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矛盾的父子
毕竟这人还是不错的，我难得有一个异性的可以说上话的朋友。
方胜笑了笑，示意让我继续说。
我说道；“村里人基本上就是看着差不多就结婚过日子了。可是城里面的人，嗯，总觉得可能不合适的话要分开，两方面想的不明白的话可能就会出现很多悲剧。尤其是村里的女孩要是除了对象无缘无故黄了，会被人说闲话的，后半辈子可能都会被这件事影响到。所以…你，嗯。呵呵。”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他淡淡的笑道；“我不会在农村找女朋友的。更不会结婚。”
我说道；“你看不起村里人？”
“别曲解我意思，两个世界的人，不太适合在一起。”
我说道；“哦，你已经知道那个姑娘喜欢你了。”
“是啊。可是我不会接受她的，因为不喜欢。要是你方便的话，就暗示一下吧，我也是担心会刺激她，所以一直没和他接触过。”
我有点为难：“这是不说啊。”
他笑了笑：“那好，我知道了，我找个机会亲自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她的。”说着伸手去把路边的一根柳条给拉了下来了。
枝条上是嫩嫩的柳树叶，刚生长出来的颜色很好看，还有这淡淡的芳草香气。
他的手零活的动着，开始用那个柳条编东西，一边走一边，扯着树上的那些柳条编织，还和我说话。
“我不找对象，是害怕耽误了姑娘，我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风头更冷，过的日子更惨，吵架批斗什么的，难道要让姑娘和我一辈子冒险？何况我们两人思想上也没办法有交集。我爱看书，人家喜欢烙饼纳鞋底，这样咋过日子？”
“哦，还是瞧不起嘛。”我笑着说道。
他笑出声来了：“你说这个就是抬杠了。如今这世道，爱看书可不比纳鞋底高级，找农村淳朴的男人也没啥不好的，城里人也不见得都是好人，总之和谁结婚，身份并不重要，自己幸福要紧。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村里人都觉得我又蠢又坏的，难得你能和我说几句贴心话，我挺感动的。”
“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只是因为杨大宝误导，很多人都对你有误会，幸好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不会被影响到的。”
我耸耸肩：“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的了。”我继续往前面走。
他追上来递给我一个东西：“这个送你了，我先回去了，等明天上工的时候见。”
“唉？你不是说要找我爷爷说话？”
“反正也不是大事儿，上工的时候再说吧。”
“你告诉我吧，我告诉爷爷就是了。”
“男人之间的事情，不方便和你说。”他说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这人说啥呢？不说算了。
我拿着那编织的东西回家走，是一个柳树枝叶编成的小花篮，巴掌大小，非常精致，点缀着叶子，拎起来看，真的很好看，难得他一个男生竟然有这样的手艺，我就拿着回家了。
我爷爷正在院子里面翻土呢，他真的是非常认真的伺候家里面的这点自留地。几乎要把图旮旯全都弄走，还用细筛子，把里面的土壤冲重新筛了一遍，为了可以让种子容易发芽。长得更好，每年都是这样。
我过去说道：“我帮你弄吧，等我换一身衣服。”
“保用我马上弄完了。你给弄点水。”
我赶紧答应了，进去弄水，我爷爷就隔着门喊道；“咋样，还是一样的活吗？”
“是啊，你猜对了。还多了一点呢，他们咋可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把事情说了，然后拿着一大碗水出来给他。
我爷爷拿过来大碗，把水全都灌进去了，然后才说道：“咱们不是有那个东西么，让别人帮忙翻土就行了。你没忘了吧？”
我笑嘻嘻的摇头：“没有，不过演戏要做全套，现在说谁也不信呢，要好好的让人配合一下，不经意的被人发现了才行。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翻土。咱们也得付出点辛苦。”
我爷爷指了指我笑道：“行，我孙女真是越来越像样了。你学习去吧。我来做饭。”
“你干一天活了，咋能让你做饭，我来吧。一会就好。”我就去厨房，找了几个土豆，做的土豆饼，把土豆切丝和鸡蛋面粉混合，调成面糊糊，加上一点盐，然后就可以做成饼子了。
可以当饭也可以当菜，也省事儿，没办法，春天能吃的菜实在是太少了。我又做了一个苞米面粥，加上一点咸菜就可以吃了。
我心里想着，夏天的时候，一定要晒一点豆角丝和茄子丝什么的，不然真的没啥吃的。上辈子实在是太懒了，日子也是得过且过，还总不切实际想着高海生。
也难怪谁都看不上我，长到二十，竟然一个提亲的都没有，这在当时的农村可真是太夸张了。杨玉兰也因为这件事，笑话了我一辈子。我把她当成朋友，她却把我当成了欢乐的源泉。
我爷爷过来说；“你今天去七叔那边有点豆油吧。做菜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省了，不差这点了。”
“知道了，我不放多油也而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咱们少点油不放盐，才能长命百岁。”
“还有这个说道吗？我咋不知道？”
我笑着把土豆饼拿出来，放到盘子里面：“听说的。”
“谁说的？哦，那个方明？”
我没吱声，就让他背锅好了，村里头哪有人在乎什么咸不咸的。能吃，好吃就行了。越是咸辣油的，越高兴。也就是城里人在乎健康，他最合适了。
我爷爷笑道：“别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子的，还送给你那么好玩的花篮，不然你就跟他吧。”
我很无奈：“爷爷，你再说这些没用的，我不高兴了。我是什么碍事的东西吗，一定要把我整走了你才安心啊？”
“唉，我听说，后一趟房的刘家的那个胖丫头都有了婆家了，不到一米五的个子，得有一百六十斤，人家都能嫁出去，五一就结婚了。你说你样样都比那个丫头强，可是为啥还不如人家呢。一家女百家求，可是你就愣是没机会，都是我的错吧。”我也恶意是笑着说的，可是我觉得她就是真伤心了。
我根本不在乎；“结婚又不是什么奖赏，我不稀罕，爷爷，别忘了咱们的想法，离开这里。非要拼了命一定要嫁出去？到时候我伺候公婆，生孩子做饭，出去种地，一天天累得半死，三十岁活的和五十一样？咱们只要过的好，比啥都强。别管人家说什么。”
我爷爷点点头：“说得对。咱不说这个了。要是嫁个不好的也不行。”
我们做完了饭好半天，都要凉了，可是也没见到赵先生回来。
我有点担心了：“他咋了？莫非是欧阳胜不答应，接电话，结果就打起来了？”
“应该不会。我去看看。”爷爷往外面走，正好和外面进来的赵先生撞到一起，彼此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和欧阳胜打起来了？”
“没事儿没事。”赵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进屋换衣服。
我爷爷说道；“行了，吸收吃饭吧。”
“我不想吃。你们吃吧。”他的表情很沉重。
“不吃饭咋行？你都多大岁数了，明天都要上地干活了。不要拿着自己的身子赌气。”
我们拉着赵先生坐在那边，给他盛上粥了。
他吃了几口就叹了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女啊就是债，这句话我以前不相信，现在我可是完全信了。”
“咋了？是你前儿子又咋样了？该不会是犯事儿吧？”爷爷问道。我也很紧张，赵云海不会真的倒霉了吧？
他说道：“我儿子去工厂当团支部书记了。上面把他分到去工厂上班，做思想教育工作。”
我心里一动，赵云海不在镇里实习，换单位了？
我爷爷笑道；“这是好事儿啊！现在都抓思想教育，这位一定是样样过关才能进去的，一般人可没办法做成，恭喜你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赵先生皱眉道；“他那么年轻，哪里知道单位的领导的那些争斗，就觉得当官儿进去，面子上好看，也不用干苦力很光荣呢，就是虚荣的表现！我说了好几次了不让他接受，可是他根本不听。我也是一点招没有。”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这个心干啥？他还能被枪毙了不成？顶多就是被开除了不走了。再说他也不会听你的。别想了。”
赵先生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他学坏吗？我在村里面受苦就行了，再加上一个儿子吗？还不要我活了？”他愁眉苦脸的继续吃饭。
我想了想就劝道：“我和你儿子见过两次面，我觉得他人很好的，踏实又聪明，又很正直，之前你说了不愿意让他在镇里面上班，他不是也听你的吗？总比在原来单位好。说不定有点权利。还能帮着一些倒霉的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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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胜笑了笑，示意让我继续说。
我说道；“村里人基本上就是看着差不多就结婚过日子了。可是城里面的人，嗯，总觉得可能不合适的话要分开，两方面想的不明白的话可能就会出现很多悲剧。尤其是村里的女孩要是除了对象无缘无故黄了，会被人说闲话的，后半辈子可能都会被这件事影响到。所以…你，嗯。呵呵。”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他淡淡的笑道；“我不会在农村找女朋友的。更不会结婚。”
我说道；“你看不起村里人？”
“别曲解我意思，两个世界的人，不太适合在一起。”
我说道；“哦，你已经知道那个姑娘喜欢你了。”
“是啊。可是我不会接受她的，因为不喜欢。要是你方便的话，就暗示一下吧，我也是担心会刺激她，所以一直没和他接触过。”
我有点为难：“这是不说啊。”
他笑了笑：“那好，我知道了，我找个机会亲自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她的。”说着伸手去把路边的一根柳条给拉了下来了。
枝条上是嫩嫩的柳树叶，刚生长出来的颜色很好看，还有这淡淡的芳草香气。
他的手零活的动着，开始用那个柳条编东西，一边走一边，扯着树上的那些柳条编织，还和我说话。
“我不找对象，是害怕耽误了姑娘，我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风头更冷，过的日子更惨，吵架批斗什么的，难道要让姑娘和我一辈子冒险？何况我们两人思想上也没办法有交集。我爱看书，人家喜欢烙饼纳鞋底，这样咋过日子？”
“哦，还是瞧不起嘛。”我笑着说道。
他笑出声来了：“你说这个就是抬杠了。如今这世道，爱看书可不比纳鞋底高级，找农村淳朴的男人也没啥不好的，城里人也不见得都是好人，总之和谁结婚，身份并不重要，自己幸福要紧。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村里人都觉得我又蠢又坏的，难得你能和我说几句贴心话，我挺感动的。”
“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只是因为杨大宝误导，很多人都对你有误会，幸好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不会被影响到的。”
我耸耸肩：“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的了。”我继续往前面走。
他追上来递给我一个东西：“这个送你了，我先回去了，等明天上工的时候见。”
“唉？你不是说要找我爷爷说话？”
“反正也不是大事儿，上工的时候再说吧。”
“你告诉我吧，我告诉爷爷就是了。”
“男人之间的事情，不方便和你说。”他说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这人说啥呢？不说算了。
我拿着那编织的东西回家走，是一个柳树枝叶编成的小花篮，巴掌大小，非常精致，点缀着叶子，拎起来看，真的很好看，难得他一个男生竟然有这样的手艺，我就拿着回家了。
我爷爷正在院子里面翻土呢，他真的是非常认真的伺候家里面的这点自留地。几乎要把图旮旯全都弄走，还用细筛子，把里面的土壤冲重新筛了一遍，为了可以让种子容易发芽。长得更好，每年都是这样。
我过去说道：“我帮你弄吧，等我换一身衣服。”
“保用我马上弄完了。你给弄点水。”
我赶紧答应了，进去弄水，我爷爷就隔着门喊道；“咋样，还是一样的活吗？”
“是啊，你猜对了。还多了一点呢，他们咋可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把事情说了，然后拿着一大碗水出来给他。
我爷爷拿过来大碗，把水全都灌进去了，然后才说道：“咱们不是有那个东西么，让别人帮忙翻土就行了。你没忘了吧？”
我笑嘻嘻的摇头：“没有，不过演戏要做全套，现在说谁也不信呢，要好好的让人配合一下，不经意的被人发现了才行。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翻土。咱们也得付出点辛苦。”
我爷爷指了指我笑道：“行，我孙女真是越来越像样了。你学习去吧。我来做饭。”
“你干一天活了，咋能让你做饭，我来吧。一会就好。”我就去厨房，找了几个土豆，做的土豆饼，把土豆切丝和鸡蛋面粉混合，调成面糊糊，加上一点盐，然后就可以做成饼子了。
可以当饭也可以当菜，也省事儿，没办法，春天能吃的菜实在是太少了。我又做了一个苞米面粥，加上一点咸菜就可以吃了。
我心里想着，夏天的时候，一定要晒一点豆角丝和茄子丝什么的，不然真的没啥吃的。上辈子实在是太懒了，日子也是得过且过，还总不切实际想着高海生。
也难怪谁都看不上我，长到二十，竟然一个提亲的都没有，这在当时的农村可真是太夸张了。杨玉兰也因为这件事，笑话了我一辈子。我把她当成朋友，她却把我当成了欢乐的源泉。
我爷爷过来说；“你今天去七叔那边有点豆油吧。做菜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省了，不差这点了。”
“知道了，我不放多油也而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咱们少点油不放盐，才能长命百岁。”
“还有这个说道吗？我咋不知道？”
我笑着把土豆饼拿出来，放到盘子里面：“听说的。”
“谁说的？哦，那个方明？”
我没吱声，就让他背锅好了，村里头哪有人在乎什么咸不咸的。能吃，好吃就行了。越是咸辣油的，越高兴。也就是城里人在乎健康，他最合适了。
我爷爷笑道：“别说，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子的，还送给你那么好玩的花篮，不然你就跟他吧。”
我很无奈：“爷爷，你再说这些没用的，我不高兴了。我是什么碍事的东西吗，一定要把我整走了你才安心啊？”
“唉，我听说，后一趟房的刘家的那个胖丫头都有了婆家了，不到一米五的个子，得有一百六十斤，人家都能嫁出去，五一就结婚了。你说你样样都比那个丫头强，可是为啥还不如人家呢。一家女百家求，可是你就愣是没机会，都是我的错吧。”我也恶意是笑着说的，可是我觉得她就是真伤心了。
我根本不在乎；“结婚又不是什么奖赏，我不稀罕，爷爷，别忘了咱们的想法，离开这里。非要拼了命一定要嫁出去？到时候我伺候公婆，生孩子做饭，出去种地，一天天累得半死，三十岁活的和五十一样？咱们只要过的好，比啥都强。别管人家说什么。”
我爷爷点点头：“说得对。咱不说这个了。要是嫁个不好的也不行。”
我们做完了饭好半天，都要凉了，可是也没见到赵先生回来。
我有点担心了：“他咋了？莫非是欧阳胜不答应，接电话，结果就打起来了？”
“应该不会。我去看看。”爷爷往外面走，正好和外面进来的赵先生撞到一起，彼此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和欧阳胜打起来了？”
“没事儿没事。”赵先生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进屋换衣服。
我爷爷说道；“行了，吸收吃饭吧。”
“我不想吃。你们吃吧。”他的表情很沉重。
“不吃饭咋行？你都多大岁数了，明天都要上地干活了。不要拿着自己的身子赌气。”
我们拉着赵先生坐在那边，给他盛上粥了。
他吃了几口就叹了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女啊就是债，这句话我以前不相信，现在我可是完全信了。”
“咋了？是你前儿子又咋样了？该不会是犯事儿吧？”爷爷问道。我也很紧张，赵云海不会真的倒霉了吧？
他说道：“我儿子去工厂当团支部书记了。上面把他分到去工厂上班，做思想教育工作。”
我心里一动，赵云海不在镇里实习，换单位了？
我爷爷笑道；“这是好事儿啊！现在都抓思想教育，这位一定是样样过关才能进去的，一般人可没办法做成，恭喜你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赵先生皱眉道；“他那么年轻，哪里知道单位的领导的那些争斗，就觉得当官儿进去，面子上好看，也不用干苦力很光荣呢，就是虚荣的表现！我说了好几次了不让他接受，可是他根本不听。我也是一点招没有。”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这个心干啥？他还能被枪毙了不成？顶多就是被开除了不走了。再说他也不会听你的。别想了。”
赵先生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他学坏吗？我在村里面受苦就行了，再加上一个儿子吗？还不要我活了？”他愁眉苦脸的继续吃饭。
我想了想就劝道：“我和你儿子见过两次面，我觉得他人很好的，踏实又聪明，又很正直，之前你说了不愿意让他在镇里面上班，他不是也听你的吗？总比在原来单位好。说不定有点权利。还能帮着一些倒霉的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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