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相
赵巧蕴身子一震，却是没有说话。燕然不再看她，而是扫过场中众人，“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如此恨自己的姐姐，三番两次致她于死地，甚至哪怕在她忘记之后，也还不依不饶的实施了第二次谋杀。”
“实际上，我感谢你在河边的冲动，”燕然的目光落回了赵巧蕴脸上，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要不是你当时暴露了你的杀意，那我恐怕到现在都不明白，在钱姨娘之死中，你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难道钱姨娘是你杀的？”赵奇不敢置信的回看向赵巧蕴，嘴巴动了动，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是她。”燕然嘲讽的笑了笑，“虽然我们的三小姐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杀人，以及钱姨娘是怎么死的，但很幸运的是，她不是杀人凶手。”
“钱姨娘是自杀。”燕然对着众人宣布道，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但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三小姐是读过书的，燕然这句话她显然理解。当她悟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脸色一变，而燕然却懒得顾忌她的心情，已经向所有人说起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事情的所有起因都源自三个即将成年的小姐——赵柳思、赵巧蕴、赵巧蔓的婚事。赵柳思虽然母亲早亡，但占着嫡出的名分，又有外家柳家的影响力，所以在婚姻市场上十分走俏。赵巧蔓虽然是庶女出身，但有大夫人撑腰，也为她细细的选了一门不辱没她的亲事，于是赵巧蔓如今也是在家绣绣嫁衣，等赵柳思的婚事定了之后，便可以亲家商量出个值日了。三人之中，唯一空下的便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赵巧蕴。
因为钱姨娘的缘故，城中稍微有点底蕴的人都都不愿意与赵巧蕴结亲。赵奇常年在外面奔走，对家中大事也并不放在心上，于是都交由大夫人代管。大夫人与钱姨娘有仇，便也存着在赵巧蕴婚一事上拿捏他们母女的心思，所以故意为赵巧蕴找了一大堆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表面上看起来是顺着赵巧蕴的心思挑选了名门望族，书香门弟，将她高高捧起，实际上却让别人羞辱她。赵巧蕴几度相亲失败，又得知自己母亲的真正出身是连下人都不如的人物，一下子心态就崩了。她不过是一个刚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分得清那么多黑白，当下不恨帮她挑选对象，纵容别人欺负她的大夫人，反而是恨起了自己的生母。
王元便是在这个时候入了赵巧蕴母女的眼，他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但胜在学问不错。若是早几个月，他也入不了赵巧蕴的眼，但眼见着大夫人后来挑选的人家都是什么商贾之家，家中能识字儿的都没几个，更别说读书了。赵巧蕴是在官宦之家长大的，早就知道有权比有钱要重要的多，况且士农工商，商在最后一级。她已经被赵柳思压了十几年，又怎甘心人生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如两姐妹呢？于是哪怕张元出身农家，一贫如洗，家中都是泥腿子，也仍然孤注一掷的选中了张元这个潜力股。
但让赵巧蕴没想到的是，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心思，被跋扈的二小姐看得一清二楚。二小姐从小抢惯了赵巧蕴的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倒不是觉得张元有什么好，纯属抱着给赵巧蕴添赌的心思，便暗中给张元抛媚眼。张元不是什么好人，面对着一个是坐拥大笔嫁妆的嫡女和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庶女，谁都知道知道怎么选，所以他便不由自主的做起被二女相争的美梦来。
赵巧蕴是一个野心家，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所以她自然不会总沉溺于爱情的幻境中，很快发现了王元的变化，并且根据王元的鬼鬼祟祟，抓到了抓到了他与赵柳思私会的画面，也就是赵柳思给王元荷包的那一幕。
实际上那天更早一些，在王元等在花园“巧遇”赵柳思之前，钱姨娘母女俩就已经在那里了。她发现了赵巧蕴偷东西的事情，不好在落云轩里与女儿对质，怕被旁人听了过去，所以约在花园的角落里说话。当得知女儿是将偷来的东西，交于张元变卖时，她便立刻要女儿与此人断绝关系。
钱姨娘是做皮肉生意的，见过的男人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自然知道哪些男人能嫁，哪些男人不能嫁。她并不是简单的以富贵论人，瞧不起穷人，实际上她之前为赵巧蕴挑选的人物，比大夫人合适的多。无奈她的女儿并不跟她一条心，只觉得她想要将自己“贱卖”，这才失败。她如今得知赵巧蕴想要“投资”男人，顿时大惊失色，当下叫停。
她富贵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若张元真是个人物，她不吝啬拉未来的女婿一把，只要他能给女儿一个光明的未来。但实际上，通过张元愿意接受赵巧蕴给她的东西这一点，钱姨娘就判断出这人不是个正人君子。
原因很简单，赵巧蕴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她跟母亲赌气，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是很正常，但王元身为一个在外间的男子，年纪又比赵巧蕴大上那么多，怎么都该更成熟一点。他即便不是劝服赵巧蕴与母亲和好，停止这种偷窃行为，也不该帮她销赃。可实际上王元做的很开心，明显是想要从中获利。亏这人还是个读书人，满肚子仁义礼智信，却无德至极。这样的人莫说投资了，就算与他合伙做生意，也要防止被他亏坑的血本无归，所以她哪里还敢让稚嫩的女儿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
但对赵巧蕴来说，她偷东西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气钱姨娘，所以又哪里肯听前姨娘的规劝？母女争执间，她说了重话伤了钱姨娘，这才导致钱姨娘大哭一场，是以芙蓉过来之后，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母女争执的时间很长，按照被安排守在另外一边的芙蓉的口供，应该恰好遇到了赵柳思勾引王元并送王元荷包的画面。赵巧蕴自然是怒不可遏，要出去与赵柳思讨个公道，但却被钱姨娘捂住嘴按住了，所以赵柳思并没有发现。等赵柳思离开之后，赵巧蕴要去找大夫人说赵柳思不守妇道，钱姨娘怕赵巧蕴自曝其短，连累自身，不许她去。赵巧蕴十分生气，哭着说出了自己所有一切都被赵柳思夺去不算，连未来的一切都要被赵柳思抢走，钱姨娘究竟要她退让到哪一地步才甘心？若不是钱姨娘从小压着赵巧蕴，不许她与赵柳思抢，赵柳思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嚣张跋扈？
赵巧蕴跟钱姨娘吵完架之后，便离开了花园。她原本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打算等眼睛没那么肿再回去，却不想遇到了从赵柳思的小院里出来的春香。想到早上与赵柳思的恨，赵巧蕴跟踪春香到厨房，发现春香叮嘱了厨房要做的糕点，厨娘们同意等做完午膳便动手，这就动了在糕点里下毒的打算。
她将先前从库房领出来的糖霜换成带毒的，然后送回去说拿错了。库房的人鉴定之后信以为真，便顺将送出去的东西回收回来。人都有个惯性，习惯将最近的物品放在手边处，赵巧蕴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到厨房的厨娘来取糖，果然顺手取走了这罐有糖的有毒的糖霜。
于是，所有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在何时何地被下进去的毒，就在这里破了案。实际上燕然在一开始就想过，既然糕点做成之后，都没有下毒的机会，那毒药会不会在原材料时就下下了？但按照这种思路，中毒的人应该是无差别的，也就是说赵巧蕴和钱姨娘应该同时中毒才对，但为什么最后只死了钱姨娘，赵巧蕴却仍然活蹦乱跳呢？
因为赵巧蕴的存活，干扰了燕然的判断，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让他绕了个大圈子，直到无意中发现赵柳思不爱吃蜂蜜，而钱姨娘中毒现场没有吃完的点心上浇着厚厚的一层蜂蜜，才想到将糕点和浇在上面的蜂蜜分开查。这样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蜂蜜和糕点上都有毒，但蜂蜜的毒性比糕点大的多，钱姨娘的致死原因，不是糕点，而是蜂蜜。
根据库房管理的厨娘所述，蜂蜜是钱姨娘亲自来拿的，而二小姐并不爱吃蜂蜜，所以排除所有可能后的结果就是——钱姨娘自己在自己所吃的蜂蜜里下了毒，然后浇在了糕点上，陪着二小姐一起，一口一口的吃掉了那些必死的东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燕然变魔术般的一排排的摆出了证据，厨房、库房里当天当值的人，花园里洒扫的，送东西的，无意中碰到过钱姨娘、赵柳思、赵巧蕴等人的佣人，以及卷款潜逃，被他派人抓回来的王元等，一边觉得他说的应该就是真相，一方面却又产生一个更大的疑惑——钱姨娘冒着必死的人去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她的女儿。”燕然叹了口气，带着淡淡的惆怅，“我想，我们都错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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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感谢你在河边的冲动，”燕然的目光落回了赵巧蕴脸上，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要不是你当时暴露了你的杀意，那我恐怕到现在都不明白，在钱姨娘之死中，你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难道钱姨娘是你杀的？”赵奇不敢置信的回看向赵巧蕴，嘴巴动了动，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不是她。”燕然嘲讽的笑了笑，“虽然我们的三小姐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没有杀人，以及钱姨娘是怎么死的，但很幸运的是，她不是杀人凶手。”
“钱姨娘是自杀。”燕然对着众人宣布道，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但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三小姐是读过书的，燕然这句话她显然理解。当她悟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脸色一变，而燕然却懒得顾忌她的心情，已经向所有人说起了整个事件的真相。
事情的所有起因都源自三个即将成年的小姐——赵柳思、赵巧蕴、赵巧蔓的婚事。赵柳思虽然母亲早亡，但占着嫡出的名分，又有外家柳家的影响力，所以在婚姻市场上十分走俏。赵巧蔓虽然是庶女出身，但有大夫人撑腰，也为她细细的选了一门不辱没她的亲事，于是赵巧蔓如今也是在家绣绣嫁衣，等赵柳思的婚事定了之后，便可以亲家商量出个值日了。三人之中，唯一空下的便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赵巧蕴。
因为钱姨娘的缘故，城中稍微有点底蕴的人都都不愿意与赵巧蕴结亲。赵奇常年在外面奔走，对家中大事也并不放在心上，于是都交由大夫人代管。大夫人与钱姨娘有仇，便也存着在赵巧蕴婚一事上拿捏他们母女的心思，所以故意为赵巧蕴找了一大堆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表面上看起来是顺着赵巧蕴的心思挑选了名门望族，书香门弟，将她高高捧起，实际上却让别人羞辱她。赵巧蕴几度相亲失败，又得知自己母亲的真正出身是连下人都不如的人物，一下子心态就崩了。她不过是一个刚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分得清那么多黑白，当下不恨帮她挑选对象，纵容别人欺负她的大夫人，反而是恨起了自己的生母。
王元便是在这个时候入了赵巧蕴母女的眼，他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但胜在学问不错。若是早几个月，他也入不了赵巧蕴的眼，但眼见着大夫人后来挑选的人家都是什么商贾之家，家中能识字儿的都没几个，更别说读书了。赵巧蕴是在官宦之家长大的，早就知道有权比有钱要重要的多，况且士农工商，商在最后一级。她已经被赵柳思压了十几年，又怎甘心人生接下来的日子都不如两姐妹呢？于是哪怕张元出身农家，一贫如洗，家中都是泥腿子，也仍然孤注一掷的选中了张元这个潜力股。
但让赵巧蕴没想到的是，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心思，被跋扈的二小姐看得一清二楚。二小姐从小抢惯了赵巧蕴的东西，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倒不是觉得张元有什么好，纯属抱着给赵巧蕴添赌的心思，便暗中给张元抛媚眼。张元不是什么好人，面对着一个是坐拥大笔嫁妆的嫡女和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庶女，谁都知道知道怎么选，所以他便不由自主的做起被二女相争的美梦来。
赵巧蕴是一个野心家，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所以她自然不会总沉溺于爱情的幻境中，很快发现了王元的变化，并且根据王元的鬼鬼祟祟，抓到了抓到了他与赵柳思私会的画面，也就是赵柳思给王元荷包的那一幕。
实际上那天更早一些，在王元等在花园“巧遇”赵柳思之前，钱姨娘母女俩就已经在那里了。她发现了赵巧蕴偷东西的事情，不好在落云轩里与女儿对质，怕被旁人听了过去，所以约在花园的角落里说话。当得知女儿是将偷来的东西，交于张元变卖时，她便立刻要女儿与此人断绝关系。
钱姨娘是做皮肉生意的，见过的男人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自然知道哪些男人能嫁，哪些男人不能嫁。她并不是简单的以富贵论人，瞧不起穷人，实际上她之前为赵巧蕴挑选的人物，比大夫人合适的多。无奈她的女儿并不跟她一条心，只觉得她想要将自己“贱卖”，这才失败。她如今得知赵巧蕴想要“投资”男人，顿时大惊失色，当下叫停。
她富贵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若张元真是个人物，她不吝啬拉未来的女婿一把，只要他能给女儿一个光明的未来。但实际上，通过张元愿意接受赵巧蕴给她的东西这一点，钱姨娘就判断出这人不是个正人君子。
原因很简单，赵巧蕴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姑娘，她跟母亲赌气，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是很正常，但王元身为一个在外间的男子，年纪又比赵巧蕴大上那么多，怎么都该更成熟一点。他即便不是劝服赵巧蕴与母亲和好，停止这种偷窃行为，也不该帮她销赃。可实际上王元做的很开心，明显是想要从中获利。亏这人还是个读书人，满肚子仁义礼智信，却无德至极。这样的人莫说投资了，就算与他合伙做生意，也要防止被他亏坑的血本无归，所以她哪里还敢让稚嫩的女儿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
但对赵巧蕴来说，她偷东西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气钱姨娘，所以又哪里肯听前姨娘的规劝？母女争执间，她说了重话伤了钱姨娘，这才导致钱姨娘大哭一场，是以芙蓉过来之后，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母女争执的时间很长，按照被安排守在另外一边的芙蓉的口供，应该恰好遇到了赵柳思勾引王元并送王元荷包的画面。赵巧蕴自然是怒不可遏，要出去与赵柳思讨个公道，但却被钱姨娘捂住嘴按住了，所以赵柳思并没有发现。等赵柳思离开之后，赵巧蕴要去找大夫人说赵柳思不守妇道，钱姨娘怕赵巧蕴自曝其短，连累自身，不许她去。赵巧蕴十分生气，哭着说出了自己所有一切都被赵柳思夺去不算，连未来的一切都要被赵柳思抢走，钱姨娘究竟要她退让到哪一地步才甘心？若不是钱姨娘从小压着赵巧蕴，不许她与赵柳思抢，赵柳思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嚣张跋扈？
赵巧蕴跟钱姨娘吵完架之后，便离开了花园。她原本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打算等眼睛没那么肿再回去，却不想遇到了从赵柳思的小院里出来的春香。想到早上与赵柳思的恨，赵巧蕴跟踪春香到厨房，发现春香叮嘱了厨房要做的糕点，厨娘们同意等做完午膳便动手，这就动了在糕点里下毒的打算。
她将先前从库房领出来的糖霜换成带毒的，然后送回去说拿错了。库房的人鉴定之后信以为真，便顺将送出去的东西回收回来。人都有个惯性，习惯将最近的物品放在手边处，赵巧蕴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到厨房的厨娘来取糖，果然顺手取走了这罐有糖的有毒的糖霜。
于是，所有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在何时何地被下进去的毒，就在这里破了案。实际上燕然在一开始就想过，既然糕点做成之后，都没有下毒的机会，那毒药会不会在原材料时就下下了？但按照这种思路，中毒的人应该是无差别的，也就是说赵巧蕴和钱姨娘应该同时中毒才对，但为什么最后只死了钱姨娘，赵巧蕴却仍然活蹦乱跳呢？
因为赵巧蕴的存活，干扰了燕然的判断，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让他绕了个大圈子，直到无意中发现赵柳思不爱吃蜂蜜，而钱姨娘中毒现场没有吃完的点心上浇着厚厚的一层蜂蜜，才想到将糕点和浇在上面的蜂蜜分开查。这样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蜂蜜和糕点上都有毒，但蜂蜜的毒性比糕点大的多，钱姨娘的致死原因，不是糕点，而是蜂蜜。
根据库房管理的厨娘所述，蜂蜜是钱姨娘亲自来拿的，而二小姐并不爱吃蜂蜜，所以排除所有可能后的结果就是——钱姨娘自己在自己所吃的蜂蜜里下了毒，然后浇在了糕点上，陪着二小姐一起，一口一口的吃掉了那些必死的东西。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燕然变魔术般的一排排的摆出了证据，厨房、库房里当天当值的人，花园里洒扫的，送东西的，无意中碰到过钱姨娘、赵柳思、赵巧蕴等人的佣人，以及卷款潜逃，被他派人抓回来的王元等，一边觉得他说的应该就是真相，一方面却又产生一个更大的疑惑——钱姨娘冒着必死的人去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她的女儿。”燕然叹了口气，带着淡淡的惆怅，“我想，我们都错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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