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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 第二十四幕【气刀】

    他们是墨国目前最精锐的杀手,从成为杀手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为了方便称谓,他们以代号来互相标记。老者代号是巾,少年代号是谷,女人代号是戎。

    巾,九阶武者,巅峰。最擅长的是弯刀,以及用弯刀做拉面,没事的时候会推着个面馆车糊口,手艺是真的不错。无论是杀人还是煮面。

    谷,九阶武者,中期,本是一个年轻的账房算师,擅长预判和算账,最爱拨弄珠子,感觉天下尽在手中,早年是跑堂的出身,不久前刚在墨国国都买下一家酒馆。结果还未装潢便被安排来了夙国,本打算干完这一票,他就金盆洗手。但是现在估计得等下辈子了。

    戎,九阶武者,中期。没有当杀手以前是个普普通通给别人照顾孩子的月嫂,结果有一次因为和雇主吵架,将之误杀成了死囚。临刑前被墨衣寒霜发现了她极高的杀人天赋,于是死里逃生成了一个没有姓名的杀手。由于性格孤僻,一向独来独往。基本上单独去完成的任务,从未失手过。

    墨国杀手,基本都是九阶以上水平。

    但是,如果今次他们都失手了,那么墨衣决明以后可以不要想着再派杀手来明月城了。因为墨国的杀手在明月城谁也杀不死。

    当柳风魂依次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三道肉眼可见的磅礴刀气直接化作巨大的刀墙!撕裂了齐寺的青石板,并瞬间将没反应过来的老者化作了血雾!

    九阶巅峰的武者!柳风魂只用了一刀!便将之秒杀!由于柳风魂控制了他每一刀的力度,所以刀墙在快接近昏迷的辛扎依玛之前便会自动消散。若不是手持软剑的女人“戎”与袖藏钢珠的少年“谷”反应够快,此时的他们也已同老者一样,在柳风魂的刀下化作血雾!

    这是执行了这么多年刺杀的谷和戎,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柳风魂,但恐怕这也是最后一次。二人早年便听闻过有关于柳风魂的传说。夙国柳氏家主柳朔有两个儿子,长子柳风尘以风刀闻名天下,次子柳风魂以气刀威震四海。世人常将风刀和气刀,称为柳氏双绝,但事实上,这柳氏双绝,指的并不是风刀和气刀,而是领悟并开创这两种不同流派的柳氏二子,柳风尘和柳风魂。

    作为未来柳氏的家主柳风尘,其风刀讲究的是快与飘逸!而作为次子的柳风魂,将霸道作为气刀核心。长子柳风尘年长次子柳风魂三岁。柳风尘悟出风刀时刚满十四岁,而柳风魂以霸道化刀气时,恰好也是刚满十四岁。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天佑柳氏。自风刀与气刀出世那天起,兄弟二人便纵横天下至今未尝一败!

    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破柳风魂的气刀,那么这人只能是擅长以风刀破敌的柳风尘。凡武之境气刀制霸,心武之境风刀纵横。尽管他们并未真正交过手,但由于世人常以兄弟二人谁的“刀”更厉害为谈资,并作为比较。久而久之从小便好胜心强的柳风魂,不甘心外界传闻那样,非要证明气刀比风刀强,遂向兄长柳风尘发起了挑战,但作为兄长的柳风尘以不想同室操戈为由,拒接。

    弟弟感觉这是兄长看轻他,兄弟二人感情,也自那时起便开始便不太和睦,更因如此,柳风魂在每次报自己名号的时候都不会提及自己以气刀闻名。由于外界的闲言碎语,导致好胜的柳风魂看来,没有经过风刀试炼的气刀根本不值得他炫耀分毫。

    但是终有一天,他会证明。

    柳氏气刀,天下无敌!

    ……

    明月城西,齐寺,午后。

    刚刚那三刀,柳风魂怕伤了昏迷的辛扎依玛,所以手下留情了。三刀下去能带走一个实属意外惊喜,而接下来的战斗,他就不会客气了。

    此刻,面对以霸道刀气闻名天下的柳风魂,活着的两位墨国杀手,在短暂的震惊后,立马转身冲向云凡的房间,但是随着“碎青冥”的刀锋深埋于柳风魂脚下,一股罡烈的刀墙于瞬间拔地而起,阻断了两位杀手想刺杀云凡的念想。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他们思考。

    二人对视之后,从怀中取出了之前面具男给他们的“狂战丹”,并毅然决然的将狂战丹服下。墨国的杀手,任务是杀云凡,若是柳风魂前来阻拦,那就先杀柳风魂!

    这是一件非常错误的决定,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柳风魂,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死战,而该是逃跑!

    游荡在体内的真气,以肉眼可见的流溢方式萦绕在这两个墨国杀手的体表。双眼间密布的血丝仿佛随时都会爆开,他们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如洪水般澎湃!这就是狂战丹的力量吗?

    柳风魂发现了异样,但并不在意。

    此刻的谷和戎皆是十阶中期水准!

    随着杀手们的一声暴喝,三人立即缠斗在了一起!软剑在交锋中避开“碎青冥”的刀气,游走的锋芒如缠蛇般,萦绕于这把太刀制式的武器上,但每当剑尖即将刺入柳风魂体内时,却总因为长度不够,不得不收住。

    游荡在杀手们体表的血红色真气,与淡蓝色刀气缠绕交错。在轮番的车轮战下,柳风魂只守不攻,杀手们渐渐占据上峰,可不知怎的,明明是进攻方的两个墨国杀手,却怎么也抓不住这场战斗的主要节奏。

    打斗间,谷快速的拨动手中钢珠,见缝插针。随着柳风魂的一声冷笑,由他体内真气演化的刀气,将这些钢珠原封不动地震了回去。

    少年大惊,连忙躲闪,如落雨般的钢珠深深嵌入少年身下的青石板上,未等他重整旗鼓,这位号称霁北传说的柳家二少,在刚刚那声冷笑过后,缓缓从女子软剑的缠绕下抽出“碎青冥”。

    “叱!”

    随着柳风魂咧起的嘴角。

    刀锋与剑锋剧烈摩擦点燃的绚烂的火花,并在此间散落于地,等柳风魂再次挥动“碎青冥”时,这把跟了女人近三十年的软剑在瞬间断裂成数截,女人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到了,她不敢相信,即便是吃了“狂战丹”,竟然也没办法与这柳风魂能有一战之力!

    未等她作出反应,下一刻肃杀的风呼啸而过,萦绕在女人体表的真气被凛冽的刀气撕裂,柳风魂转动刀柄将她自左肩骨向胯部一刀两断。

    浓烈的血腥味随风弥漫,一地狼藉青石板在此间沾染上洗不掉的真红。风中流浪的秋叶,在纵横的刀气下化作碎末,少年赶忙撒出藏匿于全身的钢珠,为自己腾出机会躲开这致命的一刀。

    无数的火星在“碎青冥”乱舞间迸发,在目睹了女人惨死后,少年已然斗志全无,等柳风魂穿过喧嚣,前一刻还准备反扑的少年,已慌不择路,径直逃离这座可怕的修罗场。

    柳风魂望着少年即将远去的身影,并没有追赶,而是在心中默数,并充分享受着败者的绝望与恐惧。

    “十”

    “九”

    “八”

    ……

    少年不敢回头,他在与时间赛跑。

    当柳风魂数到五时,少年的身影已经化作了拇指般大小,等数到一时估计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于是柳风魂没有数四三二。

    他将全身力量灌入“碎青冥”中,这把太刀制式的武器随即在阳光下显露出淡淡的蓝光,当柳风魂直接喊出“一”时,“碎青冥”上的蓝光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刀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直接将少年与柳风魂之间,径直路线上的一切事物化作了如同被猛兽撕裂的细小碎片,随着风与尘沙激扬四起,久久不能平息。

    绝望的哀嚎声中,最后一名墨国派来明月城的杀手化作了一团血雾,随着秋风缓缓散去。可惜了,仅差一步,他就跨出了这座古寺。

    巨大轰鸣声落定,柳风魂归刀入鞘。

    他快步来到云凡的门前。

    届时,消散的血雾里混杂着浓烈的“狂战丹”气味,令柳风魂有些炫目。在他闻到这股味道的瞬间,真气在体内翻涌,并于此间渐渐呈现失控的趋势。

    柳风魂随即强行运转空冥决以掌控体内翻涌的真气,试图尽快调理平衡。随后,炫目感褪去,他也没多想,抱起此时已经深度昏迷的辛扎依玛,没有管面前这间屋子里有谁,又或者是否有谁,便匆匆离开的满地狼藉的齐寺,带她去寻医。

    ……

    黄昏时分,古刹萧索。

    好事的夜鸦乘着多事的秋风包围了这座化为坟场的齐寺,它们顺着血腥味来到这里,并争抢这一地的尸骸。

    或许是因为齐寺的位置过于偏僻,又或是位于郊区,所以一个下午过去了,依然没有人发现这里有什么异样。

    而那个让人总感觉不是很靠谱的面具男,便在这时踩着夕阳的余晖再次姗姗来迟。面具下冰冷的目光扫过前几日还与他交谈的三人,此刻遗留的尸骸,没有一丝情感。

    其中两人已被柳风魂霸道的刀气化作血雾,仅剩下少许未被刀气完全碎解的残肢。整个齐寺只有女人的尸首尚且完整。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血腥味里,混杂着“狂战丹”的味道,这令面具男感到有些头疼。他顺手摸出女人袖中未能及时掏出的匕首,然后径直朝云凡住处走去。

    进门前,面具男看见了辛扎依玛遗落的金刀,出于好奇,他特地还捡起来咬了一口,结果把他给疼的:“尼玛,鎏金的钢刀?”

    面具男把刀丢在了原地,骂了几句听不懂的夏国方言,然后推开了云凡住处的那扇木门。随着木门发出吱吖的开合,面具男手握锋利的剧毒匕首来到云凡的卧榻前。

    他没有刺出手中的匕首,似乎只是拿着这匕首用以防身。抖动的耳朵尝试捕捉着面前卧榻上云凡的呼吸与脉搏,以此判断云凡是否正如传闻中所说,处水土不服期间。

    但是向来听力敏锐的面具男,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在经过片刻犹豫后,面具男鼓起勇气掀开被褥。结果发现,被褥下盖着的是堆叠起来的枕头。

    云凡并不在这间屋子。

    “居然真的不见了。”望着此时空荡而又血腥狼藉的齐寺,面具男陷入了沉思。“既已坐拥赤焱武士和飒部战士,为何还要再次离开。”

    晚风中,夜鸦的争鸣声里,面具男的目光变得越发深邃:“我竟丝毫没有察觉,他会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又将会去哪里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细嗅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的浓烈。他从这浓烈的血腥味儿里,再次闻到了“狂战丹”的味道,刚刚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望着满地的狼藉与残留的尸骸,面具男叹息:“怎么搞的到处都是这股味道,唉!还是墨国顶尖的杀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夕阳下,夜鸦鸣啼。

    碎石、尸骸与血渍!

    此刻的齐寺犹如一座坟场!

    面具男站在这座坟场的中心,从袖里取出火折,不慌不忙。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纵火犯,又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若是被霜剑的人顺藤摸瓜可就不好了,还是一把火全烧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随后,面具男点燃了夕阳下的齐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浓沉的暮霭里。蕴含着“狂战丹”的血渍,在火星散落之时,此时犹如火油一般,推波助澜!届时,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顷刻间,便将齐寺化作火海。

    ……

    孟简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的疼,像是一夜宿醉初醒。当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竟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看样子应该是一辆马车内。光透过缝隙撒落在孟简的指间,外面是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的天色,令这个少年分不清此刻是白昼还是黑夜,更别说是在梦里还是醒着。马车已颠簸了三天三夜,而他也在沿途的颠簸中睡了三天三夜。

    当孟简确定了自己已经醒来,并真的回到现实的世界,陌生的环境令他再次小心翼翼。直到他发现了这辆马车内的白色蔷薇,那是白氏一族的家徽,这才令原本有些警觉的孟简稍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或许是睡的太久了,所以全身上下特别酸疼。先前被风刃与风麟剑贯穿的伤口,此时早已因为黑天教徒之血的滋养而愈合并且一点伤疤都没有。但是,当他触碰到自己的双肩、胸前、腹部、双臂、后背以及双腿的九大重要穴位时,九个赤色火焰的纹络令孟简回想起了那夜发生在破庙的所有事情。

    那些,他都记得。

    难以抑制的悲伤随着回忆将孟简浸没,他蜷缩在车内的拐角,抱着双膝瑟瑟发抖。驾车的白氏家丁似乎察觉到孟简已经醒来,于是掀开了车帘,对孟简道:“公子你终于醒啦,都睡了三天三夜,可把小的吓坏了!”

    “你是……”孟简见驾车的车夫与他攀谈,遂问道,车夫一边赶路一边热情的回应孟简:“小的名叫白朴,是白府的下人,奉我家小姐的命令带公子离开雁国。”

    凛冽的寒风在帘幕掀起时朝孟简扑面而来,由于走的匆忙车内并没有准备太多的御寒衣物。孟简的目光随即越过撩起的车帘,被这车外的景物所吸引。茫茫雪色在寒风中将天地素裹,林间松鼠似是听见有人到访,纷纷抱着榛果探出头来,清冷的世间在这一刻多了些许热闹,随着车轮轱辘,这些渐渐成为身后光影。

    在孟简的记忆里,似乎只有霁北才会有这样的风景,他裹紧了单薄的衣袖问白朴:“这里是哪里,我们现在又要去哪里。”

    白朴见孟简很冷的样子,遂放下车帘:“我们现在正位于夙国境内,很快就要到夙国的国都明月城了。”

    “明月城?”孟简对这座城的名字产生了兴趣,但是比起这个名字,他更好奇为什么要去明月城,“我们去明月城要做什么。”

    “这一切是小姐的安排。”白朴热情地憨笑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孟简:“师姐的安排吗。”

    “是的,小姐让小的到时候带公子去见一位叫廉牧的公子。届时孟公子在夙国的一切便交由他来置办。”

    “廉牧是谁。”孟简疑惑。

    “不知道。”赶车的白朴赔笑。

    “他是什么来历。”孟简好奇。

    “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白朴尴尬的对孟简道,孟简见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便不再多说。马车在颠簸中穿过寂静的雪林,这个时节明明尚处于秋季,可夙国因为地处霁北,提前迎来了一场新雪。

    这辆刻着白氏家徽的马车,在离开雁国后为了躲避追兵特地绕到了络国,再从络国出发奔赴夙国,由于这辆马车属于雁国白氏,所以无论在霁朝哪个国家都享有畅通无阻的权利。

    雁国白氏的家徽是盛开于赤色火焰里的白色蔷薇,据说很多年前白氏的祖先曾在某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伟大的王朝,但遗憾的是再伟大的王朝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后来,那位白氏君王的后代带着残存的族人,几经辗转流落到了这片土地上,并意外协助霁武帝慕景,推翻了烬朝的暴虐统治,于是这便有了如今霁朝的雁国白氏。

    作为霁朝的五大重要开朝功臣之一,白氏享有霁朝列国的政治特许通行权,若无特殊情况不可随意稽查扣押白氏商队车马,准许白氏车马于霁朝境内通行无阻。历代白氏家主也就是因为得了这样的政治特权,发展货运并与天琼城历代会长合作,打通了从天琼到霁北的商路,为霁朝经济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白氏一族也因为与天琼城商会的密切关系和打通天琼城与霁朝列国间的贸易枢纽,在天琼城获得举足轻重的话语权。特殊的时期。白氏一族的家主权力,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天琼城下一任会长的任免。

    孟简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离开雁国的这一天。那天在破庙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一般在孟简昏迷期间将他萦绕,他看得见自己血淋淋的模样,更看得见自己的师父为了将自己从“朔”的手中救赎,最后牺牲的全过程。

    滚动的车轱辘并没有随着孟简思绪的溯回而变化速度,一段坎坷的路程结束之后,迎接而来的将是下一段更为坎坷的旅途。尽管此刻的孟简已经知道下一站是夙国的明月城,但是对于他而言,那里并不一定会是最终的方向和终点。

    不过在当下阶段,他没有的选择。

    随着昼夜的更迭,马车轧过最后的一段颠簸坎坷,赶在风雪光临这里前抵达了目的地。

    “孟公子,我们到明月城了。”白朴提醒道,孟简闻声挑开车帘没有说话。他看见了远处“明月城”三个大字的城门牌匾,随着车轮的转动,由小渐大。周遭不少奇装异服的旅人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城门下与城楼上到处是身着黑青色重甲的军人。当孟简与他们胸前纹络的图案相触,回忆再次将孟简心中的悲凉点燃。他们胸前都纹络着与孟简身上九个印记一样的图纹。

    燃烧的赤色火焰。

    孟简心想,这些或许就是他在茶馆酒肆里听说的赤焱武士吧。出于好奇,他多看了这些人几眼。由于白氏的马车享有政治特权,白朴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将马车开入城中,未有任何人对他们进行查验,于是这辆来自雁国的马车缓缓行进在夜色下的夙国明月城中。

    接下来便是要去见那个叫廉牧的公子了,孟简开始在猜想,这个被大师姐白蔷委托,以后负责照看自己的人,会是个什么模样,又会有着怎样的身份和故事,而他和大师姐又会是什么关系。

    随着孤独的狼嚎声从极远处的重重宫墙内传出,撩人的雾色里,几净的星空上,忙碌的往来人,车水马龙的明月城,因为孟简的到来,变得越来越热闹。若干年后,当孟简再回想起初来明月城的今天,他不由得扬起了嘴角。当年他曾打算将这里作为暂时的落脚,结果没想到这一转眼,便是一生。

    明月城最美的只是明月吗?不,还有那些一起在明月城里看明月的新旧人,以及和他们一起经历的离合悲欢。那是一段又一段无论孟简在多少年后回首起时,都难以忘怀的往事,就像是一阵清风拂过梦里的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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