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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鼎立 第二章 行路难

    “咚!咚!”,“咚!咚!”“寒潮来临,关灯关门”更夫的声音传来,听声音已是二更天了。守着滴漏的更夫很不容易晚上是不能睡觉的,要守着滴漏或燃香,掌握准确的时间,一直到五更天打更结束,皇帝和百姓尽皆起床,忙于政事或是洒扫庭院。

    赵久擦干身体,穿上衣物,拿起木桶旁的木盆想出门倒水,刚打开门闩,就看见锦忆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仰着头,没有理睬赵久。将水一盆一盆倒掉,收拾妥帖,他坐到锦忆身旁,将从屋里拿出的外衣披到锦忆肩上。锦忆扭头看他,月光落在锦忆身上,米粒儿大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两人对视。

    赵久目光平静,漫不经心的率先开口,:“我姐的泪珠子不值钱喽!”也不再去看身旁的姐姐,如锦忆刚才一般,仰着头,只是盯着天空发呆,眼睛红了一下,却并未有什么眼泪,呆愣半晌,忽的小声冒出一句:“贼老天,小爷我怎的就只能干打雷不下雨,凭白让我的锦忆姐姐独自伤心呀!”闻言,锦忆正要抬袖起身,就被一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两根手指拭去泪水。赵久脸色阴暗,一字一顿:“慢慢来”。锦忆将肩上的外衣还给赵久,两人各自转身回房,静静地聆听那远方的马蹄撞击地面的声音,各自怀着心事,沉沉睡去。

    “咚!——咚!咚!”“寒潮来临,关灯关门”,一快两慢,已是三更天,更夫还在继续打更。

    周正清五更天醒来,一丝不苟的收拾起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家。熬了些稀粥,就着咸菜狼吞虎咽过后,碗筷收拾妥当,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今儿是旬假,咱姐替你看着酒馆儿,我跟你出去置办东西,抓紧些,韩先生特意吩咐想见一见你的。”正是糕点铺子的锦忆赵久姐俩儿。周正清其实不太想去。

    能多学些学问,从来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自己跟韩先生实在有些特殊。可小久哥拉着他就往门外走,看来今天怎么也该去了。

    街上行人不少,好些个陌生面孔,镇子实在不大,谁家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马上传的人尽皆知,什么李家的母鸡开裆了,黄家那孙子又被韩先生罚了不少课业。镇上要是来个生人,走到哪儿家客栈休息都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说董胖子店里的饭菜好吃,也有说去那曹家客栈的是奔着那曹家寡妇去的。

    像今日这样陌生面孔随处可见的情况,小镇上着实少见。周正清四面八方看了三五遍,:“小久哥儿,小镇确实少有生人,但每年也有不少商队来往,热闹时候不多,却也不似今天这般,时辰不对,气氛也不对。大多带着兵刃?”赵久不似平日玩闹,出奇的平静,气氛让周正清觉得诡异,:“走咱们的路就是,早些置办完,也能早些见到韩先生。”从未离开小镇少年多了些谨慎。

    大明律法严苛,寻常人擅自持刀剑等各式兵刃,发配充军还是好的,若是兵刃见了血,持兵刃者斩,隐瞒不报者同罪论处。小镇隶属大明五道中的关内道,是大明王朝固有领土,大明向外扩张,自身城池未曾沦陷过一分一毫,所以很难有流窜的匪类盗贼进入这里,这些悬刀佩剑的人怎的也该有个官面上的文书才说得过去。因此除了多些谨慎,周正清对此的担心实在不多。

    “进来说吧,大清早的,你俩这是要去备点东西过冬吧!”许婶穿戴着寻常的灰色粗布衣服,在院子里一手拿着木盆,另一手从木盆里向外洒水,正是许家媳妇,瞧见赵久周正清俩人,手中动作没停,只是抬起头对两人招呼着。“小姑真勤快,便宜许叔喽。

    里屋走出个庄稼汉子,个子不高,却很是壮硕,浓眉大眼,蓄着短胡须,棱角分明,说不上好看,却很耐看,这时候正挽着袖子:“小兔崽子,牛在后院,自己套上牛车。”

    周正清面色一喜,淳朴厚道,小镇的特色嘛“许叔,晚间给您带酒哈。”不料却被那个对酒字极为敏感的妇人打断:“带什么酒,你许叔啥时候差你这点酒了?”许家妇人看着自家汉子,脸色不悦。这汉子的气势一泻千里,前一刻还在骂着小兔崽子,这时候只能无奈的说道“不喝酒,戒酒戒酒,喝酒伤肝,小正清,你可别害我”汉子谄媚那样儿,活像地痞的忠实小狗腿。

    周正清添油加醋,故作惊讶,边走边说:“呦呵,婶子,许叔咋就戒酒嘞?前两天那铜酒壶不是刚在酒馆打满的?赵久也是趁热打铁:“许叔还说‘小酒整一口,神仙也消愁’,听的我都羡慕许叔的文采呢。”汉子一听这俩小王八蛋这么说,暗自咬牙。许家门口钻出来一个小脑袋,十一二岁的样子:“正清哥,小久哥。”打定主意先咽下这口气,汉子抬头,笑呵呵的看着赵久:“把我家小宝儿带上一起去,他闲着也是闲着。”汉子怕小宝儿看到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被妇道人家教训,那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虽然本来地位也不高的样子。

    许家妇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汉子,汉子吓的有些心慌,这两个小王八蛋,迟早算账。小宝儿高高兴兴的跟在俩哥哥身后,去了后院,浑然不觉自己的父亲可是栽了个跟头。三个大孩子小孩子,赶着牛车出了许家,向着小镇西边出发。

    整个上午,在小镇西侧几家花了不少铜钱,可算是忙活够呛。 将一上午的收获搬进地窖。还了牛车,送小宝儿回家,捎带了两坛陈酒。毕竟不能白白用人家的牛和车嘛。要是给钱,那可就是骂人喽,镇子上民风淳朴,东家西家帮帮忙也就是吃顿饭的事儿。给了钱可就是太瞧不上自家了,哪户人家还没个需要大伙儿搭把手的时候。

    时至晌午,太阳高悬,秋风拂面。

    周正清在糕点铺子吃过午饭,酒馆照常开,锦忆帮忙照看,周正清带上一坛有年份的陈酒,径直去往那位韩先生家里,赵久懒洋洋的跟在周正清身后。

    “进屋吧”,蓝色长衫,发髻上别着一根木头簪子,脚上穿着寻常黑面的布鞋,腰间未曾悬挂玉佩,没什么富贵相,普通读书人打扮,这个三十岁左右面容的男子,微笑着站在门外望向两人,就像是在院门外等待两个少年一样。进了院子,赵久停了脚步,看见院里有个躺椅,直接走过去坐下,随手抓起躺椅旁桌子上的蒲扇盖在脸上:“还是这里舒服”话落就不再做声了。周正清只好自己随韩先生登上台阶进了屋内。

    赵久稍稍拉下些蒲扇,露出眼睛,左右撇了几眼,院子里很干净,一侧用栅栏圈出了一块地,里面已经没什么菜了,只剩下些平整土,而栅栏只剩下一半的样子。看样子是不打算来年再种下什么了。其他地方干干净净,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重新用蒲扇盖上眼睛,屋里面的声音传来。

    “谢谢韩先生的关心”,周正清深施一礼,即便自己不太想来这儿见面,但对这个自己的老师,周正清是打心眼里尊敬的。而且这里做学问的地方,读书更是大事情。韩先生还是面带微笑,看着周正清:“不用谢我,不在心里骂我就好,咱们坐下说”。

    这位韩先生手指着书桌对面的木椅,屋内一侧墙边立着不大的书架,前面是书桌,书桌前后各有一把椅子,与之对应的另一侧墙壁下是一张木床,门口两侧各开一扇窗,阳光进屋,屋子中央只有一圆桌,桌下有四张圆凳,装上一盏烛台。韩先生端坐在书桌主位,周正清坐在对面,两人相对。“这些年你学了多少道理?”周正清有些错愕,着实没想到韩先生会这般问自己,只是如实的回答:“不多,有当年您在学堂的传授,也有小九哥和锦忆姐教我学的,还有就是,,母亲当年的教诲”。

    韩先生微微点头,又问:“还是不想出去走走吗”?周正清有些皱眉,低头:“学生有愧教导”。周正清看着眼前的韩先生,果不其然,没什么愠怒神色:“我没时间了吗”?“不,你可以再想想,你可以自己做选择”。听着耳边周先生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韩先生已经站起身来,现在他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一个冬天”周正清沉默了。韩先生站在门口,扶着门框,转头看向周正清:“道理永远都在,跑不了,只是,我希望你所学道理,足够你走脚下的路,君子慎始而无后忧,这不是什么错。”这话是说给周正清的,然而院子里的赵久就真的听不到这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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