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作精总裁追妻路 > 40

40

    “我没事,所以……”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别哭了。”

    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陆齐言,好像被吓到,又好像不太相信。

    他挑了挑眉,“看你这样,是还想让我继续证明?”

    要怎么继续证明..?.叶禾咯噔了一下,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她这才僵僵地摇了摇头。

    陆齐言脸色是差了一些,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很弱,整个别墅里会觉得他虚弱的人,估计也只有叶禾。

    饶是受了伤流了血,一个人单挑几个壮汉都不是问题,陆少要真和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那么沈氏也不用混了。

    叶禾爬起来,“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反正,没有事的话,她的负罪感也不会那么重。

    陆齐言倒也没有拦着她,只是很惬意地拿了个枕头遮住了脸,“要走就快走,从现在开始,我倒数五个数,数完以后还没有走,后果自负。”

    语气虽然松松散散,但后面四个字刻意被强调拖长,吓人的效果非常之好,叶禾腿一软,几乎要从床滚下去。

    “五...”

    真的开始倒数了。

    “四.....”

    没有任何犹豫,女生慌慌张张地溜之大吉。

    苏菲娜没有在别墅里找到叶禾,以为她趁乱跑了,心里大惊,本来在犹豫要不要通知保镖,结果看见她好端端地从楼上下来。

    她先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果然还是很乖的,换作是旁人,说不定真的逃了。

    不过,也许是怕了,不敢动那种念头。

    乔启年彼时正坐在地上,试图修复那个被叶禾打碎的陶瓷瓶。

    光和影勾勒出一个极为安静沉默的轮廓,那方狼藉好像形成了一道结界,只剩下他和一地碎片。

    错落着地摊开,乔启年无从下手,又不愿放弃,他并不擅长这种东西,只能按照网上的步骤一点一点去学,因为碎的不仅是一个花瓶而已。

    每拾起一片,他的脑子里就闪过陆齐嫣的身影,她似乎在对他笑,逆着光,还拿着一大束向日葵,如天鹅一般,骄傲的,恣意的,漂亮到了极致。

    他和予宁是一起被带回陆家的,那个时候,他们才只有十岁。

    乔启年第一次清楚见到陆齐嫣的时候,是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她在花园里扯了一大把向日葵,往陆齐言的帽子里胡乱地塞着,大呼小叫着,“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陆齐言一直在笑,笑得非常好看,他身上都是向日葵花瓣,明黄灿烂的颜色藏匿在一片瓷白的肌肤之下。

    那对兄妹生得令人羡艳的容貌,仅看一眼,便无法忘怀。

    苏菲娜那个时候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笑盈盈地对乔启年说,“分不清谁是谁吧?少爷和小姐是双胞胎。”

    这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

    没了陆齐嫣的陆齐言是不完整的,他曾经对他说过,“启年,我好像少了半条命。”

    那是在非若的墓碑前,下了很大一场雨,陆齐言撑着伞,一身孑然的黑色,孤独得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他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面容,再没什么比那个更薄凉落寞。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无法脱离彼此而存在,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就像并蒂芙蓉,其中一朵枯萎,另外一朵也活不长的。

    陆齐言不是芙蓉,他失去了半条命却必须要活着,生而为人,有时候很残忍。

    乔启年不想要这个陶瓷瓶也变得不完整。

    他闭上眼睛,沉了一口气,手在那一瞬间跟着颤抖了一下,碎片划到了食指,落下了一滴血。

    这般锋利,也难怪叶禾能伤到陆齐言。

    他坐在地上,随意处理了一下伤口,继续和碎片打交道,又忽然发现好像少了点工具,于是他略有些烦躁地喊了喊助手K。

    K似乎不在,因为很久都没有回应。

    直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你是不是需要这个?”

    不是K的,乔启年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抬起头,果然是那个女生,叶禾。

    他对她依然没有好脸色看,默不作声,更没要她手里的胶水。

    叶禾垂了垂睫毛,“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这胶水在她手里躺着,自讨没趣得很。

    厨房熬了营养粥,所有的食材都是有利于补血和伤口恢复的,要不是苏菲娜给她盛了一碗,叶禾就算是饿着肚子也不会厚脸皮去吃,那都是专门为陆齐言准备的,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微妙。

    “苏菲娜,那个花瓶对陆齐言来说,很重要吗?”

    叶禾忍不住问,或者说,对乔启年很重要吗?

    苏菲娜的脸色变得有点奇怪,良久,她点头,“很重要。”

    嫣儿小姐十四岁那年,心血来潮要报一个陶艺班,那是她的毕业作品。

    叶禾抿抿唇,握着勺子的手愈发变得不安,“我弄坏了,要怎么办...”

    她叹口气,“你就不要管了,坏就坏了吧...”

    “苏菲娜,你昨天说,是很特殊的一天,为什么...”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苏菲娜摇了摇头,“不要问这么多了。”

    叶禾其实什么都不知道,陆齐言也没有和她说过,很多事情也不能怪她。

    “陆少以前不是这样的。”苏菲娜擦着桌子,大理石反射出她脸上的纹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忍不住轻声感慨,“他很好,一直都很好的。”

    却没有人听见。

    **

    温哥华。

    叶禾这一睡,便是两整天。

    在那两整天里,是一个又一个缠联在一起的梦,她被梦境环绕,在梦里,她见到了外婆,颉佳,还有…陆齐言,从五岁,到七八岁,再到现在,她不知不觉就这样回顾了好多好多事情,多神奇?

    她这么多年,好像全靠一场梦境记录着,或者说,那不是记录,而是那些回忆太过难忘,可偏偏,就是在这样的错综复杂里,她竟睡得很安心,至少是这几天最安心。

    醒来的时候,叶禾很意外地发现陆齐言在床边,更意外的是,他也在睡觉,而且睡得很沉。叶禾懵懵懂懂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清晨六点整,温哥华刚刚天亮。

    鱼肚白藏着半个初日的轮廓,天空是氤氲的蓝,薄凉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起缭绕的白纱,微薄的日光斑斑驳驳撒在羊绒毯上,也跟着静默地扫在陆齐言的脸上。

    叶禾愣愣地看了很久,待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确认陆齐言在睡觉的时候,她没忍住盯着看了许久,眼前好似一幅漂亮的画卷,宁静,和煦,足够惊艳。

    细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黑发白肌,睡容宁静,她仿佛看见了DVD中的少年。

    时间似乎倒退了十年。

    陆齐言其实满打满算打了她快十岁,不过因为他这张过分出众的脸,倒是看不明显。

    叶禾盯着他愣神,直到陆齐言动了动。

    她才赶紧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想了想不大对,索性下床,结果脚还没着地,人就被拉了回来。

    “这么能睡,你是猪吗?”

    清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沙哑的,竟还夹杂着一点奶里奶气的抱怨。

    叶禾在心中嘀咕,喂喂喂,她起的比他要早好不好,明明是他比较能睡。

    “睡不好。”她小小声反驳,“你不也睡到现在。”

    陆齐言这下真的醒了,他斜眼看着她,冷声道,“要不是你怎么叫也叫不醒,我会闲的无聊睡觉?”

    睡觉是人体正常机能,怎么就闲得无聊了。

    不过叶禾也意外,她居然半点都没有感觉到,按照陆齐言的个性,如果她不醒,他有的是办法要她醒。

    或许…..他良心发现,放她好好休息了?

    “太累了,在学校那几天我都没怎么合过眼。”

    还长途跋涉飞到温哥华,一到温哥华就被陆齐言丢到浴室,二话不说就生吞活剥,睡着了也不安生,脑子涨涨的,五花八门的事全都和放电影似的往脑袋里挤。

    陆齐言伸手,摸了摸叶禾的额头,她一惊,下意识想躲过去,但又意识到这样他肯定要不高兴,便乖乖地要他摸了。

    “还行,至少退烧了。”

    “啊?”

    她发烧了吗?

    陆齐言哼了哼,“只是低烧而已。”

    叶禾也摸自己的额头,凉凉的,完全没有发烧的痕迹,“那没有事。”

    她身体一向挺好的,低烧在她看来就和没发烧一个样。

    睡了那么久,自然是有点饿的,不过叶禾也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掀开被子,想下床,也不知道管家会不会好心,准备点面包干粮充饥。

    陆齐言就这么看着她没什么力气地下床,穿衣,一副“我要看你怎么折腾”的冷漠脸。

    叶禾确实晕晕乎乎的,想来是睡多了,一个不小心腿一软,就坐到地上。

    “真是有够蠢的。”

    陆齐言果然冷嘲热讽。

    他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弹枕头,百无聊赖地就好像是在看小丑出丑。

    温哥华气温比较低,叶禾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过来,没带其他换洗衣服,那会儿她都被吓傻了,哪里有闲情逸致,又不是来旅游。

    所以大早晨穿着还有点冷,陆齐言上下扫了她一眼,“滚过来躺好,要是冻出感冒来别指望我给你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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