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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断绝念想

    谢沉眸色微转,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低头看了一眼,才觉着自己现在这样不说狼狈地很,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抓回来。

    “劳烦公子了。”

    “把头发梳起来吧,做男人装扮,这样好避开那些人的视线。”

    谢沉提醒了一句,女人转过身,到了里面,换好了衣服便在一侧椅子上坐下。

    “你们可有见过北寒国师?”谢沉好奇,问了一句。

    女人点头,她们这些人都是经过国师亲自分配站位,在阵法当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他将我们的生辰八字排开,从中挑选人,每一步都很讲究,只是他长什么样子,我站得远,看不真切,不过一眼便能看出不是一般人。”女人轻声道,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谢沉。

    两人聊了一会儿,谢沉便要她把烛火灭了。

    “该休息了,明日一早你就离开吧。”

    女人愣了一下,也没多问什么,谢沉把床榻让给了那个女人,自己躺在贵妃椅上,在思考什么。

    入夜之后,客栈里来了一伙人,黑影交错,那几人轻声讨论什么。

    “先别上去免得打草惊蛇。”

    “把药弄好了,等下一迷晕,我看他还怎么厉害,呵。”

    领头的依旧是白天吃瘪的霸天,他以前参过军,是个军痞,被赶出军队之后便一直混迹在边城,靠收收保护费混迹黑道度日,没想到昨晚被谢沉教训了一顿,他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整个客栈都搜了,唯独那两人的房间,他越想越觉得蹊跷。

    很可能那个逃走的女人,就藏在那屋里。

    “等会,好,朱琦你先上去。”

    霸天指挥道,让那个字小的先爬上去,把迷药吹进屋内。

    本就心事重重的谢沉,早已经听到门外的动静,他走到里间,拍拍床上女人的肩膀:“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那女人急忙捂着嘴,也不敢说话。

    谢沉要她先藏在床下,屏住呼吸,故意将被子弄乱,他上了房梁,不多会儿,门外进来几道黑影,霸天抽出腰间的长刀,朝着床上砍下去。

    刀子结结实实地陷入床板里,他一愣,被子下面哪里有人,不过两个枕头。

    “糟了,中计了。”

    而此时,从房梁上飞身下来的谢沉,提着长剑,一刀一下,割开他们的喉咙。

    一刀毙命!

    “之前放你们一条生路,这会儿居然送上门来,简直搞笑。”

    谢沉收了刀,倒下七八个尸体,他微微蹙眉,在床下藏着的女人目睹了一切,吓得瑟瑟发抖,女人正对着霸天的眼睛。

    “出来吧,你趁夜先找个地方躲躲,此地不宜久留。”

    谢沉提醒一句,那女人倒也沉得住气,她点头,尽管怕地要死,可还是仅仅攥着双手。

    “好,多谢公子。”

    “快走吧。”

    谢沉将她从窗户上送下去,转而便入了凤晋衍的房间,可他进屋一看,男人压根不在里面。

    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

    长狐亭外,来找我。

    谢沉将那张纸收了起来,便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不知道大半夜的凤晋衍出门是做什么,他赶到长狐亭,四下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凤晋衍的身影,忽而窜出一道黑影将他拽了过去。

    “嘘。”

    凤晋衍拽着他入了旁边的树丛,让他不许出声。

    不多会儿,便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来了。

    男人蹙着眉头,他已经听到第四次这种马蹄声,可是压根没有见着有人朝这边过来,果不其然,这一次也是空有声音,没有人。

    谢沉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他瞧着空无一人的长狐亭,耳畔全是那种有人要来的声音,实在难受地很。

    “这究竟怎么回事?”

    凤晋衍摇了摇头。

    “好像是有军队往这边走,可压根见不到人,我是跟踪在客栈旁边徘徊的那几个北寒人过来的。”凤晋衍提醒了一句,可是跟踪到这里之后却发现四周透着古怪。

    “好像有人过来了。”

    两人再没出声,就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从面前骑马过去,速度很快。

    凤晋衍略一蹙眉,拉了谢沉一眼。

    乌云遮盖住那一轮圆月,不多会儿,一队士兵整齐划一地从长狐亭走过,速度很快,整齐划一。

    一个个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神色。

    等到他们都过去之后,乌云便散开了,月光洒落下来,照映了这一块地。

    “好奇怪,明明骑马而过,却是一点马蹄印都看不出来。”谢沉低声道,看了凤晋衍一眼,两人都不太清楚之前看到了什么。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便匆匆离去,而此时躲在暗中的女人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她跟着谢沉一路过来,明明看到了那些铁骑面具下惨白的脸,哪里是人,分明是阴兵啊。

    阴兵借道,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边城的天,许是彻底要发生变化了。

    ……

    七王府内,楚云轻晨起时分便听到端木清尘在门外敲门。

    “主上,属下来领罚了。”

    门打开,楚云轻一脸慵懒,她轻声道:“什么罚不罚,是我估算错误,差点害了你。”

    “属下失职。”

    “伤还没好利索了呢。”楚云轻上前,走到院子门外,今天阳光很好,跟昨夜那天相完全不一样,她坐在石凳上,隔壁不远处的砚秋伸了伸懒腰,过来。

    “小徒儿,起的可早呢,一个人吃这么多。”男人笑笑,自顾自地坐好。

    “给师父留的。”

    楚云轻恭敬地让出手里的桂花糖糕,吃了一块,多余地都给了砚秋。

    “师父在昆仑云巅,吃什么,蛇虫鼠蚁?”她愣了一下,问道,看这样子,砚秋应该是修炼得道之人,楚云轻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探话故意说得。

    “养了一山洞的蛇,各种花色,闲来无事便烤着吃,云巅下面有个天池,里面有不少的鱼,做汤可是一绝。”

    砚秋赞赏一句,他又不傻,怎么可能顺着楚云轻的话往下。

    “师父除了悬壶济世,还会作何,占卜卦象?”她翻了个白眼,才不信呢。

    “给你起一卦?”

    砚秋从袖子里拿出龟壳,掂了掂几个铜板放进去,簌簌簌……几下。

    “昨儿不是说我有血光之灾吗?倒是没有细细请教。”

    “这卦象,内有乾坤呐。”砚秋故作捋胡须,“有人要对你不利啊,小徒儿,你这是给为师树了多少敌人,瞧这卦象,一环扣一环,全是杀机。”

    “七王府树大招风,师父又不是不知道。”楚云轻嘟囔一句,她有什么法子。

    砚秋怔了一下。

    “都是你私人恩怨。”

    “不该吧。”

    她放下手里的包子,瞪大眼睛,就一个乌龟壳,几个不知道朝向的铜板能看出这些。

    一顿饭还没吃完,果不其然,门外便来了一个极其讨厌的人。

    喜公公上前一步。

    “咱家这是惊扰了娘娘用膳呢。”

    “有什么事情说吧。”她眯了眼眸,脸上全然没有半分喜悦,厌烦死了这群阉人,尤其是他们势力变大之后,一个比一个讨厌。

    “皇上今日要游灵川洞,特意请咱家来提醒王妃娘娘一句,切莫晚了。”喜公公板着一张脸,昨儿东厂死了那么些人,他心里清楚是谁干的。

    可现在没有证据,又不好直接跟她摊牌,虽然现在七王爷不在府上,可到底是有忌惮的。

    “灵川洞?”

    “是啊,那可是有灵气的呢,被称为小昆仑洞,以前据说有仙人在那儿修炼得道,皇上率领后宫嫔妃前去,还望娘娘能赏脸。”喜公公说道。

    “放屁。”

    砚秋呵斥一声,斜靠在那儿,满脸慵懒,视线死死的盯着这个阉人,居然有人亵渎他的昆仑洞,拿一个不知道什么鬼地儿来碰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喜公公愣了一下。

    “放肆!”喜公公呵斥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刁民,反正在楚云轻身上是泄不了愤的,倒不如直接怼这个人。

    要怪也是怪他自己,没有眼力界非得撞上来。

    “阁下的意思是要质疑皇上吗?”喜公公皱了眉头,伸手指着砚秋,“来人,拿下!”

    “我看谁敢!”楚云轻拦在前面,却被身后的砚秋提了衣领子移开。

    男人轻声嗤笑:“小徒儿,哪有让你护着为师的道理,退一边去,往后有人胆敢欺负你,为师要他好看。”

    喜公公愣了一下:“哪里来的乡野村夫!”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砚秋指尖什么东西弹了出去,正巧落在喜公公的嘴里,他想吐已经来不及了。

    “你给咱家吃了什么?”

    “一点小玩意儿,免得你个阉人像狗一样在这儿乱吠。”砚秋拍了拍手,怕脏了他的爪子。

    楚云轻蹙着眉头,便看到喜公公捂着肚子,痛苦至极的样子,可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不知所措,被楚云轻瞪了一眼。

    “还不快带走?”

    那几人慌了,齐齐地拽着喜公公的手臂。

    “师父,你给他吃了什么?”

    “好东西,小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砚秋笑笑,笑弯了眼,整个人明媚了不少。

    楚云轻可不想去什么灵川洞玩,有时间在家里修养修养也好。

    可是喜公公回去之后没多会儿,皇上的御驾亲自来了,身后跟着个端木瑾年,一副非得要拉她去拜神的样子。

    “皇上好意,我心灵了,只是昨夜偶感风寒,不想出门。”

    “王妃娘娘是不想给皇上面子吗?如今七王爷在外征战沙场,去替他祈福也是好的。”端木瑾年轻声道,看也不看楚云轻。

    “祈福之心有便是。”

    “此行便是替七哥祈福,不然的话,朕也不会选在灵川洞,皇嫂还是快些收拾,这一去还要些时候,灵川洞里有个寺庙特别灵。”

    凤璃毓催促一句,不止后宫佳丽前往,还有文武百官。

    故意借着这个名声,让她不得不去。

    楚云轻心里烦躁地很。

    砚秋在旁边催促了一句:“去就去呗,小徒儿,就当散散心以解相思之苦。”

    免得在府内想凤晋衍那小子,想的都得长毛。

    楚云轻瞪了他一眼,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

    “这位先生看着仙风道骨,不知道……”

    “什么先生不先生,我是小云轻的师父,便唤我砚秋便是。”

    男人沉声,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便看到凤璃毓神色瞬间变了。

    “是昆仑云巅的神医?”凤璃毓惊讶地很,看着砚秋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崇敬,没想到昆仑云巅上的砚秋神医居然会出现在七王府。

    凤璃毓一直以来都有些奇怪楚云轻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是从何而来。

    现在看到砚秋,心里一直以来的谜团便解开了。

    如果师父是砚秋的话,那么有这样的本领也很正常。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砚秋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凤璃毓的问题,也不想说太多。

    他本就是傲性十足的男人,也不会拘泥在这尘世之间。

    “请。”

    凤璃毓轻声道,在前面带路。

    楚云轻愣了一下,哪里想到这群人在得知砚秋大名之后,会变得这么狗腿,他一个神医名号,比她七王妃的头衔都好用。

    “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徒儿还没有参透吗?”

    砚秋笑笑,和楚云轻同坐一辆马车恣意洒脱地斜靠在那儿。

    “师父,你是化外之人,可知道在这个世界修仙炼道需要如何做?”

    楚云轻看着砚秋问道。

    男人微微一愣,嗤笑着。

    “徒儿还有一颗修仙之心呢,莫不是没有听过嫦娥的故事,飞升是很寂寞的,哪有在尘世之间跟心爱之人相伴到老那么痛快。”砚秋笑笑,“凤晋衍那小子虽说是根木头,可到底还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这哪跟哪嘛,她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楚云轻摇头:“是位面之间,有相通之法吗?我是这个意思,又不是要丢下凤晋衍跑路。”

    “嘶……”

    砚秋蹙眉,他不知道面前坐着的女人是穿越而来,只当她是猎奇。

    他也没多说什么。

    “修为足够的确可以去往上方天,上至九重才能见着上神,在这片灵气稀薄的大陆,想修仙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拍了拍楚云轻的肩膀,断绝了她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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