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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悲惨童年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因为你承受不起人性之恶!

    6月下旬的一天,我请了假,坐火车回到老家。

    刚一进门,看到母亲的秀发有了几根银丝,还没感慨呢,妈妈倒先哭上了。

    “军儿啊,你可回来了呀。”

    我以为是3年多不见,想我呢。

    “老妈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挨着妈妈坐下,轻声安慰着。

    这时,两个兄弟回来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渐渐地我才明白:我走后,前妻将火洒在儿子刘永睿身上,动不动就打骂、罚跪,甚至不给饭吃。

    有一次儿子上学正好碰到婆婆,问婆婆要了两块钱,说是买学习用品。

    婆婆多了个心眼,一路跟着,却看到他买了4个馒头,躲到一个街道拐角,拼了命地往嘴里塞,差点就噎死了。

    婆婆走过去,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小子一边捂着馒头,一边说:婆婆,我不渴!说完,又大口大口吞了起来。

    “哥啊!”高壮结实的二弟刘大兵叹口气说:“妈妈那天回来大哭,还大病了一场,卧床不起好几天,说这都是遭的什么孽呀!”

    “老大啊。”瘦高瘦高的小弟刘大明眼含泪花:“这算什么?那天,我们去你原来住的地方检修电路,永睿因为没写完作业被赶了出来,饭也没吃。

    我带他去买了只卤鸡,他才8岁啊,硬是把一整只吃完了。大哥你知道,我自己都吃不完一整只鸡啊!我当时老是担心他被撑着,可他却说:小叔,没事的,我吃了鸡,又可以管几天了。”

    “第二天我再去调试电路,就看见大树下,永睿一个人顶着烈日在那里罚站。”小弟眼泪掉下来,“我问他为什么?他一个劲给我摇头,悄悄说:小叔你离我远一点,我妈看见了,我又要多站一个小时了。”

    “小睿说他妈妈说了,饿死也不许吃老刘家的东西,所以要罚站!”妈妈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很内疚。和儿子受的折磨相比,我在东海闯荡的艰辛真的不值一提!

    “大军,你给爸说句实话。”老刘家第二代掌门人哽咽着说:“你这三年多给你前妻寄没寄生活费?”

    “寄了啊,以前每个月1000。今年这几个月紧张,我给她说先寄500,到年底按每月1000一次补给她。”

    “她逢人就说你没良心,一分钱不给,又说你没出息,好好的工作也不要,一辈子就是个讨口的命!”妈妈唠唠叨叨。

    “爸、妈!”我强忍着泪水安慰道:“我会混出个样子来!”

    “爷爷、婆婆,不好了!弟弟上课晕倒了,现在被老师送进医院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突然撞开门,气喘吁吁,径直走到老爸面前,双腿跪下,先磕了三下头,才泪流满面地说:“555,爷爷,我求求你,5555,救救小睿吧!55,他会被大妈打死的呀!求求你了!爷爷啊,55555!”

    “二瓜子,这是月儿吧?”我走过去,想扶起她来。

    “嗯,月儿,快叫大伯!”二弟大声说。

    “我不叫!就是你,跑到外面躲清闲,弟弟才变成孤儿了!555,爷爷,婆婆,把他接回来吧。爸爸,我们家也出点钱,行吗?”月儿躲开了我,冲到婆婆面前,又磕头不已。

    “月儿,小睿在什么医院?快带大伯去!”我厉声大吼。

    “月儿,带路!今天就要有个了断!”老爸摸摸小姑娘的头,咬牙切齿。

    “你们谁是孩子的家长啊?报警吧!这不是第一次了。”一个30多岁的女医生哽咽着说:“谁能忍心对8岁的孩子下这么毒的手啊,他还是人吗?”

    “你们看看吧,手上有勒痕,腿上、背上、胸部有衣架打的伤痕,皮肤上的伤疤还没有好,又添新伤,伤口都化脓了。”护士流着泪,给我们看那些伤痕。

    儿子小睿静静地躺在床上,右手插着输液管。长得很瘦,像竹竿。

    “儿子,你告诉我,这都是谁干的?老爸今天拼了命,和他同归于尽!”看见儿子眼睛微弱地睁开,我的泪水涌出。

    “婆婆,他是谁呀?”小睿吃力地问。眼里怯生生的,很胆小的样子。

    “孙儿,我可怜的孙儿,他是你的爸爸呀。555。”老妈爱怜地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

    “爸爸?”儿子费力地摇摇头,“我没有爸爸了,妈妈说爸爸早死在外面了。咳咳,咳咳咳。”

    “孩子,别听你妈乱说!你爸爸来接你了!告诉爷爷,是谁打的你?老刘家的全家找他算账去!”老爸呜咽着说。

    “爷爷,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跤了,不是妈妈。哎哟,嘶,疼!”小睿皱着眉头。

    “儿子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妈打的你?”我握着他的手,气愤地问。

    “不是,是我自己不乖,语文月考不及格。作业没写完,贪玩。爸爸,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很乖的。你给妈妈说一下,不要赶我走,因为

    我不知道这一次又去哪里住?我怕黑呀,爸爸,你帮我求求妈妈吧……”小睿眼角的泪水不断流,很快昏睡过去了。

    “儿子,老爸不会让你受罪了!绝不!”我替他擦着泪。

    “早干嘛去了?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爹!”前妻走进来大吼。

    “哎,咱说话得凭良心,我哪一个月没寄钱给你?”我有些气急。

    “呵呵,你知道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多累!你儿子又顽皮,成绩全班倒数。更何况我现在有女儿了!两个小孩怎么管得过来?”前妻振振有词。

    “小鲁你说句实话,我孙儿是外人打的还是你打的?”老妈气愤地质问。

    “我打的怎么了?我是他亲妈哎,教育自己的儿子有错吗?不争气的东西!60分都考不到,贪玩也就算了,还调皮捣蛋,欺负他小妹妹,抢她的玩具和食品,你说我不该打他吗?”前妻越发得意。

    “你这是家暴!严重的虐待儿童!孩子他爷爷、爸爸,你们去起诉她吧!”医生火爆爆地说。

    “宁医生,我想起来了,前两次这个小朋友也是这个女人送来医院的,还说是他儿子自己作孽,天哪!你既然要生,为什么这么恨他?虎毒都不食子!他才8岁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呀?你这个人渣子哟,会遭天打五雷轰的!”护士指着前妻,憎恶地痛骂。

    “呵呵,我生的怎么了?我至少供他吃,供他穿,不像某些人,出点钱就撒手不管了,哼!老刘家没一个好东西!种子不好,所以这个小东西也不争气!就算打死他,我也是为了他好!省得以后丢人现眼!”前妻恶狠狠地说。

    “你这个畜生!我打不死你!”老妈冲到她面前,狠狠地打了两个耳光。

    “你敢打我?死老婆子,我跟你拼了!”前妻想撒泼。

    “报警抓人!”老爸铁拳抓住了她的手,对二弟吩咐。

    “好勒!”二弟和小弟都掏出了手机。

    “爷爷,不要抓我妈妈,咳咳,她坐牢了,我就,我就真的是孤儿了,咳咳咳,求求您了!妈妈,您快走吧,妹妹要放学了,我,我今天接不了她了,我回家,回家后再也不淘气了……”儿子小睿哭着,断断续续说。

    “哼!今天老娘不跟你们计较了,小坏蛋你们自己看着办!”前妻灰溜溜地走了,出门前还撞在门框上……

    儿子小睿坚决不同意我们起诉他妈妈,还说那个小妹妹没了妈妈,也会可怜的,所以我们只好打落牙齿和泪吞,就此作罢。

    几天后,我高中同学文子军做为法官,判决儿子重新跟我。他妈妈害怕刘、阳两个大家族揍她,和新找的男人带着女儿调回男人的老家去了。

    半个月后,儿子出了院,我把他接到了爷爷婆婆家,那个我们三兄弟长大的地方。

    “老大啊,你看看你儿子的作文吧。”老爸流着泪说。我接过作文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孤独》:三年前,爸妈离婚,妈妈当年找了一个男人生下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妈说我们一家今年去琼州过年,我很开心,激动的几天睡不着,收拾了很多行李。结果当天我妈只带了那个男人和那个妹妹,并没有我。

    字里行里间透露着一个小孩子内心的心酸苦楚,字字戳心。

    批改老师看见了也非常心疼,并且在下面评语中写着:“只要你愿意,每年都可以来老师家过年。”

    “儿子,你再也不会孤独了!”我一把搂住他,一遍一遍摸着他的头发。

    “爸,妈。”我拿出2000元,说:“儿子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先拿着,帮我照顾永睿2个月,我回去联系好学校,开学就来接他。“

    “军儿啊,你女朋友任海享知道永睿吗?”妈妈担心地询问。

    “知道。”我硬着头皮回答。

    “实在不行,我和你妈帮你带孩子吧!”老爹不放心地说。

    “不了,我能行!”我坚决地说:“这个责任该我承担的!大不了不结婚,等儿子大了,找个老伴拉倒。”

    “对的,老刘家的爷们顶天立地!”老爷子赞许地说。

    几天后。

    “二叔,小舅。”我在客厅站起身说道:“拜托你们,这2个月教教永睿武术吧,他身子太弱了。”

    “不用你吩咐。”闻讯赶来的二叔说。

    “放心吧!”小舅也表态。

    “爸爸,你不会又不要我了吧?”在老妈每天给他炖的罐罐饭(很稠的粥,加猪油、肉丝和鸡蛋)喂养下,儿子已经脸色红润起来。但我知道他很没有安全感。

    “不会的!”我斩钉截铁地说:“爸爸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去东海上学。”

    “那你和我拉钩。”儿子伸出手来。

    “好!”我也郑重伸手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东海在哪?大吗?比顺庆还大吗?”过了会,儿子拉着我的手,一连串地问道。

    “东海在常江尾巴上,很大,比顺庆大多了。”

    “好呀,太好了!我要去大城市了,我明天就和小朋友说。”儿子欢呼雀跃。

    我心里很酸楚,一个坚定的想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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