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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思念如马

    委屈的皇上许是真的想要在程静翕面前证明自己的无辜与不知情,眼瞧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程静恒忽然气急败坏起来,松口道:“朕派人去救,去救!”

    程静翕头仍然抵在地上,声音发出来的时候显得好像隔着什么一般,“皇上,如何救,派谁救?”

    “朕的影卫!”

    程静翕紧紧咬着的牙缓缓松开,轻吸口气,她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静翕,多谢皇上。”

    “朕累了,”程静恒揉揉眉心,“皇姐若无其他事,就走吧!”

    “是,静翕告退。”

    “高公公!”程静恒扬声向外喊道。

    “奴才在!”

    “送公主出宫。”

    “是!”

    程静恒的怒脸一直持续到高公公将门小心关上,才渐渐恢复了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那张废了的宣纸,抓起来团成一团攥在手心,收紧。

    他从来都不敢想,虽然那已成必然,他与皇姐自三年前开始便渐行渐远,到如今连见面都需搭起戏台子荒腔走板的演一场了。

    你来我往,没有一点真心实意。

    程静恒静静看着自己的正前方,眼底黑沉一片,半晌,蓦地笑了。

    少见多怪。

    程静翕随着老太监高公公一道往宫外头走,老太监许是多少听见了一些书房内的动静,虽不敢真的探听里面的内容,但总归是能说些两头都不得罪的话的。

    于是他微微弓着身子,小声在程静翕旁边说:“朝臣们这几日一直在朝堂之上与皇上唱反调,皇上的心情就被弄的不太好,若是今日殿下在皇上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可切莫往心里去啊!”

    程静翕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不动声色问道:“皇上早朝时生气了?”

    “可不!”高公公道,“朝中最近也不知怎的,竟查出了好些个贪官来,倒是没有太大的官儿,可既然有就是蛀虫,不得不防,皇上下令彻查,这一查就一下子空出了好些个位置,大臣们因为这几个空位险些撕破脸挤破头,谁都想往里面送人,谁也不乐意往后退一步。”

    “那皇上知道我来,是什么反应?”

    高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又偷眼瞧了瞧程静翕,这才下决心似的说:“公主莫往心里去,皇上那会正跟大臣们怄气呢,许是……许是心里明白公主此刻来定也不会带来什么好话……就……”

    “就什么?”

    “就抢了公公们的拂尘给扔了!”

    程静翕脚步微微有了一个停顿,一旁跟着的老太监并未发现,她转而如常继续向外走,脑子里却在飞速整合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她方才一直急于逼迫程静恒去救人,为此不惜胆大包天地去挑战他的底线,程静恒理所当然的勃然大怒,而她又不顾一切的还往他的底线上戳,程静恒于是更加毫无理由的继续燃烧自己的怒火,进而让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程静恒一直都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从小就是,登基之后更甚。

    程静翕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因而忽略了这最关键一点。

    高公公说皇上在朝堂上与大臣们怄气,这一点她是不太相信的,而他在听见她到来之际竟失态的当场发起了脾气,看上去虽然是在情理之中,可发生在程静恒身上就有待商榷了。

    好像自从高公公将她过来的消息带过去,她今天进宫的目的能否达到就不再是变量,而是照着某一条特定轨道不紧不慢地走向了一个必然结局。

    冥冥之中她像是被程静恒带着向前走,在他似是而非的配合下逼迫他,让他觉得自己最无辜,最清白,好进而让自己出人出力把她夫君给送回来。

    虽没有亲口承认,但却间接的告诉了她,那一千精兵的确不怎么样。

    程静翕边想边心凉,她猛的看向一旁低眉顺目的高公公,心头一时掠过无数个猜测,后者似有所察般微微抬起了弓着的身子,程静翕迅速收回目光。

    好可怕。

    她在心中想着。

    坐马车往回走时,程静翕又一次撩开帘子偷偷向外看,本想多看两眼市井里的热闹,却未料这么一看,就又看见了顾博衍。

    身边还带了个女子。

    女子身形纤细,个头高挑,一头长发黑且直,翠绿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外头又罩了一件素色披风,乍看起来她应该是个十分淡雅秀气之人。

    两人前后并列走着,中间相隔大约两步的距离。

    她的马车是新近买回来的,上头并没有帅府的标识,使得顾博衍并没有认出来,不过他此时怕是也没心思往无关紧要的地方看。

    他带着那个姑娘无暇他顾的朝着一个方向走,急匆匆的仿佛要去赶着什么一般,程静翕向后看了眼笔直的街道可能通往之处,觉得能让顾博衍这般模样的地方,大约也只有宫墙之内才会如此了。

    他带着这个姑娘进宫?

    马车与顾博衍相向而行,距离渐渐拉开,那姑娘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保持速度的同时竟忽然回头匆匆瞥了过来,她有没有看清尚未可知,反正程静翕是瞧清楚了她的脸。

    堪称绝美。

    不知道为什么,程静翕的心倏地一慌,马车也在这时应景似的压到了石子儿,重重一晃。

    可拉车的马却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什么,一晃之下竟突然发起癫来,一路嘶鸣狂奔,赶车的家丁拉也拉不住。

    眼看着就要撞到路中间站着的小孩,从一边忽然蹿出一个人来,手疾眼快地将吓傻了的孩子抱开,之后跳上马车,以一己之力死死拉住马头,马儿仍在痛苦嘶鸣,失控一般往前冲着,路两边的商贩俱都露出惊恐神色。

    那人许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会造成人仰马翻的后果,便当机立断拿出腰间匕首扎入马腹,马儿立时向前一个踉跄,进而两条前腿双膝跪地。

    程静翕惯性往前冲去,堪堪在掉下去之前被人拉住,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灾祸。

    “多、多谢搭救……”晕头转向反胃的程静翕艰难道谢。

    “不用。”那人说完就径自离开,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程静翕都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左右这里离家也不远,程静翕索性以面纱遮面步行回去,留下家丁在原处做处理。

    而当她在镜子前坐下,才发觉自己头上的发簪竟然不知不觉的没了。

    叶怀瑜自行处理了伤口,不料因为太过草率,导致伤口发炎,夜里一直到第三日的下午,都在高烧不退。

    张大牛吊着两只手臂跟他打商量,“要不你一使劲先把我胳膊接上去行不行?不然你一直这么着,万一死了我找谁去?”

    “你帮我做件事。”叶怀瑜面色发白,嘴唇干裂。

    “啥事?”

    叶怀瑜道:“去趟官府,借人。”

    “借啥人?”张大牛反应过来,若非条件不允许他差点跳起来,“你让老子去官府?老子在官府可是挂了画像的!”

    “你现在被我招安了,”叶怀瑜给他画了一张大饼,“等你把事情给我办完,我自然会向官府如实说出你的功过。”

    张大牛十分有骨气地道:“老子又不想被你招安,你又不给老子钱,你有金条吗?有金条,老子不用你跟官府叨叨那些,不需要!”

    叶怀瑜见他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摆明了觉得他病重控制不了他,开始在这不老实的尥蹶子了。

    “去不去?”

    “不去……”

    张大牛一句充满骨气的“不去”还没说完整,叶怀瑜就把长刀在手腕间编了个花,准确无误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看一眼仿佛都要被划伤一般,“是不是以为我杀不了你?”

    张大牛除了有骨气之外还十分识时务,见状忙改口说:“……白不去啊!你快把刀拿开!”

    叶怀瑜冷冷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去。”

    “那我这胳膊……”

    “赶紧滚!”见他依言滚了,叶怀瑜又道,“别想耍花招,你要是跑了,你那些同伙也不会让你好好活着!”

    一提起这个张大牛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要跑他妈早跑了,还跟你在这瞎混啥?”

    人一走,叶怀瑜的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眼窗外,手紧紧握住了刀柄,扬声道:“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放落,有人翻身跳窗而入,站到了叶怀瑜面前。

    “你是谁?”

    来人抱了抱拳,道:“属下原本奉命保护公主,又被公主指派过来保护三少。”

    叶怀瑜心中疑惑,戒备道:“我如何相信你?”

    那人从胸前掏出一枚银簪,递到叶怀瑜面前。

    叶怀瑜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记得这的确是程静翕经常佩戴的东西,“你说你奉命保护公主,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

    “公主同样也不知情,是前几日公主在外险些遇袭,属下才选择出手。”

    叶怀瑜心下一沉,“遇袭?”

    “确实,”那人道,“公主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在路上之时突然发癫,若不及时出手,公主恐怕会受重伤。”

    叶怀瑜听的心惊肉跳,可眼下程静翕不在眼前,他只能将一切问询都暂且放下,待回家再说。

    “她让你来保护我?”

    她独自在京城,没有老老实实在帅府呆着,跑出去干什么?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竟还特意派了护卫来保护他?

    叶怀瑜看向眼前的人,一系列问题顿时俱都偃旗息鼓。也许他问他什么,他都可以选择说不知道。

    “确切地说,是让属下来帮三少。”那人道,“其实三少无需不相信属下,以三少现在的状态,只能骗骗刚刚出去的那个傻子,如果真动手,其实不费吹灰之力。”

    叶怀瑜面色微变,手中的刀呼之欲出。

    那人轻轻一笑,“叶少不信可以试试。”

    叶怀瑜紧紧盯着他半晌,手指松了下来,“如果你是骗子,我也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那人不置可否,看了眼外面,问他:“刚才那个人不会回来了吧?”

    叶怀瑜点点头,“他出去之后可以随便找个人把胳膊接回去,绝对不会去官府自投罗网的,我只不过是不想留着他了。”

    “可是他要杀叶少。”

    叶怀瑜道:“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也看出来了,他没长什么脑子,”顿了顿道,“你说来帮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那人说,“公主知道三少在这边遇到了麻烦,因而特意派我过来帮忙完成任务,好尽快回朝复命。”

    叶怀瑜默然不语。

    他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只是眼下他的情况不太好,除了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人,再无他人可用,这个人手里还有程静翕常用的发簪。

    虽然也可能是偷的。

    可他却不得不选择相信。

    “你能找到那个匪首?”

    那人说:“属下有属下的办法,常在外面走的人,总比少爷这种……路子要广的多。”

    不用猜叶怀瑜也知道他没说出来的是什么,并未跟他在措辞上较真,沉思片刻,他道:“盗匪在南边有一处窝点……”

    话没说完,怀里忽然被塞进一**药和几粒药丸,叶怀瑜错愕抬头,那人道:“这是京城最好的大夫配置的最好的药,叶少先用着,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你”字说完后,那人已经翻窗出去,不见踪影。

    叶怀瑜心思沉沉,抬头看着窗外的方向,忽然有些急迫。

    他才走了不过四日,她在京城都遇见什么了?

    可曾受过什么欺负?

    不过她那般聪慧,想来也是只让他人吃亏的主儿。

    短短数日分别,前面不断奔波难以将心闲下来,现下无所事事,对她的思念竟顷刻间就把心占满,就快不能承受。

    外敷加内服过后,叶怀瑜的烧在夜里逐渐消退,隔日一早,除却头仍有些昏沉之外,伤口处竟感觉不到疼了。

    而所谓的护卫果然一早前来,还不知从哪牵了两匹马,见他无大碍后,便立刻启程往寨子处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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