾是听见客厅有动静,才犹豫着推房间的门,为了能看清楚,她下了一层楼,又为了不被发现,她站在二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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