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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俗目只认钱,慧眼能识珠

    王屋山下济水边。

    潇洒干练的李白只用了几招剑法便震住了场面,巧妙的破了绿袍和尚们浑水摸鱼的第一招,难题仍然来到了秃驴们这边。

    说又说不通,打又打不过。绿袍大和尚几个人有点伤脑筋,眼看着高帽子戴不成,看来只能玩赖的,不过要说玩赖,他们可是深谙此道。佛经道理他们可以记不住,坑蒙拐骗可是门清,毕竟前者是装扮的金身,后者才是立命的本钱,可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道德禅僧。

    围观的人群还在被李白高明的剑术所折服,他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甚至还有人学着李白的样子随手比划,仿佛他们也如李白一样是个剑术高手。有些半大的孩子,天生就对又长又直溜的细枝顺棍没有抵抗力,此刻更是三五成群,随手捡些树枝,照着李白的样子呼呼哈嘿的比划起来,更惹得周围的人调笑训斥,整个渡头比过庙会还热闹。

    眼见着一计不成,大和尚心念一转,再生一计,他趁着围观众人兴致高昂,宣了个法号,给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心领神会,便吩咐着那些挑夫仆从速速整理货物,一副要启程的架势,而绿袍大和尚更是已经提步,试图借着闹哄哄的掩饰快速离场。

    李白虽然看似被众人吹捧的洋洋得意,可他一双眼睛全在那个大和尚身上盯着,此刻看他们几个准备趁乱逃之夭夭,自然不允,只见他朝着那个绿袍大和尚的方向喊出一声:

    “大师这是准备何往?”

    怕什么来什么,绿袍大和尚听到李白的问话,仿佛听到了催命的号角。他顿住脚步,僵直了身子,脸憋成了猪肝色。众人目光全在李白这边,突然听李白喊了这么一声,自然顺着方向就看了过去。等大家看到那几个和尚正准备脚底抹油,当下就指指点点起来。和尚们如芒在背,只好装傻,转过身子朝着李白答道:

    “这位施主,贫僧此行正是那王屋神山,因有要事羁绊,便先行告退,耽搁久了怕误了佛道两门要事!”

    那和尚,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张口就是有大事要办的冠冕,光是这份脸皮功夫,李白怕是再练一百年也比不上。

    “奥,原来大师有要事在身,那某便不讨教了!”

    说完这句,李白故意停住,还伸手行了一礼。那和尚被李白这么一弄,有点不知所措。这就完了?这人是脑子抽筋还是秀逗犯傻?犯傻好啊,他刚好可以借坡下秃驴,管不了那么多,他也还了一礼,准备扭身再逃。

    李白岂能如他所愿,故意说个半截子话,就是存心戏弄而已,他故意咳嗽一声,不咸不淡的接着说下去:

    “只是大师就这么走了么?”

    围观的人也对那几个和尚没了敬畏心,风往哪边吹,他们便往哪边倒,当下就吵吵嚷嚷起来。

    “是啊,赌钱还没给,就想走!”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剩下的人更起劲了,纷纷叫嚷着

    “给钱,给钱!”

    那大和尚知道被李白耍了,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可又不好发作,只好重新杵在那,几个小和尚也是急得抓耳挠腮,想找出个好法子解围。大和尚也不指望那几个草包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他心里懊悔的不行,为啥就财迷了心窍,非要跟人对赌。其实也不怪他,是个人面对那样的局面,再来一万次还是会去赌,哪有把钱送到眼跟前不伸手的道理。

    大和尚舍不得瘸子的金子,自然就要赔上自己的珍珠。要说那几颗珍珠在他看来也不怎么心疼,就那个品相,绝卖不了一两金,可那是掌门师兄亲自嘱咐他的,他实在不好把那个输给别人。躲是躲不过了,该怎么转圜一下,只希望那个瘸子好说话。打定了主意后,他再不去理会李白,而是直接看向那个拄拐之人,语气诚恳的说道:

    “这位施主,赌约本来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做不得数,贫僧一时鲁莽,今日这般已算是破了戒,不知施主可否高抬贵手,揭过此事,贫僧心里感激不尽,等回到护国寺,贫僧定为施主起长寿明灯,诵增福经文!”

    大和尚还在垂死挣扎,企图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蒙混过关。那拄拐之人闻言没有说话,似乎有点意动,大和尚眼见于此,心里不禁窃喜,哎呦,有门,他正准备加大火候吹彩虹屁的时候,那拄拐之人却微微摇摇头:

    “李某人虽然对禅宗佛法很是尊敬,可无奈一向佛缘浅薄,至于这身皮囊,早已厌弃不知多少年,早死早解脱,长命百岁于我可不是什么好造化!”

    说完这几句,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摇头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快活一时是一时吧!”

    大和尚听话听音,此刻才慢慢回过味来,这个瘸子无论说话还是举止,处处都透着股诡异,自己光想着捞金子,却忘了审视对手。当下他便悄悄运转观气望运的法诀,双目发出淡淡金光,朝着那瘸子看过去。可是看了很久,那瘸子身上气运就如普通凡人一样,并无气运环绕,兴衰走势也是一目了然,莫非对方真的就是个一般人?众目睽睽,又是道家祖庭之地,形势如此,他也没有好法子,当下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施主此言差矣,身体发肤乃授之父母,岂有厌弃之理,佛家有云,前世因得今世果,施主还是要放开心胸,抛开凡尘俗物,潜心向善,下一世定有大造化大富贵,丰神俊秀气度非凡也未可知!”

    看这和尚嘴皮子多厉害,一边劝人别钻钱眼,一边给人画饼,叫别人心胸开阔,自己却舍不得输钱,也真是个能诡辩的好选手。

    可那拄拐之人似乎不为那下一世的丰神俊秀所动,还是死脑筋的坚持这一世的观点:

    “大师言之有理,可惜李某人这身皮囊怕是褪不去了,罢了罢了,我就是个俗不可耐之人,下一世太过渺茫,还是珍珠更好,还没见过呢!”

    话题终究还是绕回到了“珍珠”这块,李白杜甫高适和围观人群此刻也都看着那和尚,一副要他赔付赌约的架势。大和尚没办法,对方油盐不进,自己又不能动手,这么多人看着,稍微处理不好,传到【护国寺】那边,自己的前程可就全毁了。他现在还是壮年,正是激流勇进的时候,可不能因小失大。他一边心里骂着对方死心眼,一边嘴上说着:

    “施主心志坚定,贫僧佩服,只是那赌约珍珠牵连甚大,不知可否换做他物,施主且放心,替代之物价值绝对不贱于这几颗珍珠,若是施主还有疑虑,贫僧愿出三万钱来赔!”

    看这和尚多鸡贼,一两金是十六两银,是十万六千钱,三万钱连二两金都不够,更何况若是真的用金子来换,只会换得更多大钱,这和尚也真敢开口,肚子里的算盘真黑,围观人听了这话,纷纷嘲笑讥讽起来。

    那大和尚见犯了众怒,只好提高嗓门,急忙喊出一句:

    “如还不够,贫僧再加一万,可否”

    众人见这和尚果然大气,一次就加一万钱,当下起哄的劲更大了,纷纷叫嚷着

    “不够,不够!”

    那大和尚此刻恨不得将这些看热闹的人全推下水,但他自己搞出来的赌约,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大出血,忍痛再喊:

    “阿弥陀佛,还求施主高抬贵手,贫僧最多只有五万大钱,这五万钱绝够买到五颗珍珠了!”

    那拄拐之人看着绿袍大和尚急的都快哭了,还是摇摇头。别说五万钱,就是五十万钱,五百万钱,五万万钱他李某人都看不上,那和尚蜀锦荷包里的珍珠,他要定了,今天就是菩萨来了,他也不让。

    别人不知,他李瘸子可是再清楚不过,别看那几颗珍珠在蜀锦荷包里没露过面,可他早就运转玄功,将那几颗珍珠看的明明白白。正因为知道了那几颗珍珠的底细,所以他才有兴趣与那绿袍秃驴们赌上一局,一来是惩治一下那些见财起意心高气傲的和尚,二来也是有意结交李白杜甫高适三人,有心送他们三个一些造化机缘,要不是因为这些,以他的本领境界,那几颗珍珠可入不得他的眼,他葫芦里的东西可比那几颗珍珠好了千万万倍。今日他有这份心情游戏人间,非要将那几颗珍珠搞到手,全是看在李白三人的身上。

    那五颗珍珠要说有多珍奇名贵,其实不然,至少在世俗人的眼中,无论品相大小,这几颗珍珠都不算啥稀罕物,拿去卖,顶破了天也就值个十来两银子。寻常富裕人家就算买个珍珠来传家,也不会要这样昏黄暗淡的料子。大唐富庶,威震四海,那些黄毛白脸的毛子们,来大唐贸易交换的珊瑚珍珠哪一个不是最顶级,他们九死一生穿山过海,甚至赔上不知道多少性命才把这些宝贝运到长安城,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如果运来的是下等货,早赔的连老婆孩子都没了。

    大唐的人被国运托着,眼光自然高的不行,他们看着那些茹毛饮血的洋鬼子们,打心眼里都是鄙视。虽然鄙视他们又丑又穷,但是这些洋鬼子从深海里捞上来的宝贝可不孬,远比本土江河里出产的好。大和尚怀里的这几颗珍珠,从外观看,妥妥是江河里出来的东西,这点眼力见,那大和尚还是有的。

    只是他只知其表不知其内,他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和尚以为那些珍珠不过是江河里的蚌珠之类,可李瘸子不会告诉他不是,他可不会那么好心。

    其实这几颗珍珠都不是凡品,产自江河是没错,可绝不是普通珠母贝类动物所产,而是大有来头。

    这五颗珠子,一颗是鲛珠,一颗是鲸珠,一颗是鱼珠,一颗是鼇珠,而其中最大的一颗是蛟珠。五颗珠子都是修炼成精多年的水中精怪所产,看其中孕养的精气,应该都是还没化形就被斩杀,至于是被妖所杀还是被人所斩就不得而知了,其他几颗柱子虽有精气,但实在入不得李瘸子的法眼,但其中那颗最大的蛟珠,李瘸子能隐约知道些来历,如果他猜的不错,这颗蛟珠正是出自当年被周处所除的那条蛟龙。

    说起那位斩过蛟龙的周处,也不算很有名气。他是晋朝义兴阳羡人,也算是个门阀世家,其祖父周宾为汉末三国东吴咨议参军,后转广平太守。父亲周鲂为东吴名将,任鄱阳太守,被赐爵关内侯。周处因为家世显赫,祖父父亲都是军伍将领,他自小便习练武艺,更因为天赋绝顶,受到了一些能人异士的青睐,教给他好些异于常人的本领。周处作为官宦子弟,娇生惯养,自小就比同龄人高大勇猛的多,后来更因为父亲早死,全家人怜他爱他,无人舍得管教,尤其是他的祖母,更是要风给风要雨给雨。

    就这样,周处一点点长大,他身材魁梧,臂力过人,武艺高强。好驰骋田猎,不修细行,纵情肆欲,横行乡里。因为自小就无法无天,纨绔子弟气息浓厚,骄奢蛮横的品性越来越收不住,常常与人斗殴闹事,欺男霸女可以说无恶不作,当地人甚至编了首民谣来唱:

    “小周处,体力强,日弄刀弓夜弄枪。拳打李,脚踢张,好似猛虎扑群羊。”

    百姓们苦不堪言,可奈何人家家世背景强大,普通老百姓哪里斗得过,惹了事要么花点钱,要么直接用强势硬逼,就连当朝政权都为他们家遮蔽,老百姓只能绕着他走,无人敢与之论短长,生怕惹祸上身。

    当时,南山有只白额虎出来吃人,西氿长桥下有条蛟龙祸水为恶,并皆暴犯百姓,因此,人们私底下便将蛟龙恶虎连同周处在内,并称作“阳羡三横”,而这“三横”之中,最使百姓感到头痛的还是那个周处。

    后来有人想到一个好点子,他故意在人前议论说周处虽猛,可终究比不上虎和蛟这样的凶兽,别看周处厉害,打我们像打小鸡,可他别说遇到义兴河中的蛟,就是南山的那条虎,周处见了也得夹着尾巴逃。提出“驱虎吞狼”这个点子的人很可能是自曹魏那边过来的,因为此计正是曹操帐下第一人的荀彧所出,意谓令此攻彼也,使之两相残杀,以让第三方坐收渔人之利。

    此计意图就是激他去杀虎斩蛟,不论哪方得胜,总会少出了一害。后来,这个周处不如虎蛟的说法便传到了周处那里,这位“少孤,不修细行,州里患之”的七尺男儿,当即就上了头,热血上涌直冲天灵,理智被冲动所盖,也不知会家里人,提上硬弓利刃就直奔南山而去。

    周处入了南山后,用起师傅们教授的本领,凭着山中的气息找到了老虎的洞穴,他没有选择冒进虎穴,别看他性子猛,可他心思细腻,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未知的危险。他寻了很久,终于找到并埋伏在猛虎出行的洞口,从日中等到日落,那老虎果然如往常一般出来觅食,周处瞅准时机,张弓一箭,那虎也是通了灵性,莫名感受到了危机,拧过身子往外跳去。可周处的箭快如闪电,它虽然让过了额头要害,可前胸还是被箭矢射中。箭上力道极大,直没入肉,箭头都透体而出,老虎吃疼,就要转身逃回洞去,周处岂能让他如愿,大喝一声,手提钢刀奔着那老虎跳了下来。

    那老虎见周处向自己飞来,只得将浑身的毫毛都直竖起来,整个身形较之前更粗大了许多,口内露出钢牙,眼中黄光直射向周处。那畜生将两支前爪在地下一按,后爪一蹬,跳有五六尺高,迎着周处而去,血盆巨口对准了周处的脖颈。

    周处艺高人胆大,眼见于此心神不乱,他见那虎扑来,知道下劈的刀势见不了功,只好收刀控制身形向着那畜生额头一踢,身子借着这股力向旁一闪,那虎也从周处身边擦了过去,其爪与口只差寸许就能伤到周处的肉身。周处落地后急忙稳定身形,那虎也将身子掉转过来,一人一虎相离不过四尺远,周处手握钢刀,半蹲身子倒退了两步。那虎两只眼睛直视周处,已经开了些的灵智活动起来,眼前进犯的这个人类不是善类,他平时进食的那些人类可没有这人身形这般高大,今日这人绝对是谋划过得,先是一箭伤了它,然后又是手执利刃的对峙,可得小心应付。已经不是凡类的猛虎突然大吼了一声,火匝匝又向周处扑来。周处又一闪,那虎复从他身边过去,落于空地,周处趁它尚未转身,如飞的便向一边射去。眼角余光扫过,那虎果然也如飞的赶来,可惜等它扑到,周处已经又跳到了圈外。如此几回,那虎明显不支,身上的箭伤损耗巨大,它心里渐渐有了退意,迎着周处微微蹲下,爪子披扶着胸前白毛,两只眼直视周处,口中馋诞乱滴,舌尖吐于舌外,那一条尾巴与一条锦绳相似,来回摆动。

    周处明白那畜生的打算,但凡吃过人肉的老虎,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只是这只虎已经吃人无数,又在山中误食过一些百年灵芝,开了一些灵智,已经不同于普通野兽,要不然也不能为祸多年,官家十几年围剿都拿它不下。那虎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它知道周处不杀自己不罢休,便故意示弱,借着伤势更虚弱不已,等待周处放松大意,到时候它再伺机而动,将那人拍倒。

    一人一虎对峙了好久,天色也越来越黑,周处看着那虎已经趴到了地上,嘴里喘着粗气,他便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虎砸去,老虎看着石头朝自己飞来,也不起身,只是偏过脑袋躲闪。周处不停地砸,老虎还是躲,身上被石头砸了好多伤口,鲜血淋漓好不凄惨。周处似乎觉得老虎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站起身子,举着钢刀朝着老虎挪去。老虎还是不起身,只是张开嘴巴怒吼,试图用自身的威势来喝退周处。

    周处越走越近,直到十步远时停下,又捡起石块砸去,那虎依然只是森着牙低吼回应,周处似乎放下心,他大喝一声迈开步子举起钢刀就朝着虎头劈去。那虎等的就是这一下,它看着周处冲来,浑身毛一抖,蹭的一声跳有三尺来高,那浑厚有力的虎爪直奔周处面门。虎爪所带起的腥风直冲周处面门,眼见着就要将周处的脑袋拍个稀巴烂,老虎已经在心里幻想着周处被自己一爪拍死,葬身虎腹的场景。

    可周处等的也是这一下,他预判了老虎的预判,见那虎奋力高跳起来,他硬生生用了个铁板桥的功夫,将身子在半空往下一躺,面门堪堪躲过虎爪,身躯刚好从虎腹下钻过,手中钢刀顺势在虎腹下刮过。老虎不仅扑了个空,更是被周处一刀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流了一地,这下他是真的趴在地上起不来,口中嘶吼着,爪子拼命在地上刨,将身周的土石犁出一道道深槽。

    周处站起了身子,拍拍身上的草木泥土,将钢刀往地上一插,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眼睁睁看着那老虎垂死挣扎。那虎最终没了气息,血流成了小河,周处走过去割下虎头,再点了个火把,朝那老虎洞中走去,他要看看那洞中是否有虎崽子,好斩草除根。等到了洞里,却不曾见到有虎崽,只有遍地的人头人骨,周处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他来到洞外,将钢刀火把放下,自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核桃大小的黑丸,他将黑丸放在手心,嘴里默念口诀,牵引着自身气机灌注进那个黑丸,好一会,他再将那黑丸射到洞中,转身退出去一丈,三个呼吸后,那洞中轰隆炸响,火光冲天,山石被炸的坍塌下来,将那虎洞埋了起来。看着那如同地震过后的洞穴,周处自言自语起来:

    “也不知这孽畜害了多少性命,可怜这些人,遇着便是有缘,我便送你们一个埋身之地吧!只是可惜了我那一颗地火珠!罢了罢了!”

    说完这话,周处再不犹豫,他将钢刀背到身后,一手举火把,一手提虎头,大跨步下山去了。

    山上恶虎已伏诛,水中蛟龙猖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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