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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十一章 南陵之行

    好在后来的宴会没出什么岔子,众人酒酣饭饱后便各自回去了,甘舜华也准备早早回去准备去南陵的事宜,却又被女皇留了一道,她只有让甘辛夷先回去了。

    宴会上的人都走光了,唯一与她一起留下来的是萧国公,萧国公已经是五十的女人了,穿着朱红色对襟长袍,画着浓烈华贵的妆容,正服侍在女皇身边,而女皇身边,只有一两个婢女,其他人早先回去了,连女皇最宠爱的诺君也没留下。

    甘舜华第一想法就是有要事要跟她相商,而母皇懒散而闲逸的样子,又让甘舜华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看你那样子,不知道是紧张个什么,不就是一幅画嘛,孤就算生气也不小气,不然你以为孤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女皇嗤笑一身,让甘舜华别紧张:“你这家伙就是好运,这回孤不过是让你去查个案子,这萧卿家也要护着你去。”

    “什么?”甘舜华不明所以。

    “萧卿家夫郎的母家在南陵,他怕你不熟悉那里的情况,今日趁此向我告假,要亲自跟你走一趟呢?”女皇咂咂嘴,用羡慕的语气说道。

    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和自己去是最好不过的,可是甘舜华总觉得有些奇怪,萧国公怎么会无缘无故请辞去呢?她百思不知其解也始终没想出个名堂,于是便把这个疑惑丢在一边去了,只是向萧国公道了个谢,然后就被母皇步撵将她送回了府。

    甘舜华回府时,已经是亥时了。她下了马车,恍恍惚惚地瞧见府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再走近些,似乎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谁呢?甘舜华十分疑惑,摆了摆头似乎想将眼前的重影甩开。

    她今天喝了许多酒,现在酒劲上来了,竟连人都看不清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喻之见到甘舜华正踉踉跄跄地踏上台阶,过去扶了她一把。

    “咳咳,,咳。”甘舜华醉眼朦胧地盯着喻之的脸,竟不自觉地笑了,这笑容喻之看在眼里反倒是令他心旌荡漾。

    “母皇真是太偏心了,她这几年不是让我去赈灾啊,就是去发了洪水啊时疫的地方安抚民心,再要不就是把我送到穷乡僻壤里面去生活几个月,美曰其名,体验百姓之艰苦,做好万民之贤君。而甘沁呢,一个皇女,不是嫡女,也没有像甘沁那样的功绩,只不过是会哄哄母皇,仗着自己的父君是个宠君就被封了王爷,受尽宠爱。你看,母皇就让她去查灵王的案,明显是为她培植势力,母皇果然还是怀疑我。”甘舜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变成了小小的哭泣声:“现在又借我收回兵权,把我推在风尖浪口挡刀,然后保护甘沁,说什么不小气,我看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好了好了。”喻之抱住甘舜华,心里有些微微泛疼,不管甘舜华怎么掩饰,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孩子,他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她让你接手灵王的事了?”

    甘舜华嗯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就趴在喻之身上睡着了。

    喻之见此只好把她抱回鹿鸣轩交给那里的婢女,自己就回去歇息了,走时还摸摸甘舜华的头道:“我一定会陪你去的。”

    甘舜华第二天醒来时,萧国公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她有些懊悔昨日自己喝得太多而导致现在睡了这么久,让萧国公等着。她让婢女替自己梳洗好便出去见萧国公,但是萧国公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

    会客室在前厅,卧室到前厅的有一些距离,甘舜华快步疾走,刚穿过一个长廊就遇到了喻之,他是专门等着她来的。

    “昨晚我说要跟你去南陵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跟本宫去南陵?”甘舜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静静地在脑中搜索了一番,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随后想到他救他那次便回道:“如果你要随本宫去就去吧。”说完也没有看喻之一眼就去了前厅。

    萧国公正坐在楠木椅子上喝着顶级云雾茶,而殷子珏正陪坐在一旁,见甘舜华来了,两人忙起身行礼,甘舜华挥手让他们起来,自己也随之坐到了上首的位置,婢女为她泡的茶她也没有接过来,只是让殷子珏暂且出去,自己与萧国公单独谈话。

    “这事要尽早启程才好,毕竟越早去留下的线索没有破坏的,所以臣打算明日启程,不知太女意下如何?”萧国公抱拳行礼。

    “那就这样决定吧!”甘舜华点点头:“南陵本宫不太熟,这段日子要仰仗萧国公了。”

    甘舜华又想起了江南盐商的那件事,随口关心道:“令公子还好吧!”

    萧国公突然脸色一变,像是强颜欢笑般应诺着:“犬子还好,多谢太女殿下挂心了。”

    “那就好。”甘舜华还准备萧国公下次教育自己的儿子再别做这种犯法的事,但看到萧国公脸色不佳的样子,也就没有说出这句话了。

    “府中还有事交代,微臣就先走了。”萧国公起身告辞。

    甘舜华点了点头,就让侍从送萧国公离去了。萧国公刚离开,殷子珏就推门进来。

    “妻主要去南陵吗?我也要去。”殷子珏笑吟吟地走到甘舜华跟前。

    “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甘舜华扶额,嗔怪他:“总是偷听。”

    甘舜华不过是玩笑话,但在殷子珏看来是生气的表现。他露出委屈的神情:“妻主,我……我不是故意的。”

    甘舜华哑然,摆摆手:“好了好了,没有怪你,这次恐怕不能带你去了,这是去查案,不是去玩,此行牵扯的势力太多,凶多吉少,你又染了风寒,在家歇着吧!”

    “那……”殷子珏正准备质问甘舜华喻之怎么能去,但是看她十分疲惫的样子,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只是应了一句就回去了。

    甘舜华让人去请喻之来前院和她商量去南陵的事,嘱咐他要携带的东西后匆匆用了晚膳,与甘致玩闹了一番后就就寝了。

    第二日萧国公又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前厅候着了,甘舜华换上侍女准备的亚麻色短衫和同色的中长裙,将头发用一根缎带的绳子扎起来,整个人显得简单利落,英姿潇洒。

    “倒像个俊俏的男儿。”甘舜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太女殿下。”一旁的侍女喊道想提醒她前厅萧国公正候着。

    甘舜华笑了笑,大步跨出鹿鸣轩,径直去了前厅。她现在心里是越发地疑惑了,但是她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参见太女殿下。”甘舜华到达前厅时,萧国公正坐着喝茶,殷子珏坐在正位正笑吟吟地招待他们,而正准备与她一起前往的喻之也是平民打扮,不过是寻常的白色锦服,竟显得有几分贵气。

    “本宫原以为只有自己才有这个想法呢?”甘舜华从一旁的侍女盘中押了一口茶:“这回本宫不想声张,是想悄悄地查。”

    “太女殿下,恕臣直言,这次出行我们以平民的着装去,是为了掩人耳目。”萧国公站起来,将手背到身后:“昨日派殿下去处理这事的文书已经经由陛下的手发到南陵了。南陵那边的人都知道殿下要来,瞒过路人,可瞒不过灵王的儿女啊。”

    “本宫知道了,那就依萧国公所言吧。”甘舜华率先走了出去,连殷子珏都没理。

    “是,臣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马车,扮作富家子女前去”萧国公见甘舜华率先走了出去,也跟了上去。

    见萧国公准备出发了,喻之向殷子珏行完礼,也出去了。

    自从甘舜华进来就没看他一眼,殷子珏不禁握紧了拳头。

    是变心了吗?殷子珏恨恨地望着喻之远去的背影想道。

    “这么快出来了?”喻之坐在马车里,替甘舜华打下帘子。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何必磨磨唧唧的。反正查完案子就回来。”甘舜华用手扇了扇风,将自己与喻之的距离拉开了些。

    “说实在的,灵王死也就死了,却扔下了这么一个大摊子给本宫收拾。”甘舜华摇摇头,小脸上似乎有着一种少女般的天真俏丽:“前朝留下的种,不论对太宗有多大恩情,这女皇陛下也是不喜的。现在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这谁的嫌疑最大谁就是凶手喽!”

    “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喻之见她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十分不舒服。

    “善良?纯洁?爱民如子?”甘舜华轻笑:“这些骗人的你也信,生在帝王家的人,有哪一个不是肮脏的?哦,对了,除了本宫的妹妹甘辛夷以外,她倒是天真浪漫,单纯善良呢?”

    “算了,先不谈这些了。可问题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喻之解说着:“首先,女皇陛下再怎么不喜灵王一族,这太祖的遗旨陛下还是要遵守的,从她派皇族去查这事就能看出她的重视程度。再者,灵王一族的关系错综复杂,这次若真按你说的抓住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恐怕会起反心。”

    喻之见甘舜华正在思虑就继续说道:“灵王有一个嫡长女和一个庶子。本来根据月国法典,世子之位应该由嫡长女继承,可是偏偏灵王就是偏宠那个庶子,非要立他为世子。还几次上奏,不过女皇陛下暂时还没答应,他就归了西。”

    “看来,这次南陵之行是不会太顺了。”甘舜华刚刚感叹完,马车外传来兵器交刃的声音,甘舜华连忙坐起,拿上一旁的宝剑准备冲出去。

    “别....”喻之按住她欲起的身子:“外面危险,我先出去打探打探。”

    说完不等甘舜华回话就跳下了马车。

    让一个男子替自己出头是什么意思?甘舜华脸一红,自尊心作祟的她也随之跳下了马车。这时一支箭猛地从她肩上划过,钉在了马车上。

    “不是让你好好在马车里面待着吗?真是胡闹。”喻之挡在甘舜华身前,将射向她的箭都挥开,随后用右手将她塞进了马车。

    甘舜华再也不敢吱声了,乖乖地待在马车里,现在她满脑子的懊悔,当初没有好好地练武,弄到如今要被自己侧君救的地步,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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