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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落叶有根

    安妘将碗交到了心雨手中,用绢子擦了擦嘴边:“你这话怎么说得乱七八糟的,究竟在讲些什么。”

    那小丫头听了安妘的话,慌忙跪在地上:“太太莫气,此事全是那玲主子挑事在先,可和我家主子没有关系。”

    安妘眉梢微挑,看着俯伏在地上的小丫头叹了口气。

    心雨上前,将小丫头的后领子拽了起来,让人不得不抬起了头:“太太没生气,让你从说一遍,你就仔仔细细的说清了便成。”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安妘后,才道:“回太太的话,那个玲主子的姨妈林妈妈,是在厨房当差做管事的,好几次心主子去叫饭,总也迟迟叫不来,今儿晚上叫饭的时候,主子说想吃个鸡油卷,可那林妈妈直接回了我们一句没有。”

    安妘颔首:“然后呢?”

    小丫头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嗫嚅道:“然后心主子让我们再去问,谁知道玲主子身边文墨也在,当时便和我们讲,这厨房是她们主子的,凭玲主子想吃山珍海味都使得,心主子就是想吃口荤腥也得先问了玲主子才行。”

    碧霜啐道:“什么轻贱东西,也敢这样放肆说话,真是没谁了。”

    安妘却挑眉笑道:“还真是他们家的,毕竟管事儿的是她姨妈不是?”

    心雨和碧霜听后,都是一愣。

    其中心雨面上也已经有了怒气,登时道:“太太,这也太不像话了,不把那个林妈妈和玲珑叫来仔细问问?”

    安妘转头和碧霜笑道:“今儿晚上叫饭的时候,叫一个鸡油卷给心漪那边送去,让她忍着点,毕竟那位可是服侍过爷的祖母的人,林妈妈背后又有宋府的管家做靠山,我都给三分薄面呢。”

    心雨见安妘根本没有采纳自己的意见,不由有些急了:“太太,这……”

    安妘抬手让心雨没有再往下说,只让跪着的小丫头离了这里。

    亭中一时没了外人,安妘才抬头和心雨笑道:“急什么,你现在把人叫过来说两句,这个毒瘤就能去了?”

    心雨听后,蹙眉:“那太太的意思?”

    安妘从石桌上的果盒中拿出来一颗葡萄,笑道:“不理这些,去问问夫君想吃什么,叫饭吧,我也歇好了,回院子里去。”

    心雨连忙招呼着小丫头们过来收拾东西,又道:“今儿爷出去了,现在还没回呢。”

    安妘刚刚起身,听到这些,愣了一下:“去哪了?”

    心雨摇头:“没有说,爷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安妘蹙眉,低声道:“这么热的天儿,身上又有伤……去找剑琴来,问问人去哪了?”

    心雨应了,和小丫头交代了一声,便同着碧霜一起伴着安妘往鳒鲽院走去。

    到了鳒鲽院后,碧霜和心雨伺候着安妘换了衣裳,安妘便松松披了件衣裳坐在桌案前想起了文乐公主的事情。

    她确实很想借文乐公主的势力帮自己破了现在的谣言,但写这封信的后果,她得仔细思量。

    安妘看向了架子上的笔,手拿起了墨,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砚台上转着圈儿,倘若她写了信只给文乐公主看一遍就毁掉呢?

    可这样,真的可以吗?

    墨已经磨好,安妘叹了口气,抬手拿起了笔轻轻沾了沾,却没有办法安心写出一个字。

    正当安妘写好了云之二字时,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做诗呢?”

    安妘闻言,手中笔一抖,一滴墨掉落下来,将“之”字污了,只有云。

    她微微转头,看向从屏风后面走进来的宋悠,眉心微蹙:“我没做诗,我在想,要怎么做人。”

    宋悠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朝安妘走过去,笑答道:“做人有什么可学,人一生下来就为人,天赐了生命,父母养大,尊师重道,不违本心就可做人了啊!”

    他已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头看到了宣纸上写着的字,脸上收了笑容,将轻飘飘的纸拿了起来。

    安妘垂头,没有说话,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不该去写的。

    过了许久,宋悠将纸从新放到了桌上:“你……要与云之写信吗?”

    安妘摇头:“不是。”

    宋悠的手轻轻搭在安妘的肩上:“其实,你写的话,也不会怎样,毕竟云之……”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安妘紧紧握住了手,也感受到了他手掌中的黏腻。

    她蹙眉,将手收回,却见手掌中有鲜红的血液。

    安妘定睛一看,才见从他袖中流出了血,慌忙站了起来:“你的伤!”

    宋悠蹙眉,此时她才看宋悠脸色发白,嘴唇毫无血色,眼底虚浮一片。

    安妘扶住宋悠:“你今天出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伤口又裂开了?还是受了新伤?”

    宋悠被安妘扶到了榻上,她转身出去的那一刻却被宋悠牢牢的抓住了手:“是旧的伤口又裂开了。梦文,京城里的谣言你不必忧心了,是安婉联合了温玉阁的老板娘做下的,我已经从醉月楼里抓到了那个下毒的歹人,他是温玉阁少东家养的练家子,我把他送到顺天府了,你……”

    安妘听到这些,连忙过去抱住了宋悠,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温热的泪已经从眼眶中溢出。

    察觉到安妘是哭了的,宋悠低头看着安妘流泪的双眼,柔声道:“你别哭啊,我不过是和他交手的时候扯到了旧伤,没有新伤,要不了命的。”

    安妘听后,哽咽道:“你这个傻子。”

    她无力的坐到了旁边的矮凳上,抱着他的腰,窝在了他的怀中。

    宋悠的手轻轻滑过她柔滑的发丝,低声笑道:“反正现在是死不了了,你成不了寡妇的,诚然如大哥所说的,我是个祸害,没有个千八百年是死不了的。”

    安妘仰起头本想说些什么时,外面有心雨走了进来:“太太,爷,今儿晚上……”

    话卡在那儿,没能再继续说下去,心雨登时红了脸转过头去没再看那二人。

    安妘坐在榻边的矮凳上,坐在宋悠的两腿中间,脸埋了进去,而宋悠的脸上是潮红一片。

    这个画面,有点太让人不知所措了。

    心雨张了张口,最终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奴才……过会儿再来。”

    安妘转头朝外面看去:“这丫头怎么了,我还要叫她……”

    宋悠见安妘要起身朝门外走去,手拉得更紧了一些:“叫她做什么,你帮我上药啊。”

    安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染到的鲜血,连忙点头,取了药来给宋悠上药。

    宋悠倒是自觉,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了个干净,露出紧实的肌肉,安妘看着他后背上的伤口,蹙了下眉头,扭头又去旁边拿着白色软布浸了下水,才过来给他擦干净了鲜血。

    宋悠紧皱着眉毛,没喊一下疼。

    安妘眼中的泪却不由自主又掉了下来,只喃喃道:“谢谢你,我今儿本不想给云之写信的。”

    他眉梢微动,又垂头:“其实,写了也……”

    没事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他心里明明那么介意。

    明明害怕的发昏,明明嫉妒的喘不过气。

    背后的安妘轻声道:“我去求文乐公主帮我去查宫中的人,殿下她,要我写信给云之,让他速回京中,可是宋悠,我做不到……”

    她说话时,手正给他涂着药膏,她的指尖有些颤动,还有些凉。

    宋悠抬头,他想回头看着安妘,问她为什么做不到。

    是因为心中还爱,还是因为觉得为了他不能这样做。

    可是到了最后,他没有能问得出来,只轻轻点头,道:“也不知殿下,是何时瞧上那小子的。”

    安妘的手缓缓的帮宋悠缠裹了白布,她听着宋悠许久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后,竟伸手抱住了宋悠的腰,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宋悠,谢谢你,你帮了我好大一个忙。”

    宋悠轻叹一声,握住了安妘的手,微微侧头看向身后:“你糊涂了,夫妻本是一体,你有事情,我是一定要保护你的。”

    她心中一荡,一时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个应声。

    他忍不住转过了身,双手轻轻捧了安妘的脸。

    那双明亮的双眼看着她那双雾蒙蒙的双眼,轻声道:“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是宋某一生相伴的人。”

    她抬手握住了宋悠的手,蹭了两下,眼中却仍有泪掉了下来,她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安心,就像是一叶浮萍终于找到了栖身之地,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月,已经升了上来。

    她是不是真的能依靠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只是她知道今天这由宋思带来的心中纠葛,却是宋悠拼命为她换来了平静。

    宋悠瞧着安妘还在哭,伸手将安妘眼旁的泪轻轻擦去,只道:“你别哭了,怎么今天这么多泪呢?”

    安妘摇摇头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了宋悠,倚在宋悠坚实的肌理上。

    宋悠垂眸看着怀中的人,问道:“还有什么事在愁烦?”

    她闷声应了一下,带着些委屈的意思。

    宋悠蹙眉:“什么事?”

    安妘吸了吸鼻子,想起秋蘅弄坏的那一坛子臻时玉容膏,哭得更厉害了一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道:“给赵贵妃做的那一坛子擦脸膏子都不能用了,还得从新拿一百两金子打金粉,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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