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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勾当

    阮雄死了。

    徐艳梅跪在他的坟墓前跪了三天三夜,茶不思饭不想,独守在坟墓前掉着眼泪。

    两鬓隐隐冒出几根白发,满脸的皱纹凑合在一起,脸色灰白,嘴唇干裂到以至于起了一层层口子,一张开就会扯出一丝痛楚。

    她之前扎起的单马尾,如今却是盘着的,很是散乱,眼底的黑眼圈也厚了不知多少层,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老了二三十岁,跟以前比真的是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是蹲在这里臭要饭的乞丐。

    天空幽暗,滚云沉沉,仿佛酝酿着一场暴腥雨。

    她跪在那里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身形孱弱不堪,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两眼空寡地盯着坟墓上的字,像是要盯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阮雄之墓。

    这个陪了她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了。

    忽然,她感觉肩膀上放了一只手,但余光也只是轻轻撇了撇,也没在意,只是耳边听到声音说道:“妈,您已经跪了好几天了,别跪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雄啊,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走了?我们当初说好,我们要共白头偕到老的,你忘了吗?”徐艳梅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话,现在脑子里只想干脆饿死,下了黄泉跟他一起作伴算了。

    反正留她一个人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经营着一家公司,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

    阮秋鸿真是受不了了,难不成这样就不过日子了吗?

    “妈!”阮秋鸿冲她吼了一声,不耐烦道,“妈,你是想跟他一起死然后不管我跟妹妹了?”

    话音刚落,徐艳梅像是听到极致讽刺的笑话般,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妹妹?呵,她但凡有一点怜悯之心,还有一点人情味,你爸也不会死!”

    阮秋鸿咬紧牙齿,骨头被攥的咯咯响,浑身打了个哆嗦,阴沉着脸冷冷说道:“怎么?你现在很后悔当初把她丢进福利院?如果时光倒流,你还会选择留下我而抛弃她吗?”

    当年车祸之后,另一方陷害者家庭非要以讹传讹,捏造是他爸妈开车技术不利而导致的车祸,想要摆平这件事,必须要赔偿三百万的损失费!

    当时的年代,五十万就已经是巨大一笔钱,何况三百万?哪怕把公司买了,也没有三百万!

    后来,经过警方协商,唐家人提议,要是不想赔钱也可以,那就他们的孩子也必须跟着一起死!以命抵命!

    也就是说,本应该死的人是阮秋鸿,但最后为了保住阮软的命,还是把她丢弃到了福利院,骗唐家人说阮软就是他爸妈的女儿,已经把她丢到了荒郊野外,自生自灭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妈。”阮秋鸿声音哽咽,身体犹如游魂那般站在那里,咽了咽喉咙,颤抖道,“你是不是……希望自生自灭的那个人,是我?”

    徐艳梅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抿紧了嘴唇,傻愣愣地跪在那里盯着坟墓,就好像他不在这里一样。

    “那既然如此……”阮秋鸿忽然抬眸,眸里闪过一缕锐利的光,下一刻便不知从那儿摸出一把刀,要往自己身上刺去。

    徐艳梅瞳孔一缩,转过身眼疾手快地抢过他的刀向远处抛去,从空而降,落到地上砰砰响,把她拉了回来。

    随后,徐艳梅抓着他的手使劲拍打着他胸膛,用那嘶哑的声音吼道:“你干什么?你也想离开我是不是?是不是你们男人都一样,总是把我们女人当傻子一样?你是不是也跟那个没出息的女儿一样要嫌弃我?”

    阮秋鸿沉默不语,怔怔地看着面前没有一点生气的女人。那个代替他亲生母亲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女人。

    “妈。”他喉结滚动,除了不停地喊妈这个字,别的话都被淹没在肚子里一个字儿也说不上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既然她养育了他十几年,在他心里,徐艳梅早就是他亲生母亲了。

    他看着徐艳梅嘶声裂肺地痛哭着,放开了他的手,哭丧道:“你还喊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亲妈,算了,你要是想走,你就走吧,家里的钱,你随便拿。反正,雄当时就跟我说,倘若他哪一天出事了,就把财产转让给你。”

    她面色越发灰白,现在觉得两只腿因跪的实在太久了而变得发麻,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一片模糊,倏然就当场在他面前昏倒了下去。

    阮秋鸿连忙把她扶在了怀里,摇着她的身体,大声喊道:“妈——!”

    ……

    与此同时,阮软愁眉苦脸地回到家,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整个脸看上去,就像被抽干的灵魂,不知去向,天下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到哪儿都有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今晚与陆清羽吃晚饭的时候,喝了点酒,现在就有些神志不清了,本想趁着回家洗个热水澡,就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谁知她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惊天动地的一幕。

    让她钥匙啪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慌什么,再等过段日子,我想办法从阮软哪里拿到陆家的财产,当了陆家的太太,到时候再借名义让你潜入陆家混个身份,最后陆家还不是我们的?”是简蓝的声音!

    “我操,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等等等,这到底要他妈等到什么时候?!”

    ……

    她站在简蓝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正是简蓝和另外一个男的在商谋怎么剥夺陆太太和陆家财产的权利。

    “!”她真是想也没想到,简蓝竟会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来讨陆家的财产?

    她眉头蹙得很深,又因为喝了点酒,火气有点大,蓦然,她猛地推开房门,发现房门竟然被反锁着,怎么也打不开。

    阮软:“! ! !”

    直到她开门的声音咯吱咯吱传入简蓝的耳朵里,正勾着脖子的她,忽然眼色阴冷,听了下来。

    “怎么了?”男人也正与她拉拉扯扯得正欢快,看她这副模样,还真是不爽。

    简蓝警惕了起来,说道:“好像有人回来了。”

    “操!就你那闺蜜老娘们儿?”男人不耐烦吐槽了一番,又用舌头在嘴巴里打转了一番,朝门看了一眼,起身便要上去对着干。

    简蓝看出不对劲,连忙按着他肩膀拦住,慌乱皱眉道:“你干什么?现在还不是胡闹的时候,要不然我们之前做的,全都白费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男人有些愚钝,这种时候,他没有一点办法。

    简蓝灵光一动,看了一眼窗户,再看了一眼之前因为太脏而被她换掉的窗帘,还放在床上搭着没管,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她想了个法子,把他推到了窗户边,边忙活着把窗帘系在窗户栏杆上,边低声说道:“你用这个下去,我们这栋楼也不算高,应该没什么事。”

    “我日,你还真不把老子当人看,万一不甚摔死怎么办?”男人惶恐地撑着窗户伸头往楼下看了一眼,浑身起鸡皮疙瘩,“操!我说简蓝,你他妈该不会是存心要害我吧?是不是想到时候独吞陆家全部财产?我可告诉你啊,你门儿都没有!要死我也要拉你当我一个垫背的!”

    “行了,你怎么那么麻烦?瞧你这点出息。这边快顶不住了,只有这个法子了,你快走,我给你看着。”简蓝慌忙催促道。

    男人没有办法,只好唉声叹气地跳上窗户,拉住绑得结实的窗帘,顺着墙慢慢走了下去。

    简蓝看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最后慌忙收起窗帘,胡乱搭在了窗户上,整理整理了凌乱的衣服,转身去开了门:“来了来了!”

    门一开,就看到神志不清的阮软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猛然一愣,问道:“呃……呵呵……阮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去接你啊。我正收拾着家里呢。”

    “简蓝,你这大晚上的,在家里做什么?”阮软走进了房间,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打量着房间。

    看见除了窗户上搭着脏兮兮的窗帘以外,也什么都没有了,看样子,简蓝动作还挺快,三两下就把事情给搞定了。

    简蓝心虚地往窗户上的窗帘瞟了瞟,走过去慌忙地收起窗帘,裹了起来解释道:“我不这看窗帘脏了,把它扯下来准备去洗么?我刚扯了好半天才扯了下来,这不,你就进来了。”

    “嗯?这大晚上的,你洗窗帘?”阮软满脸质疑,显然不相信她的半句话。

    简蓝尴尬地笑了两声,紧张道:“是啊,你知道嘛,我一直有强迫症的。”

    “那你这衣衫不整房间里一片狼藉怎么没见你强迫症?”阮软向屋子里扫视了一眼,冷冷地看着她。

    “这个……我……”简蓝这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阮软。”

    “简蓝,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我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阮软眼神里汇聚了寒光,锋利无比,瞬间投放到她身上像是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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