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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上台

    化妆室听上去挺洋气的,貌似韩剧里的女人开撕之前,都会很优雅礼貌地微笑问服务员,“比亚内~化妆室哦得呦?

    然后个个对镜梳妆,返回大厅后,所有人觉得自己靓绝五台山,可以恃靓行凶,没有硝烟。

    可是这边,正一新校还没动工,偌大的空地只有象征性几根石柱代表校门,连教学楼都没建,哪来化妆室,有的只是个临时搭的简易塑料帐篷,供工作人员准备和休息。

    易心浓撩起帘子,躬身进入,只见棚子里很多身材窈窕、满目青春的礼仪小姐,都穿着大红色旗袍,脚踩黑色高跟,披着件羽绒服,然后,被冻得瑟瑟发抖。

    一个满脸胶原蛋白的女孩,双肩被冻得紧缩,捂着手边哈气边抱怨,“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快冻死了。都准备半个小时了,还不让上场,我待会儿还得赶回去上课呢。”

    “对啊,我也是,赚个外快太难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易心浓一听就知道这群貌美青春的女孩还是在校大学生,这也不奇怪,她上大学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学空乘或者舞蹈的学生,外在条件优越,随便一站就能拿钱。

    美貌会赚钱,深切地懂得这一点,也是在她认识那些漂亮的同学的时候。

    当时她每天三个小时的电台主播,往往到最后说得口干舌燥,都没有漂亮的同学做礼仪一个小时赚的多。

    不过,细想,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因为电台带给她的精神愉悦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不是说,李娇娇崴脚了得找个人替她吗?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要把咱们冻死?”另一个坐在角落的女孩也抱怨道。

    一阵冷风吹过,简易帐篷在风中抖了三抖,几乎要被掀翻。

    女孩们吓得花容失色,抱着缩成一团。

    易心浓见状,赶紧道,“我就是替那位崴脚女孩的人,衣服呢?你们赶紧把衣服给我换上吧。”

    众女孩一听,又惊又喜,赶紧起身翻找,“哎呀,你终于来了,快快快,赶紧赶紧。”

    一个女孩拿着一件跟她们一样的红色开叉旗袍,易心浓一看,衣服极其单薄,而且开叉几乎到大腿根,天,她还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呢。

    “哎呀,快换上呀,别看了。”

    “呀,她头发还没盘上呢。赶紧谁帮她盘一下。”

    “还有妆,她这个妆太淡了。”

    大家七嘴八舌,手忙脚乱围着易心浓转。

    “我看妆就别化了,太浪费时间了。”

    ······

    就这样,易心浓就在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的簇拥下,晕晕乎乎排队往外走。

    走出棚子的一刻,与寒风直接打了个照面。

    刚下过雪的初冬,易心浓没穿任何打底,就套了件开叉到几乎到大腿的薄款旗袍被推了出去。

    请问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易心浓觉得自己全身瞬间凝固。

    好冷······她冷到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才能形容那种僵掉的、有刺骨痛感的冰凉。

    感觉面部所有神经都坏掉了,脸颊和人中完全丧失感觉,她都怀疑这般麻木,是不是鼻水流下来也不会被觉察。

    一分钟后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跟个木头一样跟着前面的人,排着队机械地走,又机械地停到某位正等待她递剪刀然后剪彩的大人物旁边。

    冷风吹过,吹开她开叉的裙摆,她一个激灵,觉得脸上的表情都没办法好好管理了,一个皱眉,“嘶~”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好,我们礼仪小姐已经到齐,请各位礼仪小姐为我们的剪彩嘉宾递上剪刀,剪出这次工程的圆满成功。”旁边的司仪语气做作地cue流程,听得出来,他也被冻得牙齿打颤。

    易心浓手指被冻得通红,她听到司仪的话,就左手托盘,右手去拿剪刀准备递给旁边的嘉宾。

    可是手指僵掉了,指关节完全无法弯曲。

    不过拿个小小的剪刀,此时此地却颇具挑战。

    她用力蜷了一下手指,手指竟然咯嘣咯嘣地响出声。

    她稳了稳左手的托盘,试图用右手指穿过剪刀的刀身,可是就在拿起剪刀的瞬间,一个温热的大手突然覆盖上来,一下握住了她已经冻僵的手,她吃了一惊,抬头看,竟然是顾战桥。

    什么时候站到他身边的?

    刚才太冷了,只顾着跟着前面的人埋头走,怎么就站在他身边了?

    她站在他右边,震惊又疑惑地侧过头看他,只见顾战桥却不以为然,还很自然地跟旁边的焦向前点头微笑,右手却不动声色完全覆上来,还轻轻握了一下。

    易心浓紧张地看了台下一眼,又眼睛瞟了一下左右,没有人注意到顾战桥的动作,这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捏了一下,整只手被紧紧地包裹在他的手掌里,一股暖流传导过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

    顾战桥则面不改色,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气定神闲,自己从托盘拿起剪刀。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咔嚓,手起刀落,大红花稳稳落入托盘之中,易心浓只觉得双手一沉。

    终于结束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托着红花,没敢看旁边的顾战桥还有焦向前,只带着僵硬的微笑随着礼仪队走回去。

    一进帐篷,大家都急嗦嗦换上冬衣,将全部的行囊都套在身上,易心浓才算恢复了一点意识。

    她拿出手机看时间,一条美柚提示提示音跳了上来,她点进去,原来是姨妈要来的提醒,天,后天就要造访!

    今天这番彻骨寒,他日定然痛上天,横批:人生实难。

    她例假一项很准,也一项很疼,如果前两天没有注意保暖,那120准时预备。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痛经患者正在经历的姨妈痛。

    易心浓曾经因为痛经晕倒过两次,一次晕倒摔破后脑勺,一次晕倒划破胳膊肘,头上贡献15针,胳膊肘修补22针,记得陪她去医院的刘洁儿曾说,”浓啊,你也算得上补丁娃娃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胳膊肘和后脑勺的疤痕。

    礼仪小姐们都换好衣裳在等着结算费用,果然年轻,换好衣服又一个个生龙活虎了,叽叽喳喳八卦刚才看到的男生。

    “我觉得那个最高的,站在最中间的比较帅。”

    “不不不,我觉得那个穿的比较休闲的,看上去才毕业不久的比较帅,感觉很阳光。”

    “什么呀,还是那个站在最中间的、戴金丝边眼镜的比较帅,你不觉他看上去很禁欲很斯文吗?”

    “对对对,而且年轻有为,是总裁耶,听说他才27岁。太厉害了吧。”

    “你们说他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女朋友呀?”

    易心浓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小姑娘热火朝天的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想着什么,只觉得思绪在信马游缰,管也管不住。

    周身回暖的感觉像一溜的蚂蚁穿过血液,麻酥酥地进攻每一寸肌肤,痒痒的,酥酥的、让人无法集中精神。

    右手也开始回暖,但刚才顾战桥握住她手掌的余热还氤氲在手背上,有一种莫名的情愫翻腾出来,回忆上涌,令人不安。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冬日,当天空亮起第一颗星,所有人都踏着脚步从食堂出来去赶第一节晚自习。

    她因为痛经又不喜欢麻烦别人,就等别人都吃完了,才自己小步挪到食堂,胃口巨差,也强迫自己硬吃。

    当时校长汪化芹为了将艰苦朴素的精神发扬到底,让所有人在学校吃饭,而且是自带餐具,自己洗碗。

    她本来体质寒凉,又痛经难耐,可气的是,那晚的餐盘比往日还要油一倍,早知道就不吃了。

    她还记得自己小步挪到那排巨长无比的洗碗池时的感受,天地浩大,菜味熏天,她觉得腹部和后腰的酸胀疼感一层层叠加起来,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

    但眼见食堂的人越来越少,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

    终于还是咬咬牙,踮起脚尖,从洗池台挤了半管洗洁精,然后拧开水龙头,试探性地碰了碰水,好凉,她倒抽一口凉气。

    正当她鼓足了全部勇气,准备用冰凉的水去洗餐盘时,一个大手突然覆盖在她手上,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餐盘从她手中接过,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洗了个干干净净。

    洗完还勾起嘴角对她笑了一下,露出那颗调皮的虎牙,一副志得意满的骄傲和不用言谢的洒脱劲儿,“咱们来做个交易,接下来一周我帮你洗,余下三个周你帮我洗。”他坏笑,然后把她的餐具跟他的摞在一起,向她歪了个头,就追上他的哥们儿走了。

    易心浓只记得自己很想追上去跟他理论,可是等自己追出去,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天天气很冷,水很凉,姨妈很疼,餐盘很油,食堂很空,他说的交易也很不公。

    可是心中还是荡漾着一种异样的温暖。

    这个场景,在后来的年月里,曾让易心浓反复咀嚼、思量、回忆,可时至今日,尽管那种来自他手掌的温热如此熟悉,眼前这个人却跟少年时代断不相同了。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不苟言笑、一脸沉默的顾总跟那个桀骜跳脱,有着一颗调皮虎牙的不羁男孩再联系起来了。

    这些年,他也有很多变化吧。

    这么多年,自己也有很多变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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