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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鼎立 第二十一章 向来出门不利

    周正清左手握住刀身,右手在袖中悄悄将那骤行符一连捏住三张,只消将第一次的攻击避开,再以那件一直藏在胸口的仿品,金人捧露盘,全力施展。

    撑开结界,敛藏身形,将所有人变成浑然一体。在场的众人即便摸不清头脑,也会先施以援手,活下来的才能兴师问罪。

    即便以显露出来的灵感境实力,在任何地方也很难拥有法宝,但是出门在外,谁还不会低调些办事。

    露养身境修为不足以完全催动那件仿品的金人捧露盘,但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足够众人反应了。

    不料那位申师兄突然要迅速疾驰,只是还没等到他挪动一步,便已然停下身形。

    “都说了让你滚远点,就非要找死,半点实力没有,也敢出来劫道”?

    那个先前醉酒的邋遢汉子,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悄无声息。只是一拳,便将这个道法颇高,隐藏不算浅的申师兄,直接徒手杀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听他开口:

    “偷奸耍滑的鼠辈们,吃食大明香火,却为外人办事,明摆着的吃里扒外。”

    然后重重咬牙,一字一顿:“叛国,当死!”

    船上突现两人,皆是红色衣袍铠甲,一人捧着一盒金印,腰间右侧别一制式长刀,右手拄刀柄。另一人双手握住一条金鞭两端。

    两人齐声喝道:“是”。

    只见两人一同飞身下船,舰船上主持阵法的人,似乎早已知晓一般,此时已经关闭了某处防御阵法,任凭两人落下。

    远在舰船之外的那个白衣男子,刚准备一招递出,同时却发现了船上动静,一时间也是有些愣神。

    那位护航人心中暗自庆幸,若是这舰船受损,回到宗门,自己同样免不了受到责难。有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老东西,难保不会落井下石。

    而且眼前这场三招之约,自己是硬着头皮上的。对掩鹿宗来说,相比于舰船受损,更重要的是船上的人不能出事。否则这些年积攒的信誉,恐怕一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更会受到无数年来,一直被掩鹿宗打压的几个同样的,只是生意经不太大的宗门联合反制。

    大明内外运输人与物的这块肥肉,极有可能受损不小。

    他谢鸿自己的性命的确是要放在舰船受损之上,但绝不能将掩鹿宗的上千年努力付诸东流,不然早在那白衣男子出现之时,明知不是对手的他,早就弃船而逃了。

    外来仙家不提,凡是在掩鹿宗土生土长的崛起的道法高真,从来都将性命放在首位,但只是建立在不谈伤及宗门底蕴之事上。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在夏洲哪座仙家宗门,都是有着清晰认知的,所以掩鹿宗在行商时,从不会被人怀疑信誉问题。

    如今舰船之上的动静,也已经被这位护航人谢鸿觉察。也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下子,保命又能放在第一位了。

    那个邋遢汉子,明显手段不低,至少高过自己。看样子,也会搭把手。

    没有让谢鸿失望,下一秒,舰船上的声音传来:

    “他娘的,林家小崽子是吧,这些年过得舒坦了?敢在大明地盘指手画脚,要不老子来跟你练练?正好听说你家又开采了一处白泉矿”。

    白衣男子一听这话,暗叫倒霉,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来,这是碰上硬茬子了。

    这位白衣男子正是当初去逸安镇,被严锦忆一剑惊走,留下一枚白泉币买命钱的林月圭。

    当时初入江湖便铩羽而归的他,本想回去向那个故人要个说法。

    不想酒桌上,推杯换盏,又拍着胸脯答应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还连连说着:“兄弟我上次没办好事情,这次您还有什么别的难处,肯定会给你做的风光出彩”。

    只是没想到今儿个运道依旧不太好,碰到了那个仇家,还是自己打不过的仇家。

    五十年前,自己刚刚隐藏了身份下山历练。 去了那家里人强调了无数次不能招惹的大明境内,快意江湖时,一个不小心招惹了当时军伍。

    不成想被一个粗鲁的髯须汉子抓了,无奈中写信给一群认识不太久的兄弟,想让他们帮着掏钱赎回自己,却只有一人肯施以援手。

    那件事后,林月圭便老老实实在家里闭关了五十年,直到成了镌律境,这才敢再次出门。

    一出门就拜访了那位值得一交的老友,同样是在酒桌上,话赶话顺嘴提及了一句:“我现在可是登堂入室的镌律境,就冲着当年那段恩情,你有什么麻烦事,我帮着办”。这才有了逸安镇之行。

    一听说是在大明境内搞事情,直接满口应下,怎么也要一雪前耻不是?

    现在林月圭眼前的这个邋遢汉子,即便化成了灰他都认得,那个没少踹自己屁股的王八蛋,绝对不能忘。

    只不过人家此时,明显还是修为高过自己。不然怎么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出手都没被发现?

    摸出一个钱袋子,笑嘻嘻开口:“您说的哪里话?我就是开个玩笑,过来领略一番大明风土人情。这点钱就当是故人见面,送的酒钱,家中传讯,还有事情,就不陪您叙旧了”。

    抬手一抛,又收剑归鞘,再无二话,林月圭身体直接化作一阵白光,极速掠走。开玩笑,再不走,这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两次出门没看黄历,下次出门,一定要找个精通卦象的道士,好好算个明白,挑个黄道吉日,准备妥当才好出门。

    舰船的船舱内,不少人被之前那道恢宏剑气惊的不轻,却只敢在下面稍稍查探,有灵识的小心翼翼放出查探,或是以某些仙家秘法,暗暗观察。

    此时危机自解,都是松了一口气。

    甲板上那位先前不难邋遢汉子态度的妇人,有些后怕,幸亏当时没有出口成章。不然,恐怕会给这位像是大明缇骑统领人物的高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没有人上前问询此事缘由,只都知道邋遢汉子一定是大明朝廷的官道身份。

    有路子的人自然想到了那个日游神里,极为特殊的缇骑一脉,没路子的也不敢去问。

    至于那两个红衣红甲的人物,到底去了何处,更是不会有人傻傻打听。

    邋遢汉子掏了掏耳朵,将那钱袋子别到腰间,回到船尾座位继续饮酒。

    这次再没人胡乱在甲板高谈阔论,甚至有些人根本不敢在甲板上逗留,老老实实回到舰船仓内,蒙头大睡。

    那位护航人谢鸿落在甲板上,去往邋遢汉子身前道谢,又随手设下隔音法阵:“不知是哪位缇骑统领,烦请告知姓名,其后掩鹿宗必有答谢”!

    邋遢汉子摆摆手:“不用客气,我袁溪桥也是为公家办事,说来这场祸事也是朝廷惹下的,掩鹿宗不记恨就好,等下次宗门朝会,必然给掩鹿宗补偿”。

    谢鸿一听袁溪桥三个字,差一点就没把后面几句听完。

    这个名字可了不得,或许多年前根本没人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但是如今恐怕是在仙家宗门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十四年前那场两线作战的灭国之战中,这位袁溪桥,以一己之力,庇护着御驾亲征的皇帝,三天之内,一连杀死十四位镌律境仙人刺客。

    镌律境对于一座大型宗门来说,已经算是底蕴之一。更何况一国之内有没有大型宗门还是两说,正因此,大野王朝一连折损十四位镌律境已经是元气大伤。

    将人头悬挂于城头后,直接导致了大野王朝一国仙家宗门半数倒戈,半数观望。

    原本这场预计旷日持久的大战,自此开始迅速溃败。

    他谢鸿可惹不起这样的人物,尽量交好才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袁统领,无论如何这事儿,我们掩鹿宗定会记下恩情,日后必定登门拜访,以示感谢!一会儿我给您送些掩鹿宗特产的仙鹿酒,此番我们是悬停等候,还是……”?

    邋遢汉子又灌了好大一口酒:“开船就是”。

    谢鸿随即又放下一颗不小的心,停留在这儿,既要耽误行程,仙家钱币损失是小,损失掩鹿宗的信誉是大。还要劳心劳力的小心提防,万一后面再有打斗,不知道会有什么风险。

    虽然有这位袁统领坐镇,但也境遇一事,小心些总没错。抱拳拱手:“既然如此,就不打扰您的雅兴”!

    虽然不知道这位袁溪桥怎么就做了缇骑统领,但是人家既然不说此中事情缘由,必然有其理由,不好追问。

    他谢鸿识趣,在人情往来中,也算得上是见微知著。

    虽然人家对掩鹿宗有所隐瞒,但是能报上姓名,就说明对掩鹿宗没有恶意。

    否则,早就如同先前驱赶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般,不给什么好脸色。

    不能过多打扰,这位袁统领显然是今天脾气不太好。能够耐着性子说上几句,都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谢鸿转身回去船舱,刚刚那场风波,也不知对舰船有多少损坏。这些都要查探清楚,明日落地后,自己也要先回趟掩鹿宗,交代事情经过。

    至于船舱中,刚刚是谁未卜先知一般,将阵法打开,放两位缇骑出去,心中有数便是。

    这点事情,还是在他能够觉察的范围之内的。

    一码归一码,大明在自家宗门安插的眼睛,此次暴露,也未见是个坏事。许多事放在明面上给他看,也能让大明更加放心。

    另一边的周正清也连忙回去船舱,毕竟刚刚那个所为的林家小崽子的一剑,使得舰船倒转,也不知道和尚受没受到什么伤势。

    和尚所住的房间,出发前,二胖子已经传过话了。既然那位缇骑统领在此,周正清也就能够放心了。

    这场大戏,明显就是围绕着自己设计的,却被日游神安排了一场在大明之内的猎杀。一是给自己看看,日后可能会经历的景象,让他提前心里有个准备。

    二是让他清晰的认知一下大明的实力,如果周正清没有猜错,那两位飞身而下的缇骑,应该是去处决神明。

    大明对于朝廷敕封的神明有生杀予夺之权,那块金印,至少是一件五台印,那件金鞭,必然是劝金鞭。

    大明用‘台印’来掣肘所敕封的神明,由品阶不同,共有八种台印。台印、二台印、以此类推。

    各类神明依品阶受台印节制,台印节制四方最大的八位山水神明,二台印与其余台印分别节制各道、州、郡、县、镇、乡、村等大小神明。依品阶不同,各类台印也多寡不一。

    除台印与二台印在皇宫之内,其余台印皆掌握在日游神手中。

    台印可以将一地神明修为神通尽皆收走,一瞬间将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扫落谷底,再由劝金鞭,将一位丧失了一切的神明香火金身,彻底打散。

    劝金鞭不分品阶,大明上下,共十八支劝金鞭,十支劝金鞭掌握在日游神手中,其余八支都在皇宫内。

    各路神明的修为,都是由台印赋予。在大明当年开始对仙家宗门下手的同时,便已经将台印与劝金鞭齐齐打造。

    又以各类台印,不知强行收走了多少不服管制神明的修为,又以秘法开始将各地山水土地气运与台印沟通。

    一番手段下来,等同将台印化作了各地自行孕育的伴生法宝,以后天转先天,这才使得朝廷有能力对神明生杀予夺。

    之后敕封的神明,更是将之前剥夺于不少已经烟消云散神明,那一身的修为神通,各自重新制定人选继承,生生造出来了遍地神明。

    各路野神毛神,再无一丝生存的侥幸余地。

    大明凡是对神明动手,必然会出动台印与劝金鞭,此事是那位国师,也就是周正清的先生所定下的规矩,其中涉及到一桩极大的谋划。

    此番既然出动了台印与劝金鞭,那么涉事神明必然是在某种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行踪透露了出去。

    虽然周正清不知道自己行踪因何透露,却也深深的感受到了,大明对于各地掌控力度之大。

    而那位申师兄,不知道如何安排的自己,进入了骇霞山,还混的风生水起。先前那场在树林中的劫道,怕也是故意安排。

    周正清当时即便上前,估摸着也不会有事。只会让周正清与他或为敌,或是为友,会将周正清的戒心提起,却也会一点点消除他的怀疑。

    虽然周正清只是远远观察,之后撤退,却也并没有加重他的怀疑。其心思之缜密,手段之高明,让人防不胜防。

    再有后来船上那一幕,将一位精通人情事故的师兄模样,展露无疑。

    当时的袁溪桥应该是不太确定刺客身份,单纯是想找个借口,逼着船上众人出手,用以分辨。

    而那位申师兄,同样是利用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酒一下肚,醉话连篇。

    无论是谁听不下去了,也会给上两句,进而发生口角,而他也会以此降低所有人的戒心。所以那骇霞山倒霉一事,是早就在计划之中的。

    只是不成想,两人各有目的却从一开始就针锋相对,申师兄借力使力,将戏唱的是滴水不漏。

    知道最后关头,申师兄露出本来面目,袁溪桥才找见目标。

    在这艘舰船之上,若是那位缇骑统领不在,恐怕还会有山水神明在关键时刻补上最重要的一记黑手,以防止意外。

    应该是那印与劝金鞭让一位或者几位神明感到不太对劲的忌惮气息,所以才一直没有出现。

    目光扫过那位喝着酒的缇骑统领,周正清下了船舱,孰不知自己也被人家,悄悄观察了许久。

    和尚正在屋子里收拾因为船舰翻转了一圈而杂乱无章的桌椅板凳。之前护航人的那道隔音法阵,致使和尚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甲板上的事情,也就一直没有出门。

    直到周正清敲门,和尚听到动静。

    看到和尚没受伤,这才放下一颗心。他的朋友很少,和尚算一个。

    抬头望向这个这个有些挑着眉头观察房间的少年:“你的事解决了”?

    周正清抬步进门:“准确的说,是之前的一番准备全都没用上。不过你这屋里怎么乱成这样?不守清规了”?

    直把和尚问的一愣,黑着脸递出一个大葫芦:“你刚刚没感觉到这船上天旋地转吗”?

    周正清这才想起之前那个白衣男子,讨人嫌的一脸骚包样,很是欠揍。不过那一剑,当真是有些风采。

    猛的一拍脑袋,这才想起那个竹箱里面还有不少锭银子,虽说得来容易,但是散落一地,万一落在这里,怪可惜的!

    更何况,竹箱里还有不少东西。那份朝廷特殊旨意,还有三颗没舍得吃的,掩鹿宗赠与的仙果。

    最重要的是,那玉壶中价值一个细月币的酒水,自己都没舍得尝尝滋味。若是就此洒了一地,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人家舰船是因为自己才惹来这么多的麻烦,难不成自己还厚着脸皮找人索赔吗?

    没有再与和尚絮叨,放下大酒葫芦,一手拿着刀身,匆匆赶回房中。

    幸好,虽然房间乱些,玉壶倒是够硬,愣是没摔碎,让周正清一阵心安。

    舰船之上,月色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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