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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龙争虎斗

    “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如你所愿!”

    ……

    似忽有种魔力使得数不胜数的空间黑洞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声,幽幽地向生死台四周散开来,一时间声音回荡在众人耳旁,搅动不少年轻修仙者的神经与仙识,甚者更是显得浮躁与不安。

    就在一些弟子还深陷黑洞回声中,不能自拔之时,叶天云峰主气势如虹,悍然出手,其左手持着百米雷鞭,弹指之间便挥鞭不下于百次,一时间虚空留下成百上千道条状的银白印记,在上方雷池倾泄而下的闪电照耀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柳永青举头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雷鞭仙印,虽然狂暴的仙力已经压得自己的紫袍发出滋咧咧的声响,似乎随时会化作飞屑细末,令其赤裸裸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柳永青丝毫不担心,只见其嘴角疯狂上扬。

    “叶天云,你就这些伎俩,还不够给我挠痒痒啊!”,只见其说话之间,随手将身边的剑气龙卷风拽来,抖搂了几下,便硬生生将剑气龙卷风内多如牛毛的紫剑重整为一把擎天巨剑,然后一掌拍在巨剑上,巨剑便如同得到敕令般,刹那穿梭在几百道雷鞭仙印中,似金戈铁戟的碰撞之声传开来。

    生死台中间一片,剑气森森如紫象在发狂癫跑,雷霆遍布似有上古雷龙在行云布雨。终是紫象吞噬雷龙,还是雷龙撕碎紫象?

    一场狂暴的仙力风暴自中央疯狂席卷开来,那种撞击声势,看得不少六宗人马脸色攀上震惊及剧变。最终在众人的期待之下,碰撞的双方竟是双双泯灭而去。

    柳永青殿主眼看着仙力风波即将平息之时,心中突兀感到一阵危机感,还未待其做出任何防护措施,便听到一声讥讽之声“柳贼,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不是与你开玩笑的。”

    此刻叶天云峰主披头散发,满脸狰狞笑着,一改以往温润如玉,通权达变的形象,笑容中透露出暴戾与癫狂。

    叶天云仙魂一夺体而出,八方无数闪电雷霆便犹如朝圣般围在方圆数里范围之内,高约莫十几丈,雷电一傍身,愈发显得高大威猛,盛气逼人。此时其仙魂通体闪烁着丝丝缕缕电芒,一双倒立银瞳地盯着敌手。

    那该是怎样的眼神,如孤狼紧盯猎物般双眼充满血性,似恶鬼索命般目光阴森,又如稚童看到玩具般兴奋,好像万分笃定一切尽在掌握当中,似乎下一秒柳贼便是具死亡的尸体。

    就在叶天云讥讽声响起之时,看台上数位大能如梦初醒,一脸的恍然大悟的样子,细辨之下,眼底深处的惊恐之色还是看得出一二,虽然诸位大能很快收敛起来,颜色恢复如常。

    剑宗黄殿殿主李尚大能更是豁然起立,放声大呼道:“小师弟,当心!”

    白雾内的刘一见状,也是有些许的诧异,这样的大陆强者,立于大陆巅峰行列许久,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气度和心境非同小可,能够让他们如此失态,想来这内务叶天云峰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刘一不得不再次中断修行,且缓缓起身,举目远眺,望向角斗场生死台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幕震撼场景。

    北半边生死台,此前柳永青殿主嘲笑的成百上千道的雷鞭虚空条状印记,长时间居然没有慢慢消失,而是愈发鲜艳。此刻叶天云峰主仙魂一出,印记仿佛活过来了,竟极速有规律地挪动着,约莫弹指时间,便形成一张覆压整个生死台的玄妙阵法,脉络走向无不透露出一股古老沧桑的味道,散发出来的仙力波动竟然令一些大能都如坐针毡。

    刘一眉头微微皱起,不应该如此,如此庞大且复杂的阵法,不可能在不到一罗预时间内便成型,似乎场面的局势开始脱离计划的剧本了。于是转头看向公孙峰主,就在公孙峰主即将开口回复之时,却不料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原来是神龙不见神尾的老顽童夏太上。

    流窜于各宗区域的师刀门夏太上长老,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此时恰巧串门至刘一白雾处。夏老时不时踩着几块白雾跳方格,时不时又侧卧在白雾上塌睡,整个人咋乎乎的。似乎知道刘一的疑惑,夏老摇头晃脑道:“天云小子,鸿运齐天啊,居然脚踏“苍穹龙阵”阵图,这可是不弱于百川镜的玩意。你们这些小家伙真令老朽羡慕,可怜老头子我无数个日日夜夜搜山排海都没弄到几个拿得出手的宝贝。哎!人比人气死人也!”

    刘一首先凝重的扫了一眼夏老,其次才不急不缓的再次视线投向叶天云处,才看清其脚下此时一方与其肩同宽的阵图滴滴的轮转着。刘一重新自上而下看去,从高空中的雷印附图,到中间叶天云的仙魂,再到低处的“苍穹龙阵”,才发现丝丝缕缕细线将三者串联在一起。刘一首次才彻底明白叶天云的真正目的:与自己仙魂为中转地,早早就蓄力,准备发出其致命一击。

    待明白这一切,刘一刚刚微微皱起的眉头此时愈发疙瘩了。一旁的苏辰见状,淡淡的眉毛也跟着快揪成“一”字了,却从其嘴巴里传出的声音丝毫听不出忧愁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空灵真挚。

    “大哥哥,没必要太担心,我看那柳永青未必招架不住。”

    刘一闻言,哑然一笑,说道:“是极,是大哥哥我太追求完美了,A计划不行,那便启动B计划便是。”说罢,刘一有意的再次看了眼白色仙雾处,却发现早已经没有夏老的身影,刘一心道:“有趣,有趣!”

    画面一转,回到生死台上。

    面对如此突兀的必杀技,柳永青只来得及将靠近身旁的数道剑气龙卷风抖搂成数把擎天紫剑置于身前,最后划破食指与中指指尖,用其鲜艳的鲜血在佩剑“紫海”书画符文,这整个过程无比的缓慢,似乎一笔一划都遭受到天地法则的排斥。

    苍穹龙阵轰隆隆作响,密密麻麻的纹路先后亮起,高空中的雷印附图遥遥呼应,开始剧烈蠕动。随之蠕动,形形色色的巨龙自阵法中倾巢而出,栩栩如生,张牙舞爪,怒目而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敌方,有的以苍劲有力的巨爪拍向擎天紫剑,有的锐利的龙鳞个个竖立,然后再激射出去,又有以粗壮绵长的龙尾扫荡。

    结果完全出人意料,巨龙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泯灭掉绛紫剑气,紫剑抵挡片刻便支零破碎,化为乌有。

    看台不少人发出惊呼声,“嗯,那是远古巨龙吗?怎么与幻海中部龙域的龙不一样啊,似乎血统更加纯正啊!”

    “这似乎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仿佛一名魁梧的成年人殴打一名虚弱无力的书生。”

    “这怎么可能,先不说了两位都是巅峰大能,就这仙力所化的攻伐之物,这种手段我想在场的所有弟子都能施展出来,仅仅需要仙海境的实力便足够了,怎么能如此简单便击败了柳永青的紫薇剑气,那可是剑宗镇宗法术。”

    角斗场东侧一处看台,一列列亭亭玉立,闭月羞花的女修士站立,正是冰清宫人马所在地,此时位于列队最前列的宫装妇女开口道:“那些咆哮巨龙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来源于叶天云道友脚底下的阵图,你们且看这些仙力所化攻伐之物有何不同。”

    言毕之时,其略微偏偏头,看向落后其半步的少女。少女明眸皓齿,眨了眨大眼睛,不加思索地回复道:“娘亲,你就硬要女儿出丑吗?这么多师姐师妹看着呢?有啥话就直说吧,别为难女儿啦!”

    “好了,给我正经点!”,皇甫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无奈地说道:“那阵图为苍穹龙阵,乃泰昆榜上赫赫有名的仙缘,传承自远古纪元。”

    她说完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再考虑是否要透露更多消息,待看到几百双亮晶晶的眼睛之时,最终还是说了更多的内容:“苍穹龙阵所观想出来的巨龙,乃远古主宰之王,统治着整个泰昆星一纪元。与此相比,幻海龙域所谓的龙都是一些蛇蛟豗修行漫长岁月进化而来的,不能称之为真龙,故两者之间的实力简直是天差地别。”

    少女突然插话道:“娘亲,不能完全对比呀!苍穹龙阵观想出来的巨龙,也是涂有其外表而不具神韵啊,不一定比得赢龙域的假龙啊!”

    对此,皇甫杏重重地弹了下少女的玉额,“那阵图蕴养着远古真龙的残灵,经上古纪元再到现在今古纪元初期,都能保持一点真灵不灭,从而大大强化了苍穹龙阵的威力。”

    “哦,原来如此,那为什么如今一条真龙都找不到了呢?”

    “这便不得而知了,自远古,上古流传下来的古书都对此都没有记载,仅有些只言片语,不少信息还是后世揣测出来的。”

    说罢,众人再次保持沉默,将视线转转到中央生死台上,只见此刻战斗进入高潮阶段。

    就在巨龙将要淹没柳永青殿主之时,整个天地蓦然一暗。在这生死存亡之刻,柳永青殿主完成了画符的最后一笔,也是他人生最高光的一笔,那是剑道本源大圆满的一笔,那是紫薇九剑的封神一笔。

    道苻成,紫薇现,道兵出。

    此时,一把名为“紫海”的剑成为天地间的中心,一轮名为“紫薇”的星辰远隔万里撒下紫气瀑布。紫气东来,洗尽糟粕,锤炼绝世道兵,成就无上剑道。

    待紫薇星隐之时,天地重归光明,映入众人眼帘是无比震撼人心的一幕:“紫海”剑光芒大盛,紫气荡然,云蒸霞蔚,道辉淹没了整个生死台。其一剑又一剑,一斩再斩,滚滚真龙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同一时刻,四面八方响起阵阵嗡鸣之声,只见无数弟子的佩剑不由自主地朝着“紫海”所在地方颤动,给人一种主动示弱,服软称臣的感觉。而刘一,夏老所在看台是为数不多没有响起修士之剑长鸣的地方。

    柳永青黑发飞舞,手握“紫海”,于身前轻轻一划,仿佛隔绝了天与地,屏蔽了苍穹。他明明还站在生死台上,但给人的感觉犹如不存在似的,缥缈忽定,虚实虚幻。

    “哈哈哈哈,叶天云,你真是我的福星,你说我该怎么答谢你呢?要不就以你的项上人头如何?”

    反观此刻的叶天云,其表情可谓足够精彩,前一秒还踌躇满志,自信满满,而后一刻脸色如同吃了老鼠药般难看。但瞬息脸色便回复如常,波澜不惊,他打心底不得不佩服柳贼的才情,竟硬生生于绝境中打出一条生路,做到化危机为机缘,化腐朽为神奇。

    闻言,叶天云没有给予任何回复,果断再次出手,他知道现在柳永青还不是真正的仙域境,只是明悟剑之大道,还未于体内开辟世界。以两人的恩怨,柳永青会好心跟他扯皮,只不过拖延时间,来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最大化。

    苍穹龙阵运转得愈发剧烈,仙魂仰天长啸,张口之下,方圆数里的仙气一抽为空,随之换来愈发磅礴的仙力,仙力自下而上运往头顶的雷印附图。附图一转,足足七七四十九条滔天巨龙腾云驾雾,行云布雨,怒吼连连。

    “嗷吼,嗷吼……”

    瞬息之后,四十九条远古巨龙首尾相连,形成一方太极圆图。

    似乎叶天云还不甚满意,骤然将手探入苍穹龙阵中,以自身莫大法力硬生生扯出两道微弱的真龙残灵,无情冷漠打入太极圆图中,令其成为两颗陈眼。

    叶天云峰主冷斥道:“四九合一!阴阳抱合!给我镇压!”

    太极阵图携颠倒阴阳,扭转乾坤之势向柳永青方向怒轰而去,一股誓要将柳永青拍成肉饼的决心跃然纸上。

    “哼!叶兄,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跟我斗。”,柳永青食指与中指并拢伸出轻点眉心之处,随后双手迅速划出道道玄妙的轨迹,似能划尽剑道的种种本源,又如衍化一方剑道独尊的世界。待掐诀施法完毕之时,柳永青大喝一声:“紫薇九剑之第九式——九斩屠魔。”

    众人远远看到,自柳永青眉心处飞出八道仙魂,虚空中八道仙魂呈八卦之形站立,而柳永青则手握“紫海”,飞至八卦阵图正中央,充当第九仙魂。

    九道仙魂,遥遥锁定袭来的太极圆图,蓄势待发,各自手握一把仙剑。仙剑有的刃如秋霜,锋芒逼人,有的刚柔并济,柔中带刚,亦有削铁如泥,切金断玉,也有铁锈密布,迟钝无比……

    “哦,姓柳的小子,脑瓜子不错,腕力魄力更是不错,竟然能做到三魂七魄单独分开。人魂固己,天地二魂合一成一道仙魂,一魄尸狗,二魄伏矢,三魄雀阴,四魄吞贼,五魄非毒,六魄除秽,七魄臭肺再成七道仙魂,从而构成这‘九斩屠魔’八卦阵图。”,夏老于一处角落默默说道。

    看台处,李尚殿主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嘴唇更是颤抖道:“小师弟,你做到了,久违的紫薇星再亮。”

    同时另一处看台,白色仙雾内,刘一脸色冷漠道:“公孙峰主,能否调动护阁大阵的力量?”

    “启禀阁主,自五百年前老阁主渡轮劫失败,撒手人寰之后,便无人有调动护阁大阵的能力,大阵一直以来处于防护保卫的状态。”

    “嗯,那意思是不能咯!”

    “阁主,并非如此,据我所知,想要调动大阵的力量需要两件东西,其一便是象征通天阁阁主身份之物——通天印,其二便是启动阵法的口诀,两者缺一不可。”

    “通天印,老阁主在我第一次破封便传给我了,至于所谓的口诀,老阁主好像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容我想想。”

    刘一闭上双眼,思绪沉入体内,仙魂盘膝坐在五品金莲上,其一边炼化阴阳二气,一边陷入回忆中。一幕幕画面走马观花挥过,一股暖流潺潺从心间流过。

    约莫几罗预时间,刘一缓缓睁开眼睛,数十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顷刻之间被蒸发。其恢复以往成熟稳重的样子,开口道:“阵法已经启动了,我在通天印留下两道印记,一明一暗,明的一道能维持阵法开启半个时辰,暗的一道为通知你动手的时刻,公孙峰主,你速速带领八位长老前往内务叶氏一系所在山峰,一旦暗印记亮起之时立马出手,知道吗?”

    最后刘一眼神犀利,神色冷酷无情,冰冷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结果!”

    公孙瓒峰主拱手低头道:“定不负阁主所望!”

    在六宗人马无数道紧张的目光中,由远古真龙所化的太极圆图离八卦阵图越来越近了,众人知道此次两位大能生死厮杀的最终结果必将在这一碰撞诞生,孰胜孰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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