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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最后的芳华

    你,是否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我,如果一切的一切是你的考验,我是否完成了你心中的答案?

    而你,是否也可现身一见!

    在哪遥远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等我,即使再多风霜,几多风雨,也不肯离去,直到华发苍颜。

    你在苦苦等待,我也在苦苦寻觅你的踪迹,为何你一去不返,到底是什么在阻挡你我相见?

    是天吗?

    还是这所谓的天命!

    天命不归,我亦不老,只是未能盼到佳人,没有在等候的地方见到你,我心不甘。

    在那相遇的地方有三生三世的轮回,有十里企盼的桃花,但愿你如花美丽,命运却不必像桃花一般凉薄。

    我会等你的,在相约的地方。

    我也会来寻你,在你等待的地方。

    我来,你走。

    你走,我来。

    你就要这样离开吗?

    你凄美的身影,就像奈何桥畔的那一抹炎凉,与我擦肩而过。

    为何明明各自期盼却最终被命运辜负。

    到底是我负了华年,还是华年易老,你我都经受住了岁月,然而等到再相见,彼此却老了。

    容颜未变,心却苍老,变得千疮百孔!

    我们都奉献了自己最好的华年,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了彼此,如果此生不见,也只会记得曾深爱,曾经慷慨赴死,记得彼此最美好的容颜。

    此生,也许那一刹成为我看你的最后一眼吧,即使我生命无多,也拼尽力气看你最后一眼,即使走在以后的漫漫长路上,我也会记得你的模样,时时回忆,时时温馨……

    毕竟,那是曾经的你我呀!

    “剑天,你醒醒,醒醒呀!”

    南宫情拼命地晃着南剑天,希望他能够看自己一眼。

    然而,南剑天的意识彻底消沉,没有丝毫回响。

    “就算他不死,也被你晃死了!”一道责备的生音在身后响起。

    “是谁?”南宫情迅疾地拔剑,刺向身后那道身影。

    然而,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刺出那一剑,剑锋在距离对方还有三尺之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

    南宫情定睛一看,来者是一名身材高挑的貌美女子,身材修长,不施任何胭脂粉黛,整个人却丽质天成。

    “你是何人?”南宫情厉声喝问。

    尤其是当看到对方是一名女性,不免有了些敌意。

    “你又是何人?”对方反问。

    “我是他……喜欢的人!”南宫情一时间哑口无言,随后即时发挥。

    “他喜欢的人,是自封的吧!”对方冷嘲。

    “我没有说出和你同样的话,是否令你很失望。”

    “你……你是……”南宫情心细如发,她发觉对方声线略显沙哑,且对方生有喉结……‘他竟是一名男子,方才我竟然吃了一个男子的醋!’

    “是你伤了他?”

    “如果真的是我,现在你们两个都死了,也许恰好如你所愿,人间不能一对,地下你们可以做鬼夫妻!”

    “你说什么……”南宫情难免一阵娇羞,见对方没有敌意,旋即收起了宝剑。、

    来者赫然是姬无双!

    “真是害我好找,你这隐匿行迹的法门着实厉害,几乎都将我隐瞒了过去,但这也险些将你自己害死!”他略有怨气。

    而此刻,姬无双已经蹲身下来,细细查看南剑天的伤势。

    只是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甚至带着几分恼怒。

    “这是昆仑仙宗的昆仑掌,施展者修为需在元婴期之上,否则将会遭受反噬,但是昆仑掌霸道无比,施展之下如同横推山脉,无可抵挡,可见仙宗的人对他下了必杀之心。”

    尤其是当姬无双深察南剑天的五脏六腑,发现俱已被震碎,全身筋脉更是寸寸破断,整个人体内的生机被破坏殆尽。

    “如何?”南宫情一脸紧张地问道。

    “如此之重的伤势,按说他早就该死了,绝对无法逃到楚国边境,但是,一股强大的念头支撑他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也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

    “那他到底还有没有救,求求你救救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南宫情哭成了泪人。

    “你若是继续在我耳边吵闹,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闻言,南宫情顿时不敢出声。

    “你们女人,当真是讨厌,凡事都大惊小怪。”

    不知为何,这些话在姬无双口中说出显得颇为怪诞。

    南宫情既不敢笑,更加不敢插嘴,只有在一旁静待。

    却见姬无双在南剑天身上摸索起来,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甚至解开了南剑天的胸襟,露出了壮美的胸膛。

    一瞬间,姬无双竟看得有些痴醉起来,纤细的玉指忍不住在他的胸膛上轻浮而过。

    他的神情就像抚摸江南最柔美的丝绸,生怕把他弄脏弄坏。

    对于姬无双的嗜好南宫情眼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可又敢怒不敢言,场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良久,姬无双恍然回神,望着南宫情怪异的神情不免一阵羞容。

    “看我竟有些失态了,久居毒宗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郎,我竟有些难揇捺不住好奇的心!”

    “还不知阁下的称谓?”

    “姬无双便是!”

    “还请尽快施救,不然,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该如何做不用你教我!”

    见南宫情不放心的神情,他继续道:“我既然钟情与他,自然会竭力救他,毕竟如此好的皮囊,去何处寻,若他死了,莫说是你,我都会心痛!”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是,没有……”南宫情枯涩地说道。

    “噢,难怪他衣衫凌乱,原来你也知道泣血海棠。”

    “他去寻泣血海棠是为了救姊姊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无法打开皇陵,可以想象当时他想以蛮力破开,最终几乎力竭身亡!”

    “傻小子,隔世石岂是人力能够破开的,原本你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如此一来岂非不是更加要了你的命!”

    “你那姊姊,葬在里面?”姬无双问道。

    “是!”

    “这段时间我已经听过他们的传说,有不解,但更多的是羡慕,有这样一个钟情于你的男子,此生足矣。”姬无双有意看了一眼南宫情。

    “只是可惜了我那姊姊!”南宫情难掩神伤。

    “你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不快乐?”姬无双反问。

    “也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也许在世人眼里的困难,在两个相亲相爱的人眼中都是一种荣辱与共的考验,是一种快乐和幸事。”

    “曾经我竭力阻止姊姊,但是此刻我或许能够明白她的选择了。”

    “至少她认为是对的,如此,足矣!”

    “找到了!”

    姬无双最终发现了什么,他在南剑天的胸膛伤口中发现了一枚纳戒。

    这道伤口很奇特,并非剑伤,而是被钝器撕裂,伤口有些触目惊心,最为主要的是其中埋藏着的那枚纳戒,让姬无双感到了奇怪。

    “他在隐藏什么,他身上最珍贵之物,他眼中唯一重要的东西,圣药!”

    姬无双在南剑天胸膛抠出了那枚带血的纳戒,神念探入其中顿时大喜过望。

    “圣药,果然还在,我早就应该猜想到,既然他如此执著的来到这里,圣药必然还在!”

    “想必他是担心万一行踪被人发现,而他也遭遇了不幸,圣药被人截去,他是在用生命守护圣药,他怎么……如此之傻!”

    南宫情眼泪不受控制地丢落下来。

    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无情撕碎,他还是一名少年,怎就承受了如此之多,他的心里到底还有多少负担。

    “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为什么让我遇到他,就像一尾游鱼,明知情网的可怕,还是义无反顾地撞了上来。”

    姬无双在纳戒内取出紫檀木箱盒,看着其上设置的禁制不禁微微皱眉,接着他脸庞的凝重变为冷笑。

    当初天胤得到泣血海棠后唯恐圣药药效流逝,他以禁制封禁圣药其一是为了保留圣药药效,其二便是为了安全着想,若是心怀叵测之徒即使强夺了圣药,若是强行打开禁制的话也必然会损害泣血海棠。

    “一般人若是想打开这禁制须得颇费一番手脚,甚至还会使圣药药力受损,但偏偏遇到了本宫。”

    姬无双右掌一晃,掌心多出了一面鲜红欲滴的飞刀,正是其撒手锏,九天飞仙刃。

    他仙刃挥洒,刀锋涌现刺目的红芒,就像一条火蛇舐过,禁制被无坚不摧的九天飞仙刃迎刃而解。

    圣药方才打开,便有一股浓郁的生命力涌现,在这股气息的感召下,四周原本荒草萋萋的土地霎时氤氲遍地,且枝叶间缠绕着丝丝灵气,短短时间便形成了低阶的灵草。

    要知道这只是其气息外泄造成的异象,这已经堪称是震撼人心的画面。

    南宫情虽然知道圣药的逆天,今日一见似乎其玄妙还在她的期盼之上,整个人震惊当地,张大的嘴巴足矣塞下一只鸡蛋。

    “作为南剑天除你姊姊之外最亲近的人,现在我最后问你一句,圣药就在眼前,你是准备留着救你心爱的姊姊,还是现在拯救奄奄一息的南剑天,你自己抉择。”

    “逝者已矣,还是救眼前最能把握住的人,我想就算姊姊还在的话,她也一定会如此抉择的。”一番犹豫后南宫情最终说道。

    ‘婉儿,原谅我心中的自私。’她在心中忏悔。

    “很好,看来你和我做了同样的决定,如此,我们开始吧。”

    姬无双将圣药祭出,只见泣血海棠当空悬浮,一股血色的气息弥漫开来。

    处于这股气息的笼罩下都令人感到毛孔舒张,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打开在吞吐天地元气。

    就连山峰石壁之上贫瘠的杂草在这股气息的感召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泣血海棠在靠近南剑天的一刻,仿佛受到了感召,散发出滚滚血瀑,将南剑天笼罩其中。

    加之南剑天曾融合半成熟体泣血海棠,他的半身体魄有一种对圣药天然的吸引。

    望着泣血海棠连带滚滚血气渐渐融入南剑天体内,姬无双若有所思。

    “如何?”南宫情问道。

    “一切进行的比我想象中更加顺利,因为在他的体内已经融合了一株圣药,只是药力有限,应该是半生熟体的泣血海棠,不过在此前提下南剑天的身体就仿佛化为了圣药,所以对泣血海棠会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几乎不用我怎么出力它便可与之相容,如此就简单了。”姬无双长吁口气。

    “这么说剑天有救了?”

    “还不能确定,虽然泣血海棠确实有着逆天之神效,但是,一切还要看个人的造化,如果这次他大难不死,必然会因祸得福,泣血海棠将会把他的躯体改造成一口宝藏。”

    “那岂非不是像唐僧肉,吃上一口都可以长生不老?”

    “如果你舍得,你现在大可试试。”

    “我的确很想试试!” 南宫情望着南剑天精壮的上体目光闪烁。

    这一刻,姬无双在南宫情的眼中看到了太多,有贪婪、情欲、痴喃以及深切的爱意!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昆仑仙宗昆仑神殿校场的一幕,花如雪和葛霜哪一个不是全副身心的投入,为了心爱之人不惜以命相换,无疑她们都通过了考验,而南宫情眼中的爱,还有待考验,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喜欢。

    “如果有一天,南剑天也变成了像你姊姊一般,你是否也会像他一样,为爱痴狂,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不论付出多大的艰辛,都要将他救回来?”

    “我……我不知道……” 南宫情陷入了深思。

    “这个问题对于你而言确实有些过于沉重,但是当危险袭来,在生死攸关时刻,你必须为自己的抉择而做出表率,显然,你还没有准备好。”

    “我会准备好迎接这一天的,谢谢你!”

    “如果你真的爱他,我奉劝你离开他。”

    “爱一个人却要离开,这是什么逻辑。”

    “浪子爱的是浪迹天涯,而你不适合他。”

    “如果他是浪子,我愿意陪他去流浪,天涯又有何妨,只要能够至死相随,我可以不管他的身份,不管世人的眼光,即使他是世人眼中的魔头又如何,他在我眼中就是南剑天,那个让人心生疼爱的小男子!” 南宫情目现别样的柔情。

    “这份情终有一天会伤了你,让你们彼此都很受伤。”

    “如果怕受伤就不去爱一个人,才是最大的遗憾和错过,我不想自己有什么遗憾,曾经,姊姊和南剑天也不被家人看好,可是他们还是勇敢地走在一起,虽然你看到了他们最后的结局,但是我并不觉得不完美,爱都是有缺憾的,痛也是一种美,爱一个人是一种缺憾美。”

    “如果这是一种缺憾,我可以接受,也会慢慢去适应。”

    姬无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当你自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让你放弃很难,但是在时间的路口蓦然回首你会发现,你所珍惜的,未必就是你的所有,个中深意,自己体会。”

    此时,南剑天与圣药的融合还在继续,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泣血海棠化成的滚滚血瀑仿佛是生命源液,修复着南剑天受损的命元,不仅为他重续筋脉,更将他全身周遭的气血净化,重新梳理破断的经脉。

    不仅如此,代表着神通秘境的经脉也被更多地开辟出来。

    他的神藏、丹田都得到了重塑,这是彻底的改造,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泣血海棠化为生命的甘露犹如无尽灵液涓涓细流般涌入南剑天体内,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他孱弱的生命。

    原本已经丧失了生命迹象的他,此刻全身散发出蓬勃生机。

    泣血海棠伴随灵力的不断流逝,花瓣在一朵朵地凋零、飘落。

    伴随一切的进行,南剑天身影仿佛吃了一记猛药,孱弱的躯体一阵痉挛,他的身形变得明亮起来,几乎化为炽盛的光团,令人无法直视。

    “你看到了吗,方才他居然动了!”南宫情欣喜若狂。

    “沉住气,泣血海棠的融合非一日之功,好在此处地处荒凉,并且没有人可以猜想到南剑天会出现在这里,否则他的那些死敌都会出动,届时会有大麻烦。”

    “他到底有多少敌人?”

    “多到你无法想象,可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也许是半个江湖,也许是整个修真界。”

    南宫情哑然问道:“你会保护他的,对吗?”

    “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不会过问,但是从今日起,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任何与他为难的人,就是与我姬无双过意不去,一个字,‘杀’!”

    南宫情只觉空气陡寒,四周皆是笼罩在恐怖的杀意之下。

    “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姬无双反问。

    “我绝没有此意。”

    “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正所谓爱屋及乌,既然你是南剑天的朋友,我自然也会护你周全,只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警醒你,现在南剑天的仇敌遍布帝都,如果可以的话,永世不要再回帝更不要再卷入正邪之战,否则结局我也无法预料。帝都已经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筹备,不久的将来将会迎来巨变,是关于正邪两道的剧变。”

    “仙宗和毒宗要开战了吗?” 南宫情问道。

    “这就像一座山头上却有两只老虎,最终是要决出胜负的,谁都无法避免。”

    “届时,恐怕是天翻地覆。”

    “从此刻起,南剑天是我毒宗看好的人,仙宗动不了他!”姬无双信誓旦旦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清华

    “你放心,我姬无双并非肖小之徒,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乘机逼迫你二人发誓对我毒宗效忠,我要的是你们的心。”

    “仙宗和毒宗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差别。” 南宫情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还陷入昏死的南剑天,意味深长说道。

    “我们要做的不是颠覆仙宗,而是改日月换青天!”

    “我相信阁下和毒宗都会迎来自己的辉煌。”

    “承蒙姑娘吉言。”

    此刻,南剑天的肢体已经在局部复原,诸如他最为强横的麒麟臂已经恢复了知觉,他的食指在轻轻弹动……

    看到这些,南宫情的脸色化悲为喜,终于,一切开始有了转机。

    ……

    昆仑仙宗。

    “你真的要如此做?”仙宗宗主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他的威压下,葛霜毫无惧色。

    “做错了事,就要一己承担,弟子不想在师尊的羽翼下躲避,让师尊承受骂名。”

    “只要能够保下你,本尊又何惜厚颜,你虽然不是罪优秀的弟子,但无疑是最令本座满意的弟子,没有之一。”

    “如此,弟子就更加不能让师尊失望了。”

    “你一旦出去,就无法回头,你可要想好了!”

    “弟子已经深思熟虑。”

    “本座尊重你的选择。”

    “若葛霜还有性命生还,定会回来面见师尊。”

    “你且去吧!”这一瞬,无崖子的眼眶湿润了。

    他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害怕眼泪夺眶而出。

    “谢师尊,也谢过师尊的教诲之恩!”葛霜三拜九叩,而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征途。

    无崖子似乎料想到了最后的结局,有些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可是他是仙宗宗主,不能徇私情,有些事他想做却又不能去做。

    葛霜行走在昆仑神殿校场,漫天的杀意向她笼罩而来,每一道杀念都化为了风刃,割破她的衣袍,继而割裂她香艳的肌肤。

    自始至终她都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当一个人要进行赎罪,便要承受万众的杀意,且不可运功抵抗,只能以肉身之力承受,也就意味着承受的每一刀都是真实而致命的。

    第九九八十一刀割下,葛霜全身充满血污,她身体酿跄,表现出不支迹象,最终她惨哼一声跪倒了下去。

    但是她没有祈求,而是很快再次爬起,继续前行,承受千刀万剐般的凌迟酷刑。

    第一百零八刀割下,她只觉腿下一软,整个人堆到在地,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干了,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硕大的校场空无一人,然而这一刻万众瞩目,许多人在各自的领域以神念关注这里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天胤、萧易水、碧游等各峰首徒和真传弟子。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花师妹又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碧游目现担忧之色,很快她飞身去往内殿。

    每个围观和暗中瞩目之人都在释放杀念,形成了一道道交织的剑芒,向她劈落而下,这些风刃有强有弱,但胜在众多,每一剑都堪称绝情绝爱!

    赎罪之路,这是昆仑仙宗历代弟子不成文的规定。

    许多人还没有走完这条路便流尽鲜血而死。

    历代以来不知多少弟子倒在这条血淋淋的路上。

    当地三百刀割下,葛霜已经不能站立行走,她只能在地面上缓慢爬行,在石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昆仑神殿大殿内,仙宗宗主紧攥铁拳,他不忍去看,只是飞刃割破肉体的声音已经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但偏偏他是仙宗宗主,即使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阻止‘恕罪’之路的进行。

    杀意并没有因为葛霜倒下而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有飞刃在她清秀的脸庞割裂而下,血流满面。

    无数的飞刃如蜂蝶嬉戏,围绕她交织。

    “够了!”

    突然,一声娇叱响起,震散了所有的飞刃。

    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来者正是张彩玲。

    她飞身而下,直奔葛霜,右掌贴在对方后心,掌心喷吐出无尽的灵力,一股暖流涌过让葛霜灰暗的眼神暂时恢复了一丝神采。

    “你为何如此之傻,这些本不该由你承受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自己。”张彩玲痛声道。

    “只要大家能够原谅他,我做的这些就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你是痴情,还是真的傻,南剑天已经安然离开了,你做这些只是徒劳。”

    “原来,他已经安全离开,如此我便放心了。”葛霜傻傻地笑了。

    “如此下去你会死的!”

    “如果我不如此做,师尊就会背负骂名,甚至还会落下‘护短’的恶言,对于昆仑神殿乃至仙宗,声誉都是不可受损的,今日我牺牲自己,却可以挽救如此之多的奢望,谁说不值得呢!”

    “我只是觉得为你不值!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你却心甘情愿为他如此付出,你到头来能够得到什么,真的值得吗?”

    “我喜欢他,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为了奢求回报,你没有真正去爱上一个人,如何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喜欢一个人而不奢求回报,我是真的喜欢他吗?”张彩玲此刻脑海中浮现一道翩然身影,天胤。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师兄妹,但是张彩玲却早已把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的唯一。

    而天胤也渐渐被她的执著和悉心照顾而感化,只是他肩负太多的使命,又碍于‘大师兄’的身份而苦苦不能承认这份恋情,甚至不敢正视她的示爱。

    ‘为何就如此顾虑良多,难道始终无法跨越那道界限吗?许多人虽然遍体鳞伤,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明白自己真正需要什么,而我却还在苦苦追寻,命里寻他!到底是他输了,还是我败了,亦或者相爱一场本就是双输的游戏?我该如何面对他,我命中注定的恋人。’

    “葛霜虽然可怜,甚至是可悲,但是此刻我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也许爱一个人真的无须顾虑良多,爱就去爱,全副身心的投入;恨就彻头彻尾去恨,恨入骨髓,恨不能相见,如果没有爱,又岂会有恨!”

    爱与恨,到底是谁成就了谁,谁造就了谁,这世间是先有爱,还是先有恨!

    如此简单的问题,却触及灵魂。

    也许唯有恨,才升华了爱的意义。

    因为有恨,让我们更懂得如何去爱,如何去珍视对方。

    爱意绵绵,不要等到爱意掏空,唯有怀揣恨意去面对彼此,面对余生。

    葛霜获取了力量,她再次倔强地起身,直至走完了漫漫长路。

    然而,一切还远未结束,更大的风浪还在酝酿。

    落霞峰正殿。

    落霞仙子在高台上盘膝打坐,而花如雪则当庭下跪,碧游在旁伫立。

    花如雪脸色苍白,嘴唇亦没有一丝血色,她伤势很重,即使服用了上乘丹药还远未恢复。

    此刻,她心如止水,在静待着命运的宣判。

    但是,她不曾后悔,反而此刻心中多了几分泰然,如果她没有如此,反会愧疚一生。

    “花如雪你可知罪!”落霞仙子厉声喝问。

    “弟子知罪!”花如雪语气平淡,她整个人更是显得异常平和。

    “南剑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我昆仑仙宗,可是你在暗中接应?如实回答。” 落霞仙子不容置辩。

    “是,都是弟子的错,我不该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你的罪行非但是引领外敌入我仙宗重地,更欲意加害同门,你可知罪?”

    “弟子……知错!”

    “昆仑神殿三师弟烨晨最终在你的洞府内找到,并被解救出来,对此你可有异议要解释。”

    “一切都是弟子为南剑天出谋划策,并伙同南剑天完成,对于师尊的上述罪责,弟子毫无异议。”

    闻言,碧游不禁怨气地望了花如雪一眼,此前她曾答应对方要将事实和盘托出,这样可以极大地减少花如雪的罪状,但是现在她却将所有罪责揽下,不仅让碧游始料未及,更让落霞仙子一阵难为。

    毕竟花如雪乃是她的爱徒,护犊心切的她自然不希望花如雪承受如此之多的罪状,今日的审问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就算花如雪有过错,落霞仙子那一剑几乎要了她的性命,也足以堵住悠悠众口,但是现在花如雪旧罪未消,又添新罪,自然令她这个做师尊的大感难为。

    “方才的话,你可要想清楚了!”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空话,套话,请师尊不要刻意为弟子开脱,这样只会令我感到自责。”

    “既然你决意如此,本座便命你面壁思过三年,这三年内你不得离开自己洞府寸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面见本座。”

    “谢师尊!”花如雪恭身揖礼。

    “师尊,这……惩罚是否太过严重,请师尊三思呀!”碧游请求道。

    “请师尊三思!”落霞峰众女弟子齐声道。

    “本座没有让她去思过崖,已经是最大的恩典。”落霞仙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现在花师妹重伤在身,如此之重的惩罚,只怕不妥。”

    “花如雪复原期三个月之内,有你全权负责她的起居,不得有违。”

    “是师尊,弟子定不辱使命!”碧游抱拳道。

    “谢师尊,弟子告退!”花如雪表现得太过平静,她恭身揖礼而后转身离去。

    背影显得苍白而无力。

    “我的这个傻徒儿,这次为师都不能帮你……” 落霞仙子满目自责。

    “如此一来就要看宗主如何处置昆仑神殿弟子了,万众瞩目,宗主怕是也不敢徇私枉法。”

    思量间虚空中,传来铮铮铁音。

    “我葛霜……”

    葛霜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久久不息,即使身处落霞峰大殿依旧清晰可闻。

    “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落霞仙子身形一晃已经出了大殿,来到观景台上,在这里恰恰可将昆仑神殿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自知戴罪之身,此刻能够站在这里说话何尝不是一种荣幸?我本是天南小姓家族的一名家奴,跟随主人来到帝都进修,误打误撞至此开启了修仙之路,有幸结识了大家,更拜会了师尊,这是葛霜毕生的幸事,当永生铭记。我和南剑天缘起天南,历经坎坷,饱经风雨,却相扶走过,虽然我与他犯下举世不容的罪恶,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然无对错……”

    此刻,花如雪洞府内,声音滚滚而来,花如雪只是仔细地听着这道声音,竟是如此优雅。

    她从没有嫉恨过葛霜,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尽心竭力的付出,爱一个人,你只需知道‘我爱他’就足够了,去做**爱他应该做的事,这种事可以与他无关,因只是心甘情愿。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然而太多的人却把爱一个人变成了索取,变成了回报,索然无味!

    她突然很想听听这道声音,洞府之外的声音,关于他的故事,即使简短,但是震撼,即使那是一段无关于己的故事,她也很乐意从中去了解他。

    碧游望着花如雪,良久无语。

    她也在听这个故事,这故事充满传奇与冷暖。

    会像一道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人心头的创伤。

    “今日,我葛霜在此,愿一人承受所有荣辱,包括他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在此,我愿自废一身修为,在思过崖了此余生,我愿一人承受所有因果,无怨无悔……”

    她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经久不息。

    她声音不高,却显得格外宏大,如高山之上,令人仰止!

    这一刻,所有的恨,俱已不存,所有的爱,皆已成空!

    若还有爱,何必去留。

    但愿世间所有情爱,俱如此间美好!

    所有的人内心都受到了震撼。

    葛霜双掌结印,精妙绝伦,而后打向虚空,仿佛一声春雷巨响,天际就像有一颗巨大的花蕾当空绽放,她终究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自此修为散尽,化为凡人。

    所有的力量,所有精粹的元力化为光雨,陨落而下,如春回大地,惠泽万物。

    此时此刻,花如雪亦泪目,脸庞留下了两道清泉。

    这份爱,爱的太过沉重,爱的令人窒息。

    她突然感到无尽的酸楚,是为葛霜的不公,她本不该承受如此生命之重,但是她为了爱选择了义无反顾。

    至此,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恨,因为她明白了爱一个人的艰辛,尤其是他曾是举世公敌。

    他们的爱,也变得举世不容!

    每一步都注定艰辛。

    每一步都带着泣血的脚印!

    花如雪缓缓举起手,她仿佛还能感受到春回大地的温暖,她明白,那是葛霜丝丝缕缕的心呐。

    是爱之深,恨之切,带着无悔,带着感动,轰轰烈烈地奔赴大地,奔赴生死!

    花如雪泪目,如钻石般的眼泪打在南剑天的木偶上。

    接着,她指端涌现刺目的光团,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股全新的力量在心底涌现,那道光团神圣且纯洁,炽盛无暇,她就这样在石壁上奋笔疾书。

    在这道光芒之下,坚硬的石壁如同朽木一般,石屑‘簌簌’落下。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那只木偶在钻石眼泪的滋养下居然抽生出新嫩的绿芽,带着一丝生命的曙光,形成了一株仅有七寸高下的灵树,通体曝光,缠绕着仙道的气息。

    碧游望着那道光芒,眼中尽显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是,昆仑神光和昆仑神木……花如雪心有感应,居然在此时觉醒了昆仑神光,这是我落霞峰有史以来的双灵根弟子!”

    历死重生的,必定是那不死的凤凰!

    在最寂静的黑暗里,在最死寂的不毛之地,在那生命的禁区,能够诞出生命的,一定是那不死的信念。

    一定有不灭信仰的支撑!

    生命嫣然,花开花落,总能在生命的转角,柳暗花明!

    昆仑神殿校场。

    葛霜散尽功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她所有的底蕴在这一刻俱被掏空,她瘫倒在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就像一朵嫣然的桃花,此刻却是迎风凋谢,只留下最后一抹生命的嫣然。

    伴随她功力的散尽,所有的神念探查都被斩断和收回,包括一眉道人在内的四大峰主。

    无崖子背对着昆仑神殿的方向,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勇气去看葛霜一眼,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而天胤等真传弟子则是伫立在外,这对昆仑神殿一脉是个沉重的日子。

    从今日起葛霜将成为过去,甚至会成为禁忌的名字,也许再过几十载,大家就会将她渐渐忘却。

    时间总能将一切都抹去无踪。

    包括一些人,和一些事。

    接着,葛霜一个人踏上了慢慢天阶,她望着眼前高耸入云和泣血的石阶毫不回头,心中亦无怨无悔。

    至此,思过崖将成为她的归宿。

    无论慢慢长夜,无论漫漫长路,都将一人独自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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