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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要事相商

    安琮弯腰,看见宋悠挣扎着张开了双眼,还不待自己开口,只听宋悠艰难说道:“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这下一睁眼就见到了你,代表天不亡我。”

    听到宋悠如此一说,安琮心中又无奈又想笑,只转头和阿武道:“让他们全都出去,不可扰了宋大人休息。”

    阿武听后,还没有说话,偏偏有个学徒凑了过来,看到宋悠的手掌时,大声呼道:“诶呀,不好,他中毒了,毕竟先施针压住毒性才行啊!”

    安琮蹙眉看着床榻上痛苦喘息看着自己的宋悠,沉吟片刻,看着那说话的小学徒:“你行吗?”

    那小学徒连连点头:“我虽然本事不精,但施针压毒还是可以做的,大人且放一百个心吧。”

    安琮看向阿武:“他留下,让其他人出去。”

    听到吩咐,阿武连忙转身将屋中一众学徒们都推到了屋子外面。

    留下的那个小学徒去桌旁拿了一个针盒,蘸了些酒,又擦了擦后,到了宋悠跟前,找到了几处穴位,刚要施针,却被宋悠伸手擒住了手腕。

    安琮上前,看着眼睛睁大,眼下乌青逐渐加深的宋悠:“想不到你还有力气这么干,看来还能撑到太医来了。”

    小学徒被吓了一跳,看着宋悠的样子:“你……你中毒了,要施针。”

    宋悠张口,却有黑色的血从口中吐出。

    黑红色的血落在衣裳上面,与身上的泥水交汇在一处。

    宋悠将小学徒的手松开,笑了一声:“我已经自己封了周身几大穴道,此刻你施针压毒再阻断毒性流窜……我怕是在中毒而死之前,便要气脉闭决而死。”

    小学徒听后,尴尬收手,手上还有针,面目涨红。

    宋悠忽然手捂胸口,浑身一抖,额上渗出许多汗来。

    安琮蹙眉上前一步,扶住了宋悠:“你还好吧。”

    他伸手攥住了安琮的袖子,笑道:“让他出去吧,我剩的力气不多了,有些话必须临死前说完,才能放心闭眼。”

    听见宋悠如此说,安琮转头看向那小学徒,小学徒为难的抿紧了嘴唇看着宋悠,迟迟没有动身。

    宋悠闭上了双眼,痛苦的喘了口气,左手微颤。

    安琮一惊,将宋悠的袖子撸了起来,赫然看到宋悠手臂上有一条黑线向上蔓延了一寸,过了手肘。

    小学徒还没有走,嗫嚅道:“我觉得,虽然不能施针,但是还得有大夫在一旁看着比较好,万一有点……”

    没有让小学徒说完,安琮转头看向对方,眼神冰冷,声音却平淡:“先不说你在这里守着究竟能不能治好他,且说这里一个吏部官员,一个皇上宠臣,无论说的话有没有涉及到朝堂隐秘之事,你之存在,都是一种多余和找死的行为,身为太医,贵人们谈话时,不能守在旁边,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小学徒听后,满脸涨红,十一二岁的少年眼眶一红,竟是要哭了出来:“可是我……我就是想救救他。”

    安琮本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悠拦下。

    只听宋悠无力笑道:“还不快走?在这里哭什么?”

    小学徒见无人能懂自己一片苦心,便只能拿着针盒,抽泣着从屋中走了出去。

    听到屋门关闭。

    宋悠这才从胸前摸出来一张纸来。

    纸递向了安琮:“这是洛亲王暗中接触的一些人,之前连我都不知道的一些人,顺着这些人往下查,别说是皇上的儿子,就是皇上他老子,皇上也得除掉。”

    安琮蹙眉,接过了宋悠手上的这张纸,没有打开来看,只将纸收拢到了怀中。

    宋悠见安琮就这样的沉默收了下来,笑了一声:“你不问些什么?”

    安琮垂眸:“在合适的时间,想必它自然有合适的用处。”

    缓缓将宋悠放到了榻上后,却见宋悠还正打量着自己,安琮不由笑道:“我看,倒像是你想问我什么。”

    宋悠缓缓说道:“我在来之前,想着由自己去做,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揪出来,未免惹人非议,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谣言伤己伤人,最合适的,便是你。毕竟你安家的嫡女被人说是疯病,关了起来,你于私于公都可以做这个出头之人。”

    安琮笑了一下:“那现在呢?”

    宋悠轻叹一声:“现在,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和慕瑾林如果相杀,你选谁?”

    安琮不是个喜欢笑的人,却在听宋悠这么问完后,笑出了声。

    宋悠蹙眉:“笑什么?”

    安琮起身,俯视着宋悠:“第一,你和慕瑾林一样,与我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虽说私下一起去过酒肆勾栏,但本质上,都是酒肉朋友而已。还有,你说错了一点,皇上的老子也是皇上,皇上杀皇上?亏你想得出来这样的说法,很不严谨。”

    听到有人说自己为酒肉朋友和自己的谬论,宋悠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他笑时,口中又有黑血流出,而在袖子下面,左手臂上的黑线,又朝着胸口的方向蔓延了一寸。

    安琮看着躺在榻上吐血还在笑的宋悠,继续平淡的说道:“第二,与其说是你和慕瑾林相杀,不如说,是圣上和洛亲王相杀,毕竟你是从皇帝近臣做起的,无论将来做什么,都是皇帝近臣。”

    宋悠还在笑着:“哦?圣上和洛亲王。”

    安琮负手:“是,因为如果是宋悠和慕瑾林,就算你们现在就要置对方于死地,也和我无关,轮不着我来选择。”

    宋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安琮:“那第三呢?”

    安琮脸上又严肃了起来:“这第三,和我切身利益相关的,只有安家的前途,所以无论如何选择,我只会选胜利的那一方,只会选安家的满门荣耀。”

    眼前,闪过的是那年那个年幼公子手拿利刃,在齐王大军溃散之际,于仁和殿中干脆斩下齐王头颅的少年身影,宋悠心下一凛。

    为了确保事情能够成功,宋悠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我问,是选择安妘,还是安妡,你要如何作答?”

    安琮缓缓抬手放到了自己的腹前,手指摩挲:“谁是聪明人,我选谁。”

    宋悠没有再问,他咬牙,神色痛苦,左手一颤,那条黑线又向胸口蔓延了一寸,已快到了腋下。

    见躺在榻上的人如此痛苦,安琮负手转身,轻叹一声:“那个帮你请大夫的,必须快点了,再拖延下去,我就只能选慕瑾林了。”

    身后宋悠轻叹一声,他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你错了,他还必须得聪明,否则浪费了你一番苦心将我送来太医馆,而不是宫中,毕竟你怕我一进宫中,有人更想我死,对我更方便下手。安琮,其实……你已经做了选择了。”

    安琮眼睛转了一下,朝门口走了一步,没有言语。

    宫中,何云已经到了太医院。

    可是他没见到方恒文。

    方恒文被文乐公主叫到昭阳宫中诊平安脉了。

    雨小了一些,何云撑着伞站在太医院门口,正等着方恒文回来,却在一次次见到门口出现的人不是方恒文后而失望。

    何云想到宋悠的情况,心中焦急,不由伸手拦住了一个正往里面走的小太监:“你知道宋淑人在哪吗?在下寻她有要紧的事。”

    那小太监正是小李子,见到是何云,蹙眉问道:“你现在不是方大人的学徒吗?找宋淑人有何事?”

    而彼时,在小屋中的安妘正在问话。

    被问话之人,是兰香。

    兰香站在安妘面前,低首垂眸:“淑人,这几日没有人找过我。”

    安妘心中正被宋悠的生死问题压着,没有了往日的耐心,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抬头瞪着兰香:“我虽然不是日日在宫中,可赵贵妃的人却日日夜夜的盯着你呢!我留你,原是为了调出来你背后之人,若是你这般没用,我就只能将你直接舍了,去问贵妃娘娘你每日都接触过什么人了,虽然目标有些多,但只要我仔仔细细的去查,总能查出来,不是吗?”

    听见安妘这样说,兰香咬了一下嘴唇,怯怯的抬头看向安妘,嗫嚅道:“淑人,可这几日,那边确实没有来找过奴才,倒是……”

    安妘抬头看着她,冷笑一声:“倒是什么?你倒是继续说啊。”

    兰香又垂眸说道:“倒是文乐公主派人寻过奴才,说,说……”

    安妘没有耐心,站了起来,将兰香的下巴抬了起来:“说什么!”

    兰香被迫抬头对上了安妘凌厉的眼神,颤颤巍巍的说道:“那边说,以后一定要对公主殿下忠诚无二,不然,殿下就将之前秋蘅让奴才送有毒的护肤品的事告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

    安妘听后,神色舒缓了些,将手从兰香的下巴上拿开了:“之前我听文乐公主说过,秋蘅差人去昭阳宫中送擦脸膏子,但是她没收,让人打发走了,生怕是有人借我名义害她,原来这个人,是你啊?”

    兰香脚步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头低得更低了,没有说话。

    得知秋蘅找的暗线只有兰香一个人,安妘心中倒是放松了一些,便轻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惧怕,毕竟,你那瓶擦脸膏子没有送出去,文乐公主不过是吓唬你这做贼心虚的人,才说了那样的话,让你不得不因为害怕而为她所用。”

    兰香听了这样话,心中一时不知是轻松多一些,还是沉重多一些,抬头再看安妘时,眸中含泪:“那淑人,奴才以后能不能……不再当诱饵了,奴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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