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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剑断长生

    “不能就这么交代了……”

    苏牧也不在乎剑意玉佩反噬的后果,拼尽全身力气竭力催动剑意玉佩,在天灵之处渐渐炽热。

    感受到剑意玉佩的气息,气血玉佩也渐渐散发出能量,炽热无比的气血之力如同滔天巨浪,登时充斥在苏牧的身体里,浑身血肉传递出灼烧和胀痛的感觉。

    苏牧牙齿紧紧咬在一起,目眦尽裂,双目血红,一股拼死一搏的狠劲迸发出来。

    他低喝一声,用近乎粗犷的手法将两枚玉佩的能量全部释放出去,太阿剑意迸发而出,周身及房舍登时出现数十道细密的剑痕,气血之力如江河倒挂,不要命的席卷而出。

    李庆年此时被暴动的气机搅得神志模糊,气血波动近乎不可察觉,奄奄一息,半睁着眼看到了浑身血肉鼓胀的苏牧,震惊于他此时掌握的连自己都未能踏入的领域。

    “他的气机怎的如此紊乱,气势虽高……可气息却如江河日下,这样不行的……”

    李庆年看出了苏牧这是透支生命的险招,先不说能不能正面与那炼气士的灵力龙卷对峙,这招过后,苏牧根本性命难保,而那炼气士却一副毫不费力的样子,后手不断,苏牧必死无疑。

    李庆年伸出手来,淡淡的白色流光闪烁在手指上,紧接着飞速点在了自己的几处窍穴之上,溃散无遗的气机登时一滞,随后悉数内敛。

    回光返照一般,内力奔涌而出,目光锁定在苏牧的眉心处,脚尖一点,身体飞跃而出,食指点在了苏牧的印堂上。

    但李庆年随后便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停在了眉心三寸之外,一股看不见的罡气将二者隔开,再难向下。

    李庆年一咬牙,近乎凝实的气血上涌,一阵血雾从手指上每一个毛孔腾升而出,这一记终是落在了苏牧的眉心上。

    苏牧的护体罡气登时溃散,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精气神,瘫软了下来,外放的剑意也四散而去。

    李庆年上前一步,将瘫倒的苏牧压在自己身下,脚踏混元桩步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间的气尽数吸进肺里,他浑身上下的肌肉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

    干瘪的皮肤被撑出一道道裂开的血口,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一股气密的劲气围墙将二人环绕。

    “我这条命,早就应该结束在锦云大厦的楼顶上了,你救了我,现在我用它换你一命,这笔买卖也算不亏了……”

    “至于师父……有缘下辈子吧,我教不了你,而且哪有这么拜师的……”

    红白二色龙卷降落在了地面上,滔天的劲气夹杂着巨浪,将地面上的事物尽数搅碎,土壤被掀上了天空,所有铁皮房子瞬时被搅碎成为锋利的铁片。

    那散发着血红雾气的身体将所有的劲气挡在了外边,却挡不住这被夹带着的锋利铁片,大的小的,在狂风的作用下犹如破军的利矛,将李庆年的脊背不断贯穿着。

    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猫着腰奔跑在漫天烟尘的遮掩下,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这人跑到了被苏牧和莫歌同时抛弃的任务对象身边,手中黑白二气缠绕,一下子印在了那人的胸口之上。

    “已经激起这人的气府了,大功告成!”一个轻灵的声音从黑色面具之下传出。

    紧接着,看了一眼被李庆年保护在身下的苏牧,眼神中浮现了一抹异样的神色。

    “如果李庆年知道就是这个人让他身处险境的,还会如现在这样护着他吗?”

    说完,身形一闪,便离开了这处地界。

    ……

    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遍地狼藉。

    站在潮头的那位炼气士见此情形,伸出手来,轻轻一挥,这片劲气方才散去。

    他环顾下方的一片狼藉,也不顾自己这番手段将自己人也一并抹杀,这些炮灰弟子要多少有多少,能开启秘境禁制,比什么都重要。

    他嘴角带着一抹令人心寒的笑意,张开双臂,深深的吸气,陶醉在浓郁了十倍不止的灵气。

    闭着眼睛,开口轻轻地说着骇人的话:“小蚂蚁们似乎还没有死绝呀……”

    平地起风,鼓荡起宽松的袖袍,这炼气士神情自若,带着清浅的笑意,踏着风,飘向莫歌逃去的那处山崖。

    莫歌藏在山后,见此情形面色大变,自己已经用了龟息之法,将全身气机与气血锁在了身体里,这样也能被他发现!

    这人该有多强?

    苏牧幽幽转醒,头脑晕眩,感觉太阳穴有些鼓胀。

    一滴血落在了他的眉间,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带着虚弱的笑意,但……没有丝毫的生气。

    “李……先生?”

    气泄针芒,那具被气机充斥的躯体失去了支撑,再无力挺直腰杆,沉沉坠落。

    鼓胀的身体渐渐干瘪下来,后背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无数铁片穿插在肌肉和骨骼之中,但却没有丝毫血液流落,只有一些若有若无的红色雾气飘荡在那具躯体周围。

    “……”

    喉头一下子哽咽了。

    是因为自己,他才受此折磨,又是因为自己,让他最终将生命和全部修为交待在了这里。

    他急促的呼吸着,想要平息下心底的波澜,却怎么也止不住那种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罪恶感,和悲伤。

    轰!

    山脉被一道灵气崩碎,一个狼狈的身影左躲右闪,勉强从那堆废墟中逃出。

    那位飘在天上乘奔御风的炼气士也不恼,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被自己追杀的莫歌,又是一道灵力匹练倾泻而下,直击莫歌的脊椎骨。

    莫歌脖子起了一圈鸡皮疙瘩,似是察觉到了危险,脚踩梅花桩的步法,向前一跃,紧接着双手撑地,一个翻滚躲避开来。

    那道匹练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大坑。

    “马德!早晚卸了你的脑袋!”莫歌大骂着。

    “呵呵……”炼气士笑出声来,袖袍捂着口,像是腼腆地遮丑。

    死了这么多人,总要做出一点痕迹来,也不知道这人能让自己玩到什么时候。

    ……

    苏牧仍旧沉浸在背上之中,连身边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那人眼神发直,似是有些痴傻,也不动,就在那里站着,默默的看着苏牧。

    莫歌此时跑了过来,却见苏牧还完好的站在那里,身上也不见有什么伤势,暗松了口气。

    但转眼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位乞丐装扮的人,整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莫歌大声喊道:“王世更!王前辈!救命啊!”

    苏牧听到了这声嘶力竭的喊声,回过了神,却被身边多出来的一人吓了一跳。

    王世更?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怎么看上去……有点傻憨憨的?

    被称作王世更的人仍旧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眼神依旧直愣愣地盯着苏牧,仿佛后者是这世界上唯一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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