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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变形金刚与执念

    顾小萌把发圈倒出来,放在手心,看得出发圈有一些年岁,但是很干净,有隐约的清香气从上面飘进鼻腔里。

    她好奇起来,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将发圈捻起来,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貌似没什么特别的,这种单调的黑色基础款满大街都是。

    她正盯着发圈满脑子疑惑。

    啪嗒,办公室的门突然一声响了,顾小萌吓了一跳。

    “遭了,莫不是顾战桥那个家伙回来了。”

    顾小萌心中一惊,赶紧把发圈塞进刚才的粉色牛皮纸袋,又小心将绳子系好,然后迅速整理散落一地的东西。

    刚才那个粉色袋子具体是夹在哪个文件袋又不小心滑落的,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要是被老哥看见此情此景,那个洁癖狂和强迫症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小萌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所有的东西胡乱一塞,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脚边的一个柜子,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扔进了柜子,然后右脚一踢,迅速将柜门合上。

    脚步声停了下来,顾小萌赶紧在脸上堆起一个天真的微笑,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向屏风那边看过去。

    只见那个身影在屏风处短短站了一站,似乎还踌躇了一会儿。

    顾小萌整颗心都悬在嗓子眼,又伸出右腿去确认脚边的柜子,应该关紧了,东西大概不会突然掉出来。

    她的右脚还没站稳,屏风拐角却突然迈出一条修长白净的腿,脚上的金色细根皮靴在黄昏的光影里烁烁闪光。

    还没等顾小萌反应过来,钱婉的俏丽身姿已经完全映进她的眼帘。

    看见办公室的人竟是彼此,双方均是一惊。

    钱婉显然没料到顾小萌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在这里,她精心设计的笑容弧度还挂在唇边,学习了很久的眼波流转术也才第一次施展,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管理她匠心独运的表情。

    顾小萌则觉得眼前的女人媚态横生,有种说不出的做作劲儿。

    短短对峙了有半分钟。

    双方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顾小萌显然对钱婉质疑自己的口气很是不满,她两手一叉小细腰,满口傲娇,“嘿?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钱婉看眼前的丫头片子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正欲发作,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了下去,这不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忍气吞声。

    有时候想想,她钱婉竟然因为认识了顾小萌从而明白卧薪尝胆这个词的含义也是够讽刺的。

    钱婉向来都是别人眼中的小公主,她家境显赫,成绩优越,长相娇美,虽然性格有些任性刁蛮,可是也并非胡搅蛮缠的俗人。

    她出身商业世家,有绝佳的经济头脑,从来不是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主,对于自己人生的规划,成绩的提高,爱情的经营,身材和面容的管理都是极为苛刻的。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随妈妈和小姨出入各种美容院,也从很小就参加各大秀场,走秀、看秀不在话下,家中欧美日韩的时尚杂志永远都是最新的,衣服、包包、鞋子、各种饰品也从来都是当季大热。

    就连表情管理,步态走姿也是从小培养,优雅中的精致和自信让她走到哪里都是最亮丽的那抹光彩。

    两家公主狭路相逢,不拼个你死我活,那多无趣。

    可是,转念钱婉又想,“算了,不跟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顾小萌见钱婉不说话,还露出一副懒得搭理她的神情,就很没好气,道,“你又来找我哥吧,我哥不在。”

    钱婉眉毛一挑,不以为然,“我知道,我看到了。”

    “那你还不走啊。”

    “不走啊,我等他。”钱婉边说边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边上,优雅地坐下。

    顾小萌撇着嘴,翻白眼,正欲大声声讨。

    一个低沉的男低音却传了过来,“小萌,你怎么说话呢?”

    是顾战桥,不知什么时候顾战桥已经走了进来。

    顾小萌见顾战桥上来就批评自己,很是不忿,“本来就是嘛,你没在,我不应该问她走不走吗?”

    “是我让你钱姐姐来的,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个点怎么没在家,却偷偷溜进我办公室。“

    “我······”顾小萌还想再解释,却被顾战桥所打断,“行了,你先出去吧。”

    顾小萌见顾战桥竟然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很是生气,她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钱婉,只见钱婉右手悠然地抚摸着左手的美甲,一副得意的神情。

    “哥~”顾小萌又赌气又撒娇嗔怪道。

    “好啦,你先出去,哥哥跟钱婉姐姐有事情要谈。”

    顾小萌见顾战桥神色庄重,只好撅着嘴,一跺脚,哼唧一声,没好气走了出去,身后的玻璃门咣当一响。

    “小萌还真的一点都没变啊。”钱婉站了起来,然后倚在落日余晖映照的落地窗上,轻轻将耳边的长发别到耳后,她知道,从顾战桥的角度看此时的她,那映入他眼帘的一定是自己绝美的夕阳剪影。

    可惜,顾战桥根本没有看过来,只是漫不经心道了一声,“是啊。”就径直坐到了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显示屏又轻道一声,“你先等一下,我先处理一个事情。”

    钱婉有些失望,但是却没有动弹,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眉头紧锁,神色认真,她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这是冬日的傍晚,她知道窗外枝丫光秃漆黑,风冷光寒,一派冬日肃杀的凄冷。

    可是,现在,在顾战桥这方落日斜晖轻笼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无人打扰地享受着二人时光。

    她觉得此时此刻的氛围美好得像二十年前与他初见的那个午后。

    当时的她因为找不到最心爱的芭比娃娃而哭得满眼是泪,一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轻轻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变形金刚,语气柔和地说,“给你玩这个。”

    她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哭得歇斯底里,神经乖张,就没好气地将男孩手中的变形金刚一个拨弄,“谁稀罕你的破玩具。”她力气很大,金刚摔落在屋角,碎了一地。

    男孩眼中迅速蔓延着震惊的神色,他赶忙跑过去,跪在地上,去捡碎落一地的金刚片,他小心将断裂的部分挨个捡起来,放进小小的手心,又跪在原地,试图将坏掉的部分拼凑起来,可是太难了。

    男孩抬头,怨恨地蹬着坐在不远处还在耍小性子的她,硕大的泪水在男孩的眼眶中盘亘,他受伤又倔强的委屈让小小的钱婉心中闪过异样的情绪。

    好像就是那一瞬间,她的心灵升腾出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

    后来小男孩将满地的碎片装进口袋,头也不回地抱着残破的金刚跑出了屋子,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一滴眼泪划在脸颊上,男孩的神情灼伤了她,她看得呆住了。

    那也是钱婉第一次,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而感到愧疚和自责。

    多少年了,她都想跟那个素昧平生的男孩说声抱歉。

    可是后来的后来,她很久很久没有再遇到他,她忍不住问妈妈,妈妈却说,叔叔带着男孩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了。

    直到十年前,在那个炎热安静的初三自习课午后,一个桀骜不驯的男孩将一摞书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然后又满脸不屑地走出教室,她才在全班的错愕中认出了他。

    那一瞬间如电光火石、晴天霹雳,当全班的人都震惊于初次见面的同学竟如此英俊桀骜、出其不意时。

    她却激动得如故人重逢般想立刻冲过去,问,你是顾战桥吧。

    她认得他,即便他的神情已经从小时候的善良委屈变成少年的桀骜张狂,但她还是能清晰地从他倔强的嘴角和漂亮的眉眼中认出他。

    后来他的确在班主任张老师的介绍下,在黑板上大笔一挥,写出顾战桥三个字,作为自我介绍。

    钱婉只记得那个初三的下午,她魂不守舍地盯着第三排坐在易心浓旁边的那个男孩的背影,很久很久。

    她真的很想走上前去问他,“你还记得我吗?那个摔落一地的变形金刚后来修好了吗?。“

    也很想对他说,”对不起,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摔坏你的玩具的。

    可是,她忍了一个下午都没敢上前。

    就这样,一忍再忍,又是十年。

    那句抱歉迟迟说不出口,每次话到嘴边都被她咽了下去,她难以启齿,她羞愧难当。

    虽然后来他们做了一年的同班同学,虽然后来他们一起去英国读书,虽然现在他们正共处一室。

    有时候,钱婉会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一直对顾战桥念念不忘。

    是迟迟没有对他道歉而引发的某种执念?

    是爱?

    是他启迪了自己心中从未有过的情愫?使她一瞬间开始注意身边人的情绪,不再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小女孩?

    是什么,她不懂。

    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懂。

    她爱他,她只要自己爱着他的姿态,她不管自己爱他到底出于何种理由,也不管她爱他的姿态是否得体,她都会一直爱着他,一直。

    钱婉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在办公桌前认真翻阅文件的男孩,只希望时光能够慢一些,再慢一些,或者,干脆停下来,让她能来得及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然后将此情此景一帧一帧地刻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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