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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剑封喉

    林七第一眼看到静莲,心底就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他都搞不懂什么是禅宗,但是看前前后后林灵对静莲的态度,他也知道这位年轻,清秀的禅宗法僧,紧要的程度,恐怕容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林七紧着又向前走了两步,暖黄的亮光下,静莲盘膝而坐,土黄色的禅衣干干净净的,看不到哪里有一点的血迹,清秀的脸庞有些病态的惨白,眼眉低垂,神情厌厌的有些萎靡不振。

    静莲身上没有外伤,看脸上的模样,像是脱力后的虚弱状况,林七彻底的放了心,看到静莲到现在都还低垂着眼眉,孤冷冷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清高模样,林七心里顿时不喜,觉得自己带着十多个天苍宗的弟子,身上的伤都没裹上一裹,个个都是灵力枯竭,身心俱疲的一路找了过来,不指望感激涕零,好歹这番不辞辛劳,总该换的来一张笑脸,一声有心。

    你这禅宗的法僧再是举足轻重!

    难道天苍宗弟子的名头,还不值这一点小小的脸面?

    热脸贴了冷面,林七心里不喜,也懒得在和静莲有什么牵扯,他看了看静莲身边的叶不凡,开口问道,

    “叶道友,看没看到贫道的十六师兄?”

    叶不凡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抬起手,指了指身子右侧那数十根冰锥。

    又是一个爱答不理,一声不吭的异类,林灵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像得了疯病一样的莫名其妙,他心里暗啐了一口,侧身走向了那一片插成一个硕大扇面的冰锥。

    那片冰锥在静莲的侧后方,离着只有不到一丈远的距离,林七越过了静莲,向前走了两步,借着身后暖黄的光芒,就看到在冰锥的后面,露出一角藏青色的道衫。

    林十六端正的平躺在地面上,咽喉部位有一个很大的血洞,皮烂肉融,露出一块凸起的喉骨,脖子下流淌着一大片黑红的鲜血。他已经身死魂消,脸上却没有惨白的死气,两颊和额头上,竟然还带着激愤的潮红。

    林七心里一阵的抽痛,默默无言的蹲在林十六的头前,右手在腰间一闪,指间灵气一透,引燃了一张明光法符,慢慢将暖黄的光亮移到林十六的眼前。

    看到林十六怒睁的双眼,林七眼角微微的刺痛,强忍住没让自己转开了视线。

    经历了什么?才能在死后有这样的双眼?

    眼珠微微的突出眼眶,眼白处密布着红红的血丝,散开的瞳仁在暖黄的亮光下,依旧闪着幽幽的光芒,这些光芒中,有些刺眼的凌然,有些夺魂的惧怕,又像是有些惊诧的不甘,又带着些眷恋的念念不忘。

    人在身死之后,七魄立散。三魂如果无寄,两个时辰的时间也会完全的消散。修士只有进境元婴,才能施展夺舍的秘法。林十六注定了道消人亡,林七心中悲戚,也只能眼睁睁的束手无策。

    想知道林十六在死前经历了什么?秘法院,道藏楼的三层,就有圆光瞳照的秘法。可惜,到了筑基期的修为才能够勉力的施为。

    林灵师兄倒是筑基期的修为,但是刚刚才力挽狂澜,却被一道紫雷劈的境界大损,想要知道林十六死前经历了什么也就变成了徒呼奈何的一腔枉然。

    林七心头苦痛又烦闷的伸手盖住林十六的双眼,微微用力的抚了抚他的眼皮,静待了几息的时间,松开手,又看到林十六怒睁的双眼。

    幽幽的看了看林十六死不瞑目的双眼,林七探手扯下他腰间的储物玉佩后长身而起,左右看了看随行的弟子。

    “你们散在周围小心的戒备!”

    林七说完,不避冲鼻的血腥气味,就在林十六的头前盘膝而坐,眼神灼灼的从后面盯着静莲和叶不凡,毫不掩饰自己对林十六之死的不解和疑惑。

    由不得林七心里多想,一个禅宗的法僧,一个仅仅聚灵期的役徒供奉,两个人都是安然无恙,而天苍宗炼气期的弟子却是躺在一侧,道消身亡。

    况且林十六还是自己不出五福的远方表亲,林七心中于亲于理,对林十六的身死都不能视而不见。

    可惜,就算是心痛,疑惑,林七其实也是毫无头绪,要说静莲和叶不凡和谋刺死了林十六,林七决然不能相信,不说林七喉间的伤口腐蚀溃烂,根本不是平常的凶兵所为,就是本身这种想法,都有些可笑的荒谬绝伦。

    但是林七心里总是冒出些莫名难言的念头,林十六的死,决没有看起啦的那么简单。

    现在既没有亲眼所见,能用的手段又都无法视线,林七能想到的就是紧紧的盯住静莲和叶不凡,看看两人会不会在无意间漏出些心虚的蛛丝马迹。

    视线在静莲消瘦的肩头停留了片刻,林七就将灼灼的目光,完全射向叶不凡宽厚的肩背。

    无法言说的直觉一直让林七心有所感,林十六的死,决然和这个野修有莫大的关联。

    这片林间的空地是片数十丈的椭圆,南北略窄,西侧的这个角落格外的偏远。天边之处,一条灰色的光带横穿天际,身周的秽积树林,已经可以看到一根根黑蒙蒙的挺直树影,那片冰锥的周围,十多个刑院的弟子间隔不远的散成半圆,半数弟子长身而立,强打着精神在戒备着四方,剩下半数的弟子盘膝打坐在恢复灵力,看情形,丹田灵鼎内的灵气已经消耗一空,身心自是犹如强弩之末,弓疲箭软。

    暖黄的光亮在这片角落里微微的摇荡,周遭是只闻心跳的万籁俱静。

    两刻的时间里,林七的视线一直落在叶不凡宽厚的肩背上,目光从最初的灼灼逼人,到现在的冷历深幽。叶不凡宽厚的肩背却始终都不曾有一丝的晃动,就那么沉稳,厚重的像一块坚固的磐石任由风霜侵蚀,却自故我的岿然不动。

    是刻意而为?还是坦然无谓?

    林七垂下头,心里有些无奈的沮丧,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如果这野修是孤身一人,就算是无凭无据,仅靠着自己的一番疑心,林七也会让他身死魂消,没有来生,没有轮回。但是以这野修和静莲法僧坐卧一处的亲厚无间,仅仅凭着些无法言说的直觉,林七知道就算是师兄林灵,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不起风波。

    这事现在就像是喉咙里卡着的一根软刺,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刺刺啦啦的让人心生嫌恶。

    林七犹不甘心的识海一动,一缕神识探向了手中握着的储物玉佩。

    玉佩的大半空间里,静静躺着将近两百颗下品的灵石,十多颗幽蓝的中品灵石,几个白玉的玉匣,两个青玉的细颈玉瓶,一个肚大口阔的彩玉玉瓶,两本绢本的书籍,一本是山海妖异志,一本竟然是烟萝脂香譜,十颗滚圆的明珠,五张明光符,两张净水符,一把金鞘玉柄的短剑,还有一身素白的道衫和一件粉色的亵衣。

    玉佩里的东西,除了那件粉色的亵衣,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至于是不是少了些什么,除了已经死去的林十六,也许只有老天知道。林七不过是报着一试的想法,想看看林十六的储物玉佩中会不会是空空如也。

    本就没觉得身前的野修会胆大妄为到愚蠢之极的程度,林七也心里也没什么失望。

    神识在灵石,玉匣和玉瓶上来回的扫过,林七心里有些隐秘的蠢蠢欲动,不过终归也只是有了一些意动,林七吸了口气,就将神识转向那件粉色的亵衣。

    最初神识一扫,林七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细细的扫视下,他在这件亵衣的边角处,发现了被遮挡了一半的一朵祥云。这朵被遮挡的祥云是用紫色的玉蚕之丝牵绣而成。

    林七心惊之下,神识一动,那件粉色的亵衣就出现在手中。

    自然随意的看了看左右,林七借着左手明光符的暖黄亮光,右手微微扯动着展开了这件粉色亵衣的边角。

    一朵紫色的祥云,祥云之上,三座金色的山峰,中央的山峰处,挑绣着一个极小的花体字。

    林七微微眼,仔细的看了看那个花体字。

    “蓉”

    林七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蓉字,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

    在天苍宗,所有年轻的弟子都知道一件绝对不要去做的事情,不要去触碰宗主的亲传弟子,天苍三子之一,律院执事弟子—林灵心中不死不休的禁忌。

    这个禁忌是一个一头银发的女修。

    宗主林傲天的养女—林婉容。

    这件林婉容贴身穿着的粉色亵衣,如果交到林灵的手中,足够让林灵将林十六的尸首挫骨扬灰,还要牵连到自己今后的修行之路。

    林七的脸色越加惨白,手中粉色的亵衣就像一团炙热无比的炭火,他三两下将亵衣团在手心中,脖子僵硬的看了看左右,没有看到刑院的弟子有什么异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以火球之术,顷刻之间就能将这件亵衣烧成飞灰,林七想了下却没有妄动,他不敢现在闹出什么惹眼的动静。随即狠了狠心,神识一动,将粉色的亵衣收入到自己的储物玉佩中。

    心神稳了片刻,林七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偏头看了看林十六怒睁的双眼,眼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心中杂念丛生,也不知道是喜,是忧,是苦,是乐,再转回头来看了看叶不凡宽厚的肩头,林七陡然间索然无趣,突然没了想要弄清林十六为何身死的执意。

    静静的看了看远方的天际,林七盼着天光放亮的时候能够快快的来临,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明光法符甩向身边的地面,凝神静气,排除杂念,开始恢复损耗的灵气。

    片刻的时间,林七入定观想。

    叶不凡又等了片刻,身形依旧是不摇不动,只是面向昏黑空地的脸上,嘴角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双眼中带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缕灵识轻轻的探进胸口中的储物袋。

    储物袋中躺着曾经属于林十六的三块青色的玉牌,十颗幽蓝的中品灵石。

    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新染鲜血。

    一剑封喉,斩断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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