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暗算
“都说了，朋友之间不用说这些，不然，当真是见外了。”秀秀的温和，让苗桑桑越发觉得暖心。
帝都在的竹屋。风带动着竹叶，“沙沙”的心声明明嘈杂却让人觉得心安。
泣幽躺在竹屋外的走廊上，酒壶在手中来回荡漾，脸微红，看着面前的竹林，眼前忽然浮现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身火红的衣服，回眸一笑便让泣幽越发沉迷，悠悠叫了一个名字：“红娆。”
慢慢的，那女人回头，却不是秦沐瑶。泣幽忽然醒了，眼前的人也没了，又喃喃自语：“她与你长得不像，却处处有你的身影，脾气性格……有时，当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你……”
“宗主。”苍老难听的声音打断了泣幽的思绪，手一松，白瓷酒壶就掉了下去，酒壶没摔碎，酒却洒了出来，染了他的衣服，泣幽似有不快，还是刚才的动作：“怎么？”
戴斗笠的男人，立在竹屋下的石子路上，断了的手下空缺的衣服在空气中晃荡，身上散着淡淡的恶臭：“得到消息，程连津新晋的侧妃，正暗地里派人找会蛊术的人。已经问到了宗主麾下的堂口。”
“可知道她要了做什么？是对红娆下，还是对程连津下？”泣幽听到这事，才来了心思，睁开眼看着前面。
“不知。”那人回的倒是事实，目光透过斗笠的黑纱，还能隐约看到泣幽的身影，透着几丝恨意，却不敢表现，“我或许可以一试，去试探一番，查清楚了，再来同宗主汇报。”
“好。”泣幽坐了起来，给了那人一个余光，“若你擅自做主，伤了红娆，那么，你的后果，你可想不到。”
那人所有的傲气都被打了回来，只是用手捏着没有手掌的臂腕，又怕了几分：“是。”
夜晚。总是有很多事情在暗自发生。
秦沐瑶怀孕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如果巧儿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现在已经睡不着了，今天的事，程连津知道了，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画葶又劝了几句，巧儿想着气就骂她，她只能受着。
画葶一个劲认错，跪在地上，巧儿念她照顾自己多年，想想又有些不舍起来，宽慰她道：“我的脾气你知道。你且受着。”
人性很奇怪，如果你天天打她骂她，突然有一天不骂了，不打了，她便会从心底感激你。
画葶现在就是这样，巧儿又赏了她几件东西，画葶便只有欢喜。起身时便看到房间门下多了一封信。
上面没有署名，画葶捡了起来：“公主，这可是你掉落的？”
“拿来我看看。”巧儿伸手接过信，看过内容，兴奋起来，“拿蜡烛来。”
“嗯。”
巧儿将信烧了，让画葶也穿上黑色的斗篷，抬着一个灯笼，绕过巡夜的侍卫，从后门出去了。
不管在哪里，总是有人爱财，既然那样，还在王府安排自己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公主，如果被王爷王妃发现了，这可是……”画葶的忧心不是空穴来风的，程连津本就不喜欢她，如果再捏到什么把柄，会闹出什么来，谁又能保证呢。
“操心什么？你随我去就是了。”巧儿既然出来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画葶如果再说，只会惹来巧儿的不满，不如乖乖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小巷，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不知阁下可是云侧妃？”黑夜中竟然看不到那人在哪里，只听到他的声音。
巧儿有些怕了，紧紧抓着画葶的手。画葶倒也大着胆子，护在巧儿前面。
“这不是约定的地点。”巧儿沉声，四处张望着，拿过画葶手中的灯笼。
那人慢慢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衣，头发的斗笠越发显眼。巧儿拿灯笼才照出他的人，惊得缩了缩手。
“明人不说暗话。”那人对巧儿的表情动作，毫不在意，“不知云侧妃要对谁下手？”
“不是拿钱办事的吗？对谁动手，你又如何管得到？”巧儿忍着心中的怕，又对他的询问不满。
“若不能告知，还恕我不能出手。”那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公主。”画葶拽了拽巧儿的衣袖，这个人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让人改变记忆，你可能做到？”巧儿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了出来。
“不够明白。”那人站是站住了，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巧儿咬牙，确实，如果不用他，那还真不知道到哪里找会蛊术的人：“改变楚王记忆。让他记忆里，心里，脑子里，装得都是我！都是我与他的回忆！”
“既然是争宠，为何不直接杀了楚王妃？”这次，他回头了，语气多了几分玩味。
“因为本公主要让她好好看着，她爱的人成了别人的唯一。我也要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被楚王冷落抛弃的感觉。”巧儿说得龇牙咧嘴，眼中的恨，在冰冷得空气中都能感觉到，“既然他们如此相爱，本公主便让她不能爱。世间哪有那么多的郎情妾意，不过是没有人用手段罢了。”
“云侧妃就不怕，这样会伤到楚王？”
“伤了又如何？他如何对待本公主的。呵，本公主现在要的，是看他们两个生不如死的模样。”巧儿越说越来劲，似乎已经忘了面前只是个做买卖的人，既然能同她做生意，与别人也是一样。
“云侧妃等我消息吧。”那人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巧儿这才想到事情严重性，如果他透露出去，自己会如何，她不敢想，却故作镇定：“我们回去。”
“是。”
箬清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珑妃让她来，就是因为她有几分像秦沐瑶，单这件事，细细想来，便知道程对秦沐瑶的感情不一般。
如此，她倒不如利用好自己的几分容貌，且大皇子是未来储君的人选，若成功，她便可能成为妃子。
到那时，又何须在受人指使，当别人的丫鬟，自己便成了主子。
既然珑妃让她来当奸细，不如哄好程眦，反过来助他，等他做了储君，自己便成了功臣，还怕他亏待自己不成？
而珑妃对自己说过的话，又有几分能信呢？她的心狠手辣，自己也清楚，搞不好到时候，为了不留下把柄，便把自己灭口了。
不行！箬清看着手中珠钗下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博一把。箬清相信，以自己的手段，能在珑妃与程眦身边左右逢源，既然他们都想利用自己，自己又为何不能利用他们呢？
“姐姐。”这时，御花园中新来的小宫女寻了过来，拿下头上的发簪对着箬清炫耀，“你看这个发簪好不好看？”
箬清看到发簪，眉头皱在一起，眼神多了询问：“是从哪里来的？”
“今日修缮花园时，在花园中捡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发簪，“也不知是谁掉的，这么好看，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给我吧。”箬清站起来接过发簪，“也不知是那个贵人掉的。现在定有人在花园中寻找呢。你就在这里吧，想要发簪，我这里有，你自己挑一个便是。”
小宫女开心的拍手，蹦蹦跳跳来到她梳妆台前，藏不住眼中的羡慕：“真的？都好漂亮啊，你从哪里得来的？”
“问这么多做什么？自己挑一件，不然我可反悔了。”箬清还是有些心疼，可是一想到以后可以有更多更好的，便宽了心。
“那我不客气了。”小宫女也不贪心，只拿了看着最不值钱的一件，欢欢喜喜出了门。
箬清紧随其后，小宫女捡来的发簪是珑妃的，第一眼她就认了出来，这是珑妃召自己汇报进展了。
也好，也该慢慢的撒网了，不然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收，一个不小心，便会害了自己。
“奴婢参见娘娘。”箬清来到规定的地方，只有珑妃与春融。
“起来吧。”珑妃的雍容华贵当真让人不敢轻视，“进展如何？”
“大皇子已经开始信任奴婢了。”箬清起身，看珑妃的眼中满是忠臣，“昨天已经见了楚王，奴婢身份卑微，并不能在大皇子与楚王左侧，楚王临走时脸上的怒气明显。想必大皇子已经同楚王说了兰妃的事。”
“好。”珑妃眼神犀利，这么多年的，一想到兰妃，总是有股莫名的妒意，“接下来，要慢慢引大皇子和楚王进套。兰妃的事，与皇后脱不了关系，该如何同大皇子说，你应当知道。”
“奴婢虽愚钝些，但娘娘交代的事情，奴婢自然拼尽全力，也要帮成。”
“很好。只是，棠儿这边，若你敢透露半句，你也不用再活了。”珑妃提到程棠，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如果让程棠知道她在暗中操控，凭他的脾气，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到时候对付程连津，才是真的难了。
“是。”箬清吓得跪了下去，深情款款看着珑妃，以表忠心，“奴婢的主子是珑妃娘娘，娘娘说什么，奴婢便做什么，奴婢以娘娘马首是瞻。”
“出来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了。”珑妃低垂眼眸，轻捻手指，心中对件事，早已经有了打算。看了一眼退下去的箬清，没有多余的情绪。
“娘娘，真的要对付楚王吗？”春融终究有些不忍，她服侍珑妃时十六岁，程连津与程棠十岁，过了十多年，她把两个人的成长看在眼里，将两人看成弟弟来服侍。
“能做上那位置的，只能是本宫的儿子。”珑妃多了几分狠厉，不满看着春融，“他始终是那贱人的儿子，你说，本宫应该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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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幽躺在竹屋外的走廊上，酒壶在手中来回荡漾，脸微红，看着面前的竹林，眼前忽然浮现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身火红的衣服，回眸一笑便让泣幽越发沉迷，悠悠叫了一个名字：“红娆。”
慢慢的，那女人回头，却不是秦沐瑶。泣幽忽然醒了，眼前的人也没了，又喃喃自语：“她与你长得不像，却处处有你的身影，脾气性格……有时，当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你……”
“宗主。”苍老难听的声音打断了泣幽的思绪，手一松，白瓷酒壶就掉了下去，酒壶没摔碎，酒却洒了出来，染了他的衣服，泣幽似有不快，还是刚才的动作：“怎么？”
戴斗笠的男人，立在竹屋下的石子路上，断了的手下空缺的衣服在空气中晃荡，身上散着淡淡的恶臭：“得到消息，程连津新晋的侧妃，正暗地里派人找会蛊术的人。已经问到了宗主麾下的堂口。”
“可知道她要了做什么？是对红娆下，还是对程连津下？”泣幽听到这事，才来了心思，睁开眼看着前面。
“不知。”那人回的倒是事实，目光透过斗笠的黑纱，还能隐约看到泣幽的身影，透着几丝恨意，却不敢表现，“我或许可以一试，去试探一番，查清楚了，再来同宗主汇报。”
“好。”泣幽坐了起来，给了那人一个余光，“若你擅自做主，伤了红娆，那么，你的后果，你可想不到。”
那人所有的傲气都被打了回来，只是用手捏着没有手掌的臂腕，又怕了几分：“是。”
夜晚。总是有很多事情在暗自发生。
秦沐瑶怀孕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如果巧儿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现在已经睡不着了，今天的事，程连津知道了，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画葶又劝了几句，巧儿想着气就骂她，她只能受着。
画葶一个劲认错，跪在地上，巧儿念她照顾自己多年，想想又有些不舍起来，宽慰她道：“我的脾气你知道。你且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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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没有署名，画葶捡了起来：“公主，这可是你掉落的？”
“拿来我看看。”巧儿伸手接过信，看过内容，兴奋起来，“拿蜡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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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哪里，总是有人爱财，既然那样，还在王府安排自己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公主，如果被王爷王妃发现了，这可是……”画葶的忧心不是空穴来风的，程连津本就不喜欢她，如果再捏到什么把柄，会闹出什么来，谁又能保证呢。
“操心什么？你随我去就是了。”巧儿既然出来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画葶如果再说，只会惹来巧儿的不满，不如乖乖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小巷，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不知阁下可是云侧妃？”黑夜中竟然看不到那人在哪里，只听到他的声音。
巧儿有些怕了，紧紧抓着画葶的手。画葶倒也大着胆子，护在巧儿前面。
“这不是约定的地点。”巧儿沉声，四处张望着，拿过画葶手中的灯笼。
那人慢慢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衣，头发的斗笠越发显眼。巧儿拿灯笼才照出他的人，惊得缩了缩手。
“明人不说暗话。”那人对巧儿的表情动作，毫不在意，“不知云侧妃要对谁下手？”
“不是拿钱办事的吗？对谁动手，你又如何管得到？”巧儿忍着心中的怕，又对他的询问不满。
“若不能告知，还恕我不能出手。”那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公主。”画葶拽了拽巧儿的衣袖，这个人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让人改变记忆，你可能做到？”巧儿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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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咬牙，确实，如果不用他，那还真不知道到哪里找会蛊术的人：“改变楚王记忆。让他记忆里，心里，脑子里，装得都是我！都是我与他的回忆！”
“既然是争宠，为何不直接杀了楚王妃？”这次，他回头了，语气多了几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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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又如何？他如何对待本公主的。呵，本公主现在要的，是看他们两个生不如死的模样。”巧儿越说越来劲，似乎已经忘了面前只是个做买卖的人，既然能同她做生意，与别人也是一样。
“云侧妃等我消息吧。”那人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
巧儿这才想到事情严重性，如果他透露出去，自己会如何，她不敢想，却故作镇定：“我们回去。”
“是。”
箬清向来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珑妃让她来，就是因为她有几分像秦沐瑶，单这件事，细细想来，便知道程对秦沐瑶的感情不一般。
如此，她倒不如利用好自己的几分容貌，且大皇子是未来储君的人选，若成功，她便可能成为妃子。
到那时，又何须在受人指使，当别人的丫鬟，自己便成了主子。
既然珑妃让她来当奸细，不如哄好程眦，反过来助他，等他做了储君，自己便成了功臣，还怕他亏待自己不成？
而珑妃对自己说过的话，又有几分能信呢？她的心狠手辣，自己也清楚，搞不好到时候，为了不留下把柄，便把自己灭口了。
不行！箬清看着手中珠钗下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博一把。箬清相信，以自己的手段，能在珑妃与程眦身边左右逢源，既然他们都想利用自己，自己又为何不能利用他们呢？
“姐姐。”这时，御花园中新来的小宫女寻了过来，拿下头上的发簪对着箬清炫耀，“你看这个发簪好不好看？”
箬清看到发簪，眉头皱在一起，眼神多了询问：“是从哪里来的？”
“今日修缮花园时，在花园中捡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发簪，“也不知是谁掉的，这么好看，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给我吧。”箬清站起来接过发簪，“也不知是那个贵人掉的。现在定有人在花园中寻找呢。你就在这里吧，想要发簪，我这里有，你自己挑一个便是。”
小宫女开心的拍手，蹦蹦跳跳来到她梳妆台前，藏不住眼中的羡慕：“真的？都好漂亮啊，你从哪里得来的？”
“问这么多做什么？自己挑一件，不然我可反悔了。”箬清还是有些心疼，可是一想到以后可以有更多更好的，便宽了心。
“那我不客气了。”小宫女也不贪心，只拿了看着最不值钱的一件，欢欢喜喜出了门。
箬清紧随其后，小宫女捡来的发簪是珑妃的，第一眼她就认了出来，这是珑妃召自己汇报进展了。
也好，也该慢慢的撒网了，不然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收，一个不小心，便会害了自己。
“奴婢参见娘娘。”箬清来到规定的地方，只有珑妃与春融。
“起来吧。”珑妃的雍容华贵当真让人不敢轻视，“进展如何？”
“大皇子已经开始信任奴婢了。”箬清起身，看珑妃的眼中满是忠臣，“昨天已经见了楚王，奴婢身份卑微，并不能在大皇子与楚王左侧，楚王临走时脸上的怒气明显。想必大皇子已经同楚王说了兰妃的事。”
“好。”珑妃眼神犀利，这么多年的，一想到兰妃，总是有股莫名的妒意，“接下来，要慢慢引大皇子和楚王进套。兰妃的事，与皇后脱不了关系，该如何同大皇子说，你应当知道。”
“奴婢虽愚钝些，但娘娘交代的事情，奴婢自然拼尽全力，也要帮成。”
“很好。只是，棠儿这边，若你敢透露半句，你也不用再活了。”珑妃提到程棠，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如果让程棠知道她在暗中操控，凭他的脾气，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到时候对付程连津，才是真的难了。
“是。”箬清吓得跪了下去，深情款款看着珑妃，以表忠心，“奴婢的主子是珑妃娘娘，娘娘说什么，奴婢便做什么，奴婢以娘娘马首是瞻。”
“出来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了。”珑妃低垂眼眸，轻捻手指，心中对件事，早已经有了打算。看了一眼退下去的箬清，没有多余的情绪。
“娘娘，真的要对付楚王吗？”春融终究有些不忍，她服侍珑妃时十六岁，程连津与程棠十岁，过了十多年，她把两个人的成长看在眼里，将两人看成弟弟来服侍。
“能做上那位置的，只能是本宫的儿子。”珑妃多了几分狠厉，不满看着春融，“他始终是那贱人的儿子，你说，本宫应该如何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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