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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群雄聚会议奸邪

    晌午时分,水军方才巡视完毕,明教群雄与周芷若等下得战船,杨逍同众人来到军中大帐共同用餐。

    直至下午,忽见辕门小校来报武当派俞莲舟,殷梨亭二侠已至,杨逍等急忙出去迎接,不多时已将二侠迎进帐中。

    周芷若心中微微一动:“却不知青书来了没有?”然见宋远桥,殷梨亭之后跟着八名道人,宋青书却不在其内。

    周芷若上前行礼道:“俞掌门,殷六侠别来无恙!”

    二侠见到周芷若,忙施手还礼,俞莲舟道:“想不到周掌门比我等却先到一步,我等毕竟脚程慢了!”

    当周芷若问明宋青书状况时,俞莲舟只道:“那日青书回到武当之后,没过几天便离开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实在让人担心!”

    周芷若明白他是心伤宋远桥之死,不愿留在武当,这才离开,心中不禁甚为难过!道家讲究修心养性之说,那么外出游历一翻,于他而言,却也并非是件坏事,她想通此节,不由心中暗自为宋青书祈祷!

    杨逍与明教群雄低声商议道:“此次英雄大会乃抗击鞑子,怎么只来了武当峨嵋以及碧水宫三派,其他各大门派居然不来,实在令人气愤!”

    范瑶道:“我想此事必定事出有因,连少林派都不来了,其他各门派又怎会来?”

    周颠怒道:“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要杀鞑子,兴汉室,结果关键时刻全成了缩头乌龟!”

    这时分又有士兵来报:“衡山,嵩山,横山,泰山四派掌门各率领门下弟子前来相助抗敌!”

    众人不禁感到奇怪,这四派与华山派号称五岳剑派,但毕竟这四派刚在武林创立不过几十年,声名莫说比不上丐帮、少林、武当、峨嵋、华山、崆峒、昆仑、青城诸派,便是连海沙派、神拳门等帮会也是不如。华山派上下自来便看不起这四派,因此在外并不愿称五岳剑派!

    范瑶心道:“毕竟来者是客,且又是来相助我们抗击鞑子的,还是请进来吧?”当即命人将四派掌门及门下弟子请进大帐!

    不多时便走进百余名手持长剑之人,他们服装各异,分为黑、黄、红、青四色,为首有四人站出,这四人三男一女,年龄均不过三十出头。

    其中一黄袍男子拱手道“”:“嵩山派掌门左嵩阳见过明教群雄以及峨嵋武当两位掌门!”

    杨逍,周芷若,俞莲舟等急忙上前还礼,众人见这左嵩阳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便知其内功十分了得。

    左嵩阳心知在场众人对四派掌门并不相识,于是指着身旁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子道:“这位是恒山派掌门缥缈道尊,恒山派上下尽数为女弟子,多数为出家人,但这位恒山掌门并未出家,乃代发修行!”

    众人见此女子不过三十,肤色雪白,面容极美,身材婀娜,倒似个千金小姐,浑不是武林中一派掌门之样。

    却听缥缈道尊道:“小女子任恒山掌门不过一年不到,未及知会诸位,还望恕罪!”群雄听她声音及其动耳,人又如此有礼,纷纷谦逊!

    左嵩阳又指着第二位身着青衣男子道:“这位是泰山掌门何少云道长,乃是东灵道长之徒!”

    众人一听,纷纷想起,三十多年前,那东灵道长与百损道人一战威震武林,那场比试似乎是东灵道长更甚一筹,百损道人不久后便亡故,而东灵道长却开创了泰山一派,自那一战后,东灵道长便再未下过泰山,江湖上也听不到他半点消息!左嵩阳心知众人不识何少云,因此将其师祖抬了出来。

    武当,峨嵋两派掌门忙上前见礼,俞莲舟道:“尊师东灵道长可曾安否?”

    何少云抱拳还礼,声音哽咽,道:“蒙俞掌门下问,家师自半年前便生了场大病,加上年事已高,拖了几个月,已于七日前,也就是正好接到英雄贴那日终于亡故!”

    众人听得几十年前名震天下的东灵道长已死,纷纷伤感,却听左嵩阳又指着第三位身穿红袍的男子道:“这位是衡山派掌门尹浩先生,精通音律,文武全才!”

    尹浩忙道:“不敢,不敢,左掌门过于夸奖了!”

    众人听说衡山派弟子不止要学习武功,更要学习音律,那么掌门人精通音律倒也不足为奇!

    杨逍请众人坐下后,他自己却坐在中间龙坐的左边,范瑶左于右边,青翼蝠王为下,再往下面则是五散人,五散人之后却是五行旗掌旗使,接着是朱元璋,徐达,常遇春等人,那中间龙座却空着。

    风一阵道:“我说杨左使,范右使,中间那张龙椅富丽堂皇,却为何不就坐啊?”

    杨逍道:“这座椅乃敝教张无忌张教主之位,旁人又有谁能坐上去!”

    那朱元璋听后心中一震,手中酒杯竟尔颤抖!

    这时分,又有校兵来报,说门外来了九位女子,其中一位身穿黄衫,其余八位各持短琴长箫!

    杨逍等大惊,知是古墓派杨过与小龙女的后人黄衫女亲至,急忙与众人一起迎了出去!

    俞莲舟与殷梨亭心知此女武功出神入化,犹在周芷若之上,因此也跟了出去。

    那明教乃主人家,出门迎接那是理所当然,武当也跟着出门迎接,乃是敬重神雕大侠杨过与女侠小龙女之故!

    但嵩山等四派与碧水宫见周芷若未动,因此便没跟出去,慕容雪悄声问道:“看明教和武当似乎很在意这黄姗女,莫非此女名气很大么?”

    周芷若道:“此女名气倒不甚大,但武功却高深莫测,我便曾败于其手!”

    慕容雪等人听后,心中大惊,众人皆知周芷若武功何等厉害?这黄衫女能打败她,那显然武功更加深不可测。

    风一阵与邓青风心道:“这趟中原倒也没白来,见识了这许多厉害人物!”

    不多时,杨逍便已将黄衫女接入大帐,芷若见其仍是如以往一样,身后带了八位女子,其中四女手执长箫,四女手持短琴。

    众人见那黄衫女出尘如仙,均为之心醉,纷纷上前行礼!

    那黄衫女对众人报之一笑,便往右手边空位坐下,不再说话,那八名侍女也站其身后,神情非喜非忧!

    随后陈友谅也来了,杨逍派出五行旗使前往迎接,那陈友谅只带了张定边一人,他步入大帐后,与众人纷纷行李,他虽害怕黄衫女,却也不失礼数,仍上前拜见!黄衫女只淡淡一笑,并未理会。

    杨逍道:“有劳峨嵋,武当,古墓,碧水宫,以及嵩山,衡山,泰山,恒山八大门派前来,敝教上下深感荣幸!”其实已声望而论,嵩山,衡山,泰山,恒山四派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武当,峨嵋的,只是杨逍见他们一接到英雄贴,便急忙赶来,这痛杀鞑子的决心令人敬佩,因此在言语间也将这四派抬高不少!

    群雄见他如此客套,纷纷道:“杨左使,过谦了!”

    杨逍叹了口气,道:“此次我明教广发英雄贴,各门各派,各个帮会可说均已发到,并无遗漏,贴上也言明,抗击鞑子,共商破敌之策!但是只有在坐的八大派到来,那少林,昆仑,崆峒,青城,华山等各大门派甚至丐帮,巨鲸帮,神拳门,海沙派,湘西排教,云南五毒教,青海派等这些成名数百年的门派竟无一人来到,这实在令人颇为不解!”

    殷梨亭道:“别的门派倒也罢了,只是那少林自古以来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空闻方丈乃当世神僧,他又为何不来,这实在让天下人齿冷?”他与杨逍乃翁婿,说起话来自然向着明教,少林数次前往武当闹事,他是个爱憎分明之性情中人,因此他对少林实在没什么好感!

    彭莹玉站起,道:“诸位,汝阳王兵威正盛,七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铺天盖地而来,本教在中原又损失惨重,这才召开英雄大会,号召群雄,一齐抗敌,不想他们竟无人前来,想半年前,大家还在屠狮大会上由敝教张教主指挥,共同杀敌,而今他们各个号称英雄豪杰,却坐视鞑子强盛,这与那些见死不救之无义之徒有何两样?”

    群雄听后,纷纷叹息,说不得也接口道:“便是僻处蓬莱的碧水宫,他们向来足迹不履中土,还有古墓派的这位黄衫女侠,她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出终南山,她们这两派此翻亦前来相助,何谓英雄豪杰?相信这普天之下明眼人一看便知!”

    慕容雪心中顿感惭愧,心知自己实是为了找回传国玉玺,这才陷入这场战争,如今可算是违背祖训了,见明教夸奖自己,顿时耳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起身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先父交给本尊的圣贤之信,然鞑子残暴,我等有识之士又岂能坐视不理?”群雄听后,均觉有理!

    黄衫女突道:“各大门派便算其中有个别奸佞之辈,那也在于少数,怎么全体都不来,难道诸位不觉得奇怪么?”

    范瑶道:“这一节我们也想过,只是想不出什么原因?”

    黄衫女道:“少林寺渡劫神僧被杀一事想必大家都清楚!”群雄听后纷纷点头默认!

    她又道:“少林寺自古以来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寺内的和尚们从来都只吃斋念佛,与世无争,数百年来,他们少林寺集体大规模出动的只有两次先例,第一是北宋末年,少林寺和尚全寺僧侣尽数赶往大辽营救萧峰。第二便是去年,少林寺和尚受混元霹雳手成昆挑拨,远征光明顶!除了这两次外,诸位何时还见过少林寺有大动静过?”

    群雄听后,均觉她所言乃是实情,俞莲舟道:“杨姑娘,可此次乃抗击鞑子乃光复大事,少林高僧却为何不来?”

    黄衫女并不回答,道:“我相信明教群雄一定觉得很奇怪,我并未接到英雄贴,却为何会不请自来?”

    她此言一出,明教自杨逍范瑶以下尽皆站起,杨逍道:“杨姑娘,严重了,我本想与姑娘发帖,但只知姑娘在终南山,那终南山何等之大?古墓入口实在难以寻找,这才未发英雄贴,但是姑娘能来,不论何种原因?那都是我三军之幸!”

    黄衫女淡淡一笑,示意明教群雄坐下,道:“其实在七日之前,我曾经到过嵩山少林寺!因为渡劫之死,牵动整个武林,我不能视而不见!”

    群雄一听,竟敢惊奇!周芷若心知这其内必有重大隐情,因此道:“那空闻方丈可说什么了?”

    黄衫女道:“空闻方丈交给我一封书信!”随后向她身后一名侍女点了点头,她道:“周掌门,我想借你一位门人可否?”

    周芷若对身后的静玄点了点头,静玄便站起身,步入场中,黄衫女让身后侍女将信交给静玄,道:“有劳尊驾将此信当众朗读出来!”

    静玄点头示意,待她拆开信后,一看信的内容,实在让她不寒而栗,她想念,却又十分惊惧,显然信中的内容让她非常震惊!

    周芷若道:“静玄,你只管将信中所述念出,不必惊慌!”

    静玄道:“是!”随后她逐字逐句的念道:

    “明教光明左右使携青翼蝠王告知三军四路元帅朱元璋,常遇春,徐达,汤河:

    少林、峨嵋、崆峒、华山、昆仑等门派以及丐帮、海沙派、神拳门、巨鲸帮等帮会当初围剿我大光明顶,杀死我多名教众,此仇若不报,我等愧为明教中人。但此刻乃抗击鞑子之时,绝不能与中原武林为敌,我教已发出英雄贴,待在大江之上灭了鞑子之后,这些武林门派已失去作用,等他们渡船南归之际,命朱元璋,徐达,汤河,常遇春四位元帅率领水军,将这些武林中人尽皆围剿,歼于江底,凡接到此令,几位元帅可带领人马已剿灭张士诚为由南下,待中原武林人南归之际,汝四人领军在长江之上截杀,不得有误!”

    群雄听后,均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周颠跳起来道:“简直胡说八道,是谁在恶意栽赃?”

    黄衫女拿过书信递给明教群雄相互查看,她道:“这上面的字迹和杨左使的是一模一样吧?再加上信后那火焰飞腾的大印,印上刻有中华明教四字,这封信别人便要伪造只怕也并不容易!”

    杨逍一看,这字迹的确与自己十分相像,那信下的大印也确实是千真万确,一时心中暗思:“这是怎么回事?谁能模仿我的笔记?还有这大印并非作假,那确实是我明教大印!”

    他心念急转,突然想道:“这朱元璋前些时日说要征讨张士诚,领军前去,这莫非……”

    范瑶道:“杨姑娘,就因此那空闻方丈便不来英雄大会?而其他各大门派又是怎么回事?”

    黄衫女道:“空闻方丈说他虽感激贵教张教主一再出手相救,但此信却又真实无疑,且他还探听得知贵教中朱元璋元帅确实是领军离开江南,这种种的迹象确实是证明信中内容属实,因此他传书各大门派,让各位掌门不要参加此次英雄大会,只不过,兹事体大,为了贵教以及张教主声名,他并未将此事对外公开!”

    周芷若这才清楚为何其他门派未来,便道:“不错,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空闻方丈既然亲自致信于各大门派,那么其他门派掌门必然知道其中有重大隐情,那么他们不来英雄大会,也在情理之中!”

    明教群雄均气愤异常,那周颠更是火冒三丈,道:“是哪个孙子这么卑鄙无耻,敢陷害我明教?要是被我抓到,看我周颠不活剐了他!”

    杨逍突然厉声道:“朱元璋,我问你,你突然请命出兵征讨张士诚,到底是何居心?”

    那朱元璋一听,心中惊骇不已,急忙起身,拱手道:“杨左使,那张士诚在江浙边境杀我众多教众,抢我城池,这些整个明教上下都非常清楚!”

    杨逍听后,心知他所言不虚,因此又陷入沉思之中!

    黄衫女看着朱元璋,心道:“此人巧言令色,绝非等闲之辈!”道:“那张士诚据说也是位英雄豪杰,他占据江南,抗击鞑子,不知贵教如何与他结怨?甚至不惜兵戎相向?”

    范瑶道:“杨姑娘有所不知,想当初,我们明教大军基本在中原抗敌,中原失败后,不得已退到这长江以南之地,而江浙两省皆乃张士诚地盘!我等与其商议,双方联手共同抗击鞑子!”

    周芷若点头道:“汝阳王率领七十万大军屯兵江北,兵甲漫天,张士诚身为一方领袖,必然知道厉害,他定会同意与你们联合抗击鞑子!”

    范瑶道:“周掌门所言不差,那张士诚确实答应与我教联手抗敌,因此他让我明教军队驻扎在建康城外!但是不过半月,突然在一天夜里,张士诚手下有一部将突然来到我军营,说让我等注意防备,张士诚勾结汝阳王半夜会来劫营!”

    周芷若道:“不对,已张士诚的为人绝不会与汝阳王相互勾结!”

    范瑶道:“这一节我们当初也想过,虽然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因此我们将军队事先埋伏在军营之外,只留一支疑兵在营中,且看那张士诚到底会不会来劫营?”

    五散人中说不得道:“谁料,那夜间,张士诚果然率领大军前来劫营,被我军杀的大败,他引军退回城内,不想他手下几位将军不满他与鞑子同流合污,居然起兵反他,他一败再败,最好只好引着残兵一路往西退往杭州!”

    范瑶突然对角落里的陈友谅道:“这场战役,张士诚损失惨重,他号称有精兵五十万,这一下,他兵马大乱,逃散无数,陈友谅陈元帅在这场战役后,收获不小吧?”

    那陈友谅在张士诚引兵逃去杭州时,见其在江南的兵马大乱,因此打出抗蒙旗号,不断收录张士诚的兵马,那些残兵本就是个个为了杀鞑子这才揭竿而起,他们既不能投明教,见有人招募,故而纷纷投奔陈友谅,致使陈友谅力量迅速膨胀,几个月不到,便有十万大军在手。

    他知手下军队有一大半原是张士诚的兵马,对于范瑶之言,忙道:“生逢乱世,我们为了天下百姓揭竿而起,这些残兵若无人收复,不加约束,万一他们扰起民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周芷若心中思索一阵,突道:“杨左使,当初向你高密的那个张士诚的部将现在人在何处?可否请他出来,本座想向他打听一些事情?”

    杨逍叹了口气,道:“那人当晚就战死了,我们后来在打扫战场时,方发现他的尸体,均感十分惋惜!”

    周芷若反问道:“死了?”

    黄衫女又道:“那告密的部将如何暂且不提,请明教群雄设想下,那张士诚如果真要杀你们,待明军从中原退往江南时,大可派出水军,在江面截杀,当时明军正逢连场大败,士气低落,江面截杀明军,那是轻而易举,为何要等你们渡过长江,安营扎寨之后再动手?这岂非有违兵家常理?”

    这一来,明教群雄顿时明了,这一切均是阴谋,有人故意挑拨离间,致使张士诚与明教自相残杀。

    周芷若突道:“杨姑娘,空闻方丈交给你的那封信是何人送他的?只怕这个送信人大有问题!”

    黄衫女道:“据空闻说那人曾是金毛狮王谢逊的至交,送信之时,还在少室山与狮王会了一面!”

    周芷若道:“送信之人明显是受人指使,连谢老爷子都被瞒过了,此人当真不简单!”她心中闪出一个念头,暗道:“朱元璋?渡劫被杀,中原明军败退,挑拨明教与张士诚,这些事情肯定都是朱元璋所为,一个小小的朱元璋竟能让整个明教与整个武林天翻地覆,了不起!此人乃一代枭雄,才智超群,古今罕见,但是天下如果落到这样的人手里,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吗?”

    她清楚朱元璋在明教内势力庞大,如果就此不顾一切将他揪出来,恐后果不堪设想,只得暗自克制!

    杨逍与范瑶互相使了个眼神,二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定,杨逍突道:“朱元璋,你可知罪?”

    朱元璋步入场中,跪下道:“末将身为本教三军元帅,处处已本教重任为先,不知何罪之有?”

    杨逍道:“我明军在中原本来势如破竹,可你却暗中下令军队停止抵抗,还献出本教根基豪州城。那个自称是张士诚的部将前来通风报信也是你安排的吧?只怕你也派人去告诉张士诚,说我明教有异心,他这才先下手为强!你又命人杀了渡劫神僧,嫁祸武当,还派人给空闻方丈送信,污蔑我明教有荼毒群雄之心,难怪你会主动请命去讨伐张士诚,做出这调军遣将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让空闻方丈相信你那封信!”

    范瑶道:“朱元璋,我范瑶佩服你,你这才智果然厉害,现在阴谋败露,你还有何话说?”

    朱元璋突然哈哈一笑,道:“杨左使,范右使,你们二位在明教位高权重,要杀我一个朱元璋,那是易如反掌,何必编这些谎言来侮辱末将?”

    韦一笑道:“死到临头,你还不承认?”

    杨逍一拍桌子,那杯中之酒如一道水柱凌空而起,射向朱元璋,那力道甚大,朱元璋未及闪躲,水柱已攻至己身,致朱元璋迭出数步,随后喷出一口鲜血!

    群雄见杨逍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各自心中均道:“光明左使功力通玄,果然名不虚传!”

    周芷若,慕容雪,黄衫女,范瑶与韦一笑,左嵩阳,张定边这几人均已看出杨逍实则是手下留情,否则刚才那一击之下便已取了朱元璋之命!

    杨逍道:“我杨逍从来不妄杀一个好人,听你语气,似乎是我等冤枉你?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元璋冷笑一声,道:“杨左使既然要杀我,你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此时,常遇春,汤河,徐达纷纷站出,汤河道:“朱元帅一直为明教呕心沥血,此事绝对另有蹊跷,盼杨左使明查!”

    韦一笑道:“故意丧城失地,挑拨友军,败坏明教声誉,这一切难道还假得了?”

    常遇春突然怒道:“豪州失守,全责在谁?”

    朱元璋显然表情极为痛苦,道:“常兄弟,别说了!”

    徐达也道:“大哥,这些年,你吃了这么多苦,为了什么?现在他们要杀你,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朱元璋道:“本教原自四分五裂,幸亏有张无忌张教主才能把大家伙聚拢,一起对抗鞑子!现在我军又节节败退,江湖上又出了这么多事,实在不宜再发生内乱啊?”

    杨逍见这朱元璋作假神情演绎的颇为真实,不禁气往上冲,道:“常遇春,你想说什么?快说!”

    常遇春道:“一直以来,你们左右光明使者,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只会坐镇总坛,而在外辛苦打仗的却是我们,其实众兄弟均早有议论!”

    杨逍道:“议论什么?”

    常遇春道:“你们只会在光明顶总坛发号施令,你们何时打过一场仗了?近年来,一直都是朱元璋朱大哥带领我们四处抗敌,他劳苦功高,你们不奖励也就罢了,现在却要杀了他,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来斥责他,请问左右使者,你们良心何存?”

    汤河也道:“不错,想我们在豪州只有五千老弱残兵,面临汝阳王十万铁骑,而你总坛传来号令让我们坚守,坚守,我们最后实在抵挡不住,朱大哥在城破之时,竟要引剑自刎,若非我等拦下,他早就……”

    明教群雄顿时无言以对,徐达道:“其实,军中早有人论到,我教教主张无忌虽然于本教有大恩,但他为了鞑子妖女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现在又下落不明,应该革职出教!”

    周颠听后,怒道:“大胆,这话谁说的?”

    徐达道:“三军之中,此话人人在说!”

    杨逍,范瑶等知他所言不虚,杨逍冷笑道:“怎么,把张教主革职出教,那教主之位由谁来当?”

    徐达道:“那自然是谁的威望高,谁来当,自古以来,能者居之!”

    杨逍道:“那军中谁的威望最高?”

    徐达道:“一直以来,是谁领军抗敌?鞑子最害怕谁?军中兄弟最佩服的是谁?杨左使难道还不知道吗?”

    杨逍怒道:“狂妄!”

    朱元璋看着常遇春,汤河,徐达不禁眼眶湿润,道:“三位好兄弟,他们在总坛内出谋划策,我们在外拼命打仗,其实本质上都是为了光复汉室,驱逐鞑子,杨左使雄才大略,必定会是我们的好教主!你们听好,一定要好好辅佐杨左使!”

    徐达道:“呸,这种专门排挤下属,不顾兄弟死活的人,我才不认他什么教主?”

    杨逍怒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当教主?”

    却见他拔出腰间大刀,哭道:“我死后,把军队交给你们,你们要好生约束他们,不要再作出乱来,要辅佐杨左使!”随后,便欲自尽,那汤河,常遇春,徐达急忙扑上,阻止其自尽!却见四人在拉拉扯扯,又带哭天喊地之声,群雄见状,尽皆心生不忍!

    周芷若心道:“这朱元璋不顾颜面,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宁愿当众丧失尊严也不肯认罪,反在此笼络人心,了不起!”

    此时,一校兵来报,道:“启禀杨左使,范右使,辕门外来一位陈元帅军营中的战将,说是要找陈元帅!”

    陈友谅道:“莫不是军中出事?”随后对杨逍道:“杨左使,请他进来,如何?”

    杨逍点头示意,那校兵领命而去!

    范瑶见杨逍与朱元璋已经争议的无法收场,他心中明白这是教内与教外的分歧,并非杀了朱元璋就能解决,于是道:“徐达,汤河,常遇春,朱元璋你们四人先行归坐,至于朱元璋所犯之罪如何处理?且待本教众兄弟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朱元璋道:“范右使此言差矣,朱元璋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只要本教能团结一致,那么元章死也瞑目,请范右使下令,将小人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常遇春等人听后,急忙纷纷跪下道:“如果要杀就连末将等一起杀了吧?”

    杨逍冷笑道:“你们这是干嘛?想要造反吗?”常遇春等人并不答话,一时间,大帐内人人鸦雀无声,如死一般沉寂!

    黄衫女突然站起,正待说话,却见大帐内走进一名军士,群雄见此人年纪甚轻,生的英俊潇洒,着实是个美男子。

    杨逍道:“你就是陈友谅军中的军士?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正是,小人名叫陆子初!”

    杨逍不愿多话,道:“你家陈元帅在此,你有什么事就去说吧?”

    陈友谅仔细观察此人,但自己从未见过,心道:“必是哪一位将军手下!”道:“你是哪一位将军手下?”

    陆子初道:“末将乃王奉国将军麾下校尉!”

    陈友谅道:“军中发生何事了?”

    周芷若听这陆子初声音极为熟悉,猛然心中一惊,想起那夜在玲珑镇外的黑衣人!她抬头看了看慕容雪,慕容雪这时亦也发觉!

    却见慕容雪跳出,拔出神霄剑,道:“你就是那晚黑衣人,快把我慕容家的传国玉玺交出来!”

    陆子初惊呼,急忙往帐外奔去,群雄只见白影一闪,已挡在帐前,正是周芷若。

    周芷若道:“正是此人,假扮张无忌偷盗碧水宫的传国玉玺,还威逼利诱雪姑娘出兵助他,当时他有个手下被本座身擒,招供乃朱元璋麾下,今日你怎么又成了陈友谅军中之人了?”

    陆子初拔出长剑,道:“废话少说!”随即向周芷若刺出数剑,趁周芷若躲闪之际,便奔逃出去,周芷若与慕容雪岂能放过他?急忙追出!五散人,静玄,静照,贝景仪,风一阵与邓青风纷纷先后跟随而去。

    朱元璋心道:“陆子初这是做什么?”随后他突然明了,他是在救自己,想把祸水引向陈友谅,心念一动,上前道:“大家且慢,现在真相大白,是陈友谅军中之人假扮教主在兴风作浪!那么这挑拨张士诚与我教自相残杀之事,陈友谅也脱不了干系!”

    群雄一听,均觉有理,那陈友谅听后,心中一惊,他眼光在朱元璋脸上一扫而过,道:“此人与我素不相识,诸位莫中旁人移祸江东之计!”

    范瑶心道:“此刻一时真假难以清楚,这朱元璋也必定有份,说不定是两人暗中勾结,也未可知,还是先拿下陈友谅再说!”

    当下范瑶纵身一跃伸手去抓陈友谅,满拟能将其拿住,不想忽然有一人挡在陈友谅面前,那人伸出一掌,直攻范瑶,范瑶化爪为掌,与那人一对,不禁往后退却,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而那人却气定神闲,悠然自若!

    范瑶心道:“此人内功之强,竟可和教主比肩?”道:“尊驾是何人?武功竟然如此之强?”

    那人道:“在下张定边,乃陈元帅手下威武大将军!”

    范瑶忽然双掌齐出,直攻其左腕,张定边举手挡隔,范瑶化掌为爪,抓他前胸,他心知此人武功之强,自己未必能敌,因此一上手就已一些狮掌鹰爪之类的功夫使出,只盼让张定边手忙脚乱,再趁机取胜!

    那张定边面对范瑶所攻来的任何招式均从容不迫,不论范瑶攻击如何猛烈?他始终能够轻易避开。且每避开数招,便回击一招,那一招已足让范瑶连退数步!

    二十余招后,范瑶渐渐心中越来越惊惧,暗道:“我以为这普天之下只教主与张真人能胜过我,旁人殊不足道,看来自己真是太过狂妄!”当下左掌一挥攻其面门,他这掌已运尽生平之力,张定边不能闪避,他心知若闪避,必定这掌会打在陈友谅身上,当下他一手挥掌抵住。

    他与范瑶对掌后,掌力却并不击出,而是借范瑶这掌力将自己逼退,他另一手抓着陈友谅,借着范瑶的力道,瞬间便退出大帐之外!那范瑶哪里肯放过他,瞬间也飞身而出!群雄慌忙陆续跟出。

    张定边心知此地危险,不敢停留,他轻功绝顶,虽带着陈友谅奔驰,亦不妨碍,明军虽众,却也挡不住他!

    正待出辕门之际,却见前方有三支长枪飞来,张定边只得拉着陈友谅向左边闪过。却见前方一条黑影再次袭击,张定边一掌拍出,那黑影瞬间躲过,身法是高明之极,那黑影正是韦一笑,他已绝顶轻功赶在张定边之前,故才出手袭击!

    却见两旁军队又围将上来,不多时群雄亦纷纷赶到,陈友谅道:“张兄弟,你走吧,别管我了!”

    张定边道:“那怎么成?你是主我是臣,如果今日保护不了你,那世上再无张定边!”

    范瑶喝道:“张定边,再来比过!”随后,他一掌拍出,张定边推开陈友谅,还了范瑶一掌。

    韦一笑也看出张定边武功实是惊世骇俗,单凭范瑶一人之力绝对难以抵挡,言念于此,他纵掌一出,与范瑶一起双战张定边!

    张定边已一敌二,丝毫不惧,他心知韦一笑轻功绝顶,古今罕有,要伤他谈何容易?因此十成中有七成力道用在范瑶身上,对付韦一笑则已余力化解,这就是不求伤敌,只求自保!

    杨逍心道:“张定边的武功很杂,完全看不出是出自哪个门派?但此人武功之强,俨然可与教主相提并论,陈友谅是如何收服他的?”

    三人滚滚拆了一百余招,兀自不分胜负,那韦一笑突然身形一闪,抓起旁边一支旗杆,直刺向张定边后背。张定边耳听背后响动,便知又是韦一笑袭来。当下他一掌推开范瑶,回手一抓,抓住韦一笑的旗杆,韦一笑想将旗杆拽回,但另一端张定边亦用尽全力在抢夺。

    那边范瑶呼出一口气,双手微摆,随后左手搭在右手之上,一掌嘲张定边侧面击去,张定边分出一掌抵住。范瑶全力推过,那边韦一笑全力拉住旗杆,这左右两边,一边拉,一边推,力道何等之大?

    却见那张定边,大喝一声,丹田之中一股真气突然爆发,那旗杆瞬间便断成五、六截,韦一笑身往后倾,饶是他轻功绝顶,双脚在地上一蹦,趁势在空中连续翻了两个跟斗,这才落地,毫发无损!

    群雄见韦一笑这手轻功,虽然姿势不雅,但却是高明之极,均忍不住喝出彩来。

    张定边震退韦一笑后,另一掌也击向范瑶,那杨逍见状,急忙准备相救。却见眼前黄影一闪,那黄衫女已抢在自己身前!

    黄衫女一掌拍出直击张定边面门,速度奇怪,张定边无奈,只得伸一掌相对,只听一声巨响,那张定边往后退却数步,不听喘息,显然是被黄衫女这一偷袭,给击的真气一时不能凝聚所致。而范瑶则立在原地,口中喷出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黄衫女接过侍女递来长剑,直指张定边,道:“张将军,你这易筋经神功果然厉害,且看能否破我手中长剑?”

    她此言一出群雄震惊,相传少林易筋经早已失传数百年,为何这一位不起眼的将军竟会通晓?其实,明军营寨内,无数明军已将张定边与陈友谅围的水泄不通!

    张定边自练成易筋经以后,每当使出,均无人能够相识,为何这女子竟然随口便能说出?一时心中惊骇不已,又见此女扬言挑战,顿时豪气徒生,亦拔出长剑,道:“好,本将军就接一接你古墓派的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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