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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幕「明月之盟」(九)

    柳风魂醒来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

    此刻的他感觉全身酸软,没有力气。

    摇摇晃晃中,柳风魂扶墙走出了他的屋子。却见此时古依娜正与陆未闻非常有闲情的在下一盘棋,遂好奇地爬到了桌子上目光盯着棋盘中的棋局,并向对座的古依娜发问:“古先生昨夜在鹿府喝了多少,为何今天竟不见你如我这般。”

    古依娜微微一笑,看了眼柳风魂,并于此间落下手中黑棋:“以前从未喝过这种酒,所以只是几杯便不胜酒力。”

    柳风魂转而望着古依娜:“喝完以后,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吧?”

    这时陆未闻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却听古依娜道:“也就今早起来的时候,有些浑身乏力,其他都还好,怎么?柳二公子为何突然这么问。”

    柳风魂叹气:“这酒感觉和我先前买的特供‘一衷醉’有些不一样,后劲大的有些离谱。”

    古依娜会意:“所以,柳二公子认为,鹿呦可能在酒里掺杂了些许不干净的东西,是吗?”

    柳风魂叹气:“没喝出来,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古依娜落下手中黑子:“柳二公子已经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大醉过?”

    柳风魂回忆道:“小醉倒是常有,这般大醉确实头一回,我现在就感觉跟梦游似的,感觉这个世界好不真实。”

    古依娜笑:“要不,你先去外面转转?”

    柳风魂没有听出古依娜在“赶他走”的意思,只是转头看了眼屋外。此刻庭院内,辛扎依玛正在尝试教五花学习她的刀法,而六叶则继续用柳风魂的刀法与之交战。

    这一幕倒是吸引到了柳风魂的注意。于是稍微有点力气的他缓缓起身,准备去旁观这有意思的对决。然而就在柳风魂转身的时候,陆未闻落下了他手中的白子,并淡淡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霜剑报到。”

    古依娜以为陆未闻是在与自己说话,于是疑惑的抬眼看着陆未闻,却见柳风魂听罢,懒懒道:“明天吧。”

    倚靠在门口缓缓坐下的柳风魂,并未转身。他的余光里,是以蛮人刀法猛攻六叶的五花,以及此刻正与他对视的辛扎依玛。陆未闻望着面前的棋局,思量道:“具体什么时候。”

    柳风魂想了想:“那得看我何时睡醒。”

    陆未闻叹气:“你打算今夜几时休息。”

    柳风魂不解:“有什么事,先生直说。”

    这时棋盘上的棋局,在古依娜落下黑子后,竟由先前的劣势转为强势,陆未闻眉头一皱:“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光阖院。”

    面前,古依娜在听陆未闻说完这话以后,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而歪头坐在屋门外石阶上的柳风魂也在这时转头凝视陆未闻:“先生去光阖院干嘛?”

    话语间,陆未闻落下手中白子,使得棋盘上本处于劣势的白方,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蓝色的眼眸里,翩翩公子轻描淡写的说:“自然是随你一起加入霜剑。”

    “真的假的?!?!”柳风魂听罢,陷入片刻思量,最后笑了笑:“先生可真是越来越挺风趣了,刚刚你讲的这个玩笑,我差点就信了!”

    陆未闻听罢,没有再继续理会柳风魂。而此时的古依娜,却因为陆未闻刚刚的这句话,无意间乱了心绪。

    她虽手执黑子,但是目光却始终停留于陆未闻的眼中。可是,陆未闻却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锁定于面前的这盘棋上。一时间,原本曾以为陆未闻的立场已渐渐偏向夙国宗室的她,又因为陆未闻刚刚的这句话,再次拿捏不准面前这位翩翩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

    柳府的岚园,每到起风时都会有发生特别有趣的一个奇景。“金叶槐树”的叶子在风中落下时,处于“旋落”的状态,像极了一个调皮的小姑娘。而“紫叶风柳”,落下时轻飘如羽,倒如同一位翩然的世家公子。当这两种代表不同“意境”的叶子,在风中落于一池「春水」之时,柳溯总会想起曾经他与叶岚初次相识时候的场景。

    眼下,柳溯手执黑子,正在思量如何进一步压制柳风尘白子的“抬头之势”。望着陷入沉思中的父亲,柳风尘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道:“这段时间,点星城的陆未闻跟二弟走的很近。古依娜等人有事没事也会往陆园跑,想必二弟去鹿府接古依娜等人,跟这陆未闻必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柳风尘的话,令柳溯的思绪渐渐飘远。当黑子落下的时候,这个已鬓发斑白的中年人方才缓缓抬眼与柳风尘目光相触:“那么,陆未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陆未闻再次将白子执于手中,庭院内的五花,以辛扎依玛教她的刀法,破解了六叶从柳风魂那里学的半吊子柳氏刀功,这让倚门旁观的柳风魂有些脸面无光。片刻的思量过后,柳风魂回屋扛起他的「碎青冥」,准备重新教六叶一次他的刀法。

    古依娜的目光里,是陆未闻思量的神情。余光间,柳风魂扛着「碎青冥」便夺门而出。陆未闻没有管,她也没有问。只是继续着刚刚的话题道:“虽说此刻鹿呦已经失势,即将暂代大司农的人还不知道会是谁,公子打算通过什么途径,替我解决这个军备物资紧缺的问题。”

    陆未闻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从容地将白子落于棋盘之上,然后轻描淡写道:“先生可知晓夙国有位名叫秦参的老将军。”

    古依娜回忆了下:“这位名叫秦参的将军,可曾在八月十日的夜宴上出席过?”

    陆未闻抬眼与她相视:“当时这位秦参将军落座于武将席。”

    柳府岚园内,柳溯望着此刻棋盘上的局势,沉思道:“鹿呦失势之后,你认为国中谁最有资格继位这掌管财政的「大司农」。”

    柳风尘细想:“单从商贾之术与经营之道论起,目前尚无无任何人可以替代鹿呦的位置。”

    柳溯:“这会是云姈不杀他的理由吗。”

    柳风尘道:“杀了他,新继位的「大司农」又该与谁核对账目,明面的收益好核对,暗地里的亏空难查办。”

    柳溯:“那抛开商贾之术与经营之道,你认为谁最合适继位这「大司农」?”

    柳风尘:“若论资历,秦参将军最合适。”

    话语间,柳溯落下了手中的黑子。

    陆园里,拿起白子的陆未闻接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继续与古依娜解释道:“秦参将军乃是云氏家臣,夙国主云宸时期的老将,对云氏一族忠心不二。如今鹿呦失势,若论资历,朝中最适合继位「大司农」的只有他了。”

    古依娜疑惑:“据我所知,这位秦参将军应该是位武将吧?「大司农」执掌‘国之钱谷’。百官俸禄、军费粮饷与工程造价等,皆由其负责,若是不擅‘商贾之术’与‘经营之道’,造成国之亏空,必然后患无穷。”

    陆未闻笑道:“虽世人常说,民以食为天,然而没有钱财又当如何解决温饱。于是,经济掌控国之命脉。但是,随着鹿呦的出现,先生不觉得如今这「大司农」一职,权力有些太大了。”

    古依娜思量:“按照公子的意思,现在云姈国主,是否正在打算将这一职位暂且先搁置?”

    陆未闻笑道:“搁置倒不至于,但是依照目前这个局势,分割其职权在所难免。”

    古依娜细想:“也就是说,现在云姈国主没有杀鹿呦的原因,除了需要与他核对账目以外,其实也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借着将他诛杀继而推行新政?”

    陆未闻微微一笑,落下手中白子。

    深邃的目光,在棋盘纵横间徘徊。

    这一刻,面对柳风尘落下的这一子,柳溯陷入了沉思。飘坠的紫色柳叶,恰在此时随风散落在正拼杀激烈的棋盘上,柳溯缓缓合上了眼睛:“秦参虽然在‘经营之道’与‘商贾之术’上并没有多大的造诣,但是对于云氏却是绝对的忠心,而且已经到近乎愚忠的那种。”

    柳风尘:“「大司农」是块大饼,谁吃了都难免会渐渐堕落。毕竟这个职位掌控的是一国财政,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柳溯:“太有能力的人,不好掌控。”

    柳风尘:“云姈想要一个听话的人。”

    话语间,柳溯缓缓睁开眼。

    原先落在棋盘上的紫色柳叶,此刻已随风飘远。黑子落下的时候,陆园的庭院内。柳风魂皱眉问面前这个黝黑的姑娘:“你叫辛扎依玛,对吗。”

    一旁的五花六叶愣了愣,他们看着柳风魂一脸杀气的样子,瞬间感到有些陌生。柳风魂的这一问,令辛扎依玛有些拘谨,她开口说着并不是很流畅的华族通用语言道:“是的。”

    六叶见状,拽了拽五花衣角,于是五花会意,遂上前一步,问柳风魂:“柳二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柳风魂捏了下自己的鼻子:“也就是想教教六叶,真正的刀该怎么挥动。”

    辛扎依玛疑惑的看向五花六叶,又转而看着面前这个曾救过她命的男人:“你的意思,是要向我发出挑战,是吗?”

    柳风魂愣了愣,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一旁的五花见状帮辛扎依玛转述道:“辛扎依玛姐姐问你,是不是要跟她比武切磋!”

    柳风魂:“这还用说?看都该看出来了!”

    望着柳风魂手中的那把「碎青冥」,辛扎依玛陷入了迟疑。身旁的五花会意:“刀剑本无眼,莫要伤和气,真是要比武,不如用我们手中的这木刀如何?”

    “女人就是麻烦!”看着辛扎依玛迟疑的神色,以及正皱眉的五花,柳风魂不耐烦地将「碎青冥」插在原地,然后夺过了正在一旁围观的六叶手中木刀,指着辛扎依玛:“现在这样可以了吧!”

    五花见状小声问辛扎依玛:“依玛姐姐,如果你不想跟他比试也没有什么的。”

    辛扎依玛叹气:“在我们北漠,弱者是会被人嘲笑欺凌的,而只有弱者才会拒绝挑战,继而苟且偷生。”

    五花叹气:“可是这里是东洲啊!”

    话语间,辛扎依玛从五花的手中拿走了那把木刀,然后高举过头顶,并在此时对五花六叶道:“你们先去远处坐下,我怕太近了的话,待会打起来容易将你们误伤到。”

    五花六叶犹豫了一下,遂跑到刚刚柳风魂落座的位置围观这场比试,柳风魂笑了笑:“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流之辈而手下留情!”

    辛扎依玛握紧刀柄:“来战!”

    ……

    棋盘上白棋势起,与黑棋势均力敌。

    古依娜的眼里,翩翩公子手执白子,正襟危坐,似是已将世间诸事了然于心:“其实,鹿呦之所以在当下仍然不能被替代,主要还是任职「大司农」的人,需要懂得统筹兼顾,未雨绸缪以及高瞻远瞩,但是如果将这一职位的职权进行分割,那么此刻可能会成为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

    古依娜细想:“依照公子所言,当前夙国,谁能负责百官俸禄的分发工作、军费粮饷的合理安排,以及关于工程造价的民事民生。”

    陆未闻思量:“谕法司职权乃是监察百官。所以在合适的人选出现之前,让谕法司暂代分发百官俸禄,说得过去。”

    古依娜:“可是谕法司目前归宗室执掌,这样做会不会使得宗室的力量进一步膨胀,使得朝臣偏向宗室,继而加重宗室话语权。”

    陆未闻:“所以。我说的是暂代。在合适的人出现以前,让谕法司暂代此职权,一来可以麻痹宗室,让他们无法洞悉到云姈国主的真正意图。二来更有利于稳定当前局势,尤其是在鹿呦失势之后。”

    古依娜:“那军费粮饷这方面的开支,应该就是由秦参将军负责了,对吧。”

    陆未闻:“不错,作为云氏家臣,又是夙国老将,无论是资历经验还是态度人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有的挑剔。夙墨两国交战之时,秦参将军作为唯一活着回来的苍狼骑主要将领,一直主张死战到底。所以,相信让他作为军费粮饷方面的负责人,目前先生正头疼的军备物资问题,也会同时得到解决。”

    古依娜:“那工程造价这方面呢?”

    陆未闻想了想:“鉴于这段时间,飒部战士一直在无偿帮助镜月城中的难民进行安置,深受百姓爱戴,想必到时候云姈国主会让先生暂代这一职权,直到诸事皆定。”

    古依娜:“这样做,宗室不会反对?”

    陆未闻:“镜月城的重建,宗室并没有出多大力,若是国主按照我先前所推断的那样,将分发俸禄的权力交由宗室暂代,想必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在这个时候得了便宜,还要故作姿态。”

    古依娜:“妙,实在是妙!这样关于军备物资的问题,以及城防工事的建立便迎刃而解。”

    说到这里,古依娜才真正确定了陆未闻的真实意图,所以无论接下来陆未闻会做什么,至少有一段路程,他们二人之间的方向是一致的。

    事实上,陆未闻的立场跟秦参将军一样,以「忠君爱国」四字为信条。但是,陆未闻并不像秦参将军那般愚忠。他心中的家国情怀更多传承于亡兄陆顷书的遗志。

    从点星城破,到孤居镜月。陆未闻始终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实现夙国的复兴,继而完成家兄的遗志。云凡的归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云凡回来没有多久便不见了。

    可谓是人算不如天算。

    好在没过多久,古依娜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重新点燃了陆未闻复兴夙国的这一志向。或许,鹿呦至死也不会想到,算计他的人其实根本不是以「柳溯」为代表的夙国宗室,而是那个在夜宴上与他针锋相对,落座于世家末席的点星城陆氏家主——陆未闻。

    这张“蛛网”鹿呦看不见,更不会意识不到。他只看见了身后的“螳螂”与“黄雀”,所以最终才会乱了阵脚,自投罗网。可怜的鹿呦,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

    眼下陆未闻正在做的,便是团结以「柳溯」为首的夙国世家宗室、以「廉牧」为首的霜剑保王派系,并将「古依娜」等人拉入其中,再解决掉所有居心叵测的朝臣和不安因素,继而为后续夙国的复兴铺平道路。

    以一己之力,谋划全局而不露声色,

    这便是令后世所惊叹的「明月之盟」。

    虽说「明月之盟」的缔建,其实暗地里离不开柳溯的“迎合”,以及过程中云姈的“推动”,但若是没有古依娜一直以来的“信任”,以及柳风魂的“阴差阳错”与廉牧的“误打误撞”,任凭陆未闻心思再怎么缜密,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思量间,或许是想到了些什么,于是陆未闻提醒古依娜道:“若是国主真的作出我所推断的这一决定,还望先生多加小心谨慎,莫要在代行职权期间,因一些小事落下话柄,惹得他人诟病。毕竟,国主此番意图,无论是拉拢还是安抚,皆只是一时权宜,所以若是出了差池,即便先生身份特殊,恐怕也难逃追责。”

    古依娜叹息:“其实公子所推论的走向,已是最好结局。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除了接受,古依娜并无其他选择的余地。”

    话语间,陆未闻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并淡淡道:“先生本就直接听命于云凡少主,按理说并不需要如此被动。”

    古依娜转动手中的夜光杯,与陆未闻淡淡一笑:“也正因如此,我将必须守住这座城,直到君侯归来。毕竟,这是我与君侯之间立下的承诺。”

    “承诺……”

    陆未闻听罢,若有所思。

    公子翩翩白衣,目光渐渐迷离。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过往自己曾与家兄承诺过的“少年意气”,而今时过境迁,一切早已如过眼烟云。陆未闻想将这抓住这终将散去的过往,并努力实现那些“少年意气”,以此悼念亡兄在天英灵。

    柳府的岚园里,柳溯拿起黑子的时候,棋盘上白子的“抬头之势”已经被彻底压制,但是柳风尘并未就此放弃,反观尚未落子的柳溯神色漠然,像是早已看淡了这棋局上的胜负。

    既已看淡,却为何还要拿起棋子?

    眼下,柳风尘依旧沉浸在疑惑中,无法看透:“处心积虑,如此布局,父亲认为这陆未闻想要的,究竟会是什么。”

    柳溯思量:“这个得问陆顷书了。”

    柳风尘:“陆顷书不是已经死了?”

    柳溯:“悲痛的力量,对于人的影响是深刻而又长远。陆未闻从小就特别崇拜陆顷书,虽然现在他这个哥哥已经离世,但是从目前陆未闻的布局来看,与其说是陆未闻的谋划,倒不如说是已故的陆顷书在借陆未闻的手,来完成自己的梦。”

    柳风尘思量:“换而言之,是对于亡兄的悼念,最终改变了陆未闻。”

    柳溯:“改变谈不上,影响肯定有。陆顷书向来心怀家国天下,作为从小就将兄长话语奉为人生信条的陆未闻,在陆顷书死后,必然也会将其夙愿,作为遗志传承。”

    听到这里,一向在外人看来极为冷漠的柳风尘,眼神中竟流露出些许惋惜:“长此以往,陆未闻迟早会活成了陆顷书曾经的模样。”

    柳溯:“妄图以一己之力,完成夙国复兴。这本就是一条孤独而又坎坷的征途,不付出些许代价怎么行。”

    柳风尘:“陆未闻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情,但是胆敢将我们柳氏的族人,作为实现他夙愿的棋子,这点孩儿第一个不答应。”

    柳溯敛起眼中的深邃,淡淡的说:“你二弟的性格和云凡很像,散漫、叛逆,却又满心江湖意气。而这些并非陆未闻所能决定,所以会不会被陆未闻作为棋子,得看风魂自己愿意或是不愿意。”

    话语间一缕清风起,阁楼外“金叶槐树”与“紫叶风柳”的叶子散落春池,泛动一阵波光粼粼,柳溯落下了手中的黑子,并起身缓步离开,临走时留下来一句话给柳风尘,“若是没有卷入什么大事里,一切且都随他去罢。”

    望着柳溯渐渐消失的背影,柳风尘陷入沉思。当他回过神来再看棋盘上的局势之时。白棋化作的巨龙已经被黑子所屠,这盘从昨夜搏杀到现在的棋局,也在刚刚柳溯转身时分出胜负?

    最终,柳溯赢了。

    陆园内,柳风魂握紧刀柄与辛扎依玛保持距离,盘绕于中庭。夕阳的余晖为二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远处观望的五花六叶已经开始猜测究竟谁会赢得这场比试。

    由于这次比试只切磋招式,不可去硬拼武阶与独门心法,所以柳风魂不可运转「空冥诀」。也正因如此五花认为这场招式上的点到为止,赢的人会是辛扎依玛,而六叶却认为柳风魂必不可能会输。

    毕竟辛扎依玛才九阶中期,而柳风魂已经十阶初期。武阶高低的背后,隐藏的乃是无数次不为人知的搏杀经验。事实上,单论切磋招式,其实胜负未可知,但若倾尽全力,辛扎依玛必然不是柳风魂的对手。

    入眼的清风,不动的杀意。

    握住刀以后的辛扎依玛,不再是刚刚那个柔弱的姑娘。她没有想到与面前这位华族公子再相遇时,竟会是现在这幅情景。柳风魂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他的眼里只有刀与酒。

    当他迈出左膝,弯曲右腿,高举木刀于夕阳下时,自信的笑容浮现在了柳风魂的脸上:“你准备好了吗,辛扎依玛,既然已经拿起了刀,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辛扎依玛眉头紧皱,满眼杀意:“既然已经接受了你的挑战,我便不会草率对待。”

    “很好!不愧是飒部的战士!”柳风魂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辛扎依玛手中的刀,并大声对旁观于远处的六叶喊道:“看好了六叶,刀应该是这么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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