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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若你我或许两情相悦

    叶怀瑜的运气大概从他娶了嘉悦长公主的那一日起就尽数用光了,程静翕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吃茶点,用心的竟连院外发生了什么都没兴趣。

    院门始终紧闭,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叶夫人顺势便也没了赏花的兴致,一面安抚慕柔姝,一面埋怨道:“三儿,你表妹也不是没来家中住过,往常来时不是挺开心的?怎么这回就成这样了?你这个表哥是怎么当的!”

    叶怀瑜一个头顿时有了两个大,他倒还想问问缘何这表妹从前来时从未出过那么多幺蛾子,怎么今次就开始隔三差五的找人麻烦和晦气?

    可这话却不能说,说了眼前两人加一块能把他直接拿铁锅给炖了。

    慕柔姝透过婆娑的双眼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叶怀瑜,哭的更加伤心欲绝,有心想说“不想活了”,可暗暗思量,此情此景,这句话说出来可能有点过头。

    于是只能继续哭。

    叶怀瑜不说话也不上去哄,叶夫人着实看不下去了,也是被她闹的脑壳生疼,不悦道:“三儿!”

    叶怀瑜没办法,只好说:“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

    慕柔姝仍然抽抽噎噎,不过许是眼泪本也没有多少,就着台阶下去,哭声总算是小了许多,委委屈屈地说:“表哥……表哥许久没有这样关心过姝儿了……”

    叶怀瑜颇为无语地看着她,心中暗暗思忖是不是她以前对他有什么误会。

    “行了,再在这哭下去该叫下人看笑话了,”叶夫人出来打圆场,“三儿,去把你表妹送回院子,空了再来我这里一趟,为娘有话要跟你说。”

    叶怀瑜将心中所想暂且放置一边,点头应是。

    又忍不住偏头往自己院子方向瞧了瞧,那紧闭的大门似乎从未打算开过。

    心中一叹,这一气也不知要气到什么时候。

    “表妹,走吧!”

    慕柔姝的眼泪不再往外涌了,轻轻擦了擦,只剩下时不时的抽泣声。

    临走前目光也往程静翕的院门方向看了眼,一张脸上不由得隐隐约约露出一股得逞的笑意。

    而院子内扒门缝看了半天的程静翕……见状冷冷地“嗤”了一声,模样不屑极了。

    “殿下,您……看到什么了?”一旁候着的碧儿胆战心惊地问。

    程静翕从门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啧啧两声,满脸不在意地说:“看了一出好戏呐!”

    碧儿跟在叶怀瑜身边多年,是个极善察言观色的人,此时看着程静翕口不对心的样子,忍不住偷偷一阵腹诽,当然她是绝对不敢当面戳穿的,那样也太不给主人面子了。

    所以她便笑眯眯地不说话。

    公主高兴就好。

    程静翕什么都不硬唯独一张嘴,心里快要难过死了也还是能做到摆出一副风轻云淡世道太平的样子,抬脚往屋里走,“饿了,给我拿点吃的来!”

    碧儿不明所以地应了声,因为公主殿下是刚刚吃完了东西才出来看戏的,怎么这么一会工夫,就又饿了?

    但公主的话她只要照做便是,少爷说了,对于殿下一些怪异的行为举止,不得有异议。

    叶怀瑜将慕柔姝一步一挪地送回了院子,刚想告辞离开,却又被对方柔柔地牵住衣角。

    女子泫然欲泣,哭的我见犹怜,弱不禁风地向他控诉:“表哥,你……你是不喜欢姝儿了吗?”

    表哥至此可以确定,她对他原来真的是误会了什么。

    我何时喜欢过姝儿?

    他问不出,对着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任他郎如石佛,也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姝儿……”方开口便迟疑。

    “表哥,你说呀,你继续往下说呀……”她忽然钻牛角尖似的咄咄逼人,好像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就誓不罢休一般。

    叶怀瑜下颏绷得死紧,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等她终于稍微消停了,他才抿着唇,慢声道:“姝儿,你想听什么?”

    慕柔姝的脸色蓦地发白,攥着叶怀瑜衣角的手脱力似的垂下。

    她想听什么呢?想听表哥说喜欢她,想听他说,他心里只她一个,才没有那个什么丑公主。

    可那是真话吗?

    先前她不信,她不信世间竟还有男人会舍弃貌美如花,她不信世间竟会有人如此义无反顾。

    可事实当头一棒砸下,打的她措手不及,又无可奈何。

    那么她从前的那些心思都算什么呢?她默默的努力又被当成了什么?自以为是的事事都想比别人强,自以为是的认为那样就会得到那人偶尔的抬眸凝视。

    没用,全都没用!

    她再好再出色,终也是输给了大昭那位草包公主!

    “姝儿……”她几乎万念俱灰,再开口时声音已如风中落叶那般漂浮不定,“姝儿想家了。”

    叶怀瑜立即说:“我这就去给你安排车马。”

    慕柔姝没什么感觉地点了点头。

    叶怀瑜转身向外走,慕柔姝坐在圆木凳上怔怔地看着,忽然脱口叫他,“表哥……”

    “嗯?”他顿住回头,眉眼间全是放松,“还有什么事要安排的?”

    慕柔姝的心刹那间就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她仍是那副怔怔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没有了,表哥辛苦,谢谢。”

    叶怀瑜不疑有他,几步便出了院门,往叶夫人的前厅方向走去。

    他缘何眉眼放松?不过是因为她就要归家。

    还在期盼什么?从他连挽留都没有的给她去安排车马事宜,将她当成烫手山芋恨不能立刻甩掉开始,就没什么希望可言了。

    不,或许还得再往前一点,从她春心初动时起,就注定什么结果都不会有。

    叶夫人就坐在前厅喝茶,见叶怀瑜过来着实有些吃惊,“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母亲叫我把人送回去再过来的吗?”

    叶夫人轻轻“嘶”了一声,“你几时这般听我的话了?”

    叶怀瑜假作没听明白这句话,左右叶夫人也不能拿他如何。

    “你表妹她,唉……”叶夫人叹了口气,转而又不知从何处燃起了什么希望,“三儿,你当真……”

    叶怀瑜知道她问的意思,静静答道:“母亲,孩儿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又不是不许纳……”

    “母亲!”叶怀瑜断然打断她,“堂堂丞相府千金,怎会甘心当人妾侍?再者,孩儿一直视表妹为亲人,又怎会生出逾矩之情?”

    叶夫人一时气急,竟口不择言,“那你就甘心日日与那丑公主相对……”

    “母亲!”叶怀瑜这次的语气重了些,神情也不如先前柔和,他定定将母亲看了半晌,而后说,“我与殿下的缘分既然已起,就断不能自行斩断。”压住内心翻腾的情绪,他压着声音续道,“日后还望母亲切莫再生出其他念头,也莫对皇家再有不敬之处。”

    叶夫人怔愣片刻,脸色由红转白,抖着手指向她的逆子,“你……你……”

    叶怀瑜垂眸,“母亲叫孩儿来,就是想说这个吗?”

    叶夫人仿佛这时才想起正事来,可脸色仍然苍白,提不起丝毫兴致似的问他:“哦对了,我叫你来,是问你出京剿匪的事。”

    叶怀瑜神态不受丝毫影响,闻言答道:“母亲是放心不下孩儿吗?”

    “唉,”叶夫人觉得自己今日好像已经将后半辈子的气一并都叹出去了,“你父亲……都没跟我商量一番就将你送到战场上去了。”

    叶怀瑜哭笑不得,“母亲,不过就是去清剿匪徒,怎么跟战场扯上关系了?”

    叶夫人瞪了他一眼,神情愁苦。

    “母亲,不会有事的。”

    叶夫人眉头微皱,语气有些急,“昨天开始我这眼皮就一直跳,你跟我说不会有事?”

    “孩儿也曾领兵上战场,虽次数不多,但尚且都能化险为夷,真的没事。再者,皇命难违。”

    他话没说的太清楚,但言外之意已经明了,意思是旨意已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叶夫人瞧了她小儿子半晌,终于又是无奈一叹,摇摇头,“你啊……”

    许是受了先前谈话的影响,叶夫人没什么精神头,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了几句之后就让他回去了。

    叶怀瑜心中仍挂着车马之事,自母亲院子出来,就悄声做了一番吩咐。

    他刻意将这件事掩下没让叶夫人知道,只是想快些将人送走,免得他不在家时再节外生枝。

    碧儿偷偷往前厅里瞧,神色十分焦灼。

    公主殿下已经吃了好几碗饭了,且隐隐有停不下来的架势。

    她想去找少爷来看看,可却连院门都还没摸到,就被公主殿下给叫了过去,倒是没提她要私自离开的事,可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

    她撩起眼皮阴森森的样子仍在脑海挥之不去:“本殿下不高兴了是会杀人的。”

    碧儿在原地生生打了个寒噤。

    于是便只能站在外头干着急,心里祈祷着少爷赶紧回来。可似乎总是天不遂人愿,天上的神明几乎叫她求了个遍,少爷的面还是没有露出一星半点。

    而当叶怀瑜打开院门时,程静翕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摞了有五层了。

    听见声响,程静翕动作一顿,忽然面色微变,身子弓起,眼瞅着就要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碧儿顾不得去跟叶怀瑜问好,急急地将早备好了的木桶飞奔着送进去,堪堪赶在了她吐出来之前接住。

    “呕……”

    白花花的米饭倾泻而出,余光瞥见那人的短靴,程静翕的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昏天黑地的吐完,叶怀瑜适时将手巾递过去,程静翕顿住没接,直起身子不拘小节的擦了擦嘴,又用桌上的凉茶漱口,之后一言不发的回了房。

    过程中她没看他一眼,仿佛当他是个透明的。

    丫鬟碧儿瞧得目瞪口呆,十分识时务的跑了。

    叶怀瑜隔着屏风望向里间,眉目里满是说不出的寂寥。

    顺着屏风走过去,看见程静翕就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瞧着。

    “我生的真丑,”她独自默默想着,“这般丑的人,嫁的出去就行了,怎的还能有那许多过分要求?”她哀哀叹气,觉得心情很丧。

    叶怀瑜闷声将她瞧了一会,感觉此时此刻自己非得说点什么才行,否则照这个气氛发展下去,没准到他出京了她都不带再往他身上再看一眼的。

    可是说什么呢?

    斟酌片刻,他清了嗓子开口:“小姝明日便不在府上了。”

    搜肠刮肚却偏要挑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做了他的开场白,实在是发挥失常,一点水准都没有。

    然而话既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

    程静翕从妄自菲薄中回过神来,回过头撩眼看他,不咸不淡地道:“哦,夫君可是将花草买了送到丞相府?”

    叶怀瑜被这句话给问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程静翕见状心情便好了一些,顺道也给了他丁点的耐性,大眼定定看他,心照不宣道:“我花草过敏。”

    她话说完叶怀瑜就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意意思思地一拍脑门,心急火燎地道:“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程静翕就在笑容里添了几分真心给他瞧,“那你的表妹可要伤心了!”

    叶怀瑜得寸进尺的往前走了两步到她身边,见她没反对,胆子就更肥了些,竟还把手给搭到她肩上了,且拍了拍道:“小姝的性子没那么强的,这件事我忘了,她八成也没记住,待她回了家,家中再有其他事把她烦着,花花草草的,必定就更顾不上了。”

    程静翕拿起梳子顺着自己的头发,默认了他的靠近。

    叶怀瑜觉得自己肯定是鬼迷心窍了,不但费劲巴力的把人给哄高兴,眼瞧着这张丑颜,心中竟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旖旎,往日夜里的种种画面霎时冲进脑海,簇簇火苗顷刻汇聚在同个地方,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将他烧了个轰轰烈烈。

    他不动声色,不让她察觉分毫,却鬼使神差的接过她手中的梳子为她梳头,唇齿微动,她的名字在那一刻像是跳跃了起来,“静翕……”

    程静翕心头蓦地一跳,前所未有的悸动叫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小腹处更如燃起了熊熊烈火,并毫无预兆的席卷全身,将她彻彻底底的燎了个干净。

    “你……”她艰难开口。

    不管了!

    俯身倏然将她拦腰抱起,叶怀瑜把双唇凑前,不由分说地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堵了回去。

    真情假意也好,各取所需也罢,姑且全都当作是水到渠成,我俩同心。

    若你无三心我亦无两意,若你我或许两情相悦。

    那么,今后便就一起了,可好?

    叶帅临回边关的前一天,又把叶怀瑜给叫了去,只不过这次没在家中,而是去外头定了个小隔间。

    好酒好菜的摆了一桌子。

    阵仗有些大,叫叶怀瑜一时摸不着头脑。

    老元帅已经在里头自斟自饮好一会了,看见小儿来了,便略一抬手,“坐!”

    叶怀瑜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父亲,他常年在外,除却那一段在军中历练时偶有与他照面,其余时候并不会多见,因此对于父亲的印象,也只虚虚的停留在“严格”这一道精神层面上。

    今日他独个在这饮酒的模样,让他想起曾经在母亲院子里不经意的一瞥。

    那之前,性子如小孩子的母亲竟也是会饮酒的。

    “父亲。”叶怀瑜拿起酒壶,给叶帅的酒杯斟满,又放了一杯在自己面前。

    叶帅神情里罕见地带了些笑容,话家常似的说:“你母亲昨晚跟我哭闹到半夜。”

    “可是因为孩儿要出京?”

    叶帅不置可否,“我常年不在家中,留她一人独守,实在是委屈她了。”

    叶怀瑜不知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只好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若非昨晚之事,今日也不必把你叫到这里来。”

    叶怀瑜眨了眨眼睛,有心想将这句话给忘掉,父母亲之间的日常,他实在是有点没耳听。

    “父亲叫孩儿出来何事?”

    叶帅闻言放下酒杯道:“明日出京,皇上派了一千精兵随你同去,你到了安渠县后,定要先将情报探听清楚后再做安排,切莫急躁。”

    “孩儿明白。”

    “我听说那群匪盗之首是个有功夫傍身的,虽脑子跟不上却得了一身蛮力,你与他对上时定要小心谨慎,不可硬碰硬。”

    叶怀瑜慎重点头,“父亲放心,孩儿定会万分小心。”

    叶帅喝了许多酒,可能是有些上头,且面对的还是自己最最器重的小儿子,话就免不得多且不过脑子起来。

    “若你这次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母亲定不会与我善罢甘休。”言罢叹了口气,夹了口菜吃。

    叶怀瑜垂眸,且不说母亲在他人面前如何,可单独面对父亲时,却是个十足的一点不通情达理的小孩子。

    而父亲则乐在其中,为求自己心安,还将一切压力转嫁给自己的小儿。

    还将理由说的如此充分有理,并冠冕堂皇。

    这样真好,他想,他与他的丑妻应该也可照葫芦画瓢,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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