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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元渊

    匆匆打扫一遍战场,大伙儿就待上马,押同俘虏向五原挺进。

    裴果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青松坡颇为荒僻,且离着五原尚有些距离,于参军如何会在此地,却不在五原?”

    于谨笑道:“我军在五原城外立下多座堡寨,以为呼应,更时常出寨,与贼军四处争锋,可谓无日不战。今日我军一部与叛军一部争夺五原东边一处峡谷要道,战况激烈,我军因着人少,不觉落了下风。情势危急,我便率一千兵马脱离主阵,虚张声势引走贼军主力,不想就引到这青松坡上来了,还给困在坡上。若非武川军及时来援,多半此时我已兵败身死,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说罢,于谨朝着宇文肱一拜到底,直起身来,因着方才是裴果与宇文泰领八百勇士前来救援,又特意给他两个施了一礼。裴果与宇文泰自是拱手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宇文肱赶忙还了一礼,说得颇为郑重:“于参军忠勇,竟以孤军引走贼军主力,宇文肱佩服之至!”顿了顿,又笑道:“正愁兵近五原,可千万不要中了贼军的埋伏,如今有于参军为我向导,自可顺利前行。”

    于谨果然熟知附近地形,领着武川军一忽儿穿过一道峡谷,一忽儿趟过一洼浅水,不觉自东南转到了西北,一路并未遭遇叛军。

    越过一座低矮缓丘,前方豁然开朗---北山之下,一片平地广阔平整,其上星星点点,布着许多营垒、砦堡、烽燧。众星拱月之间,五原城高高矗立。

    宇文肱细细观之,不由赞叹一声:“广阳大王虽有些贪敛的毛病,倒是真个知兵,此般重重布置、层层防守,可谓固若金汤。纵使那破六韩拔陵贼兵再多,又如何拿得下五原?”

    话音刚落,边上一个于谨的副将扑哧笑出声来,呵呵道:“还不是于参军亲自画图布置,更率兵奋力夺取城外土地,抢修赶建而成?若只依着李叔仁那干人,我瞧啊,这五原早没了!”

    “就你多嘴!”于谨眼睛一瞪,副将怏怏而退。

    众人看着于谨的目光,越发钦佩。

    。。。。。。

    五原城中,军府之内,六纛节钺在后,旌羽牙旗环伺,广阳王元渊高踞上首,顾盼自雄。宇文肱一行得于谨引见,此时进了府衙,正候在大堂下首。众兄弟年轻,从不曾见过什么皇亲国戚,禁不住拿眼睛偷偷去瞄元渊。

    这位大王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白面有须,高大挺拔,近年来虽有些发福,可一身锦缎华服笼罩之下,愈显雍容富贵。

    几个在看元渊,却不知元渊也在打量堂下这一干武川人。

    一眼可见,武川人个个风尘仆仆,有些衣甲战靴上还粘着黄土残沙,元渊先自摇了摇头,暗忖:毕竟粗鄙武夫,难登大雅。

    宇文肱一行自是空手而来,元渊不见礼单,愈感不快:于谨虽是能征善战,到底不如李叔仁好用,就是他带过来的人,也没得李叔仁带来的有眼力劲。

    于是态度不免冷淡,一通呜呜啊啊,不过敷衍罢了。

    好在宇文肱不比高欢只是落魄来投,哪怕带着一个“假”字,好歹如今也是正经的一镇主将,且立下诛除卫可孤、光复武川怀朔的大功,此番更领军来援,元渊可不兴当他等是下军杂役,唯以友军身份节度之。当下命于谨安排一应事宜,又令今晚设宴接风。

    见礼已毕,宇文肱一行退下。

    出得军衙,贺拔胜第一个便不大高兴:“明明我等千里来援,这广阳大王倒好,那一副臭脸孔,怎么好像我等欠了他钱一般?哼!”独孤信亦是一脸不爽:“如此敷衍,也太是瞧不起我等!”

    裴果一脸揶揄:“人家可是宗室皇脉,显贵至极。”

    贺拔胜不服,声音不觉高了点:“甚么宗室皇脉,我瞧也只稀松平常!”

    宇文肱脸色一沉,喝道:“瞎吵吵甚么?都给我闭了嘴!进了五原,一个个老实点。”

    几个悻悻,不敢再言,于是一路沉默而去。

    。。。。。。

    元渊自然不晓得宇文肱他等与高欢几个之间的恩怨。当然,就算真个知道,于元渊而言,也实在算不得事,因此知会了全军将校一同赴宴。

    高欢几个倒是听说了武川军来援之事,再一打听,竟然就是老冤家宇文肱一行,不由得吃了一惊。然而王命难违,今晚之宴可推脱不得。当下一合计,赶忙找到李叔仁,细细说了一回,自然是给自个贴金,使劲往武川人身上抹黑。李叔仁哈哈大笑,说是万事皆有他在,但去无妨。

    夜幕降临,晚宴开席。

    宇文肱他等已然从于谨口中得知高欢几个的现状,为大局计,自不会当场演一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遂故意避过不打照面。高欢几个亦是乐得如此。

    广阳王元渊依旧敷衍,浅酌几盏,推说有事先行离去。将士们显然习以为常,并无异动,各喝各的。于谨一张脸涨得通红,朝着宇文肱他等连连示意,更举盏赔罪。宇文肱回敬一杯表示无碍,可他脸上笑容,分明勉强。

    初时总归还好,酒过三巡,一个个上了酒劲,事儿便渐渐不对头了。

    先是兄弟几个纷纷把目光朝着高欢一伙盯了过去,眼里藏不住的全是怒气。贺拔胜喝的最多,更是踉踉跄跄晃到不远处,以掌作刀,斜斜一拉,竟来了个割喉的动作。

    那边厢窦泰也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忍得下去?腾地站起身来,直接破口大骂:“兀那混厮,焉敢欺我?找死么?”

    贺拔胜大怒,猛地将手中酒盏砸在地上,哗啦摔个稀巴烂,嘴里叫道:“来来来!且瞧你耶耶怎么收拾你这蠢贼!”

    这一下声响着实大了些,全场目光齐刷刷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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