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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凝成霜或成雪 自由者为五

    如落叶归根,我们这些鸟儿终是坠入泥土了

    我们自树枝筑成的巢穴中诞生

    我们带着装饰天空的使命张开双翼

    于晴空中起舞

    我们用羽翼取代了双手

    不断触碰更高的天空

    因为自然给予了我们驾驭气流的天赋

    我们虽俯瞰芸芸众生

    却不知那笼中的同胞是否也能见到那迷人的晚霞呢

    ......

    扑通——,擂台上的败者倒地不起,胜者缓慢走向擂台边缘,台下观众发出激烈的喝彩声。

    “打得好!我就知道!我看上的会出错?跟我赌?跟我赌?拿来吧你!”一个身着廉价西装的男人兴奋地手舞足蹈,众人也顺势赞赏着西装男人的眼光。

    而这个成功男人的旁边,一个衣着破烂的流浪汉甩了甩手,灰溜溜地从人缝中飘了出去,嘴时不时说出一些骂娘的话——他又把自己辛苦找来的钱输光了,因为他以为这个已经连胜几场的选手会被主办方要求打假拳,就像影视剧里的一样。其实他猜对了,主办方确实想着让这位常胜将军“意外”输一次,但不是这次,他们得等西装男人多煽动几个人才行。

    “打得好啊,不愧是我们的新晋王牌选手。”龙哥一边叫好,一边向沙寻说着,“沙先生你看看,这比赛多精彩啊!就算我没有沙先生你这么喜欢拳击,我还是能感觉到台上两个人的熊熊斗志,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具特色的项目,沙先生要不考虑一下,后天这个时间我请先生再来观摩一场?”

    沙寻明白,这货是想拉自己赌拳。

    “算了,这种环境的拳击场,我看不上,我还是随便逛逛就离开吧。”说罢,沙寻起身就要走。

    眼见这样一条大鱼就要溜了,龙哥怎么也不舒服,怎么说至少都得让沙寻吃点苦头,于是......

    “大家先别走!”龙哥跑上了擂台,扯着大嗓门朝正想离开的人群喊道。

    正当人们都纳闷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龙哥奸邪一笑,用手电筒照亮了人群中的沙寻。

    “今天我们这里迎来了一位贵宾——沙寻先生,没错,就是那个从始至终都是一人为伍的独狼,各位!难道你们不想见识一下如此神勇的沙先生有着怎样的身手吗?”

    此话一出,立刻点燃了群众的激情,他们为新乐子而欢呼,把沙寻围在中心。

    “看来你们完全没有被上一轮的表演满足啊,那就由我来担任沙先生的对手如何?”

    “我要是拒绝呢。”沙寻的语气有些愤怒,因为自己行动不想被别人安排。

    “这可不行啊,沙先生,你看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是啊!打一场吧!”周围的人跟着起哄,他们推搡着沙寻,想把他推上擂台,他们想看热闹,他们想看台上的人相互厮杀,他们笑着,闹着,看似欢乐的场面将这堆人的劣根性完美绘出。

    沙寻挡开黑暗中袭来的一只又一只手,但还是无奈被推向擂台,甚至还被一个椅子绊倒了,这一倒,又使得人群大笑起来。

    “哎呀!瞧吧我们的贵宾弄得,这也太客气了,现在还没过年呢。”

    沙寻想拔枪,然后离开这是非之地,反正东西他也拿到了,但他其实也明白,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委托的发布方,手里可能掌握着一些他不知道的情报或外星科技,若是拿枪威胁他人,会使他以后的任务更不好做。

    “这样吧,沙先生,我给你换个对手,因为我觉得如果是我俩对决,不管打输了还是打赢了都会伤了和气,我老板会骂我的,所以我觉得让你和我们上届的冠军打,大家觉得怎么样?”

    龙哥的戏谑让沙寻的怒气持续增加,他从地上站起,恶狠狠地盯着龙哥说:“那我不能白打吧,要是我赢了怎么说?”

    “你要是打赢了,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好,你自己说的。”沙寻走上了擂台,他没有戴拳套,只是用绷带在手上缠了几圈。

    龙哥见沙寻已经身处高墙顶端了,便心里暗喜,用嘴角难掩的笑示意手下把冠军再次放出——那是一个1米67左右半裸的男人,准确来说是个小伙子,因为那只属于青春年华的稚气仍未褪去,但从他的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纯真,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的敌意与警惕,与沙寻之前看到的那些笼中之人一模一样。他的身体比较结实,那不像蛋白粉养出来的肌肉以及皮肤表面的伤痕似乎在告诉沙寻他已身经百战。

    龙哥退出了擂台,然后让手下把冠军的脚铐解开。

    沙寻继续审视着这个小伙,谁知在脚铐解开的一瞬间,冠军如同子弹一般朝沙寻冲来,一个回旋踢直袭沙寻的腹部。

    幸好沙寻离冠军有好一段距离,不然他可能来不及用手格挡,直接被一击制胜。

    见这出其不意的一脚被挡下,冠军立刻变换身形,飞快地收脚作防御姿态,不给沙寻反击的机会,但这一举动对沙寻效果不大,毕竟一个是刚打完一场比赛,神经与身体仍处于战斗状态,而沙寻在挡下这一击之后只感觉手臂近乎骨折,根本没有去抱住冠军脚踝的想法。

    手臂的疼痛提醒着沙寻,不能再大意了,他迅速将双手举起调整成格斗姿态。

    两人互相出拳试探,僵持了好一会,突然冠军一记左鞭腿袭来,沙寻受击后身形偏移,冠军乘机一招右摆拳呼向沙寻。那拳头如铁锤一般朝沙寻的头部挥来,刚刚冠军被击中的沙寻只得迅速后仰。

    高速的铁拳从沙寻眼前划过,激起的拳风让他不寒而栗,大脑警告他得立刻拉开距离,可冠军不依不饶,追着沙寻就是一组连续拳将沙寻逐渐压制至角落,但谁料沙寻看准时机,在冠军伸出左拳收回右拳的中途向左微微侧身留出距离,然后瞬间爆发,双手交叉,右臂挡下冠军的右拳,左臂肘击冠军的下颚,由于冠军不断地前顶压制,且并未发现沙寻在假意后撤,实则想找机会贴近,加上沙寻拥有更高的身材,所以这一击根冠军本来不及躲闪。

    嗡嗡嗡,冠军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顿时感觉失去了四肢,眼中的世界是天旋地转,而正当他想努力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时,沙寻已抱住他的身体,接着腰部发力,将冠军拧趴在地,然后用身体迅速压制住地上的冠军,用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冠军的后脑勺,当观众看着他再次举起的拳头以为他要再补上几拳结束这场比赛时,他停下了......

    准确来说是他被吓住了,他好像突然受了诅咒一般,死死地盯着冠军的后背......那上面有什么呢?没什么,有的只是一些淤青的伤,和一个大大的烙印——156!

    156号不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吗?刚刚我打的就是她的孩子?

    此时此刻,沙寻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位母亲濒临崩溃般低着头带着低贱的身姿用颤抖的声音乞求自己的样子,那是溺水时疯狂挣扎时的绝望,那是幼鹿母亲向猎鹿人屈膝时的卑微。此刻,她眼中的无助与悲哀再次从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刺入沙寻的大脑,像只漆黑的巨手一样把他的痛苦再次摊开——黄昏的坠落,救不回的她。

    此时沙寻只觉得此时被自己压制着的不是那位母亲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孩子,他惊恐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那堆笼子,虽然擂台的光让他除了近处以外看不清其他地方,但会场角落里那一双双眼睛却似一条条锁链一般,紧锁着沙寻——他们又是谁的孩子呢?

    看着冠军被打倒,台下的人瞬间沸腾起来,他们在欢呼,在拍手,在吹着口哨。

    沙寻站起身环顾四周,他看不到一个人,台下只有一群野兽在欢呼,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惨白的獠牙,它们在嚎叫,在狞笑,在享受盛宴!它们腐烂的脸上有着蛆虫啃食后的空洞,它们将台上最后的一丝血气舔舐殆尽,然后满足地用自己肮脏的臭嘴对沙寻给予高度的赞赏。

    “哎呀,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局!不愧是沙寻先生,差一点我就以为我们的前任冠军会取胜呢。”龙哥一跃而上,对沙寻一阵鼓吹。

    可沙此时已是怒火中烧,他想过这里可能会用拐来的人来当拳手,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让未成年的小孩来打拳,他用双手一把揪住龙哥的衣领,大声地质问他:“你们竟然让小孩来打拳?!!”

    听到这话,龙哥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结果只是这个啊?哈哈哈哈!”,笑过之后,龙哥接着说:“对啊,从这个项目开始就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会收留那些流浪儿或者从墙外拐来的儿童,然后让他们在这个擂台上自相残杀赚取利润,我们持续到现在已经五年了,最早活下来的也已经长成小伙子了,你刚刚打倒的就是当年的第一批,而且我们不光有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有其他级别的”

    龙哥掏出手电,将会场角落的铁笼照亮,铁笼里,一幅幅瘦弱的身躯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十三岁左右的,八岁左右的,甚至是六岁左右的,今天成为新晋冠军的拳手也在其中,他们都被考上了镣铐,背上印着自己的编号,他们本该充满光的眼睛暗淡无神,恐怖与死亡的气息充斥着他们全身。

    “瞧你那眼神,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那我再告诉你吧,我们把拐来的人分为两部分,男的来打拳当苦力,女的去卖,哈哈哈,你是不知道那些十多岁出头的小女生有多嫩!感觉就像那种将开未开的花苞!但是几岁的还没发育好,太紧了不好弄,要不要我那天带你去体验体验?哦,对了,要是她们怀了也没事,我们让她们生下来,还能卖奶水,等孩子养到一定年纪就再次循环,男的去打拳当苦力,女的去卖,虽然现在还没到计划的第一次收获.....”

    嘭!沙寻的右拳打在龙哥的脸上,打出了血。

    嘭!又是一拳,这一下打得血液四处飞溅。

    嘭!龙哥已经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他的鼻子歪在一边,正如他扭曲的内心。

    嘭!沙寻左手仍揪着龙哥的衣领不放,右手仍不断地挥舞着拳头。

    此时的擂台上,三个人同时接受着着圣洁的灯光的洗刷,一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台上,一个人举起拳头对着另一只人不断地捶打,他们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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