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资料费
自家小屋内，飞哥摆了一桌下酒菜，宴请表哥杨队吃饭。
他的几个小弟，不断给杨队敬酒，几个人喝的上头了。
几瓶酒下肚以后，飞哥就开始诉苦水了，说着说着，就聊到白天在澡堂发生的事情。
“杨哥，那两个混账小气欺人太甚，居然拿外地人来压我。”
飞哥诉说着心中的委屈：“我不就是找他要五十块钱吗，居然还要找大哥来报复我们。”
说完，飞哥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掐小弟的胳膊。
小弟立刻理解了飞哥的意思，连连点头，哭着鼻涕都流出来了：“杨队，真的是这样的，那开澡堂的小子太可恶了，欺负我们几个兄弟。”
“我们出去，都是打着杨哥您的名号，他这么做，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也等于是不给杨哥您的面子。”
“我们委屈点没事，但杨哥您的面往哪搁啊？”
杨队听完这话，不断的用手抓花生米吃，其实上次抢功劳的事情，他就已经记住那个叫陶学明的小子了。
前两天，市里的文件批下来了，给了李所一个一等功，只给他一个先进表现奖，跟自己想象的三等功有天大的出入。
本来，他可以借助这次的案子，继续在往上爬的，就因为那个小子插手，把自己的生涯都给断送了。
“杨哥，您说句话啊，我们该怎么办。”
飞哥委屈巴巴的说。
杨队鼻子一哼：“怎么着，你们还想让我直接出手吗，我可是吃公家饭的，我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现在我们所里人手不够，都调到市里去援助破案了，如果你们把人打了，或者把店给烧了，可能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飞哥听到这个话，脑袋转的飞快，眼睛很快发亮。
“明白，杨哥我们懂了，我们都是老实人，绝对不会去做打砸的事情的。”
飞哥连忙端起酒杯敬酒，杨队喝下一口，心中冷冷一笑。
……
陶学明在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把一些鸡蛋跟猪肉装进去，背了起来。
“陶子，你这么晚回去啊，要不明天早上走把。”
包志鹏担心的说道，外面太黑了，地面结冰，容易摔倒。
“没事，晚上我回去，白天还能早点回来。”
陶学明把大哥大揣在了身上，继续说：“你晚上早点睡，我回去见见爸就回来了。”
“行，那你路上小心，给你手电。”
包志鹏把金属手电递过去，陶学明按下开关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就转身出去了。
打着手电，踩着光滑的路面，骑上借来的自行车，开始往村子走。
自行车是李翠的，幸亏有这个东西在，不然走回去就需要好几个小时了。
外面很黑，出了县城以后，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了。
偶尔，远处的几条岔路还有拖拉机路过，陶学明加快速度骑行，跟在拖拉机后面。
说实话，在这种穷乡僻壤的田间，陶学明自己也害怕。
就算他拥有大人的思想跟智力，但身体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真的遇到抢劫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八十年代末，跟九十年代的治安有多混乱，只要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现在的犯罪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而陶学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门后不久，澡堂附近，出现了几个年轻人，在周围转悠了起来。
……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陶学明骑车进入了村子，很快来到家门口。
大门已经锁了，但陶学明把手指伸进门缝里面，轻轻来回波动，就把木头插哨打开了。
打开了门，陶学明推车进入，把车停好以后，推开门进入自己住的房间。
本以为，爸已经睡觉了，但是进屋后，发现房间没有人。
陶学明放下了东西，去了隔壁后妈的房间。
还没进屋，就听到后妈的声音，好像在跟爸说什么事情。
陶学明站在门口，屏住呼吸，紧张的偷听了起来。
“建树，你说怎么办啊，学校要买复习材料，十五块呢。”
后妈一脸为难的说。
爸坐在角落，手指夹着卷烟，满是皱纹的脸上，透漏出沧桑之色。
“妈，我不管，同学们都有复习材料，我也要。”
彩娥觉着嘴巴说道，如果她没有材料的话，就会被同学们笑话，心中自卑死了。
“买买，妈肯定给你买了。”
后妈安慰女儿两句后，目光看向陶建树，说：“建树，你倒是说句话啊，女儿的复习材料一定要买，你快想想办法。”
陶建树叹气，说：“我早上已经去兄弟姐妹那借了，只有四姐那给了五块，别人都没有。”
后妈一听完这话，声音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你兄弟姐妹五个人，只有一个人借，是不是太抠门了。”
说到这，后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我当年收留你们，也是看在你有个儿子的份上。”
“想着儿子要是有点出息了，就能出去打工，补贴一下我们娘俩，就是没有想到那也是一个白眼狼。”
门外的陶学明听到这个话，体内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他刚要忍不住推门进去，后妈又说话了。
“我有一个远方表姐，人家是大户人家，家里非常有钱，但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我捉摸着，让小陶子过去那边好了，管吃管住，只要干点农活，将来人家说不定会考虑让你儿子上门。”
“咱家什么都不出，人家说不定还倒贴点过来。”
爸声音很小的说：“陶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事，过两年……”
“过什么两年。”后妈立刻提高了嗓门：“你那没出息的儿子，以后除了上门还能干啥。”
“我跟你讲，你爷俩这辈子都别想发财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没那本事就别想着出人头地！”
爸顿时垂下头不说话，心中全是辛酸跟无奈。
“谁说我们以后不会有出息的。”
门外的陶学明，顿时推开门进来了，怒气冲冲的说：“你别瞧不起人行不行，以后我混的比村子里面谁都好。”
“陶子，你怎么回来了？”爸惊讶的问。
后妈看到陶学明出现，先是惊愕，然后就笑起来：“就你这样还能有出息，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陶学明大吃一惊，难道后妈知道自己开澡堂的事情了？
“前些天我们可是去了煤厂，还给你带了鸡蛋，想给你补补身子，但你居然辞职不干了。”
后妈越说越生气：“亏我们娘俩还对你抱有希望，以为你长大懂事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愚蠢。”
“煤厂那么好的工作上哪找去，你这蠢蛋怎么这么不懂事！”
陶学明听完这话，红着脸骂起来：“放你娘的屁，老子不干是因为……”
他刚要把自己开澡堂的事情说出来，突然，爸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陶子，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快赔不是。”
爸很严厉的呵斥道。
陶学明有点蒙，道个屁的歉啊，这老女人这么诋毁他们，没打人就算好的了。
“我不道歉。”陶学明冷哼。
后妈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自己又何必给对方面子，该怎么骂怎么骂。
爸看儿子这么倔强，气的浑身哆嗦。
“好啊，你蹬鼻子赏脸了，爷俩又开始演戏，合起伙来欺负我们。”
后妈气的下了床，指着两人鼻子骂起来：“我们娘俩哪里对不起你们的，也不想想在你们吃不饱饭时候，是谁收留你们的。”
“现在我女儿就要十五块的复习资料钱，拿不出来就算了，还骂我，明天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全村人，让全村的人都评评理，到底是谁没良心。”
陶学明一下攥紧拳头，这臭婆娘欺人太甚啊，也就欺负欺负村子没文化的人，自己的智商可是成年人。
碾压全世界的存在。
岂能被你一个农村泼妇给教训了！
“放你娘……”
陶学明又要继续骂，突然，爸立刻拿起地上烧火棍，狠狠一下打在他的屁股上。
这一下，打的很重，瞬间就有火辣辣的痛传遍全身。
“爸，你打我干嘛。”陶学明大叫道。
爸气的哆嗦不止：“你怎么能跟你妈这么没大没小的，她是你长辈，你不可以骂人，马上赔不是！”
陶学明惊愕的看着爸，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爸这么生气。
自己小时候调皮，打碎邻居的窗户，没见爸生气过。
跟小学同学打架，伤到人家鼻子，爸也只是笑着上门跟人家道歉。
以前偷人家养的鸭子，烤了吃时候，爸也是惩罚自己一天不吃饭，只是晚上会心疼的偷偷掉眼泪。
像今天这副大发雷霆的模样，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看的出来，爸是真的生气了，气到骨子里面那种。
陶学明嘴中苦涩，千言万语，无论怎样，爸的面子还是要给。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陶学明道歉。
后妈双臂怀抱，哼了一声：“妈不跟你生气，谁让你从小没妈教，不懂事也能理解。”
“我们回去睡了。”
爸拉着陶学明胳膊走出房间。
爷俩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后，陶学明像是犯错的孩子，站在床头不敢动。
爸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再次叹气：“你妈那时候教过我，要尊敬长辈，什么事情都要讲道理，要是你妈还在的话……”
陶学明身子微微一颤，从小到大，就没听爸提起过亲妈的事。
“爸，我亲妈还活着吗？”
“没，没有，早死了。”
爸立刻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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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几个小弟，不断给杨队敬酒，几个人喝的上头了。
几瓶酒下肚以后，飞哥就开始诉苦水了，说着说着，就聊到白天在澡堂发生的事情。
“杨哥，那两个混账小气欺人太甚，居然拿外地人来压我。”
飞哥诉说着心中的委屈：“我不就是找他要五十块钱吗，居然还要找大哥来报复我们。”
说完，飞哥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掐小弟的胳膊。
小弟立刻理解了飞哥的意思，连连点头，哭着鼻涕都流出来了：“杨队，真的是这样的，那开澡堂的小子太可恶了，欺负我们几个兄弟。”
“我们出去，都是打着杨哥您的名号，他这么做，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也等于是不给杨哥您的面子。”
“我们委屈点没事，但杨哥您的面往哪搁啊？”
杨队听完这话，不断的用手抓花生米吃，其实上次抢功劳的事情，他就已经记住那个叫陶学明的小子了。
前两天，市里的文件批下来了，给了李所一个一等功，只给他一个先进表现奖，跟自己想象的三等功有天大的出入。
本来，他可以借助这次的案子，继续在往上爬的，就因为那个小子插手，把自己的生涯都给断送了。
“杨哥，您说句话啊，我们该怎么办。”
飞哥委屈巴巴的说。
杨队鼻子一哼：“怎么着，你们还想让我直接出手吗，我可是吃公家饭的，我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现在我们所里人手不够，都调到市里去援助破案了，如果你们把人打了，或者把店给烧了，可能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飞哥听到这个话，脑袋转的飞快，眼睛很快发亮。
“明白，杨哥我们懂了，我们都是老实人，绝对不会去做打砸的事情的。”
飞哥连忙端起酒杯敬酒，杨队喝下一口，心中冷冷一笑。
……
陶学明在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把一些鸡蛋跟猪肉装进去，背了起来。
“陶子，你这么晚回去啊，要不明天早上走把。”
包志鹏担心的说道，外面太黑了，地面结冰，容易摔倒。
“没事，晚上我回去，白天还能早点回来。”
陶学明把大哥大揣在了身上，继续说：“你晚上早点睡，我回去见见爸就回来了。”
“行，那你路上小心，给你手电。”
包志鹏把金属手电递过去，陶学明按下开关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就转身出去了。
打着手电，踩着光滑的路面，骑上借来的自行车，开始往村子走。
自行车是李翠的，幸亏有这个东西在，不然走回去就需要好几个小时了。
外面很黑，出了县城以后，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了。
偶尔，远处的几条岔路还有拖拉机路过，陶学明加快速度骑行，跟在拖拉机后面。
说实话，在这种穷乡僻壤的田间，陶学明自己也害怕。
就算他拥有大人的思想跟智力，但身体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真的遇到抢劫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八十年代末，跟九十年代的治安有多混乱，只要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现在的犯罪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
而陶学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门后不久，澡堂附近，出现了几个年轻人，在周围转悠了起来。
……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陶学明骑车进入了村子，很快来到家门口。
大门已经锁了，但陶学明把手指伸进门缝里面，轻轻来回波动，就把木头插哨打开了。
打开了门，陶学明推车进入，把车停好以后，推开门进入自己住的房间。
本以为，爸已经睡觉了，但是进屋后，发现房间没有人。
陶学明放下了东西，去了隔壁后妈的房间。
还没进屋，就听到后妈的声音，好像在跟爸说什么事情。
陶学明站在门口，屏住呼吸，紧张的偷听了起来。
“建树，你说怎么办啊，学校要买复习材料，十五块呢。”
后妈一脸为难的说。
爸坐在角落，手指夹着卷烟，满是皱纹的脸上，透漏出沧桑之色。
“妈，我不管，同学们都有复习材料，我也要。”
彩娥觉着嘴巴说道，如果她没有材料的话，就会被同学们笑话，心中自卑死了。
“买买，妈肯定给你买了。”
后妈安慰女儿两句后，目光看向陶建树，说：“建树，你倒是说句话啊，女儿的复习材料一定要买，你快想想办法。”
陶建树叹气，说：“我早上已经去兄弟姐妹那借了，只有四姐那给了五块，别人都没有。”
后妈一听完这话，声音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你兄弟姐妹五个人，只有一个人借，是不是太抠门了。”
说到这，后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我当年收留你们，也是看在你有个儿子的份上。”
“想着儿子要是有点出息了，就能出去打工，补贴一下我们娘俩，就是没有想到那也是一个白眼狼。”
门外的陶学明听到这个话，体内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他刚要忍不住推门进去，后妈又说话了。
“我有一个远方表姐，人家是大户人家，家里非常有钱，但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我捉摸着，让小陶子过去那边好了，管吃管住，只要干点农活，将来人家说不定会考虑让你儿子上门。”
“咱家什么都不出，人家说不定还倒贴点过来。”
爸声音很小的说：“陶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事，过两年……”
“过什么两年。”后妈立刻提高了嗓门：“你那没出息的儿子，以后除了上门还能干啥。”
“我跟你讲，你爷俩这辈子都别想发财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没那本事就别想着出人头地！”
爸顿时垂下头不说话，心中全是辛酸跟无奈。
“谁说我们以后不会有出息的。”
门外的陶学明，顿时推开门进来了，怒气冲冲的说：“你别瞧不起人行不行，以后我混的比村子里面谁都好。”
“陶子，你怎么回来了？”爸惊讶的问。
后妈看到陶学明出现，先是惊愕，然后就笑起来：“就你这样还能有出息，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陶学明大吃一惊，难道后妈知道自己开澡堂的事情了？
“前些天我们可是去了煤厂，还给你带了鸡蛋，想给你补补身子，但你居然辞职不干了。”
后妈越说越生气：“亏我们娘俩还对你抱有希望，以为你长大懂事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愚蠢。”
“煤厂那么好的工作上哪找去，你这蠢蛋怎么这么不懂事！”
陶学明听完这话，红着脸骂起来：“放你娘的屁，老子不干是因为……”
他刚要把自己开澡堂的事情说出来，突然，爸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陶子，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快赔不是。”
爸很严厉的呵斥道。
陶学明有点蒙，道个屁的歉啊，这老女人这么诋毁他们，没打人就算好的了。
“我不道歉。”陶学明冷哼。
后妈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自己又何必给对方面子，该怎么骂怎么骂。
爸看儿子这么倔强，气的浑身哆嗦。
“好啊，你蹬鼻子赏脸了，爷俩又开始演戏，合起伙来欺负我们。”
后妈气的下了床，指着两人鼻子骂起来：“我们娘俩哪里对不起你们的，也不想想在你们吃不饱饭时候，是谁收留你们的。”
“现在我女儿就要十五块的复习资料钱，拿不出来就算了，还骂我，明天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全村人，让全村的人都评评理，到底是谁没良心。”
陶学明一下攥紧拳头，这臭婆娘欺人太甚啊，也就欺负欺负村子没文化的人，自己的智商可是成年人。
碾压全世界的存在。
岂能被你一个农村泼妇给教训了！
“放你娘……”
陶学明又要继续骂，突然，爸立刻拿起地上烧火棍，狠狠一下打在他的屁股上。
这一下，打的很重，瞬间就有火辣辣的痛传遍全身。
“爸，你打我干嘛。”陶学明大叫道。
爸气的哆嗦不止：“你怎么能跟你妈这么没大没小的，她是你长辈，你不可以骂人，马上赔不是！”
陶学明惊愕的看着爸，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到爸这么生气。
自己小时候调皮，打碎邻居的窗户，没见爸生气过。
跟小学同学打架，伤到人家鼻子，爸也只是笑着上门跟人家道歉。
以前偷人家养的鸭子，烤了吃时候，爸也是惩罚自己一天不吃饭，只是晚上会心疼的偷偷掉眼泪。
像今天这副大发雷霆的模样，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看的出来，爸是真的生气了，气到骨子里面那种。
陶学明嘴中苦涩，千言万语，无论怎样，爸的面子还是要给。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陶学明道歉。
后妈双臂怀抱，哼了一声：“妈不跟你生气，谁让你从小没妈教，不懂事也能理解。”
“我们回去睡了。”
爸拉着陶学明胳膊走出房间。
爷俩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后，陶学明像是犯错的孩子，站在床头不敢动。
爸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再次叹气：“你妈那时候教过我，要尊敬长辈，什么事情都要讲道理，要是你妈还在的话……”
陶学明身子微微一颤，从小到大，就没听爸提起过亲妈的事。
“爸，我亲妈还活着吗？”
“没，没有，早死了。”
爸立刻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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