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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七章 侧君喻之

    “原来你们两个认识啊!”甘沁意味深长地看了甘舜华一眼,最终目光落到喻之身上。

    “沁王这是怎么了,我要是你,就不会动手,在这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你提前回京,我要是死了,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你。”甘舜华这才缓过神来,义正言辞道。

    “瞧瞧,我这不是跟妹妹开个玩笑吗?谁知道妹妹的身手这几年……”甘沁正说着,甘舜华打断了她,妹妹妹妹的喊着真是令人恶心。

    “我走了,沁王珍重,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希望不会有下次试探了,不然可是谋杀储君的罪名,只怕姐姐担不起。”甘舜华拿出手帕按住已经凝固的血块,疼得皱了皱眉。随后拉住一脸不解的喻之走了。

    “帮我查查此人。”甘沁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指了指喻之的背影。

    从树林中走出一名剑眉美目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应道。随后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太女殿下真的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吗?她那样子应该是脸部受伤了,这脖子上……”

    甘沁十分了解甘舜华,她不是个没脑子的,说出去不但让别人知道她武功减退,而且这事没有证据,别人也不一定信,反而给自己惹来一身骚,甘沁知道甘舜华怎么选择,不过现在听自己侍卫卫瞑的话,好像是脸部受了伤?

    “哦?她脸部怎么了,没怎么看她。”她询问卫青。

    “有一道很长的口子,估计是利剑所伤。”卫青恭敬道。

    毁容?甘沁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高兴,她真的不想再看到甘舜华那张令人恶心的脸,恨不得她马上去死了才好。不过转念一想,倒觉得这事是有人故意策划,而那个策划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甘沁脑子浮现甘辛夷的脸。难道是想多了,不会是她,甘辛夷甩甩头,便骑马同卫青向城中奔去。

    一路上甘舜华和喻之都没有开口,直到喻之骑马将她带到一座府邸面前,她才迷迷糊糊地问了声在哪,然后就不断地念叨殷子珏的名字。

    喻之心中一阵酸楚,但是还是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自己名下的私宅。

    将她安置好后连忙请大夫来瞧,自己亲自为她熬药,然后一点一点地往她嘴里灌,随后她便不舒服地吐了出来,喻之也不恼,擦了擦她的嘴角继续灌,如此反复多次后,药快完了,而她没喝到几口,喻之只有一狠心将药含在嘴里,准备去吻她然后趁机送进她嘴里,这时甘舜华却醒了。

    甘舜华睁眼的时候正看到喻之的嘴要凑上来,立马一把推开他,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喻之见甘舜华已经醒了,便尴尬地笑笑,将碗中不足四分之一的药给甘舜华,嘱咐她一定要喝了。

    甘舜华仰头喝完后,转头问正看着他的喻之:“这伤几日会好?”

    “大夫说最晚一周呢”

    “那我给阿珏写封信,说我在外面办事,可能一周后回来,你帮我今日务必将信交给她好吗?”甘舜华请求。

    喻之想了想也是,她若受伤回府,自然引来别人的猜忌,现在诺安王也不在京都,他也只能擅作主张将她带到私宅了。只是她若是知道后会不会发火,他还是有点怕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甘舜华连忙下床去书房拿出纸笔写了理由,便露出爱怜的表情,把书信看了不下十来次,才慢慢放入信封交给了喻之。

    喻之一脸受伤的表情,但是甘舜华没有看她,反而去休息了。今天的事太多,她需要花时间捋捋。

    喻之无奈地命人跟去伺候她,便出府去了太女府,将信给了一位孩童,让他把信给太女府的人,待这事在他眼皮底子下尘埃落地后才转身回府。

    喻之本是女皇陛下敬爱的皇姐湘王的养子,一生没娶人的她对喻之特别疼爱,可惜英年早逝,留下喻之一个人在冷清的王府,度日如年。女皇悲悯,给予湘王厚葬,还准备封喻之为尊主,亲自抚养。可惜喻之因为湘王早逝而过度悲伤,对女皇陛下也是爱理不理的,女皇前期还哄着他,时间久了,便再也不管他,由他去了,自然连尊主的封号自然也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有一年,他才15岁,非要吵着去焱郡看花灯,他的乳娘便依了他去了焱郡。可巧就是那几天,邻县闹出了瘟疫,死了好多人,他也不知怎的,与乳娘走散了,不小心闯入了邻县石城,那时候地上躺了很多死人,还有一些半死不活的脸色青黑的人,他害怕。正当他在城中无措时,他遇见了甘舜华。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喻之还能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一位女子身穿素雅洁净的浅紫纱裙,外层微微有些飘逸.用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银线绣了疏疏的莲花.在阳光下时反射一点轻灵的光泽,她不施粉黛,素面皎洁,清丽白暂的瓜子脸,乌熏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发髻。整个人在那一站,倒有些温婉的风韵来。她蒙着白色的轻纱,指挥别人将那些尸体用担架抬去埋了,再让人将那些还没有死的扶坐起来,亲自服侍他们喝药,那动作和眼神,没有一丝嫌弃和不耐,让喻之看呆了。

    “哪家的孩子在外乱跑?”恍惚间,那女子已经走到喻之面前,轻笑道。

    这时喻之虽未看清她面纱后的脸,但觉得香风阵阵,再配上女子清脆的声音,面上一红,一时竟忘了搭话。

    “我看这孩子不像是染了时疫的,去让太医过来瞧瞧,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甘舜华摸摸他的头。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明明和我一般大的年纪。喻之嘟着嘴不满,但还是听从了那名女子的话。

    “那个人是谁,明明是和我一样的年纪却跑到这种地方来,不怕吗?”喻之疑惑地问身边的太医。

    “太女殿下体恤民情,自己不顾女皇陛下的反对来了,唉,真是令人感动。”太医眼中有赞许的精光,解释道。

    皇姨的女儿?喻之一愣,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说什么,跟着太医去了安全区。后来乳娘找到了他,便一起回了京都的王府,再也没有见过那女子。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早就被那女子勾走了,整日被相思折磨的日渐消瘦,却又不想去宫中见她,直到有一日女皇宣他进宫,想把他嫁给太女做侧君,他那时才是喜疯了,还有什么比名正言顺地站在自己喜爱的女子身边更高兴的事呢?

    可是事与愿违,正君与太女互相爱慕,太女也从不踏入后院,喻之那时才是后悔极了,若是这样,他倒不想介入两人中间,尽管他并没有介入到。

    他只想看她一眼,他很自卑,每天去她出府的过道上站那么一会,有时会跟着她,他很享受这种感觉,看到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今天要不是他跟着她,那个疯子甘沁指不出要干什么,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剑架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脖子上时,感受到甘沁的杀气时自己紧张的快要窒息了。他再也不想让她受一丁点伤害,他再也不想有那种痛苦的感觉了。

    甘舜华在里屋住了几日,跟府中的生活差不多,喻之怕她不想见到她,而他也不想见她想着殷子珏的样子,便常常不在她面前出现,只是远远地、偷偷地跟着她。过了近半个月,甘舜华脖子上那点小伤养的差不多了,便自个去书房找他。

    那日喻之知道她要来找自己,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整个人更显得英俊秀气。

    “这几日都没见着你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甘舜华跨入书房,将外袍解下来放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喻之低着头冷淡地应到,不敢抬头看他。

    “字写偏了。”甘舜华认真地看着他刚刚因为心烦意乱写的一个“意”字,轻笑着就他的笔,俯身教她写这个字。

    甘舜华的气息凑近他,有着竹叶般地清香,若有若无的,让他心思早不在写字上了。便由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那个隽秀的“意”字。

    “这样就好了。”甘舜华满意地一笑,她身着瑰红色的刺绣月华裙,绣星星点点的花.鬓间戴着蕾丝含珠金凤钗.动作间,蕾丝垂下的明珠微微晃动,莹光闪烁,映得她一张面孔明丽无比,雪白的右手握着狼毫毛笔,眉眼间的笑意是恬静且温和的。

    喻之整个人都看呆了,直到甘舜华将笔搁在砚台上才缓过神来。

    甘舜华看到他眼中的惊艳首先是欣喜的,后来想到自己的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未免有些惆怅。

    “我该回府了。”甘舜华叹道:“后天就是母皇的生辰。我总不能借口不在吧!”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始终是在京都,她不会乱来的。”她可不希望阿珏误会什么。

    最终喻之还是由她去了,只是自己还是悄悄地跟着她。

    甘舜华回府后,便一个人去寻殷子珏,经过花园的时候,看到自己亲爱的阿珏正在河边,从侧面看来,他很开心,他的左侧似乎坐着一个曼妙的女子,正同他说着话,当她与他眼神交汇时,他的眼中似乎有闪现出一丝慌乱。

    “扑通”一声落水声传来,然后殷子珏就跳下水中,准备救人。

    等到甘舜华赶到时,人已经被救起来了。浑身都湿透了的甘辛夷真用抱歉的眼神看着甘舜华,让甘舜华一时不知所措。

    两人都没有说话,反倒是殷子珏开口:“妻主,都是我照顾不周,现在诺安王全身都湿透了,是不是应该……”

    甘舜华走过去温柔地扶起甘辛夷,将披风包裹她的身子,让她在鹿鸣轩的正屋躺下,传了大夫来诊断,大夫只说是风寒感染,开了些药便退下了。

    “怎么回事?”甘舜华询问一旁的殷子珏。

    “都是我不好。”殷子珏十分自责:“前几日诺安王来府上找你,我说你去外出办事了,让她过几日再来,可是她说有要紧事,非要等到你回来不可,所以我就让她在王府住下了。今日也不知怎的,她逛花园倒把玉簪给掉到水里了,她非要下去捞,说是心爱之物。这天气逐渐转凉,我拦着她说等会让下人去捞,刚刚妻主回来我一不留神就……”

    殷子珏越说越小声,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愧疚的样子让人不忍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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